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潘嘎之交

日子疊著日子，一個星期下去了，都市青年楊江，作為一個築基期高手的每一天，都是過的無比充實，深處於南方的春明城，炎熱和雨水在這些日子來，一直依依不捨的照顧著楊江。

世上有很多巧合，唯獨這次楊江根本不相信，他也因為這些無數的巧合安排下，開始相信天命最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為什麼每次總在我上下班的路上下雨，等我到了家、或者公司，就又不下雨呢？」雨傘下的楊江，踏上工作開始征程的這些天，沒有一天是陽光明媚不憂傷的。

他在坑坑窪窪的行人路上避讓著行人，外加上分心注意，有着素質差的有車一族，時不時的快速行駛而過，濺起地上的積水，整個雨天上班之路，堪比一場末世電影2012那樣驚心動魄。

那種整個天地都在崩塌中，一座海邊城市被百米巨浪撐開的饕餮大嘴吞下。

「我叉……」

「什麼人呀！」

「現在的人呀，素質就是這麼差」

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瞬間，楊江前方的行人，沒有來得及注意一輛飛速而過的汽車，被濺起的積水淋了一場污濁的「晨浴」。

楊江更加「警惕」著四面八方，加快腳步向著公司前進，嘩啦啦響動的植被好像是在嘲笑行人，和幾個倒霉的行人咒罵聲攪和在一起，就像那些總愛背刺的好佬們一樣，別人的失落，就是他們開心的源泉。

尋覓方向

方向在前方

一聲嘆息將我一生點亮

「這首歌真不錯，鐵漢柔情，感人肺腑，蕩氣迴腸……」

楊江每天的上下班之路，總是需要音樂鋪路，帶着耳機，無限循環的聽一首歌。

一個有藝術修養的社畜，在這個上班之路，忽然之間，生出要找個好朋友分享一下自己心情的想法。

於是他就打開了聊天軟件，挨個把能回復自己的好友給問了一遍。

就像是風俗街上套圈圈的那樣，沒有人會每次都能套中，但是手法老練的話，總是會有一次碰巧套中目標。

祖龍：在嘛？

叮咚叮咚

浮生若夢：兄貴，何事稟報？

叮咚叮咚

祖龍：我最近連續聽了一個月的歌曲！

叮咚叮咚

浮生若夢：聽了一個月？怎麼講？

叮咚叮咚

祖龍：單曲循環幾百遍了，每次都是在上下班的路上聽，我是不是魔杖了？

浮生若夢：……

祖龍：我害怕這種沉迷的行為，把自己都給驚到了！

浮生若夢：還行，有救，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問題，接下來，你就要放下，試着不去聽，自己在心裏默默的哼歌曲……

到了新公司的大夏中，這座城市的明信片，春明城的人不論是不是熟人，見面打個招呼是基本習慣，楊江一路上也有樣學樣的挨個誠懇的打招呼，問候一聲早啊、你好之類的。

不得不感嘆一下，溫馨的氣氛瀰漫到整個大廈哩！

和大部分社畜不同的選擇很不一樣，楊江在緊巴巴的生活下，毅然決然的在公司附近選擇一所住宅，一個人包下一個三口之家的居住面積，至今記得那個包租婆佩服的豎起來了大拇指。

本來楊江這個偽裝出來的社畜，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在南方這個大浪潮裏面有所作為，最多成為一個血汗工廠流水線，那上面一顆卑微的螺絲釘，機器24小時連軸轉，震動的噪音彷彿安靜的黑夜裏面，耳朵發出的海潮聲音。

「我如果真的去暗無天日的流水線，很可能在永不停歇的機器震動中，在某一個無辜時間裏被資本家冷血的甩出去，然後就會像寒潮來襲后的候鳥，被迫踏上重新開始找工作的路……」楊江的公司是在信息孵化產業園邊緣，是那種在天空中俯瞰下、或者手機地圖裏面查看的時候，距離工業園區域近的過信息產業園。

工業園裏面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路牛鬼蛇神，楊江畢竟對他們很了解，那是能離他們有多遠，就有多遠！

築基期高手也有自己悲哀，看不懂這個整個社會發展的情況，不知道是停滯不前，還是過於快速，又一次椅靠在格子間的座位上，估算了一把自己的實力，最多能單挑一艘巡洋艦的武力，但是面對核彈，還是不提也罷。

「我又不是暴力狂，怎麼總會莫名其妙的冒出和那些國家機器一爭鋒芒的想法？」楊江喝了一杯早上的養生茶，繼續胡思亂想起來，透過超凡能力在廣告洽談中，無往而不利「聽」到談判對方的大腦內的想法，什麼單子磕不下來？

「黎叔，咱們上次磕下來的大單，提成是多少來着？」在進這家公司之前，就發動萬能的朋友關係圈，經過多方打聽，確認了該公司的口碑，所以提成之事基本穩了，不過這之前，楊江需要想一個恰當的理由，提前支出來，因為維持自己精緻的生活，不能丟了體面的是需要高收入做支撐。

如果楊江這個時候有了節約的想法，雖然公司內部暫時風平浪靜，但後背長了眼睛的陰險小人多的不要太多。

「你小子可以啊，我還正打算找你聊聊這事呢」黎叔是某月廣告公司的企劃部組長，楊江找回了「自信」后，面試就是由他親自把關的，那場面一時間好像回到了春秋時期，伯樂遇到千里馬的名場面。

「那，黎叔，中午我們詳聊」某月廣告公司哪哪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楊江沒有那個目標，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哪怕只是每天就那麼簡單的看一眼，也能讓楊江精神飽滿一整天。

