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兄與弟

第173章:兄與弟

路明非感受到銳物抵在他後背,但他沒有鬆手,抓着趙孟華的脖子轉過身來,看向現在已經抵在他腹部的剪刀,無動於衷。

「呃......呃......」

趙孟華已經開始翻白眼了,陳雯雯急了,握著剪刀戰戰巍巍卻又狠狠地刺了上去!

噗呲!

一朵妖艷的血花染紅路明非身上的白襯衫,陳雯雯尖叫了一聲,將沾滿了鮮血的剪刀扔在一旁,自己也嚇得跌倒在地。

她沒有真的想刺傷路明非,她只是想以此來脅迫路明非放開趙孟華,她認為路明非哪怕再瘋狂,肯定也會躲開的這一刀的。

但,她低估了路明非的瘋狂,也低估了自己在路明非心裏的地位。

路明非沒有慘叫,看着鮮血從腹部滲出,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陳雯雯。

「對不起,對不起,明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滾。」

路明非用一個「滾」回應了陳雯雯的道歉,這在以前絕對是不敢想像的。

可他不想再聽見陳雯雯說什麼了,哪怕是他知道陳雯雯自始至終就是清楚趙孟華要表白的那一刻,他也只是覺得陳雯雯很陌生,但此刻,他只是覺得陳雯雯是如此得令他感到噁心和厭惡。

路明非看着即將因為窒息而死亡的趙孟華,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將趙孟華扔了出去,砸在舞台上,將掉落在舞台上的那束蒲公英壓在身下,一起滑行着,直到撞在銀幕上。

趙孟華身下的那束蒲公英在一陣碾壓和摩擦之下,早已零落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杆子了。

路明非顫抖著,一步步走到了陳鴻漸的面前,低下了頭。

「師兄,對不起,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這一刻,路明非真的很愧疚。

他不知道陳鴻漸有多大的能耐,認為陳鴻漸為他製造這樣的一個機會,一定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但他卻終究是怯懦了,心軟了,辜負了陳鴻漸的期望。

陳鴻漸沒有說話,將路明非之前脫下的Kiton西裝披在了他的身上。

「師兄,我身上的血跡,會髒了這件衣服的。」

陳鴻漸一把攬住了路明非的肩膀,絲毫不在意路明非身上的血跡也沾染在了自己的身上,笑道:「五萬美金一套罷了,你喜歡的話,我會頭再送你個十套八套的。」

路明非有些錯愕地看着和自己如此親密的陳鴻漸,他知道,這是師兄認可他了,有些欣喜,但依舊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還是喜歡這件。也許這件西裝對師兄你來說一文不值,但對我來說,卻意義非凡。」

陳鴻漸一巴掌拍在了路明非的腦袋上:「別整得這麼基情四射的樣子,我有女友,我們是不可能的,懂?」

路明非被陳鴻漸一拍,也彷彿按下了開關一般回歸本性,一本正經地說起了爛話:「我相信我的菊花除了我自己以外,這輩子只會被體檢的醫生觸碰。」

「滾蛋!」陳鴻漸笑罵了一句,「等會去吃燒烤怎麼樣?慶祝一下師弟你終於站起來了?」

「扯,我每天早上某個部位都會站起來,師兄你別以為我聽不懂這個梗!」

兩人一邊說着爛話,一邊走出了電影廳,留下了如同見識了惡魔和地獄的一群人。

不過,等會自然會有當地執行部的心理輔導人員到來,給趙孟華以外的人洗洗腦,讓他們能夠更加茁壯地成長為祖國未來的花朵。

至於趙孟華,這次事件后只會有他一個人清晰地記着今天發生的一切,將這些變成他今生的夢魘。當然,無論他跟誰訴說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用,因為沒有人會記得這些,只會記得趙孟華欺負了路明非,但陳鴻漸出手幫了他一把,讓路明非硬氣了一回,單純地給了趙孟華一巴掌后摔門離去。趙孟華口中的真相只會被別人當成瘋言瘋語,沒有人會相信,只會覺得他挨了一巴掌后心裏接受不了導致精神失常,最終被當成精神病患者,關進精神病院。

「話說,師兄,吃燒烤前我想去個地方。」路明非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然我恐怕沒法安心吃燒烤。」

「怎麼滴,不會還想去見那個綠茶女表吧?」陳鴻漸疑惑地看向路明非。

「不,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去一趟醫院,不然我怕等會吃着吃着,燒烤就從傷口裏掉出來了。」

陳鴻漸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有我在,你還需要醫院?你沒發現你早就沒在流血了嗎?你沒覺得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能有精力跟我說爛話?」

