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會盟開始

天亮了。

整個空桑山一如昨日。

如果不是下山的時候見到了兩邊倒掉的樹木以及各個部落死掉的十來個人，姜雲都要懷疑昨晚的經歷是不是做夢。

讓他更為詫異的是，對於死去的這十幾個人，沒人去安慰他們。

甚至連當事部落的族人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與悲傷。

這是怎麼回事？

姜雲皺眉不解。

既然山君背棄盟約，私自發山洪害死人族，就這麼算了？

難道山君的命天生就比人族的高貴？

他已經隱約感覺到黑鳥主人，也就是那位救了扶風、御水的幕後高人就是幫自己的前輩高人。

這樣的高人，竟然能掌控山君生死，影響山君決定？

甚至連昨晚上那位宛如神人的大祭司似乎也對其很是忌憚？

如果自己說出認識那位前輩，會怎樣？

不過這想法剛一冒起便被他打消了。

那前輩高人行事緣由自己完全摸不透，誰敢保證對方不翻臉？

種種疑惑與糾結，姜雲弄不明白，便索性不去想。

下山之後，他見到了族人。

宓羲、戰雷、追影等人都為了上來，面上各自帶着驚喜。

顯然，姜雲能夠平安下山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事。

他們眼看着山君扶風扇動翅膀下了山，直接去找須女部諸人，無不艷羨。

宓羲低聲說道：「阿弟，這樣一來，須女部是不是一定會成為新盟主了？」

姜雲心底一嘆，搖頭低聲回答：「不，山君扶風不會再借修為給尹祁召了。」

「啊？」

旁邊眾人低呼。

顯然，他們沒想到山君扶風竟然如此薄情寡義，自己的麻煩得到解決之後，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宓羲臉上掛着擔憂：「如果須女部失敗了，他們只怕要倒霉。

