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人要吃霸王餐

姜雲一行人跟着大部隊沿着青雀山西南向東北進發。

出了青雀山以後他們偶見一角遠處的大山。

那山高未必入雲，卻讓人一眼認出那就是空桑山。

因為所有人都能根據腳下的山脈跟地形是從那個方向延伸過來的。

所謂「世間山同出一源，餘下山脈沿着地勢起伏皆有支有脈可循」，正是此理。

垚山自南往西，青雀山西南向東北，勃蠶山自西南向東，最終都連到了空桑山上。

至於空桑山其他支脈，或並列，或綿延，如長蛇蛛網，遍佈於各個方向。

受限於眼下的山川、森林跟交通，無人得以窺見全貌。

想來能知道空桑山到底有那些支脈，又有多少山君的，只有空桑山的大山君知道了。

一路上眾人距離空桑山越來越近，姜雲也難免有些忐忑。

因為他想到了垚山山君灌堯跟他暗中密謀的事，正是吞噬空桑山的大山君。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不止灌堯一個，還有勃蠶山的山君扶風。

「也不知道這空桑山大山君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被自己兩個小弟當成了軟柿子！」

姜雲心底暗道，「換作是我，這樣的小老弟早就該敲打敲打了！」

山君當到空桑山山君這樣的，也夠悲催的。

不知道它半夜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噩夢？

吃飯的時候會不會難以下咽？

不過想到山君灌堯跟他說的山君一族自有其規矩，他又覺得是自己了解的不夠。

他想起灌堯先前所說的了，這次會盟之行，要他少說、少做，多看、多動腦筋。

看來這山君灌堯也是個腹黑。

……

看山跑死馬。

這話一點不假。

出了青雀山，眾人早早就看到了空桑山。

偏偏在走的時候足足走了五六天的時間才到起山腳下的最西南處。

這裏只是地勢有些起伏，但周圍的樹木有很多是姜雲比較熟悉的——桑樹！

姜雲對於桑樹比較熟悉了。

小的時候隔壁村子養蠶，路邊的田地種上了大片的桑樹。

春末時，桑葚掛果，紅的、紫的、黑的桑葚又酸又甜又脆。

摘上一捧，一把全塞在嘴裏，儘是滿足感。

而他一個要好的同學家裏就養蠶。

他們家的人除了會養蠶，還會抽絲剝繭、繅絲、織布。

姜雲還親手用他同學家裏的土製機器織了拇指大的一小片布呢！

此時的桑樹剛剛抽出嫩芽，一點點淡淡綠芽在枝頭冒尖。

偏偏是這樣的一點綠意愈發說明了春天的到來。

有桑應該就有蠶，有蠶就能繅絲織布。

只是眼下春天剛到，他也沒見到桑樹上有蠶的存在。

他心底盤算著等回來的時候要不要弄幾棵小桑樹回去種，為以後養蠶做準備。

不過這是回來之後的話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還是前往空桑山北麓，去參加會盟大會！

當然，在此之前他們會在空桑山的南麓、東面各自修整一番，等候其他各山各部的人到此匯合，一起再出發。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空桑山的東面遇到須女部。

眼下他們剛剛抵達空桑山山腳下，眾人紛紛駐足，虔誠朝向空桑山行禮，對山君表示敬意。

姜雲心底古怪。

也不知道這些對山君行禮的，又有幾個是心底真正懷着敬意的？

反正自己不是。

又或者是他們中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禮敬完空桑山山君，眾人開始放慢速度，注意沿途獵物是否會出現。

按照規矩，山君協助會盟，會在他們剛進空桑山的時候給出一波獵物作為食物「補充」。

此時的巨熊部族人表現得最迫不及待。

因為幾天以來他們省吃儉用，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若非有臨湖部的人十分嫌棄地「借」給他們一些食物，他們估計不少人都走不到這裏。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成群、小規模的獵物群，呼喊著身旁的族人過去了。

旁邊也有別的部落跟上，簇擁上去。

這個時候彼此心知肚明，這是山君大人安排的補充食物，補充足夠他們吃到東面就行，不用刻意爭搶。

本着這個原則，不管是先出手的人還是后出手的人，都是對獵物出手，不對人。

這是各個部落難得的友好時刻，彼此可以相對心平氣和地瓜分獵物。

很快，二三十個部落分成了五六撥，每一撥都有四五個部落。

眼見眾人動起手來，大炎的人也不含糊，瞅准一小波羊追了過去。

作為夥伴的大源部人，自然也追了過來。

這一波羊足有二三十隻，剛剛好夠兩部之人瓜分。

所以兩部也沒客氣，呼喊著就自行將它們包圍起來了。

很快，這些羊被捆得捆，殺的殺，被戰士就地分割稱肉塊，好方便攜帶。

姜雲心生感嘆。

這種集體捕獵、集體現場宰殺獵物的景象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到。

正在他心生感嘆之際，突然發現一撥人朝他們淡定走了過來。

巨熊部跟臨湖部的人！

「嗯？」

姜雲皺眉。

他們想幹什麼？

撿現成的？

「首領！」

姜雲提醒。

隨着他的這一聲呼喊，大炎、大源兩部的人都意識到問題了，齊齊放下手中活計，站起身來。

宓羲看着來者不善的兩部之人，嬌呼道：「你們想幹什麼？」

大源部的鐵虎也喝道：「魚梟，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

一人上前，王字臉，兇狠說道，「當然是打獵！」

他指了指地上的獵物，「這些，我臨湖部也要分一些！」

嗯？

姜雲愣住，還真有想吃霸王餐的！

宓羲果斷回應：「這些是我們獵獲的，你們想要，去別的地方打去！」

「哦？」

魚梟一臉囂張，放肆上前一步，「我要是不願意呢？」

頓了頓他又笑道，「要我去別處也行，你答應跟了我，我自然就去別處了！

那邊的樹底下，草叢裏，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吧，怪難為情的！」

「哈哈哈！」

旁邊的人鬨笑起來，像極了流氓當街調戲少女，一臉姦猾相。

一旁的麻牙黑也起鬨道：「這些獵物都是空桑山山君恩賜的，所有參與會盟的人都可以獲取，我們自然也能分！」

嘿！

這貨是在找死！

敢調戲阿姊！

姜雲冷笑。

而這邊宓羲卻根本不搭理魚梟，皺眉道：「這些獵物是我們打的，你們沒有出力，不會分給你們！」

哪料魚梟根本不買賬，只是冷笑道：「這是山君大人的恩賜，又不是單獨給你們的？

你說是你們的，我還說它是我們的呢！」

說着，他招手，「臨湖的兄弟們，跟我一起取獵物！」

「好！」

這群臨湖的人像極了地痞流氓，鬧哄哄地就要上前。

大炎、大源兩部的戰士齊齊上前，就要動手。

戰雷也已經抄起斧頭……

就在這時，姜雲意識到不妙。

那就是這群人看上去氣勢洶洶，想要動手，卻只是吵得凶，卻根本沒挪幾步！

也就是說，他們在刺激大炎的人出手！

這跟他先前刺激巨熊部的人主動出手何等相似？

「在我跟前玩這個，你還嫩得很吶！」

想到這裏，姜雲大喝一聲：「等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