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若我食言 將命給你
「出去候着。」程迦藍沒有抬眸直接說道。
聞聲，醫生屁顛兒屁顛兒地就竄出了卧室，床上，北冥瞮出奇的有些虛弱，輸送藥液的試管有些歪了，程迦藍起身想要撥弄。
「呼呼-」北冥瞮猛然睜開眼睛，眸中的劫後餘生與恐懼太明顯。
「我在呢。」程迦藍輕聲安慰。
「剛剛你去哪兒了？」男人問得急切，不過因為尚未退燒，所以言辭仍舊模糊。
「去找了醫生，但一直在你身邊。」
話落半晌，北冥瞮的情緒終於鎮定了些許，他用另一隻不受束縛的手臂伸向程迦藍，意思明顯：要她過來。
窩在男人的臂彎，程迦藍手掌抵在對方心口。
「不要亂動。」
聽罷，北冥瞮蹙眉，看向左手手背上的針管神色冷厲，活脫脫像是誰欠了他幾個億。
「你敢拔，我就敢抽你。」
北冥瞮：「......」
「我不動。」男人悶聲地應着，只是環住程迦藍的手臂再次收緊了一寸。
「睡吧，你想讓我陪你多久都好，現在先休息。」
「你知道了。」嘶啞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平淡似水，卻讓緩和下來的氣氛再度冷凝。
「嗯，有些後悔為何沒能早想到。」
「阿勵，我父母的案子太複雜了，一輩子時間很長，你不要去拚命。」
「就當是......為了我。」
話末，北冥瞮徹底沉默，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他都沒能逃過為程迦藍拚命的結局，哪怕，被她傷透之後，北冥瞮也從未想過放棄那樁爆炸案。
從來沒有。
「你不要再推開我，也不要再放棄我。」北冥瞮淡淡道。
昨夜，他沒有聽錯，程迦藍說了也，不知道她是否也是重生來過，但北冥瞮清楚，她已不是這一世涉世未深的她。
「不論你是否騙了我，這一次，我依然信你。」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么？」有那麼一瞬間，程迦藍聽到了男人不堪一擊的脆弱。
很想哭。
「若我食言，將命給你。」程迦藍說得篤定，北冥瞮強制性逼回眼眶中的晶瑩，心中徹底釋然。
他是不是終於熬過去了？
最起碼，程迦藍態度讓他再無遺憾了，上輩子的瘋狂與絕望促使着他了結自己的生命。
好在，這輩子他逃離了愛而不得的怪圈，前生的他沒有白白喪了命。
......
秋風漸冷，如追雲逐月，飛速掠過人的肌膚，城內早晚溫差逐漸被拉開，已經晨間八點左右，空氣中的冷肅依舊那樣明顯。
赫曦照耀在大地，隨着火輪的高升，氣息終於有了些許暖意。
「大小姐怎麼還沒有起？」
「我怎麼知道？老爺可是吩咐了公司最近事忙，要我們這些下人好生照顧大小姐，所以這早餐要怎麼辦？」
「給我吧。」突然，一個模樣怯生生的女孩開口道。
「行，那你負責送上去吧。」其他人自然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有人肯當出頭鳥還不好？
聲音落下，女孩兀然松下一口氣。
這都接近九點了，大小姐的房間還緊閉着，怕是有什麼不對啊。
回想起程迦藍的威脅，女孩打了個寒顫，先前，大小姐可是當着那位秦先生的面好心告誡了自己。
話當然長期有效，想到這裏，女孩咬牙叩響了房門。
半晌，沒能得到回應，女孩轉身離開，路上告知其他人無事不要打擾大小姐，另外，大小姐只吩咐她在樓下守着。
約摸著下午兩點左右，程迦藍回到祖宅。
從窗戶跳進房間，房門依舊被鎖住，程迦藍眉頭微松，打開房門看到被她數度威脅的小可憐正在望風，頓時好笑。
「過來。」
「大小姐？！」小女傭聲音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好傢夥，神出鬼沒她能承受得住才怪了！
「做得不錯。」話落，程迦藍示意對方先進房間，毫不吝嗇的誇讚叫對方面色放鬆。
只是，不等她開口，死亡命令再度砸了下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你都要如此，能做到么？」
「我信你，嗯？」程迦藍笑得美艷，格外友善，此刻，臉上只寫着兩個字：
良、民。
小女傭：「所以，她回答了嗎？」
臨近傍晚，程迦藍才結束某男打來的視頻通話，北冥瞮不肯放她走，但總歸是要暗會祖宅一趟才好辦事，否則，她沒法解釋。
{我去接你。}
{乖乖躺着，若我回家看到你動了一下，後果你知道。}程迦藍手指在屏幕上飛速移動，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對面幾乎秒回。
{嗯。}
乖到極點，倒是襯得程迦藍像是個要人命的老妖婆。
藥液早已打完，北冥瞮着實不想繼續在床上躺着，醫生離開后，程迦藍像是個保姆忙前忙后，看得北冥瞮心底發脹。
這一天，心情起伏太大，似夢境，北冥瞮極度沒有安全感。
「回來了。」
「很乖啊。」程迦藍語調輕揚，看着乖巧聽話的男人她心頭放晴，能見到這男人任人揉捻的時候當真是不多。
「過來。」北冥瞮沉聲開口道。
「吃飯。」程迦藍擔心他餓，在祖宅里煲好了粥才過來，所以自然慢了一些。
「我不餓。」說罷，北冥瞮蹙眉，已經一分鐘了。
「嘖，輕點兒！」重重跌進男人的胸膛內，嘭嘭的聲響沉悶壓抑，程迦藍下意識驚呼，某男向來對自己下手極狠。
「三小時25分鐘。」
「啵。」輕吻著男人的唇角，帶着些討好意味。
「還不是為了照顧你的胃？說話不要那麼沒良心。」程迦藍輕笑，就知道這男人等不及，她已經是一路狂飆過來的。
再快，直接用飛的算了。
用側臉貼在北冥瞮的頸間，程迦藍心頭鬆懈下來，沒有那麼熱了。
「你能不能安靜些？」程迦藍無語，沒有事了手腳就開始搗亂，昨夜的激烈還沒有過去24小時，又想來？
「你覺得一個晚上夠我用的？」
氣得程迦藍直咬牙，瞧瞧，這說得還是人話了？
「滾去喝粥。」程迦藍沒好氣地說着，強硬地抽出已然深入其中的大掌，語氣陰狠。
「不喝，今後都不會再有。」
「拿過來。」幾乎是緊接着女人話落的那剎，北冥瞮立刻淡淡道。
程迦藍：「......行，大爺最厲害。」
「張嘴。」程迦藍自認為照顧周到，語氣放緩，動作輕盈，不料落入北冥瞮眼底竟變了味道。
這樣子......好像他是個殘廢。
「我自己來。」
「乖寶寶，能讓我伺候的人，除去我父親，你是第一人。」程迦藍說得無所謂，言外之意：
男人，你不要不識好歹。
機械般地張開唇瓣，入口的肉粥咸香氣四溢，喝掉半碗后，北冥瞮定定看着女人手中的碗，眼神幽深。
「飽了。」
「你喝了吧。」聞言，程迦藍挑眉，她還能不知道這狗男人什麼心思？
想讓自己吃他口水不能直說？
當真悶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