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弄一個保鏢而已 還不簡單?
察覺到身後那道極盡陰沉的視線,北冥瞮上前將程迦藍罩在懷中。
因為位置很靠後,所以不必擔心會遮擋住其他賓客的視線。
站台上,蘭浮釧發言結束,手掌輕扣在西裝第三顆紐扣前,矯矯不群,雋逸身影俘獲了萬千女人的心。
台下,程迦藍有些興緻缺缺,顯然,蘭浮釧的講話對她而言過於冗長枯燥。
徐梵音神情未變,注意力被蘭浮釧拉走,一雙狐狸眼夠媚,也夠凌厲,但卻與她整個人格格不入。
白色絲絨,魚骨胸衣用珍珠與細紗點綴,純凈的美,不摻雜質。
梵音,亦為佛之音。
單看名字,儘是不染世塵的寧靜氣質,不過這作風么
卻極其霸道。
「小姐,那位是程家新上位的保鏢,不過聽說與蘇家蘭家的淵源貌似都不淺。」
「蘇家?」徐梵音來了興緻,語調輕快。
「消息是這麼傳的。」
「嗤,皮囊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能力如何了。」徐梵音笑意甚淺,但卻滿是譏嘲。
目光下移,落在前方,原本那裏能正好看到程迦藍的右耳,可惜了,那保鏢很敏銳,看樣子也很護主。
氣氛凝滯,程迦藍饒有興味地看着想要上前發難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的
輕鄙。
有一說一,她太愛這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快感,恨不得將她剝皮削骨又如何?
那也要忍受她的存在,眼睜睜看着她步步走高,直到,將他們所有人踩在腳下。
「多年不見,怎麼,都不認識我了?」程迦藍友好發問,聽上去很貼心。
「程小姐,你能回歸已經是燒高香的事情了,如此張狂,難保不會好下場。」
「好意相勸,想必程小姐不會介意的,對么?」
「秦先生。」程迦藍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說得溫吞,被點名的北冥瞮面色冷硬,上前一步,等待吩咐。
「這是程小姐的新男伴?」
「打。」程迦藍語氣寡淡,斂下眉目,根本不想再關注眼前這一行烏合之眾。
「嘣!」
「嘩--」北冥瞮足尖狠狠踢向正對他的男子,正中膝蓋骨,崩裂聲那樣刺耳,隨即,他將隨意拿起一杯香檳徑直潑向對方。
流入眼中,火辣的滋味摩擦着眼角,雙目似要灼燒起來。
「咳咳!」
「程小姐,收斂些對誰都好,不要太張揚了!」有人站出來警告,程迦藍在他們這個圈子向來是不可提及的存在。
身份很高毋庸置疑,否則,也不會養出這種落落寡合的脾性!
但,現在的程家早已今非昔比,圈子裏素來逢高踩低,你弱,就要承受鞭策,別無他選。
當初,聾了右耳的程家小姐不知淪為多少人的笑柄。
甚至,還有人想要藉機折了這朵孤傲甚久的野玫瑰,但,機會尚未到手,程迦藍便遠走他鄉再未現身。
如今一朝現身,大好機會豈能放任其溜走?
「繼續。」程迦藍眉心輕皺,話太多了,直接動手不好么?
「你主子不在意,可你就要掂量一番自己動手的後果了。」被潑了香檳的男子語氣陰狠,主子張狂,一個保鏢他還弄不得了么?
「砰!」北冥瞮同樣不耐,這女人的性子一直對他胃口,鐵拳直擊在對方的鼻骨,這一次,真的碎了。
殷紅色的鮮血迸射而出,在地面上四濺。
隨着起伏的動作,西裝衣擺被北冥瞮火速帶起,劃過空氣的形狀極盡完美。
疾風陣陣,掠過程迦藍的面目,驅散掉周遭辛辣刺鼻的酒氣。
「都是小孩子般的玩鬧,於少,江少必定也不會在乎,伯父伯母們正忙着,我們也不便打擾,相信你們也是這樣想的,是么?」
程迦藍端坐在椅子上,眼餳骨軟的模樣慵懶感十足,就好似真的在過家家一般。
「你」
「程小姐說得是。」被稱作江少的男子咬牙接招,帶着同伴離開,圈子裏的死規矩,挑釁於他人最終只能被定性為小輩之間的摩擦。
若如此,跑到長輩面前訴苦,着實令人瞧不上,畢竟,誰也不願同喜歡告家長的熊孩子一起搞事。
「你做什麼!被你乾的又不是你,為何要攔我?」
「腦子進水了么?你若真的要讓長輩出面,介時要如何收場?那個保鏢背後站着的可是蘇家,這蘇家背後是誰你我心知肚明,這一次只能忍!」江淮之語氣陰冷。
他與程迦藍之間過節不少,都是性傲之輩,只不過是家世低了程迦藍幾頭而已,憑什麼次次都要被對方踩在腳下?
黃標生那個沒用的貨色,才不過幾個回合就被程家玩個底掉兒,甚至還將父族與母族都一併牽連進去
真真兒是應了那句話:
雲溪城內,凡是與程迦藍有過節的人下場都逃不過非死即殘!
曾經的程迦藍固然清傲,但手段絕不如此殘暴!
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當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偏生,程迦藍和那個保鏢暫且都動不得!
「現在沒有機會,不代表一直如此。」江淮之聲音森冷。
「弄不得程迦藍,那個保鏢卻是個切入點,找個機會去探探蘇家的口風。」
「什麼意思?」於文朗用毛巾抵住鼻骨,語氣模糊,開裂程度並不大,但出血量實在可觀,對方下手的位置太刁鑽,痛感翻倍,鑽心得疼。
「新上位的保鏢被人弄了,程家可就是個十足笑話了。」
「擦擦吧。」程迦藍將手帕遞到男人眼前,仍舊是自己坐着,她站着,男人太高,她只得抬頭看着他。
熟悉的清絕面孔此刻正看着他,北冥瞮冷硬的心房忽然崩塌了一方天地。
來得突然,喉結滾動着,沾了血腥味的煞氣正在逐漸消散。
「幫我。」
聞言,程迦藍險些沒能背過氣,太會得寸進尺了!將手帕丟給北冥瞮后,她自顧自地打理着手包。
那珍視模樣,瞧得北冥瞮心中怒氣翻湧。
怎麼,一個破包兒他他媽還比不得了?
「啪!」
「我說,幫我。」話落,北冥瞮執拗地伸出手掌,掌心處的血痕映射進程迦藍眼底,殷紅色,妖冶,詭異。
手包早已被他丟到一旁,通體滿鑽式設計,那可是限量版!
簡直暴殄天物!
「換新的,當做報酬。」北冥瞮看着程迦藍眼底類似於肉痛的情緒,簡直無語,沉聲許諾。
「再猶豫,我不保證會不會有人全程觀賞。」說罷,北冥瞮聲音中含着明顯的調笑意味,威脅她,一直很爽。
沒好氣地拿起手帕,擦過滿是血污的掌心,動作不自覺輕柔下來。
毛茸茸的頭顱就在身前,與她的人截然不同,北冥瞮太想徹底圈住她,讓她徹底屬於自己。
大掌附在女人腦後,北冥瞮眼底滿足感強烈。
彷彿風雨欲來,他也甘願為這個女人遮風擋雨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