青木部應該也會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了。

怎麼辦？」

姜雲皺眉搖頭：「未必，山君扶風已經成了空桑山大山君。

他會保下須女部無恙，甚至讓其更進一步都有可能！」

「空桑山大山君？」

族人們驚呼。

難怪說它能保下須女部。

「姬炎會答應？」

宓羲皺眉道，「會盟比試是人族之事，山君不得插手的。」

姜雲苦笑搖頭。

阿姊還真是單純。

什麼山君不干涉人族，人族不干涉山君！

該死的大山君御水沒死，未必該死的人族之人卻在昨晚慘遭橫禍。

到現在又怎樣？

而這樣的結果又分明是兩個人族大能跟那位漱珠山山主共同決定的事。

果然，自由是強者的自由！

權利也是強者的權利！

在這個時代講什麼平等、權利跟盟約，都是扯淡！

眼見姜雲面露凝重，宓羲自覺不再說話。

姜雲收拾心情，示意眾人下山去往會盟處。

連番變化，讓他覺得身為小部落人族的渺小。

生死不在己手，命運難以掌控。

難怪小部落的人輕易不敢遠離部落。

……

下山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須女部的人。

他們神色奇怪。

既有輕鬆，又有不甘。

看來是扶風所說讓他們很是無奈了。

山君扶風沒有跟着下山，而是沖姜雲遙遙點頭示意之後，就此上山。

不過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再見。

因為會盟馬上開始，眾多部落還是要祭祀山君的。

很快，諸多參加會盟的部落再次匯聚於空地南北兩側。

周圍除了草木葉子上沾染了干泥漬之外，便沒有昨晚上山下發水的證明了。

只待一場春雨，這裏發生過的一切都將蹤跡全無。

果然，那位大祭司修為高深，手段神奇。

等到所有部落都聚齊，從一個小部落中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拄杖老人。

他整個人瘦猴一樣，身着麻服，頭頂扎一頂彩色鳥羽羽冠，一臉褶子連彩紋都遮蓋不住，帶着幾人走到場地前的土台上，擺放牲祀。

牛頭、鹿頭、羊頭。

又有青色野果、黃色「草米」等。

下面皆以白茅鋪墊。

土台前開始燃放火堆。

那拄杖的「瘦猴」單手舉杖，當着在場三四百個部落，幾千人的面開始跺腳「跳舞」起來。

原本擺放牲祀祭品的那些人跟着開始跺腳，在一旁「嗚嗚」、「哦哦」地呼喊起來。

像極了「音樂組」。

所有在場的人，全都匍匐在地，兩手空空向上舉。

姜雲也未能免俗……

火光繚繞之間，大山君扶風凌空「顯化」，扇動翅膀浮於土台前。

它聲音空靈飄渺如仙音輕語：「所有人，抬起頭來！」

原本拜服在地的眾多人族齊齊抬頭，看向凌空而立的俊美大山君。

有幸得見山君形容，大幸！

扶風神情肅穆，緩緩開口：「我為空桑山新的大山君，這次你們所請，准！

所有人，可在會盟時間內獵取食物，但不可輕入凶獸之地，不許殺人！

違反者，重罰！」

「謹遵山君大人之命！」

山君扶風隨即扇動翅膀，就此消失不見。

祭祀就此結束。

所有人爬起神來。

姜雲暗自皺眉。

在山君一族跟前，人族的地位明顯矮了一截……

作為盟主的姬炎帶着青木的兩人率先走向空地。

姬炎已經重新覆上了一張獸皮蓋在臉上。

估計是怕旁人看到他臉上猙獰的一幕吧。

姜雲一想到昨晚上看到的姬炎臉上紅疤刺眼如血紅蜈蚣，忍不住心底打了個冷顫。

姬炎旁邊有兩人。

左邊是個胖子，不認識。

右邊的個子不高，但一輛兇相的人姜雲認識。

祁龍。

他從小姑的水球投影上已經見到過。

據小姑說這位祁龍叔叔脾氣極為火爆，對阿爹姬桓很是忠誠。

便是在青木部內也敢質疑姬炎。

姜雲人在場下，心底盤算著現在是不能找祁龍見面了。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他可能還會想着去找祁龍。

可現在再去找的話，一旦給姬炎知道了，祁龍就危險了。

姬炎殺不了他，但回部落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對付祁龍。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姬炎已經環視一周，沉聲開口：「各位東方部落的兄弟們，我是青木部的姬炎！

也是青木大部聯盟的盟主。

這次，我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會盟，選出新盟主。

選盟主，很簡單，你們也都知道。

只要有一座山脈的部落都獲得支持，就可以挑戰老盟主。

但作為老盟主可以拒絕只有一山支持的部落。

過一半的支持，老盟主必須接受挑戰！

但大家放心，這次不管是一山還是一半，我青木部都接受！

所以，有一山支持的部落都站出來！」

「好！」

姬炎的這番話說得還是很大氣的。

最為盟主的老大哥胸襟、氣度都表現出來了。

但同樣的，這也是他們有實力的體現。

姬炎這麼說，也無疑拉了一波好感。

很快，當真有人站了出來，大聲呼喊：

「我是屍胡山的人，黑木部，胡不余！

屍胡山的人，同意我黑木部參加會盟！」

他剛喊完，在他周圍的幾十個部落紛紛呼喊：「同意！」

「同意！」

接着就是一人站起，大聲說道：「首座山，掖火部，昭烈！」

又是幾十個部落呼喊起來。

尹祁召最後站起來，大聲說道：「空桑山內支脈勃蠶山，須女部，尹祁召。

支持我須女部的兄弟站起來讓姬炎盟主看一看！」

「嘩！」

馬上有過半的部落站了起來。

其中不少都是剛才支持首座山的人。

「還可以這樣支持……」

姜雲暗自皺眉，「這種推薦規則不完善啊！」

一個部落可以支持兩次。

如果有心人利用這個規則，多推幾個部落出來，輪番上陣，估計能把老盟主給煩死。

當然，前提是被推舉出來的小部落有足夠的實力承受會盟結束后帶來的怒火……

讓人奇怪的是，作為漱珠山支脈之首的太山竟然沒有一個部落出來參加競爭。

當真奇怪！

不過這樣好像也很公平，四部兩組。

就是不知道會盟的規矩是怎樣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為姬炎已經站在場地最中央開始說了：「為了證明我們具備成為盟主的實力，所以我們在這裏，接受挑戰。

但一天只一場，希望各位兄弟接受！

為了以示誠意，我青木部接受挑戰的，是我、哈木，以及祁龍！

不管你們想要怎麼挑戰，挑戰我們誰，只要打敗我們三個中的兩個，就算你們贏！」

嗯？

姜雲眼睛一亮，規則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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