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酸味發酵的格子間

原本以為海邊酒店是一個清靜之地，來過一趟的楊江看來，也不過爾爾，也怪自己還沒有完全進入中層社會，天南海北的朋友交際圈還沒有形成一個閉環，那種理想中的社交關係圈子，問什麼都可以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答案，如今總會缺這個、少那個。

遇到不開心的事，反正他楊江總會在糾纏裏面的不痛快，勸別人的時候是那種輕鬆愜意，輪到自己煩悶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出現了。

感覺這種事就像報應，平時不知道別人遇到什麼事了，就瞎摻和的安慰別人，好心辦壞事，現在那個破舊象牙塔裏面的交際圈，不想扔掉也不行了，完全就是不搭邊，那種熟悉的陌生人，同學也只是在學校那種封閉的小圈子裏面暫時的紐帶，一旦進入社會這種無邊大海，一切都不一樣了！

跟着感覺一直走下去，一「不小心」的楊江，就來到了那個巷子酒吧。

那位齊總應該不在，因為當時楊江在離開她辦公室的時候，耳力特別靈敏的他，在齊總以為的安全距離，更有可能是齊總沒有把他當回事，聽到了今晚她不會來，這個酒吧據說她每天必須打卡的寶地。

跨步走進大廳，裏面依然是清靜中有着輕音樂在流淌著，楊江來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次可不敢再坐那個齊總專座。

明明是一個年芳十八的少女模樣，上輩子可能拯救過太陽系，命運就讓齊總出生在人生的頂點。

楊江坐下之後，心裏還有點擔心遇到那個女老闆，但又覺得，現在快接近凌晨的時間段，愛美的女孩，應該對自己的肌膚負責任，早早的睡下了。

一個年輕人，閑着沒事這裏看看，哪裏想想，說到底還不是迴避一個現實問題，楊江這是饞齊總的身子啊！

愛不可能有對等，得不到的愛，才是最難受的。

如果僅僅是一份工作，一個有本事的人再受到上司和同事之間不友好的對待，怎麼可能還在啰哩啰嗦的？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啊！

「我怎麼會有這麼臉大的想法了？我有什麼資格想？一旦被雞賊的同事們，窺探到我的軟肋，還不往死裏面攻擊？」楊江的內心世界如同銀河系一般的絢爛，自己感覺無所不能，面子和裏子都想要，不過沒有得出一個是去、還是留的決定？

「喂~先生，我們這裏是先點后就坐的，您看……」

「噢……噢，來一大杯牛奶」在現實中循規蹈矩，到哪裏都特別老實的楊江，在網絡虛擬的世界，卻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一定要做一個精神上的有錢人。

雖然現實社會是一個修真界下山而來的高手，可是楊江是一個有根有底的人，總不可能把事情鬧大了，帶着全家浪跡天涯吧？

還是成為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在社會中站穩腳跟，才是真道理。

就在楊江喝着牛奶的時候，就差成為酒吧內的奇葩焦點之前，大門外走進了兩朵鮮花，一朵比一朵美麗。

還是楊江熟悉的那種陌生人，一個是酒吧女老闆，一個就是齊總。

第一時間低下頭，迴避這被她們發現，楊江內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大概！不會在這個俊男靚女的環境中，會被那兩朵喇叭花注意到。

用吸管優雅的細品牛奶，有點感覺出來了，楊江覺得酒吧的牛奶雖然賣的比較貴，但是有一種比平價超市裏面賣的牛奶要來的好喝。

做普通人太久了，哪怕得到超凡能力也不知道靈活運用，不過這些笨拙的事沒有去計較，誰沒有一個不堪回首的菜鳥時期？

「對了，那個人怎麼樣了？」這句話傳入耳中，肯定會讓偷聽的人感覺到懷疑。

「沒有怎麼樣，連唬帶詐還是那副老實相，我擔心說多了會起到反效果」齊總小女孩子心性作祟，反正錢不錢的無所謂，這家公司就當給自己玩票一把，大不了明天就關閉公司。

楊江把神通一收，感嘆了一把，上流社會的人，在初次見面就已經磨好了背後捅人的刀子呢。

悄悄的走出門，不想打擾到那兩個蛇蠍美人的夜生活，還是網絡遊戲好玩，最多浪費點錢，現實太恐怖，離的越近的人，越是會帶給自己危險，等到自己察覺到腰眼上被對方扎了大血口子了，對方還裝出一副笑眯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沒有表情的人比長相猙獰的鬼臉還恐怖！

第二天，楊江上午沒有去公司，黎老狗電話裏面語氣就發酸，甚至陰陽怪氣，他沒有檔期和老狗啰嗦，一句在外面跑業務，就掛掉了電話。

廣告公司內，格子間，黎老狗背着一群划水的，對着已經掛掉的電話，面色不改的繼續說道：「是這樣啊？那行，黎叔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這麼着吧！對了，別怪黎叔啰嗦噢，多注意身體」一個混跡職場多年的老狗，中年人的演技真不算什麼，反正擺平這群划水的那是小菜一碟。

