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警告?遊戲開始就不要停
聲音落下,回彈在四周牆壁,刺進耳中,在所有人耳畔無限放大。
「現在我是你的主子,不明白么?」程迦藍並未回眸,語氣桀驁,架子端得很足。
蘭浮釧眸光一厲,他很好奇,這樣的男人被當眾呵斥......
會作何反應。
「屬下明白,但程總的要求已無法改變。」北冥瞮聲音未變,沒有任何起伏,還是如舊般低沉沙啞。
聞言,程迦藍險些氣到反笑。
之前,這男人故意縱了蘭浮釧的行為,藉著黃家一事擺了對方一道,她竟沒料到秦澤勵還未歇下那些心思。
「更何況,程總......也不希望您有任何入險的可能。」
好一頂帽子扣下來,程迦藍心中戾氣甚濃,睨了一眼身側姿態秀頎的蘭浮釧,隨後掃過北冥瞮剛硬高挺的身影,淺笑連連。
容顏仍舊美艷,只是笑意太過,有些滲人。
「這位是......?」蘭浮釧故作訝然,眼下,北冥瞮的存在感已然無法忽略,再不作聲就是故意給程迦藍難堪了。
保鏢二字正欲脫出口,程迦藍又強迫自己咽回腹中。
「半個師傅,我舅舅的人。」
「看來這位先生的能力不錯,否則,也不會入了程伯父的眼。」蘭浮釧雙手插在褲袋中說道,垂落眉間的碎發因為換衣服翻揚而起,露出眉眼,更加蠱惑人心。
一席灰衣,裁剪得當。
周身的韻味如同霽風朗月,溫潤氣質撲面襲來。
「這個自然。」程迦藍向來護短,明面上她舅舅的人,亦是她的人,在外面,當然要護著。
「走吧。」說着,蘭浮釧退後一步,示意程迦藍先一步前行。
與北冥瞮並肩站立,竟也不輸陣勢。
一路走來,賓客無數,蘭浮釧病少的形象太過根深蒂固,使得所有人都認為......
他應當弱不禁風。
如今一看,身高傲人,談不上健碩,但卻勝在俊秀雋逸,玉面君子的皮囊,難怪引得無數佳人前赴後繼。
宴會接近尾聲,寒暄環節結束,不少賓客都無心於此。
畢竟,參加宴會的目的除去要給足蘭家臉面之外,也要趁機結交其他世家。
程望熙是城內有名的千杯不醉,曾經放倒了酒桌上的所有角色,他卻清醒得很。
晚風侵襲腦海,驅趕了僅剩的絲縷迷離。
從酒場中抽身而出,程望熙覺著身上的酒味太濃,太烈,眉心蹙起等著程迦藍回來,準備立刻回祖宅。
「怎麼還沒有消息?」
「那個秦先生呢?」程望熙語氣有些不耐,飲了酒,脾性多少會改變,也怪不得他,他在原地已經候了十分鐘後有餘。
「程老爺,大小姐已經到了。」
說着,程望熙順着侍從的目光看過去,三人正朝向這裏走過來。
「伯父。」蘭浮釧問候。
「今日你也累了,就此結束吧,之後有很多時間敘舊。」程望熙狀作無意地開口。
北冥瞮就站在蘭浮釧手邊,兩人距離極近。
最後一縷尾音徹底消弭,現場靜得叫人心慌,蘭浮釧眼底的精光變幻莫測,難以捉摸。
程迦藍沒有接這句話,她與蘭浮釧什麼關係所有人都明白。
哪裏談得上敘舊?
若無程家上門找醫生的事情,他們二人怕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我無妨,看迦藍的意願,無論是想敘舊還是找我母親商討事情,隨時歡迎。」
負責傳話的侍從面色不虞,蘭公子素來不會主動示好啊?
什麼鬼?
