第39章 它不發芽

第39章 它不發芽

好多烏鴉在叫,說得好像他沒聽到一樣。

司空疾瞥了星墜一眼,手指撫過那塊銀飾。

只能等。

明若邪站了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形晃了一下,差點摔了下去。

她不由苦笑。

欠了鴉兄的?

明明就是它們自己飛到了質子府,讓全皇城的百姓都覺得是她不祥,若不是冒出個香草來,讓她成功甩了鍋,這會兒她必定是坐實了不祥的惡名聲。

結果竟然還要如此耗費心力地幫它們離開皇城,擺脫某個人的操控。

果真是欠了鴉兄的啊,以後萬不能胡亂攀親戚了。

明若邪再次摸出了一支強化針,給自己注射上。

她長吁出一口氣。

五支強化針,一下子只剩下兩支。

要命。

收起針筒,她爬了上去。

本來以為那群烏鴉已經飛走了,沒有想到上來一看,她嗬了一聲差點被嚇到。

前面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樹枝上,密密麻麻棲滿了黑色烏鴉。

看過去就像是一棵烏鴉樹。

「嘎嘎——」

見她上來了,烏鴉又是一陣啼叫,然後才紛紛飛了起來,朝着西城門的方向飛去。

不一會兒,一片黑影漸漸遠去,再也看不見了。

周圍恢復了寂靜。

不知道是哪裏藏着的秋蟲,之前一直噤聲,現在才鳴叫了幾聲。

明若邪搖頭失笑。

原來還跟她好好地道了個別。

好吧,鴉兄一路走好,江湖不再見了。

明若邪這才轉身,朝着馬車走了過去。

她輕敲了一下車壁。

「可以出來了。」

星墜飛快地掀開車簾往外張望。

沒有,什麼都沒有。

也沒有什麼怪異的景象。

「那些烏鴉呢?它們不是都暈倒一片了嗎?沒死?怎麼剛剛又聽到了那麼多烏鴉啼叫呢?」

星墜語速極快地問了一串問題。

明若邪只是伸手勾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車夫位置,自己上了馬車。

她拍了拍星墜的肩膀,「趕車,回府。」

「哎,到底是幹什麼了嘛?烏鴉呢?」星墜覺得心癢得不行,害怕還是害怕的,但是好奇更是好奇的。

「回府。」司空疾淡淡出聲。

星墜所有的問題都只能咽了回去,把他憋得啊,一路駕車回去的路上都是撓心撓肺的。

明若邪看着司空疾在指間婆娑的那塊銀飾,頓了一下,說道:「沒有想到王爺就半條命,隨時要被閻君召去喝茶的人,竟然還有人如此費心思。」

司空疾瞥了她一眼。

「你莫要忘了,烏鴉若是又再次飛到質子府,百姓們說的不祥之人總會是你。」

「王爺也別忘了,若我真的那麼不祥,最後被帶走還是被處理掉,你好不容易請回來的縉王妃就又泡湯了。」明若邪也立即就回答道。

「娶妃是為了拿到龍涎草籽,現在草籽已經到手,這個王妃還有沒有就無所謂了。」

「只可惜你那草籽到現在都不曾發芽,要是無妃,臨玉公主繼續鬧着嫁你,皇上和皇后照樣能再折騰你另選縉王妃。」

「本王如果另選妃,就未必還要死人堆里挑罪婢了。」

「那可未必,有一就有二,說不定下次就是埋香冢里選鬼妻了,嘖嘖,冥婚什麼的,不要太驚悚,到時候全城百姓更有熱鬧可看。」

司空疾定定地看着她。

這黃臉丫頭,丑歸丑,但膽識不小,牙尖嘴利,半點不退縮,還使勁地往他身上扎刀子。

明若邪閑閑地往後一靠,掃了一眼他手裏的那銀飾,「王爺還得感謝鴉兄,要不是鴉兄為救那些小弟小妹們,非要把我帶過來,等明兒天亮了,這一群烏鴉應該就會再次飛到質子府了。」

「依你看,他們想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掉了銀飾在這裏的又不是我。」明若邪眨了眨眼睛。

司空疾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銀飾,「本王已經三年不曾到這西山來了。」

「萬一是王爺夢遊呢?反正最後人家要把髒水潑到你身上總是能夠找到理由來的。」

「一群烏鴉,有何髒水可潑?」

「不是不祥嗎?你說萬一這群烏鴉天天都到質子盤旋不去呢?如此來上幾天,突然就發現這麼一大批的烏鴉全都死在了西山這裏,」明若邪想了想,倒是有點明白背後的人想幹什麼了,「不是說皇上忌諱有人提起這西山出事故嗎?這時候若是如此不祥的一群烏鴉死在這裏,西山的邪穢之說就肯定會被舊事重提,太上皇龍氣壓下去的,皇上現在壓不下了,你說皇上會怎麼想?」

在明若邪說出了這一段話的時候,司空疾已經想到這一點。

他只是沒料到明若邪竟然也能想得這麼遠去。

「你在靜陽侯府,也會與主子商談朝廷大事?」司空疾緩緩問道。

明若邪舉手投降。

又來了又來了。

又是靜陽侯府了。她後悔提起靜陽侯府了還不行嗎?

回到府里,朱管家看他們安全回來,鬆了一大口氣。

「王爺,沒出什麼事吧?」

「嗯。」司空疾沒有多說,只對星墜道:「替本王備水沐浴。」

「是。」

明若邪拽住了星墜,「小星墜,姐姐贈你一句話,聽不聽由你。」

姐姐?她怎麼又成他姐姐了!

星墜驀地有些臉紅。

「什麼話?」

「再買兩個小廝回府來,別把自己累死了。」

已經走出了幾步的司空疾腳步一頓。

他這是已經有了幾分刻薄名聲?要把自己的隨從給累死了?

星墜甩開了明若邪的手,「你胡說些什麼,我一點都不累!」

說完了這話他就跑了,要去給王爺備水去。

明若邪搖了搖頭,也朝拾霜院走。

「滿月,也幫我備水。」

「是,姑娘。」滿月回答得很大聲,中氣十足的樣子。

次日清晨。

一整夜滿天飛的烏鴉,嘎嘎地啼叫。

司空疾起身來,揉了揉自己隱隱痛著的太陽穴,想到了什麼,起身披衣走向窗枱。

那一隻花盆裏還是一片泉心沙,湊上前去仔細地看了半晌,也沒能看到龍涎草籽發芽。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爺,」陶大夫也匆匆過來了,他也是掛心着這龍涎草籽。結果一看,心也涼也半截。「會不會是這窗枱下沐不到露水?」

司空疾搖了搖頭。

「問題只怕是出在草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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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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