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消失的賈琦

第246章消失的賈琦

隆治帝擱下了筆,望着面前的奏摺,好一陣沉默。

劉恭一直低着頭,這時跪了下去,「千錯萬錯都是臣弟之錯,臣弟甘願受罰!」

「王爺也不必自責!」

吳邦佐這話也不全是為了安慰劉恭,當日的事情上書房內除了戴權全部有責,望着秦威,「老國公是軍中宿將,不知可有謀略!」

這話一出,秦威睜開了老眼,望着跪趴在地上的劉恭,想了想,「南疆距離京城太遠了,出現些許誤判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到這,略想了想,接着道:「雖說軍國大事不能妄自揣測,但是還是可以預判一二的,老夫不清楚梁國公是如何研判出南疆戰敗的,可是以他這些年領兵的情況來看,可能性非常的大,要知道大軍糧草供應出了問題是非常的致命。縱觀歷史,多少名將因為糧草問題而飲恨沙場,何況南疆這麼惡劣的環境!」

孔方岩的臉色沉了下來,「敢問老國公,可有別的可能,哪怕是稍微有點折損朝廷也能接受,要知道南安郡王還有衛總兵可都是軍中宿將,再說了他們可是據險守關。」

吳邦佐:「次輔這話正是。」

「唉!」

秦威這口氣嘆得好長,「你們能想到的梁國公全能想到,甚至比你們想的還要細緻三分。」

說罷,轉望向沉默不語的牛繼宗,問道:「你可知道此事?」

牛繼宗慢慢抬起頭,搖了搖頭,「此事我並不知曉。」

沉默了片刻,又道:「不過我猜他應該是從軍報和衛總兵的私信中得出的結論。」

秦威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像自己和賈琦這樣的人都和邊關主將有書信往來,這件事雖說皇帝與內閣都清楚,但是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否則一個私交邊將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鎮國公還是不要妄自揣測。」

楊漣對這種話題極為敏感,立刻止住了牛繼宗的話頭。

「議國事就議國事,朕沒這麼小氣,再說了,軍方一脈哪家沒有和邊將書信往來。」

忽然傳來了隆治帝淡漠的聲音。

殿中寂靜一片,稍頃,隆治帝朗聲道:「今兒找諸位過來是想辦法解決事情的,不是追究誰的過錯,更不是讓你們在這裏表演!」

許是覺得語氣嚴厲了些,緩了緩,又道:「南疆戰敗朕認了,可是戰敗后該怎麼辦,都說一說。」

眾人一驚,沒想到皇帝已經有了這個打算,這種時候吳邦佐、孔方岩還有劉恭自是不會接皇帝的話,都把目光望向了楊漣三人。

楊漣也沒有搭話,目光瞥向了秦威和牛繼宗,意思很是明顯。

秦威無奈嘆了口氣,撫須道:「陛下不必如此悲觀,南疆畢竟駐有十餘萬精銳大軍,就算戰事不順也不會發生潰敗的情況,只要及時支援定會無礙。雲南巡撫劉藻即是宗室又有領軍作戰的經驗,不若傳旨與他,讓其做好準備,另外統領巡防營前往邊關。」

說罷,見隆治帝認真聽着,又道:「不知內閣可有遣人前往處理糧草一事?」

楊漣:「刑部左侍郎韓文祿韓大人早在月初就已經帶人南下了。」

「確是個有能力之人。」

秦威贊了一句,又問道:「不知內閣打算怎麼處置此事!」

「這...」

楊漣自是明白秦威這話的意思,有心想說,可是此一時彼一時,情況有變,再說也無意義,望了眼默不作聲的隆治帝,反問道:「不知老國公有何良策?」

「良策倒是沒有,愚見還是有的。」

「您請說!」

「呵呵。」

秦威輕笑兩聲,環視一圈,「首輔該是明白的。」

楊漣一怔,嘴角一抽,笑道:「老國公這話說的本官有些糊塗了!」

隆治帝坐在御案后,冷冷地望着二人,終是沒有忍住,開口道:「好了,朕明白了!」

說着挺直身子,朗聲道:「傳旨:加封刑部左侍郎韓文祿為欽差大臣,徹查三省軍糧一案,另雲南進行軍管,一切以大軍所需為前提,所有涉案官員按軍法處置。」

頓了頓,又道:「加封劉藻為鎮國將軍!」

「對了,朕想起件事情,老國公看看可行。」

隆治帝望着秦威,「昨兒梁國公告訴朕,讓靖海侯率軍北上,屯兵與南直隸、江西、浙江三省交界。朕想浙江總兵楊維垣已經率軍北上了,是否可以讓靖海侯部大軍西進支援南安郡王。」

