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元始天尊

金蟬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一記「如來神掌」打得金身潰散，元神直直投入凡間，轉世做人去了。

「金蟬子以蒼生為己任，我倍感安慰，剛剛忍不住就成全了他。」如來一邊自責，一邊看向觀音，「既然金蟬子已自告奮勇，擔當取經人，觀音你大可放心地去東方天界了。」

「弟子明白。」

觀音不敢多話。

畢竟，這靈山的頭把交椅還是他大日如來！

金蟬子身為如來的二徒弟，連聲招呼也沒打，直接就給拍死了。

她可不想步其後塵。

伴着鐘聲，觀音退出了大雄寶殿，由金毛犼馱著又向東方天界飛去。

......

......

玉清天，彌羅宮，觀星台。

元始天尊正與太上老君下棋。

這盤棋，以蒼穹為棋盤，繁星為棋子。

兩人與其說是在對弈，不如說是借下棋來通達道心。

同是闡門大佬，元始天尊和他的小師弟老君雖偶爾意見不和，絕大部分時間倒也融融洽洽。

「師弟，你看西天戾氣頻出，似有猛虎下山之勢，局面不妙啊！」

元始天尊突然說道。

老君捋了捋鬍子，笑道：

「師兄不用擔心，它空有其表，不成氣候。」

「我看不見得...」元始天尊不苟言笑，又下了一子，「西方教雖出自混鯤一系，卻標榜因果報應，滅絕天性，遲早會興起風浪的。」

「師兄，自從當年我化胡一遭，給了他們名分，西天倒也安分守己，不曾有所僭越。」

「哼！你凈愛投機，坑了二師弟也就算了，怎麼把我的兩位好徒弟也送給了他們？」

元始天尊提起往事，讓老君的臉色很難堪。

文殊和觀音兩位菩薩，都曾經是元始的崑崙十二金仙。

太上老君在封神之時，為了報答西方二聖的鼎力相助，將文殊和觀音兩位金仙介紹給了接引。

兩位金仙受了接引的「西式教育」，覺得茅塞頓開，於是拜別了師父，跟着接引去了西天極樂世界。

接引本和如來同屬一體，在返回靈山後，被如來收回了分身，成就封神的大功德。

而准提帶走了截教的三千紅塵客一同入了沙門，對於通天教主也就是如今的靈寶天尊來說，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

准提自覺以後必受靈寶天尊尋仇，於是早早地坐化了，也算是以一人之死安撫了截教後人。

如此一來，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在封神之戰中，可謂是兩敗俱傷。

等兩人回過味來，在清點各自「家產」的時候，發現老三太上老君居然受益最大！

門下弟子沒有一人陣亡不說，還取得了不小的功德。不僅如此，其下凡傳道，化胡為佛的傳說使他在凡間名聲大噪，風頭蓋過了元始。

甚至，他在天庭的實際地位，也高過師兄一頭！

這讓元始暗暗生恨。

此時，老君為了安撫這位小心眼的師兄，偷偷讓了他一招，說道：

「師兄，當年引他們來東土相助，可以說是一石三鳥之計，為最好的選擇。」

「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元始當然知道老君讓招，心情稍稍好了些。

「第一，用西方教的手段打擊截教，可謂是出其不意，讓通天師兄全無防備；第二，西方教收了他這麼多弟子，截教之後肯定成不了氣候；第三，西方教本屬混鯤一系，給他們些好處，也能穩住混鯤，讓他那些妖類門徒不要輕舉妄動，壞了封神大事。」

老君這一二三說下來，讓元始有些氣沒處撒的感覺。

「你真是巧舌如簧…但慈航和文殊沒必要跟着接引走吧？」元始緊追不捨地問道。

「師兄，慈航文殊二人出走西方，這絕對是意外，我可沒逼迫他們。」

老君心想這件事打死我也不能認啊！

元始冷笑：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本尊不相信他們會這般狠心，一定是你從中作梗！」

「冤枉冤枉啊！」老君急忙解釋，「既然是父子之情，斷然難以割捨，慈航文殊離你而去，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反倒怨起我來…」

「你…」

元始正要發作，忽然一個弟子上前來報：

「天尊，有個叫觀音的菩薩在玉清天外求見。」

元始一愣，「觀音？慈航？」

「呵呵…師兄啊，你的女兒來看你了。」老君打趣道。

元始臉上帶着怒色：

「不見不見…」

「師尊，那菩薩要我把這東西給您看一下…」

說着，這弟子手中捧著一枚舍利子，呈到元始天尊的面前。

「這舍利子，難道是准提的？」

元始眉頭一抖。

「是准提的，聽說他回西方極樂世界后，就坐化了。」老君的眼神頗有深意。

「給我看這個，難道是想說，他西方教也損失了一名聖人，算是扯平了？」

「正是此意…」老君想了想，接着說，「慈航此次來上清宮，恐怕是有要事找你，還是行個方便吧！」

元始微微點頭：

「也罷，這麼多年沒見，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話說…」

一道紫光從指尖飛出，破了玉清天的禁制。

「你去把慈航帶來，本尊要親自審問她。」

「是的，師尊。」

不一會兒，觀音到了，恭恭敬敬地拜在元始天尊腳下。

「師…師父…」

「哼，我沒有你這個徒弟！」

元始擺出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

觀音身形一顫，心頭頓時生出萬般酸楚，竟嗚咽著哭了起來。那晶瑩的淚珠連成了珠串，順着臉頰滑落。

瞧著昔日的愛徒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元始天尊心裏一軟。

「唉…慈航啊，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師父，你也不是我的徒弟，不必如此多禮。你站起來吧，有話直說便可。」

聽到師父的語氣好了些，觀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

「弟子年輕時不懂事，和文殊一起歸了沙門，師父一定還在生我倆人的氣吧？」

「說不生氣都是假的，你既然已改投佛門，為何又上我彌羅宮？」

觀音有些遲疑，不知這話如何說出口。

老君見狀，忙上來解圍：

「師兄，慈航這回來，想必是為了西天取經之事，這可是自封神量劫以來我東西方必須面對的又一量劫…」

元始天尊看着觀音，說道：

「我已將此量劫告知玉帝，他一定會幫你的。」

「師父，你有所不知，東勝瀛洲傲來國的石猴懷有此次量劫的功德之源，卻未按照天數行動…」

觀音的話終於引起元始天尊的注意。

天數之道，乃是元始天尊掌控之道，他因此成為聖人，位列三清之首。

沒有人能擺脫天數控制，除非他超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

這個石猴，究竟是怎麼回事？

「慈航，你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觀音露出喜色，「好的，師父…」

在聽完觀音的講述之後，元始天尊輕輕點頭。

「天數之中，石猴早該下了方寸山，在花果山稱王稱霸了。他不走，一定是有高人破局。」

「師父說的定是那菩提祖師，連如來佛祖都懼怕他三分。」

老君插話道：

「菩提老祖威望極高，修為與我二人不相伯仲，這事不好辦啊…」

「那該如何是好？取經沒了石猴，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觀音擔憂道。

元始天尊沉吟一會兒，說道：「這樣，你拿着我的崑崙令交給玉帝，讓他便宜行事。」

觀音暗暗欣喜，有崑崙令者，可指揮崑崙仙眾，神佛不懼！

不管他菩提是不是聖人，在崑崙金仙的誅仙大陣面前，全部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