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聯手的條件

山君的肯定，姜雲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見到實際的好處的前提下，當真，就輸了。

山君灌堯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想了想，斟酌用詞，這才點頭說道：「你說得對，與我聯手肯定要擔風險。

但我覺得這風險對你大炎來說不是風險！」

嗯？

姜雲疑惑。

為什麼？

灌堯稍稍壓低了身子，蛇芯吞吐：「我成為大山君，可以護佑你大炎。

若失敗，你大炎則有極大的可能會被一方盟主針對。

因為你與我聯手，無論如何都對一方山脈的氣運流轉造成了影響，所以盟主肯定會針對你們。

而東方盟主……」

姜雲皺眉：「若你失敗了，會怎麼樣？」

灌堯面上露出坦然神色：「自然是身死被吞，還能有什麼下場？」

「這……」

姜雲認真看着山君，只覺得山君說這件事的時候好像與自己無關。

吞噬別人與被吞，對山君來說竟是如此尋常！

「不用奇怪！」

灌堯面露奇異，「失敗了，就要接受失敗的命運！

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特定的生存方式。

山君想要強大，要麼靠天分修鍊，要麼就靠吞噬……改變自己的資質。

想要變強，自然要有代價。」

山君無情！

姜雲心底猛然生出這樣一種感覺。

從山君灌堯的敘述里，對別人、對自己，似乎生死都是次要的，只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實力，它可以不顧一切。

沒有黑白對錯，只有一種叫做實力的東西才是唯一標準！

具備這種特點的，似乎只有一種可能——神！

姜雲記得之前看過一句話：神道無情！

難道山君一族所信奉的就是神道？

尤其是山君一族與人族訂立盟約之後履行的方式也是靠祭祀、信仰等勾連，這本身就是「神道」的一種體現。

隱約中，姜雲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重要不重要就不清楚了。

山君灌堯眼見姜雲走神，笑着拉回話題：「不說我失敗的下場了，這是我自己做好的心理準備之事。

你們大炎如果跟着失敗，可能就會受到盟主的針對。

但東方大部的盟主青木部姬炎，跟你們的關係怎樣，你們應該清楚。」

姜雲點頭。

如果真的是青木部的針對的話，大炎完全可以無視。

因為不管大炎做什麼，青木部都會針對大炎。

更何況兩部還有死仇。

可問題是現在會盟在即，勃蠶山山君扶風也想趁此機會放手一搏，尋求入道境的機會。

一旦須女部成功，勃蠶山山君有極大可能會成為新的大山君。

到時候須女部站在扶風身後，他們是否針對大炎，就是姜雲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大炎可以不在乎青木部如何，但是得在乎一個新盟主須女部的態度。