「不可!」

話音剛落,秦威便開口反駁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這件事梁國公也是和老臣說過,他的那句話說的不錯,江浙不能亂,亂了朝廷就真的亂了!」

牛繼宗:「臣附議!」

隆治帝的目光又望向了楊漣,問道:「昨兒梁國公和首輔說了此事?」

楊漣:「回陛下的話,說了,不過摺子尚未擬好,所以並未帶過來,午後定親自送來與陛下御覽!」

說着,猶豫了片刻,「陛下,是否將梁國公請來,畢竟只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朝廷才能更好地去應對!」

隆治帝臉色平和了些,「行,那就將梁國公找來,朕也想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南疆會戰敗的。」

說罷,又望着孔方岩,緩聲道:「那件事稍微緩上一緩。」

孔方岩忙低聲道:「臣明白。」

..............................

「琥珀,找著二爺了嗎?」

鴛鴦從賈母屋內出來,正巧撞見琥珀。

「沒有,東府和園子都問過了,二爺今兒沒有進園子也沒到那邊去。」

鴛鴦一怔,又問道:「沒去林姑娘那裏問問,些許她能曉得二爺的去向。」

這時,李嬤嬤帶人走了過來,笑道:「聽說姑娘到處找二爺,不知有什麼事?」

鴛鴦:「嬤嬤好,是老太太要找二爺。」

說着又見李嬤嬤點頭,便笑問道:「嬤嬤可是知道二爺的去向,要不跟我們進去回稟老太太。」

李嬤嬤點點頭,跟着又搖了搖頭,「只聽姨奶奶說二爺一早出門去了,我們家那口子說二爺出城去了,去了哪裏我也不清楚!」

鴛鴦忙上前拉着李嬤嬤的手,笑道:「煩您老跟我們進去和老太太說一聲。」

李嬤嬤也不推脫,拍了拍鴛鴦的手笑道:「姑娘客氣了,應該的。」

跟着鴛鴦進了賈母房中,只見薛姨媽、王夫人還有鳳姐陪着賈母摸牌湊趣。

賈母見她進來,忙笑道:「今兒怎麼想起到我屋裏來了。」

說着,又命丫鬟給搬個凳子放在自己跟前,「來幫我看看牌,半晌了,竟往外送錢給她們三家。」

「給老太太請安。」

李嬤嬤先給賈母請安,又給薛姨媽三人行禮,方坐在賈母下手,笑道:「老太太說笑了,我才來了,哪裏清楚,再說了我嘴笨,別累著老太太輸錢,那才是罪過。」

「哈哈哈。」

賈母瞅了眼薛姨媽出的牌,笑道:「不過是自家人玩笑,輸了才有意思。再說了,輸了牌找你家哥兒要去,如今都是有官身的人了,還在乎這些。」

說着,又見鳳姐出了一張二餅,仔細瞧了瞧手中的牌,一擲,仰頭大笑,「我糊了!!」

薛姨媽將手中的牌擲在桌上,手指指向鳳姐,笑道:「可巧鳳丫頭就是給老太太打埋伏的,這才半晌,我這匣子裏的錢都少了一多半了。」

「哈哈哈。」

鳳姐起身來到賈母身邊,「老祖宗您給評評理,我也輸了不少,原是老祖宗您福運旺盛,怎麼就成了我打埋伏了。」

說罷,拉着李嬤嬤的胳膊笑道:「我原打算找珍大嫂子來頂替,趕巧您老來了,就陪老祖宗玩半晌吧!」

李嬤嬤連忙起身,「可使不得!」

薛姨媽笑道:「果然是鳳丫頭小氣,不過贏了她丁點銀子就跑路了。」

鴛鴦拿起牌一面洗一面笑道:「二奶奶要是有正經事就去忙,李嬤嬤就用二奶奶的錢頑。」

王夫人:「你要張羅晚上的酒宴不是。」

「唉!」

聽了這話,王熙鳳長長嘆了口氣,苦着臉道:「可見我是命苦沒人疼的,不但要去張羅酒宴伺候大姑子小姑子,就連人不在銀錢還要替我在這陪老祖宗頑。這也就罷了,運道還不好,趕巧明兒璉二爺好了我也要去清虛觀找張道士算上一卦,許個願什麼的!」