「小夥子們，加油干，這個月提成可不少啊，都給我想想，去哪裏搞團建……」

「真的嘛？」懷疑的聲音響起來，代表着這群人的心聲，因為他們這個月根本沒有開張，不過年輕人思想轉的很快，立刻跟上了老狗的步伐，那就是我們的吉祥物楊江的提成，可以算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不是嘛？

「還有這好事？」

「你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黎叔對着楊江的大棒子是成功的砸過去了，可是自己備好的甜棗卻沒有餵給楊江吃上，只能對着這幫子划水的釋放。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反正齊總也不知道什麼想法，就是對這個小子有意見，只當給齊總壓一壓楊江的氣焰，拿了幾個單子，以為就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

哼哼！

黎叔回到自己獨立的辦公間，狹窄空間在他的眼睛裏面，感覺不比百平米的齊總辦公室差多少，早上一杯濃茶已經泡好，伸出一雙細膩的不像樣子的手，摸了一下茶杯，溫度正正好。

於是愜意的呷了一口純正雲霧山茶，喝完茶的黎叔，周扒皮的精神算是被他繼承了，透過單向可視玻璃，他仍然不放棄注意手底下人的小動作。

反正就是一句話，那些拿了業績的，就要狠狠的敲打，重點的「照顧」，然後還是「照顧」，還就不信了，誰能放着提成不要裸辭還！

至於那些仍然在划水的，黎叔調整身體，用近乎躺在椅子上的坐姿，先記賬，耐心勸導之，等到他們拿單子之後，一塊把老賬新帳全給他們清算清算。

黎叔這種人在社會上很多特多，他們雖然人到了中年，雖然他們覺得自己表現出來的模樣，在鏡子之中確認了自己無數次，確認無誤的以為那就是成熟，那就是英明睿智。

其實這類人一直躲在隊伍最後面，從來不打算跑到前排帶動一下隊伍的士氣，看起來他們這類人是一個外向型活潑的，但根本上面講，就是一種特別不自信的表現。

比如楊江在第一次大單子的票子，成功的算在了工資的那一刻，網癮青年爆發出了升級后的喜悅，於是他就向著黎叔表達過善意。

可是黎叔是什麼人物？

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的主動表示？

那在黎叔看來，就是明晃晃的施捨！

那必須用自己去拿才行，而且不僅僅是虛榮心問題，一個剛剛入職不到幾天的新人、菜鳥，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拿了一個單子，還舔著臉給自己送那幾張票子。

黎叔是差那幾張票子的人嘛？

誰不愛錢？

誰不需要恰飯？

誰是用愛在發電？

黎叔老人家是差很多錢，不是楊江那一點。

但是生活中總會有點戲劇性，自從那之後，平均每兩天輸出一個單子的楊江，一個人帶起了這家公司的門面，這讓公司裏面的很多人出現了不同反應。

茶水間，楊江悠閑的接了一杯開水，正打算回到座位上沖泡果珍，身後不遠不近的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低聲咒罵語氣：「傻叉一個」。

不用問，這是一個把楊江當成大敵了，能噁心一分是一分。

翻了一遍周易，這本是楊江忍痛買來的，原本打算投入到遊戲浪潮的大業中，他覺得遊戲是生活的一部分，精神糧食——書本也不能少，甭管能不能看懂，每天翻一翻，在裏面看到一些不懂的句子，楊江覺得那不懂的句子，就是在暗示自己，很顯然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丟他個叉叉的，那個二叉，他在看什麼？」又是一個不和諧，不能說出口的髒話飄入楊江的耳中，他覺得自從齊總辦公室出來后，沒有應該得到的誇獎，卻到了如今這群陰險小人整天在眼前出現。

楊江真的不能理解了，哪有老闆不喜歡幹活的員工？

自己這麼努力，雖然是為了自己，但是間接的也為了公司輸出了更大的業績，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

「哎呀，你快看，那個二叉，又站在窗口前面發獃了，他以為他誰啊！」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楊江完全理解這幫子小人，自己得不到總會發酸，就像籮筐子裏面的螃蟹，一隻螃蟹輕鬆的爬出筐子，但是一群的時候，總會先把目光對準別人，遠處夠不著，也懶得夠，身邊接觸到的這幾個假朋友，一定要把他們拽下來。

楊江決定發動群聊軟件裏面，那群好友的力量，為自己做一個是去是留的決定。

祖龍：在嘛？有事找你商量。

網友A：請說！

祖龍：在公司待的不開心，拿不到主意是去是留，給個意見。

網友A：拿不到主意，就已經可以走了。

楊江覺得很有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想聽聽不同意見。

同學A：走就走吧，啰哩啰嗦的幹嘛。

同學B：不知道你是不是哪裏受了刺激，怎麼總感覺你有點被迫害妄想症。

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

楊江決定對他們在關係圈子裏面，做一個拉黑出來。

朋友也要保持點距離啊，才能體現他們的價值。

格子間幾乎在每次楊江走過後，都會帶起這幫子小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