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工生涯大限將至
在一從牛頭人身，或者兔耳朵、貓臉的人形生物中，一位人族婦女實在不夠看，甚至到了大夥撐到飢餓的最後一刻，山窮水盡那會兒，她會是成為犧牲品的最佳選擇。
再次睜開眼帘，天地之間都是枯黃的色調，可惜不是秋天的季節，從聚集在一起的諸位，那如同開了一個口子的破風箱似的，喉嚨發出乾澀的嗓音。
一路上她聽着諸位的閑言碎語，知道了又一個弱小國度被大妖怪吞了，整整五十萬人的小國，被吞的那一刻，連一滴血水都沒有撒落在地面。
沙漠中的這幾位，已經是亡國遺民。
可能在過幾分鐘，飢餓和脫水就會讓不知道名字的小國遺民，徹底成為黃沙中的一堆枯骨。
就在唉聲嘆氣的氛圍中，突然一個瘦弱的身影一頭栽倒在稀碎的黃沙中，她同樣不好受，喘著粗氣別過頭，看到那位是一名山羊頭人身的老者，嘴角若隱若現的血絲，是耗盡老者身體最後一絲力氣的元兇。
那滿臉密佈溝壑的老者，在這無盡的大千世界裏面，暗黃的膚色，大概他以前是從事酒樓生意的，至少她身為一個女人的直覺，「看到」了老者身上的煙火氣特別隆厚。
她視線降低，看着地上老者，那觸碰到黃沙的鼻孔，還有着呼出的氣流推開流淌進鼻孔的黃沙，說明老者還有救，如果再過一會兒，可能就真的不行了。
她想起了之前那個冷血無情的自己，為了達成目標，甚至有時候會滅掉一些無辜生命。
「都怪你，人和人之間總會相互傳染，我居然現在開始可憐起這渺小的生命，可是這世上需要救的命有很多，我又能管的了幾次？」她那染上一層枯黃色的黑色斗篷下，精緻的下巴一抬，便做了一個她不習慣的決定，手從寬大的袖口裏面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攜帶氤氳之氣的丹藥，再其他視線的沒有來得及注意到這邊情況下，推進山羊老者的口中。
不到一會兒，山羊老者灰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恢復到了酒紅色，他睜開眼睛后就看見近處的她。
「女俠，敢問，是你救了老頭？」
「不用問，問就是不知道」
「老頭子多謝女俠救命大恩」山羊老者似乎從她的反話中聽到了正確的答案。
「好餓呀」
「好餓呀」
「好餓呀」
一從生命，整齊的喊聲，好像要把他們最後的遺言大聲告訴後來者，他們的生命之火就要熄滅。
山羊老者的舊傷恢復如初，決定把愛心傳遞下去，於是一個洪亮的聲音，立刻壓下眼前幾十個生命有氣無力的嚷嚷聲音，說道：「各位，老頭能力低微，不過還有一些小手段，可以幫助大夥擺脫飢餓，不知可否為老頭……」
「你快說」
「你快說呀」
「對，你直接說」
山羊老者再次壓下去一從聲音說道：「兄弟們，我需要大夥拔點草來」。
漫天的下刀子似的黑風暴已經過去，在風暴來臨之前，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人物便紛紛召喚出坐騎，或者釋放御空飛行的法寶逃之夭夭。
畢竟誰的法術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沒事誰去和大千世界的老天爺一爭高低？
「女俠，老頭子我有一個讓神仙都佩服的凡人手段，叫做無米之炊」山羊老者見到大夥跑向遠處拔草去了，便低頭客氣的對着斗篷下的婦人說道。
唰~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
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諸位，這時候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也算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力氣。
和黃沙顏色幾乎難以分辨的枯草，頓時紛紛拔地而起，眼前的諸位拔草都用上了武功！
要問這群生命為什麼那些袖裏乾坤，或者須彌納芥子之類的，客廳用來存放的大空間寶物，那只是因為太菜，菜就是原罪之一，今天挨餓只不過是弱者命中劫難的一環。
如果下次劫難來臨之前，仍然沒有在修行上面有所精進，無非就是倒下。
劍鳴聲、刀嘯音響徹這一片區域的天空，但斗篷下的她沒有一絲反應。
一堆草很快就擺放在山羊老者的面前，只見他挺深而立，雙手抱拳的朝着大夥中氣十足的說道：「今天我舊傷痊癒，我為了傳遞這份大好人的愛心，決定為大夥露一手」。
山羊老者眼神一凝，單手一抓外套，就見到打滿補丁的黑色大褂拋飛出去，接着又被老者伸手拽回來，平平整整的鋪在地面上。
然後山羊老者的白色長袍顯露出來，又拽出系在腰上的數米長布袋，凌空上下翻飛抖動，等到勁力用老，布袋被擰成一條布棍，一聲脆響，砸在沙地上。
一從生命中，大部分武力都比這位山羊老者高，而且都是高出一大截那種，一個又一個，或是躺下，或是側卧著，眼睛饒有興趣的觀看着。
到底是唱大戲的出身？
還是一個農家土菜廚子呢？
「老頭子我知恩圖報，露一手，露一手，既然是報恩，老頭子我就會一心一意，哼~哈~嘿」山羊老者就像一個農村老頭一般的身板，活脫脫的一副老棺材瓤子，耍了好一陣子，把布袋舞成了一根棍子，接着身體一定，布袋從上而下的從裏面倒出了百十來斤重的麵粉。
