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命在我

姜雲回到部落。

族人們沒有去問他跟山君說了什麼。

但他們心底都很興奮。

山君對他們的首領如此青睞，這是好事。

至於說了什麼，不是他們能參與的。

巫醫潘月，更是對山君奉若神明。

在得知山君、大山君乃至山主都對自家首領高看一眼之後，他對姜雲的態度也愈發恭敬。

對於姜雲做出的一些列新舉措決定也不折不扣的執行。

大炎開始春種。

先前須女部為了從他這裏得到大批的陶罐，給他一皮袋的「草米」。

並且告訴他，春天種了，到了夏末可以收。

一年兩季。

這草果種子有點像前世的青豆，卻有蠶豆大。

他曾經砸了一顆「豆子」嘗了嘗，也沒什麼特殊味道，確實是含澱粉量比較高的東西。

先前他曾想過在野外能不能發現小麥、水稻或者是玉米之類的東西。

但在見了這麼大的「豆子」之後，他果斷放棄了。

這超出了他的認知——包括前世的。

種青豆需要開荒墾地。

部落門口早就已經開好荒地，現在只需要鬆土播種就可以。

介於種子有限，姜雲決定採用「點種法」。

即一顆種子種在一個小淺窩裏。

避免種子浪費。

這跟他記憶中撒種、機器播種是很不一樣的。

這就需要專門的農具，鐵鎬頭……

好吧，又是鐵。

姜雲此時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翻地、種地需要用到的鎬頭、耙甚至連犁頭，都要用到鐵。

沒有鐵，當真困難。

尤其是是對於眼下需要開啟「農耕時代」的姜雲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果然，萬事開頭難。

但活人豈能讓尿給憋死？

沒有鐵鎬頭就用木頭代替，無非就是費功夫做唄——現趕趟到須女部去定做，也來不及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話一點不假。

被逼得潛能激發的姜雲突然發現自己頗有木匠的天分。

廢了好大功夫終於做好了一把木製鎬頭，可以刨地的那種。

結果下地沒刨兩下，木製鎬刃斷了！

用的功夫不足半小時！

姜雲無語了！

痛定思痛之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已經具備了自己製作鐵具的條件！

鐵、火、盛放鐵水的容器——陶。

鐵，是部落里的鐵刀，現熔掉一把做鎬頭。

按照一把鐵刀的分量來看，應該能打造出六把到八把之間。

夠用了！

火，也有！

大炎現在早就會自己熏制木炭，姜雲自己也有修鍊之火，溫度更高。

容器是陶罐。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搭建個能煉鐵的的土窯。

這對姜雲來說很熟悉。

在前世華夏，六七十年代那會，家家戶戶都興大鍊鋼鐵。

老一輩的人都在農村裏參與過鍊鋼煉鐵。

到了姜雲小的時候還見過自己爺爺在自家給人燒制鐵鍋、鋁鍋——他老家裏還有做鐵鍋、鋁盆的模具呢！

這種事說起來繁瑣，但對於姜雲來說算是簡單的了！

因為這個他不僅有理論，還有實踐！

他前世的一隻耳朵就是因為跟着爺爺親手燒鐵鍋被崩聾的……

往事不堪回首。

姜雲在指揮族人做土窯的時候將諸多細節降到，防止炸窯。

他則在一邊挖河沙做模具。

前後不到十天，一把鐵刀被順利熔煉出六把鎬頭。

族人們一個個激動壞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一幕——鐵刀沒了，出了六把鐵鎬頭。

巫醫潘月就更興奮了。

在他看來姜雲已經掌握了鍊金術！

這說明年輕的首領有可能成為一名煉金師！

不知自己此舉帶給旁人怎樣震顫，姜雲開始帶着族人春種。

大青豆被種了下去。

為保土地有足夠光照，姜雲下令讓族人把周圍的樹木進一步伐倒。

樹枝用來編製土地周圍的護地籬笆，木頭則用來劈柴熏炭。

在此期間，姜雲也把桑樹枝給剪裁種了下去。

他跟巫醫潘月都修木道之力，每天輪流給桑樹枝催發，使得種下地的桑樹枝成活率極高。

原本栽下去的桑植只有一二十厘米高，在短時間內快速抽枝、發芽，又長了一二十厘米。

果然，春日萬物生。

得自大山君扶風那裏的蠶蟲也放在桑樹上散養。

不過，按照這些蠶的數量，今年估摸著是做不出來一件衣服了。

等待是漫長的。

也是令人期待的。

姜雲願意等。

族人們對姜雲的命令還是不太理解，但都照做。

不過在種完地之後，姜雲詳細地給他們說了種地的好處。

「就像我們吃的紅薯，這些草米也是可以吃的。

等到明年，種子更多，我們句可以種更多的地。

土地裏面就會有更多的食物儲備着！」

族人們激動起來。

他們自然都明白這樣做的意義。

種地不像打獵，不一定每一次出去都能有收穫。

按照首領的說法，是只要種了，再打理好雜草、旱澇，到了收穫的季節就一定有！

「要不了幾年，你們每個人都可以種很多的糧食，紅薯、青豆，都可以。

只要你們不挑食的話，這些食物能讓你們一年都吃不完！」

族人們愈發興奮，幹勁十足。

他們這下徹底明白了耕種的意義。

所以在接下來的給紅薯育苗、耕地、灌溉、挖溝、培壟等農活中，每個動手的人都格外有勁！

按照首領說的，他們整個部落以後都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了。

只要食物充足，部落的人口增長就能得到保障了……

姜雲則是在春種的期間每天翹首以盼：山君答應給我的牛羊怎麼還不到？

……

中土國，通天山。

山巔一側壁立千仞，山風呼嘯。

山頂卻沒有一絲風。

當真奇怪！

一株高聳入雲、不見枝葉的大樹根如虯龍爪，在地面蜿蜒而行，最後沒入大地。

大樹八方各有一株小樹，枝葉不同。

大樹下端坐一位中年男子，蓬髮垂腰，刀眉、挺鼻、短須。

人皇，姬氏。

姬氏老祖。

姬氏就是人皇的名字。

此時的他正端坐在大樹下，一反常態地睜眼看着轉向東方的那株小樹。

常年端坐樹下的他，清晰地察覺到與自己身後大樹相連的八株樹中，東方的那株向母株輸送了更多的養分！

嗯？

姬氏站起身來，走到小樹跟前，一手按在小樹樹榦上，另外一手暗自掐算。

他原本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此時也變得「渾濁」了起來。

若有旁人在旁看去，會發現他的一雙眼睛中正有雲海、山川、走獸、飛鳥、植草等交替湧現，繁如煙海！

片刻后，姬氏嘴角露出微笑，點頭道：「原來如此，積土成山，積水成淵。

如蟲蠆初鳴，如細風拂海……

果然，天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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