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命 第十七章 考驗
這一句話說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不清楚邋遢男子的境界，但是這樣的前輩為難一個後輩小子，怎麼都說不過去，尤其是這人還名列前茅，宮裝婦人見司鴻正欲上前連忙打斷，將他拉到身後回過頭笑道：「哥哥莫要說笑，您的境界擺在這裏，絕對不是一個剛開始鍛體的晚輩能夠接住的。」
「倒不如請哥哥好生寬慰，讓這小子另投別派也就是了。」宮裝婦人吐氣若蘭，甚是好聞，司鴻還是搖搖她的胳膊，輕聲說道：「謝過前輩好意。」
「不過，我還是願意嘗試一下。」司鴻倒也乾脆，反正完不成也是一死，不如試試，這邋遢男子大庭廣眾之下極有可能不會殺了自己，否則太影響名聲了。
來到男子面前站定，躬身抱拳說道：「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好說。」邋遢男子的氣勢陡增，佈滿褶皺的長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小子，武器就不用了，拳腳上我最弱的便是指法，接我三指，你就能入我第二仙門。」
胡淶頭髮已經被他揉得凌亂無比，滿臉漲得通紅，一把揪住墨良的衣領抓到面前，破口大罵：「愚蠢，愚蠢！都是你這個傢伙說什麼洛紅塵，這下好了洛紅塵見不到，人要沒了，我的投資啊，還沒有回報啊。」
墨良抹去臉上的唾沫，胡淶瘋了，也是這傢伙從沒做過虧本的買賣，眼下司鴻主動去尋死，豈不是把老婆本都虧沒了，又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說道：「打個商量，幽熒劍送我吧，小弟我怎麼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胡淶被他一句話止住了，微眯着眼看着台上的司鴻，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忽然問道：「如果說，他接下了呢？！」
墨良聞言一愣，轉頭看着毫不畏懼的司鴻，咽了咽唾沫，他完全想像不到那是一種怎樣的情形，喃喃道：「這……不大可能吧，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境界可是全靠肉體，而且我也沒見過司鴻有什麼防禦法寶。」
「有，有一件塔型法寶，和我的差不多，不過他應該沒有時間煉化才是。」胡淶想起那座和自己差不多的寶塔，隨即搖搖頭，這麼短的時間司鴻的境界煉化幽熒劍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那之後還昏迷了幾天，直接參加的升仙大會。墨良想了想，突然醒悟，「那以前就有呢，就像你一樣，有長輩先前賜予，這時候以它為依仗，接下賭約。」
胡淶點點頭，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眼下司鴻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贏下賭約，自己也可以從他的法寶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推斷他的來處。
「小子，我不久前得到一本指法，不過作為殘本來說，過於深奧難懂，現在我也才堪堪練到第三重境界，不過這種小場合還是夠用了，最後再問一句，你當真要接？」邋遢男子伸出右手一指指天，那一根指頭漸漸漆黑如墨，吞噬一切光澤，好比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再看這男子哪還有半點的邋遢感覺，整個人彷彿佇立山巔，瀰漫着世間唯我一人的孤寂。
司鴻也光棍得很，不顧幾位考官的再三勸阻，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聳肩說道：「但求一死。」
「好！」話音未落，這一指就已經按下，小世界內天地變色，飛沙走石，胡淶費力護住眼睛，眼睜睜看着那一指按在司鴻的上半身，司鴻高高地飛起，重重地摔在原地，身上砸出一個大坑吞沒司鴻的身體，台上塵土飛揚，胡淶看不清司鴻到底是生是死，墨良想要衝上去查看被死死地按住，要是前輩心情不好出手對付又該如何。
司鴻全身上下就只有疼痛這一種感覺，五臟移位、全身痙攣，胸前的肋骨也是斷掉了幾根，刺在內臟中，那種刺痛感化作鮮血湧上喉頭，「哇」的一聲，司鴻側坐着向前歪倒一口鮮血噴出，還能見着些許碎肉塊。
「他沒死！」場下可不缺眼尖的觀眾，自然是響起了驚嘆，這可是跨越了幾個境界的一指啊，就算是再不拿手，可是剛剛的威勢，又有幾人能夠說接下不死？
宮裝婦人和離天祿對視一眼，自然是瞧見了對方的驚駭之意，再看了看那邋遢男子，眼中滿滿的艷羨，他第二仙門有一個洛紅塵還不夠嗎？
「子晉，罷手吧，這麼好的苗子切不可毀了，我們……」離天祿的話語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只是被喚作子晉的邋遢男子似是心領神會，傳音道：「我有分寸。」
「放棄了任何防禦，僅靠自己的肉體力量就能夠硬接下這一擊，不得不說，你這具肉體真是完美。」子晉開口說道，不過手上可沒有半點猶豫，第二擊接踵而至，這一擊與剛才又有不同，氣勢磅礴、恢弘大氣，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勢在這一刻碰撞在一起，彷彿是兩顆星辰在碰撞，爆發出璀璨的光芒，耀眼無比，光芒凝聚在子晉的指尖，直指司鴻。
那一指只是停在子晉身前，但是那耀眼的光芒卻是洞穿了司鴻的身體，如此堅韌的肉體也避免不了被穿透而過，司鴻的身體轟然倒下，血液自背後的傷口流淌而出，再度浸濕了身後那個手指粗細的洞，五臟六腑像是被放了一把熊熊大火，又像是被萬千螞蟻爬過，司鴻不是沒有受過酷刑，但是依然心癢難耐，想要去抓撓，但是自己卻只能動動手指。
「不用嘗試了，剛剛那一指傷了你的脊椎，你現在行動可是不能的。」子晉拍了拍手，俯身到司鴻面前，看着面前這張慘白的臉，打着哈欠說道：「現在怎麼說，最後一指可是比前兩指都要厲害，依你現在的狀態真不能活下來。」
「前……輩，這一指不……不接的話，那我……我前面兩指不是白挨了嗎，在下一心尋死，您受累，再發一指。」全身都不能動彈，司鴻也只能倒在大坑裏，努力呼吸用盡全身的力氣皺着眉頭咬着牙勉強說完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