諸位眼睛一凸！
這就有點神奇了，還不是什麼神仙手段，純正地道的鄉下老農的活把式！
各位都是行家裏手，空氣中根本沒有一絲的元氣波動，山羊老者絕對是一個沒有入門的。
山羊老者仍然在賣力的舞動，倒出鋪好在補丁大褂的麵粉后，布口袋被那有力的枯黃色的手，迎風敞開，形狀像一個巨大的石頭柱子。
諸位只當是看個熱鬧，沒有覺得多稀奇，心態也看開了，隨他去吧！
那敞開的布口袋，被老者後腳一鈎沙地，飛進入又是半百斤重的沙土。
隨後空着的另外一隻手一抖鋪在地上的黑色大褂，麵粉像一座從地上噴涌而出的山泉，急射進去。
舞動這麼久了，老頭力氣也差不多見底了，於是和面的機會就讓給其他諸位了。
老者精神頭上來了，也不需要多說一句話，眼神看向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扯住系好的繩子，輪飛面口袋。
離的近的是一個牛頭人，關係到自己的吃食，撲面而來的口袋是挨不了他牛角一下的。
於是牛頭人用自己堅如磐石的額頭硬抗沉重飛來的口袋。
咣~咣~咣
和面第一步在兩位互相幫助之下完成，布口袋裏面更加凝實。
「風風火火闖九州，嘿呀呦」老者吼出來的山歌成功吸引大夥的注意力，老者單手一刻不停歇的，像是在舞動流星錘似的，同時另外一隻手從布兜裏面掏出五顏六色的粉末，撒在了空中飛舞的布口袋外面，隨着持續的抖動，附着在表面的鮮艷粉末滲透進入。
在空中沒有落過地面的口袋，隨之而來的第二次深加工，這一次山羊老者把沉重的布口袋扭向一位兔族少女面前。
兔族少女眼皮泛起醉人的紅潤，一招兔子蹬鷹，她就飛向了空中，凌空二十二連踢，每一腳都落在布口袋上。
「八荒六合掃落葉，敢問青天借口糧！」山羊老者覺得事不過三，再這樣下去，大夥就會失去耐心，暗暗的決定這是最後一道步驟。
空中的面口袋受到老者的牽引力，橫著飛向了一夥五個的野狼人而去，雖然說是野狼人，他們的武器卻不是傳說中的狼爪，可是他們人手一把鐵棍，組成的棍陣水潑不進。
仍然是拍拍打打……
最後山羊老者大概是耗費了很多精力，一把扯回了面口袋，雙手一搓，面口袋敞開后，灑落一地的炊餅。
接下來老者又換回那個鄉下老農的和藹可親模樣，惦著小碎步，一個接着一個送上一塊熱乎的炊餅。
大夥把炊餅捧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著，互相用眼神在觀看着對方，沒有一個人先開第一口。
「這個……我可真不敢往嘴裏咽下」
「誰來先試試毒，探探路？」
快要到傍晚，夜晚的沙漠冷的能把生命的靈魂都給凍僵硬了，第一個受不了的就是體力消耗最快的牛頭人。
嘎嘣一聲脆響，不僅僅是牛頭人的口水滲進喉嚨，還有其他看着牛頭人恰炊餅的咽唾沫聲音。
這片擁有無限大的世界，氣候也是大的驚人，天空中在匯聚著能量，只等到太陽落山，裹挾著大勢而下，就像燒紅的金屬，遇到了冰冷的水，呲起騰騰的霧氣。
沙漠的這一處，諸位恰飯聲音，嘌嘌響，唯有斗篷下的婦人，沒有去拿落在沙地上的炊餅，不過大夥只顧著自己，其他諸位這時候沒有攔著已經是仁至義盡，也就沒有假客氣的發出邀請。
……
春明城隨着氣候升溫，逐漸成為一個火爐城市，這萬惡的季節，可苦了的廣告人，幾乎沒有願意離開涼爽的空調房。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反正這個季度的業績是沒有可能超過那個可惡的新人。
楊江身後一直跟着的女孩，瞎子都看出來背景深厚，拽到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
也就只有楊江是一個不愛八卦的新青年，辦公室裏面其他人之前死死的盯着他的視線，如今成功的轉移到女孩的身上。
「咦，怎麼每次進格子間一會兒，就沒有影了？」楊江咔咔的拿下訂單后，整個大理省周邊，未來的廣告格局可能會因為他而變的渾濁不堪。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靠着非人類的手段，製造出了一個錯誤的潮流，那就是廣告真空，再加上廣告界的模仿跟風的人共同推動下，使得投放廣告的金主，在吃虧和上當中，漸漸的明白，花錢打水漂是什麼感覺。
大概到那時候，卷錢跑路的楊江，是抱着只挖坑不管埋的打算。
此刻的楊江，被黎叔假惺惺的關心下，領到了老總辦公室。
楊江見到久違見面的女總裁，又一次感嘆命運弄人，居然是那個開帕拉梅拉的女孩。
自己已經夠努力了，沒有想到，遇到更牛的人。
既生瑜何生亮？
這時候才知道女孩姓齊，又是一個不願意回憶的姓，楊江已經站在辦公桌前面很久，數個大單，並沒有給他迎來齊總的那一聲請坐。
年輕小夥子楊江到不是覺得有多累，就是立功了居然沒有得到一張笑臉，他可以說還是一個需要誇獎的孩子。
面對年紀更小的齊總，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生出同齡人的互相認同。
難道那次午夜遊湖之後，因為自己表現的不像一個暖男，被她記恨上了嘛？
可是社會上不是說了嘛！舔狗一時爽，最後火葬場嘛？
自己做一個純粹的素人，還能有錯嘛？
「你是不是腿酸了？」
齊女孩聲音好像帶着譏諷，讓身在屋檐下的楊江，覺得打工生涯大限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