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與山君修好

冬末清晨。

薄霧靄靄。

姜雲難得起了個大早，蹲在河邊看自己的倒影。

鳳眸星目，鼻挺口闊。

他么的，又帥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抄起一根竹叉，站在岸邊等著，只要有游魚露頭，他就賞它們一竹叉。

至於能不能插得中，看看一旁的草串上掛着的沉甸甸的魚就知道了。

部落里現在鹽巴足夠，把魚洗乾淨了，用鹽腌上了，風乾，用野豬油煎上那麼一煎，嘎嘣脆，味道好極了。

就在他想着如何做美味魚乾的時候，宓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阿弟，阿弟！」

姜雲收了竹叉：「怎麼了，阿姊？」

宓羲眸子中帶着驚喜與不安：「外面，外面又來了一大群的野羊！」

「嗯？」

姜雲愣住，一大群羊？

山君乾的？

現在宓羲已經確定，青木部的人針對大炎，垚山山君是有份的！

這一點，就算是現在的巫醫潘月也無法否認。

先前山君送了大炎牛、羊、白犀等獵物的時候，眾人心知肚明。

由於當時大炎部落剛逢大難，對這些送上門的獵物也沒有拒絕，就等於接受了山君的「好意」。

後來姜雲依次做出了各樣武器，幫助獵人打獵，山君也就再沒送過獵物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它又送獵物回來了。

這又鬧哪樣？

為了前兩天青木部的人再次上門？

也不對啊？

上次青木部來人的時候山君就沒有任何錶示。

「走，去看看！」

姜雲放下竹叉，拎起草串往部落外面走去。

路上遇到兩隻圓滾滾的小風狼，他便將草串掛在風狼脖頸上，跟着宓羲繼續往外走。

兩隻小狼得了美味食物，歡呼雀躍，在那一個勁「嗚嗚嗚」叫喚。

……

部落外的空地上，又是一群野羊茫然無措地待在一個地方。

它們明顯焦躁不安，一個勁地叫喚。

卻因為某種神秘力量被束縛在原地，不敢動彈。

確定是山君的手筆無疑了。

族人們見到姜雲跟宓羲一起出現，紛紛讓開一條路，讓兩人走到跟前。

姜雲側身，宓羲在前。

潘月已經站在羊群跟前皺眉沉思了。

兩隻大風狼正在圍着羊群抽動鼻子，而後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看到姜雲與宓羲來到，潘月停止思考，看向兩人：「首領，姜奇，你們看該怎麼辦？」

當然，誰都知道，老人問這話的時候實際上是在問姜雲。

宓羲下意識看向姜雲。

姜雲低聲提醒：「阿姊！」

宓羲又嘆氣轉過臉去，沒有吭聲。

一陣山風吹過，吹過了羊群。

羊群寂靜無聲，不再叫喚。

吹過了風狼，風狼伏地不起。

最後吹到了姜雲面上，如人低聲耳語。

姜雲眯起眼睛，細細感受了一番，這才笑道：「既然是山君大人的恩賜，那我大炎就收下了！」

「呼！」

巫醫潘月重重舒了一口氣。

他還是在意山君的看法的。

萬一真的觸怒山君，得不償失！

宓羲只是一愣，隨後點頭，高聲說道：「山君大人恩賜，我大炎感激不盡！」

隨後，她帶人跪下，向著羊群的方向跪下行禮：「謝山君大人！」

姜雲心底雖然無奈，卻也捏著鼻子跪下。

接下來就簡單了，山君饋贈，不敢不從，盡數收著就是了。

宓羲十分不解，進了部落以後忍不住問姜云：「阿弟，山君這樣饋贈有什麼用意？」

姜雲笑道：「管它什麼用意，我們收著就是了！

反正以山君的德性，都是先做對我大炎不利的事情，然後補償。

說不定咱們的山君大人是良心發現，多給了補償呢？」

「可是，」宓羲皺眉道，「我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阿姊！」

姜雲寬慰道，「我們先前收了它那麼多的獵物，還去南山挖了那麼多的白薯，也不差這些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宓羲想了想，又看向姜雲，看到姜雲沖她篤定點頭之後，這才放心離開。

姜雲則是眯起眼睛看向部落外面，皺眉沉吟。

剛才部落外刮的那陣風就是山君提醒。

在他耳畔低語的也正是山君在傳話：「羊收下，算作你我改善關係的誠意！」

姜雲這才明白，山君定然是得知了自己斬殺兩位法境修鍊者的事了。

示弱？

示好？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山君有意與大炎修好，這是他沒有拒絕山君「饋贈」的最主要原因！

雖然山君以前放任流浪者偷襲大炎，但那也與青木部的強勢逼迫有關。

別人不說，小姑姬淼僅是法一境，對山君就敢大呼小叫，直呼其名。

先前黑夜一戰，小姑怒斥勃蠶山山君就是直呼其名為「扶風」。

提到垚山山君就是「灌堯」。

想來山君在青木部跟前也是地位極為低下的存在。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是這個道理。

山君現在主動修好，姜雲見好就收。

此後山君肯定會對大炎格外照顧，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既然如此，姜雲自然就坡下驢，能得到好處不說，還能讓山君放心。

路向來都是越走越寬才好，哪有越走越窄的道理？

似乎是得了姜雲的積極回應，接下來好些天大炎部落外總會有「迷路」的獵物在大炎門口處徘徊。

而大炎族人在得了姜雲的首肯之後，也都一一笑納了。

在連續十天以後，大炎部落內牛、羊、鹿已經多到整個部落鬧哄哄了，姜雲不得不讓巫醫潘月擺台祭祀，求告山君大人不用再送了。

這麼奇怪的要求，只怕山君也是頭一次遇到。

族人們也覺得很是奇怪。

但姜雲有自己的打算。

須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再這麼下去，大炎族人心理就會生出依賴、懶惰心理。

這對於一個生活在蠻荒時代的部落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東西。

這一次，山君很快給了回應。

一隻近乎尋常猛虎兩倍大的黑身金紋猛虎出現在了大炎部落門前。

大虎出現之後，沖部落內吼了一嗓子。

風狼匍匐，牲畜驚懼。

巫醫潘月率先反應過來，跪地拜稱：「山君大人顯靈！」

宓羲神情閃爍，透著不安。

倒是姜雲心有所覺，走上前去。

「阿弟！」

宓羲趕忙提醒。

「沒事！」

姜雲直面黑虎。

黑虎慢慢踱步來到姜雲身邊，伸著鼻子嗅了嗅，而後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趴了下去，晃了晃腦袋。

「你是要我騎上去？」

姜雲試探問了一句。

哪知黑虎竟然聽懂，點了點頭。

乖乖！

成精了！

姜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震撼，翻身上了黑虎。

黑虎隨即站了起來。

大炎眾人震撼莫名。

只有巫醫潘月神色激動。

黑虎一掠而出，晃了姜雲一個踉蹌。

他伸手胡亂抓住黑虎後頸，黑虎竟然也不惱，只是繼續飛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