路明非突然反應過來,陳鴻漸的言靈能力就是快速治療,他現在只是有些疲勞加上失血帶來的虛弱罷了。

路明非看向吐槽着他的陳鴻漸,心中感慨萬千。

他恐怕會和趙孟華一樣,永遠忘不了今天。

雖然沒有正義善良的天使來拯救他,但師兄卻出現了。

當時干碎大門的師兄身上充滿了殺氣,彷彿從屍山血海中走來的惡魔。

但「惡魔」卻給了他勇氣,給了他機會,讓他站起來反抗原本他不敢反抗的一切。

「師兄,謝謝你。」

剛想吐槽路明非婆婆媽媽的跟娘們一樣的陳鴻漸忽然感覺肩膀一沉,發現路明非閉上了雙眼,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他太疲憊了。

翌日,路明非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因為睡的時間太長,他的眼前還是一片朦朧。

他依稀記得昨天自己好像被趙孟華他們玩弄了,然後自己好像把他們一個個揍翻了?

那是夢嗎?夢裏的他居然這麼勇?

還有,陳雯雯!

路明非下意識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他記得......這裏應該是有個傷口的,就算被師兄治癒了,總該留下點痕迹的吧?

所以,那真的是夢嗎?

路明非倒在床上,有些遺憾,夢裏的他好像真的超勇的......

等等,這是哪?

他忽然意識到身下的床異常的柔軟舒適,根本不可能是家裏那劣質的席夢思能帶來的感覺。

路明非環顧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但看上去極為奢華,床頭柜上還有一張紙條。

「我去處理昨天的事情了,雖然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但還是有些繁瑣的,餓了就打個電話給酒店前台讓他們送點吃的,但凡你想得到的麗晶酒店應該都能提供吧。」

「哈。」路明非輕笑了一聲,「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是啊,當然不是夢了,我的好哥哥。」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了路明非的耳中,路明非驚得坐了起來。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小男孩,坐在床尾,一臉笑意地看着他。儘管漂亮這個詞並不適用於形容男生,但路明非還是想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小弟弟,你是誰啊?」

路明非看着小男孩,疑惑地問道。

一般情況下而言,在麗晶酒店的總統套房是不可能有外人闖入的,沒有經過允許,酒店的服務人員也不能私自進入,哪怕是打掃衛生也要得到允許才可以。而這樣一個穿着高貴華麗的小男孩忽然出現在路明非的床尾,怎麼看都一件極其不合理的事情,但路明非卻沒有感覺出一絲違和感,彷彿小男孩就應該出現在他的身邊一樣。

「哥哥,果然你還是不記得我......」男孩垂下了頭。

他本以為路明非意外地出現了血統覺醒的情況,也許會覺醒一部分記憶,但,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

路明非看着男孩,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點大小男孩臉上會流露出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沉默和悲傷,他有心想要開口安慰,卻不知說些什麼。

男孩似乎感覺到路明非心中的想法,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哥哥,有沒有覺得餓了?想吃些什麼嗎?」

「的確,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再過一會兒胃酸可能就要把我的胃給腐蝕掉了,乾脆來點肯德基好了,反正師兄讓我隨意的,你要不要也來點兒?。」

路明非將枕頭放在了自己的背後,靠在床頭,將手伸向床頭柜上的座機。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總是感覺這個小男孩和他似乎有着某種聯繫。明明剛開始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現在卻沒有追究他怎麼進來的,反而是和他聊起了等會吃什麼,甚至問他要不要一塊吃點兒。

「好啊。」路鳴澤的臉上帶着笑容,打了個響指:「不過,不需要打電話了。」

一張摺疊桌忽然就出現在了床上,而上面則擺着兩份還在冒着熱氣的肯德基全家桶套餐。

「卧槽?超能力?小弟弟你是混血種?」路明非掐了掐自己的臉,生疼生疼的,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幻覺類的言靈?」

「不是幻覺哦,哥哥你吃吃看就知道了。我會騙任何人,但絕對不會對哥哥你撒謊的。」

路鳴澤拿起一塊吮指原味雞,遞給路明非。

路明非將信將疑地接過那塊吮指原味雞,張嘴咬了一口,濃郁的香味,嫩嫩的雞肉,六年了,還是那個味道。

他還記得,十二歲生日那年,爸媽帶他去了肯德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炸雞漢堡。過了幾天,爸媽將他放在叔叔嬸嬸家,他以為那又是那對夫妻的例行外出,但自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那年生日後,他也再也沒有吃到過一次肯德基......