清冽的音色,帶着雨後的潤澤氣息,入駐心底,緩緩無聲地流入,卻難掩強勢意味。
氣氛沒有任何變化。
蘭浮釧高高挑起眉峰,比他想像中還要沉得住氣。
程家的專車並未停靠在這裏,原本,程望熙打算直接用蘭家的車,事後有什麼問題再議。
不料,蘭浮釧很貼心。
「取個車而已,伯父客氣,我的人帶着這位先生去就是,先生隨意吩咐,他們都是懂分寸的人。」話落,蘭浮釧終於回眸看向北冥瞮。
男人笑得溫潤,北冥瞮究竟充當着何種角色程望熙比誰人都清楚。
取車這種事......
正要回絕,就見到北冥瞮定睛鎖住程迦藍的雙目。
「大小姐,時間不會太久,我很快回來。」眼底的鄭重以及強橫,盡數被程迦藍捕捉到,半晌,她終於鬆了口。
「那就請先生快去快回。」
見狀,程望熙倒是很滿意,知道自己的僱主是誰,看來此人遠沒有想像中的狷狂。
城東獨立停車場,佔地面積極大,北冥瞮抬手解開胸前紐扣。
「出來吧。」他聲音涼薄。
「公子,他......」
「怎麼,我的地盤,我還做不得主了?」蘭浮釧聲調輕揚,恣意妄為的煞氣同他本人,全然不符。
蘭家人匆匆退下,將空間留給兩人,蘭浮釧身高微遜一籌,但188的海拔也絕對不低。
「先生既然為程家小姐效力,那麼,只認一個主子才是上選,您覺得呢?」
「啪。」單手撥開打火機,給口中的煙上了火,北冥瞮薄唇微啟,煙霧溢出,肆意橫斜,像極了主人的狂戾與放縱。
「有時候,我覺得用拳頭說話才是上選。」
聲音落下的那剎,北冥瞮咬住煙蒂,拳風勁厲狠辣,毀天滅地的氣勢破風而來,向蘭浮釧襲去。
「砰!」
「咔--」鐵拳重擊在蘭浮釧身後的牆壁,牆上裂痕遍佈,交錯縱橫瞧著駭人。
蘭浮釧面不改色,視線掃過眼前的臉,輕聲開口:
「你究竟是誰?」
「記住,這世上只有她程迦藍有資格警告我,我知道你回了那婚約,所以,我暫且沒有心思動你。」
「但,我耐性如何,全部取決於你的表現。」
「我的東西,誰也動不得,蘭公子盛名在外,定然很識時務。」說罷,北冥瞮加重力道。
「咯吱--」
碎裂開來的牆塊瞬間落下,砸在地面,在偌大的停車場回聲陣陣。
「你的......東西?」蘭浮釧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陰狠氣升騰而起,攜裹着無盡血腥味蔓延在他的眼底。
「對。」
「我的,東、西。」
「誰敢肖想,黃家就是下場,記得這話我同你說過。」北冥瞮語調平緩,闡述事實的語氣叫人毛骨悚然。
就好似,自己心愛的玩偶成了他人窺視的寶貝,誰敢將手伸進他的碗中,他就剁了誰!
「是誰的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程小姐不是個物件,再者,我希望先生明白,效忠程小姐與效忠程家,是兩個概念。」蘭浮釧聲音徹底冷卻下來,透骨凜冽的寒意迅速凍結了氣氛。
時間過去的速度忽然放緩,從北冥瞮抬步離開程迦藍直至現在,才不過兩分鐘。
藏在暗處的蘭家人心頭打鼓,那個什麼秦隊行蹤詭秘,與公子的對決也並非只有一次兩次......
他們從未見如此張揚恣意的角色。
「我蘭浮釧從不懼人威脅,怎樣都好,但既然遊戲開始了,就不要讓我聽到停下的消息。」
「先生記得想好,自己效忠的人......究竟是誰。」
「這是個很重要的抉擇,因為它,關乎於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