都說廣告公司美女如雲，看來那些都是傳聞想像中的啊！

中午，楊江在江南省人開在春明城的飯店裏面對付了一頓，可算是把自己「受傷」的腸胃修復好。

叮咚叮咚

伸手掏出口袋裏面的手機，黎叔約楊江到精品咖啡屋。

楊江本來以為黎叔可能貴人多忘事，自己正打算回公司來個愜意的午休，接到消息，立刻左腳一扭，轉過身朝着精品咖啡屋走去。

一路上也沒有閑着，時間管理大師楊江，往往會把碗裏的每一粒米都吃乾淨，這個小小的細節告訴人們，他是一個勤儉節約的修士。

包涵深情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異性，楊江默默的做過一個統計，在自己恰到好處、妙絕毫顛的社交禮儀視線下，遇到很多好女孩，可惜自己實力不足，只能望梅止渴，雖然說盯着女孩看不能超過三秒鐘，但實際操作中，其實超過一秒，就已經會被女孩認定為色狼。

來到精品咖啡屋，一身格子衫搭配西服褲、加上花花浪子的皮鞋，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氣質，他好像剛走出象牙塔的大學僧，又好像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學者、詩人，一時間引起大廳內的微弱騷動，女孩們在心裏考慮，在對比眼前男同伴和門口出現的雄性之間，哪個更合適。

「哎……這裏……」一個很掃興的聲音響起來，打破眼前年輕人的江湖圈子，這一位中年人，在這個信息孵化產業園，大浪淘沙中堅如磐石，但是他成功的背後，是每時每刻忍受着年輕人的搔首弄姿，而自己這個職場偽精英，又沒有多餘的閑錢，開上一輛不菲的豪車，蹲守在大學門口，然後在車頂放一個飲料瓶子，自信的如同姜太公穩坐釣魚台，打一塊野食，總是吃自己家裏的老黃瓜，都快吃出胃病來了。

黎叔感覺坐在對面的小年輕，在這個公共場合變的不一樣了，他莫名其妙的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感覺到什麼叫做天生的好命，什麼叫做天賦異稟。

他明明親自把關招聘進來的小年輕，給他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感覺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小楊啊，你小子行啊，才來幾天啊！你看看你……嗯，看起來像一個鵪鶉一樣，每天低頭，同事之間、齊總都對你毫無印象，連我都為你捏一把汗，以為你就快要滾蛋的時候，咣嘰……一個大單子，讓大家全癱地上了，你小子行……像我……不愧是我帶出來的」黎叔吧啦吧啦的說出一大堆，唾沫星子隱隱約約被對面的年輕人看見了。

要不是因為這張桌子太寬，實在夠不著的話，真是浪費了此情此景，如果不伸手用長輩教育晚輩的身份，拍一拍年輕人的肩膀，黎叔都感覺不夠味兒。

年輕晚輩楊江，坐在對面，神情在美色豐收的咖啡店裏面，不願意在表現出一副「虛心接受」教育的諂媚模樣，正打算說點什麼，應付一下黎叔侃侃而談的時候，再次被說話聲音壓下去。

「不過吶，我們現代這個社會，飛速發展，知識、信息大爆炸的時候，尤其你們這幫子小年輕，更要學會點謙虛」黎叔在這麼一個情侶們互相依偎的背景烘托下，硬生生的給楊江來一場教育課。

只見他呷了一口純正的貓屎咖啡，興頭正隆的接着說道：「我們廣告人這一行水很深吶！那些商業互吹出來的名聲，都是浮雲、都是虛擬的，你們還太年輕……你們把握不住」。

「嗯嗯嗯……叔，您說的太對了」

「嗯，不錯，你小子態度還行，換其他小子，早就不把黎叔放眼裏了」

「叔兒，我想打聽打聽，我這次可以拿到多少提成？」

「你問這個幹什麼？再說了，工資是保密的，叔兒，怎麼可能知道你拿多少」

「額，叔兒，我是月光族，這個月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想提前支一部分」

新人楊江接下來，一番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彩虹屁，拍的黎叔腳底踩着棉花的不真實感覺，直到臨近上班的時間，黎叔才打斷他。

去往公司的路上，楊江總算知道了這次拿到多少了，一隻手數不過來的W，不過這個黎老狐狸，也不是好人吶，他還需要穩定高質量輸出大單、特大單，才能穩住齊總心裏對他的態度。

還記得昨晚躺在床上，熬夜研究了嗶哩嗶哩本年度最佳大戲，經過大佬們藝術加工過的短視頻，戲劇矛盾衝突很鮮明，楊江來回反覆重播好幾遍，心裏大受觸動。

警惕職場老狗仗着長輩教育晚輩，打着為你好的幌子，實則是把你往死里坑的好佬。

那段低開高走的段子，有一種讓楊江生出要做一點事的感覺，一定要做一點帶有激情的事情。

就這樣不可名狀的推動下，楊江翻了一個身，然後尷尬的事情來了，數據線太短，無奈只能翻回去。

下午的格子間，那群暗中的職場陰險小人們，狐狸一般泛紅的雙眼，在偷偷的大量著楊江，試圖找出一點他的破綻，進而打擊一下對手的囂張氣焰。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

豈能讓一個新來的騎在自己頭上拉粑粑？

這些個像人非人的，看似悄悄打量的視線，其實跟一百流明的大燈那樣很晃眼，楊江也懶得搭理。

時鐘的指針轉到了下午三點，楊江在一群癩皮狗的注視下，忽然驚呼說道：「哎呀，又是一個大企業的大手筆，我要抓緊時間過去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