可自己的命運為什麼要交在別人手裏？

自己部落能否安然存活為什麼要看他人臉色？

姜雲斟酌其中利害，細細思量。

山君灌堯也不着急，原地等他。

它知道，眼前的少年很聰明，知道該怎麼選。

這一點，從他接受自己送出的羊就已經能看出來了。

姜雲想了半天，最後抬頭看它：「空桑山的大山君跟成為新的大山君扶風，你對上受傷的他們有多少把握？」

山君灌堯一愣，隨即傲然笑道：「他們境界是在我之上，但若是受了重傷，如扶風毀去一目，空桑山大山君斷去一尾，面對我，它們必輸！」

「為何？」

姜雲愣住。

山君灌堯面上露出奇異微笑，搖身一動，身軀盤旋，頭顱瞬間往上太高，高出姜雲兩米有餘！

「撇開實力，我天生壓制它們！」

姜雲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野獸之間存在壓制，想來山君一族也是如此。

山君又道：「而且針對空桑山大山君，對你大炎也算是復仇。」

「復仇？」

姜雲愣住。

灌堯咧嘴笑道：「當年你們大炎就是從空桑山遷徙而來的。

與空桑山大山君相比，我對你大炎做的那些，不值一提！」

嗯？

姜雲眯起眼睛。

他響起巫醫潘月跟他說過的，大炎最初就是從空桑山那邊遷徙過來的。

但卻沒有提山君針對的事。

想來也是，山君灌堯的針對他都忍了，明顯是見怪不怪了。

其實這也難怪潘月怕事。

實在是大炎在山君面前始終處於弱勢，他不想族人觸怒山君，招來橫禍。

可事實上呢？

該有的橫禍大炎一樣也沒少過！

「好，我答應你！」

姜雲果斷點頭，「但有一點我要先說明，我的法子現在只能重傷法境，對於道境高手還不確定。

我想，山君大人也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吧？」

灌堯面露異色，點頭道：「不錯，所以我會給你時間準備。

等你實力提升，我再從中準備。

盡量提升把握，然後再動手。

放心，我壽元足夠，不像扶風那樣迫在眉睫！」

姜雲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立馬行動就好。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就是談聯手的細節了。

想到這裏，他心底一松。

交易嘛，這個他在行的很！

他抬頭看向山君灌堯：「山君大人，既然是聯手，我實力更強，動手時候的把握更大，對不對？」

灌堯不以為忤，反倒很是認可，點頭微笑：「不錯！」

「我是木道、火道之修！」

姜雲也不客氣，分別在指尖祭出青紅元力，「不知山君大人是否有利於我修鍊的東西？」

「哦？」

山君笑道，「你倒是不客氣！」

姜雲坦然道：「我收了東西，山君大人才放心找我聯手。

我再多要些東西，山君大人豈不是更放心？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我拿了山君大人的東西，山君大人還用擔心我不用心儘力？」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灌堯意外，第一次聽到這樣說法，咧嘴桀桀笑了起來，聲音廝磨耳膜，「有意思，有意思！

你這小傢伙很對我的脾氣！

我現在真的後悔先前那些事了！」

姜雲則微微一笑：「舊事不提，既往不咎。

咱們向前看！」

「好！」

山君灌堯面上再露欣喜。

它把手一招，一株尺許長的白皮、珠葉小樹出現在它手裏。

「這是琅玕樹的異種小苗，取自西方之地，出處不便與你說。

你將其栽在部落內，可自行聚攏木道之力。

部落內若有穀物綠植，可促其生長。

你修鍊木道之力時，可在一旁盤坐吸納。

如有靜氣凝神的東西佐助，效果可提升數倍！

至於火道之物，我這裏的確沒有。」

姜雲眼睛大亮：「好東西啊！」

山君灌堯這手筆不小！

「至於群山之中的獵物，既然你們大炎不再缺少，那我也就不再送去，由着你們自行繁衍、狩獵。

但切記不要輕易進入凶獸區。

便是我，也難以時時覺察！」

「好，謝山君大人！」

山君又道：「這是我能想到給予的東西，你說說看，還有別的什麼可以給的？」

姜雲也不客氣，看向始終在一旁趴着不敢動彈的黑虎。

「你要它？」

山君失笑。

姜雲點頭：「要得多，山君大人更放心！」

「好！」

山君也不含糊，把手再一招。

黑虎顫抖著起身來到山君跟前。

山君俯下身子，一手拍在它頭頂：「蠢貨，以後你就跟着它了，若他有失，唯你是問！」

黑虎人性化地匍匐在地，以頭搶地。

「好了！」

山君擺手，「就這樣吧，想再要東西，至少也得讓我見到希望！」

姜雲意猶未盡，卻自覺點頭。

人貴在知足。

「好了，我的誠意給足了，該你了！」

山君神色平淡。

姜雲點點頭，從身上取出一枚元力炸彈，翻腕間已經點燃，然後大力甩向一處。

「轟！」

一聲爆響，黑虎驚懼向後退去。

山君先是一愣，隨後大笑道：「好，好，果然是法境一擊！

只要你實力提升，我所謀之事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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