「哈哈哈。」

賈母笑的氣都喘不上來,推著鴛鴦,「快撕她的嘴!」

這時,李紈帶着探春和寶釵走了進來,賈母忙叫她們坐下,「趕巧鳳丫頭要去張羅事情,我和姨太太、李嬤嬤都眼花了,你們過來幫忙瞧著牌。」

王夫人見寶釵面色閃過一抹難色,笑道:「探丫頭,你幫李嬤嬤瞧著些兒。」

「哎。」

探春應了一聲,在李嬤嬤身邊坐下,笑道:「嬤嬤贏了錢要分我才可。」

李嬤嬤:「贏了姑娘和二奶奶的,輸了算我們二爺的,我這是代他陪老太太頑。」

「這才好。」

賈母轉頭望向鴛鴦,「剛讓你去找人,怎麼也沒個回話!」

李嬤嬤笑道:「老太太莫要怪鴛鴦,都是我的錯,單顧著陪您說笑了,二爺出門去了,至於去了哪裏,沒說。」

「哦!」

賈母理了理手中的牌,方說道:「估摸著軍營里又有什麼事吧。」

寶釵將一杯溫茶端放在她面前,笑道:「我們剛從瀟湘館過來,林妹妹也不在,問了看門的婆子說是一早王嬤嬤擁著出了園子,還帶了包裹,可能是和二哥哥出門去了。」

聽了這話,眾人一愣,賈母也是聽懵了,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不過也沒在意,肯定是被賈琦給接走了,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賈母笑了一笑,說道:「即是如此咱們就不找了,二丫頭晚上請東道,他肯定會回來的。」

說着,又想起樁事情,笑道:「等他回來,你們兩個問他討彩頭,否則就告訴四丫頭去。」

說的眾人都笑了。

寶釵望着正在大笑的幾人,心中想到,賈琦是疼四丫頭不假,可是上面還有個黛玉擺在那兒,他對她的寵愛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比方說帶黛玉出門這件事,擱在任何一個侯門公府都是不可想像之事,然而為了給她逗悶,賈琦還是做了,賈母原先說過,可惜這位爺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自己就做不到黛玉的灑脫,這些規矩可不敢逾越!

忽然,賈母轉身對薛姨媽笑道:「還是寶丫頭好,知道陪我老婆子逗悶,不像他們兩個,偷摸摸出門去也不知道打聲招呼。待會定要罰他們的酒,還要讓琦哥兒給寶丫頭賠不是。」

薛姨媽:「老太太您說笑了。哥兒不說,就是林姑娘那可是真孝敬您,滿府誰不曉得,都是好的。」

探春拉着俏臉微紅的寶釵,笑道:「待會子定要罰二哥哥的酒。」

這時,林之孝家急匆匆走了進來,「老太太,宮裏的戴總管來了!」

賈母:「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戴權便趕了進來,行禮道:「給您老請安了!」

說着,掃視一圈,又道:「太夫人見諒,雜家也是沒辦法。陛下急着宣國公爺進宮議事,可是找了一圈沒人曉得蹤跡,這不就來打攪您了!」

賈母:「陛下宣他?!」

「可不是,老國公、睿親王還有內閣幾位閣老都在等著國公爺議事!」

聽了這話,賈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忙道:「內相恕罪,老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不剛打發人將西府的管事嬤嬤找過來問話,說是只曉得出城去了,至於去了哪裏都是不知。」

戴權一怔,跺了跺腳,忙道:「噯呦,我的祖宗,怎麼這麼寸!」

說罷,忙拱手道:「打擾太夫人清凈了,雜家有皇命在身,先告辭了!」

賈母:「內相慢走,有空過來喝茶!」

「您老留步!」

戴權回了一句,轉身快步離去。

屋內寂靜一片,望着戴權遠去的背影眾人表情各異,不過確是都清楚,賈琦這是故意出門躲事去了。

賈母想到了昨兒賈琦的話,臉上也沒了笑容,更是去了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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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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