路明非大口大口地吃着,沒有放過一絲黏在骨頭上的肉,甚至連軟骨都嚼碎咽了下去,吃完一塊后連骨頭都有些捨不得扔掉。

「咳咳!咳咳!」

路明非吃得有些急了,被一塊軟骨卡到了喉嚨,小男孩立馬走到他的身後,拍着他的後背,力度切到好處,然後遞上了一杯可樂。

「謝謝啊。」路明非猛吸了一口可樂,臉上露出舒爽的表情,「不過,小弟弟你到底是誰啊?」

路鳴澤拿起一份薯條,一根根將炸得酥脆金黃的薯條送入口中。

「我叫你哥哥,你說我是誰?」

「卧槽!老爸老媽真的在外面給我生了個弟弟!」

路明非被驚到了,他不覺得這個小男孩會開這種玩笑。

「不,我和你的父母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你的弟弟路鳴澤。」

「你說你叫什麼?」路明非在感到奇怪的同時注意到了後半句的名字。

「我叫路鳴澤。」路鳴澤的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別逗了,你這樣漂亮的小傢伙怎麼會是我表弟。」

路明非白了他一眼,覺得小男孩是在開玩笑。

路鳴澤他最熟了,跟他在一個屋裏睡了六年的表弟,是個身高160,體重160的1:1小胖子,臉上長滿了青春期的痤瘡,因為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寫了一大堆表達對人生很絕望的騷話在網上勾搭女孩,他當初開了個叫「夕陽的刻痕」的小號來釣他的魚呢,路鳴澤每次看他上線都會說「夕陽?你上來啦?」

「雖然聽見哥哥你誇我漂亮很開心,但......」路鳴澤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沉,「我可不是那個佔用了我名字的死胖子,我,是你真正的弟弟,無法分割的那種。」

就像是被搶走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路鳴澤的眼中燃起了赤金色的光芒,他的眼中充滿了嫉妒和憤怒。

路明非疑惑地看着路鳴澤,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自稱路鳴澤的小男孩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他卻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似乎這個名字真的本該是獨屬於他眼前的小男孩的,而他彷彿有些理解小男孩的嫉妒和憤怒,甚至......想要為他分擔一些。

路明非沉默了,腦顱里有畫面在閃動,一幅幅畫面從他的腦中閃過。

那是一座廢墟般的教堂,沿着漫長的走道,他走進教堂最深處的黑暗,而那裏有一座白色的巨型十字架,這個自稱路鳴澤的男孩被一柄長槍狠狠地釘在了上面。他遍體鱗傷,身上的黑色禮服也破破爛爛的,似乎受盡了屈辱,鮮血將白色聖潔的十字架染成了妖艷詭異的紅色。

看着被釘在十字架上無止境凌辱的男孩,感受着悲傷的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看着滿地的斑駁鮮血,憤怒和悲傷的情緒湧入了他的大腦。

下一刻,一切又恢復到房間里的場景。

鬼使神差般的,路明非輕笑起來,但笑容里滿是悲傷。

「這世界上的一切罪與罰,我都會與你一起承受。」

路鳴澤眼中的憤怒和嫉妒消失不見,怔怔地看着路明非:「哥哥?你......」

路明非回過神來,摸了摸後腦勺:「奇怪,剛剛......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教堂,好像看見了耶穌?我怎麼會說出這麼中二的話?」

路明非有些懵,就好像做了一個很短的夢一樣,他只記得教堂和一個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一切也像夢一樣,大多數人都無法將夢裏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他剛想再拿起一塊吮指原味雞,卻發現白色的床單上出現了水印,天花板漏水?

路明非抬起頭,卻發現路鳴澤的雙瞳中,一滴滴被照耀成金色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落在床單上。他有些慌張,不知道為什麼男孩會哭泣,抽出一張餐巾紙替男孩抹拭著淚水。

「好了好了,我承認你是我弟弟了,別哭了行嗎?」

路明非覺得可能是自己沒有認他當弟弟才讓男孩這麼傷心,手忙腳亂地安慰著路鳴澤。

「那,說好了,哥哥不許耍賴哦~」

路鳴澤的淚水止住了,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臉上的淚痕消失得一乾二淨,就連床上的水印也不見了,彷彿路鳴澤從來沒有哭泣過。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生活在哥哥的身邊了。」

「行行行,只要你不哭怎麼樣都行。」

路明非心說這小傢伙演技真是精湛,居然把他騙到了,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繼續狼吞虎咽著。

路鳴澤也不在意路明非的態度,只是用着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我親愛的哥哥啊,不知道你是否記得我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是一心的。我永遠會跟你在一起,你淋雨,我就不會打傘。」

哥哥你記得么?我說過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你一條心哦,雖然我是很想要你的命啦……但是我永遠跟你在一起,你淋雨,我就不會打傘。

(479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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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之開局上了那輛邁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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