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落子無悔 我說過會追你一輩子
將茯苓派出去是程迦藍早就做出的決定,董鶴鳴一定知道關於阿勵身份的事情,原本,程迦藍倒也沒有想過會立刻得知真相......
確實快到出人意料。
帝都北冥家最受器重的後輩,北冥家那位老爺子的心頭好,亦是幾大世家子弟的領軍人物—
人稱,瞮爺。t.
雖沒有混跡在帝都世家圈子,但是這位瞮爺的威名程迦藍太清楚。
當年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女人直接顛了一個家族,耳聞,是因為這個家族有個人嘴巴太臟,而事後貌似是因為該家族的長輩來保此人向這位瞮爺之際,直接引燃了瞮爺的盛怒。
那時候,程迦藍還在笑侃也不知是哪位女子能得了帝都瞮爺的另眼相待,莫非是妖女轉世?
勾得北冥家那位爺不能自己。
然而現在......竟不知,那位被她親口調侃過的妖女,就是她自己。
濕發垂落,在看到消息那刻,心臟傳來撕扯般的痛楚驚到了程迦藍,心情沉悶晦澀,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痛么?
當然痛,這樣一個無暇的男人,前生竟就那麼輕易地喪了命,而讓這塊美玉徹底碎裂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呼。」一瞬間的迷茫席捲了全身,程迦藍坐在椅子上深呼吸著,神思恍惚。
掌心的細汗已經沾上了手機,屏幕上一片水霧與模糊,好似與她的整顆心那般被真相刺得血肉模糊。
他明明就......
不需要這樣的。
明明就......可以選擇及時止損,沒了她,帝都瞮爺又怎麼會活不精彩?
聲名鵲起,一生在功利場中馳騁奔騰,一生在廣闊的天地間縱橫,何必,就這麼被困在一片方寸之地中束手束腳。
何必呢。
端著餐盤上了樓,推門而入,北冥瞮沒有如願看到程迦藍坐在床邊等他的身影。
「嘩嘩-」水流聲鑽入耳中,北冥瞮回神。
「咔。」打開房門,見到女人坐在椅子上恍神,神情迷離,微微垂著頭無法看清那雙眼。
「怎麼,累了?」北冥瞮將女人抱起,放在水池邊,手臂護在她的腰后,還是一樣的粗壯有力。
感受着萬分熟悉的炙熱體溫,那顆心瞬間被冰封的心終於有了融化跡象,程迦藍輕抿著唇瓣,淺淺莞爾。
「怎麼這麼久才上來?」
「等急了?」聽罷,北冥瞮心情不錯,程迦藍很少會粘他,像只小奶貓似的,惹他疼愛。
「再說一遍。」北冥瞮勾唇。
「怎麼這麼久才上來?」程迦藍失笑,先前即將溢出眼眶的晶瑩已然消散,笑顏仍舊奪目,仍舊是北冥瞮的最愛。
「你太乖,我只想狠狠地欺負你,說吧到底怎麼了。」北冥瞮太了解程迦藍,熟知她身體每一處的敏感點,亦明白她的性格。
這女人的態度與情緒明顯不對。
「阿勵。」忽然,程迦藍試着喚了他一聲,聞言,北冥瞮自然地回應。
「嗯?」
男人應得太自在,程迦藍聽得心口酸澀。
上輩子,他頂着另一個名字活着,邂逅她,追求她,她至死都不知道那個盛名橫貫帝都的瞮爺,至死都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那樣驚艷明朗的曾經。
而他,一樣至死都沒能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上輩子的他們太遺憾了,一筆一個圓,可就差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便可圓滿。
但,沒有。
「你就不後悔?」程迦藍語調微顫。
話落,北冥瞮心中巨石重重落下,話題太沉重,這種感受就像是上輩子要推開她的程迦藍開了口。
他定定看着懷中的女人,她的眼神中有惋惜,有痛苦,不過沒有為難。
「什麼意思?」北冥瞮冷下聲音。
「我說過不會重蹈覆轍,就一定不會,這輩子我一定會死死拉住你的手。」程迦藍抱着他,哄着他。
漸漸地,北冥瞮身上的刺軟了下來。
半晌。
「落子無悔,程迦藍,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要是我的,我的世界從來沒有後悔這一說。」
「上輩子我能發瘋地追求你,這輩子一樣可以,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可以,那時候的你不明白我的執著不要緊,這輩子我來慢慢改,但你必須給我時間。」北冥瞮聲音微緊,帶着釋然。
好在,她沒有再推開他。
好在,她懂他了。
若是上輩子偏執暴戾的他,在遇到蘭浮釧有意於程迦藍的那刻,一定會動手,無畏見血還是出人命,他的東西,其他男人用愛慕的眼神看一眼,都不行。
不過,這輩子他在強逼着自己改掉這個毛病。
縱然效果甚微,但北冥瞮清楚程迦藍一定明白他的變化。
在他記憶中,程迦藍始終清傲不入俗,上輩子的蘭浮釧早已死去,而婚約也早已不作數,除去中途意外扶過程迦藍一次后,兩人再無交集。
所以,北冥瞮那時候放下了那即將落下沾著溫熱鮮血的屠刀。
程迦藍身邊的男人,一直只有他一個,從來都是唯他一個,不過上輩子的北冥瞮並不滿足,貪慾難填,北冥瞮只想時時刻刻將程迦藍禁錮在身邊。
讓這個女人身心皆醉於他,讓兩人血水相融,讓程迦藍再無逃脫他掌心的想法。
七年之癢於他而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後來的後來,已是很久以後,線索的忽然浮出水面代表着那場爆炸案終於有了頭緒,程迦藍興奮,北冥瞮同樣高興。
因為不知何時,北冥瞮成了程迦藍的影子,她快樂,北冥瞮就快樂。
於此,北冥瞮心甘情願,上輩子,北冥瞮的執念唯有程迦藍。
但,計劃永遠比不得變化快,而意外也永遠會在預料之外,抽絲剝繭期間,程迦藍知道了關鍵消息,那條消息的傳送者來自歐境。
很快,北冥瞮得知,可是彼時的他還需要臨時處理一個案子,約定好一起去歐境的程迦藍只留下了分手二字,便拂袖離開,獨留北冥瞮一人在原地苦等。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
毫無徵兆。
只得到分手二字的北冥瞮徹底瘋掉,若非還有個案子釣着他的清醒與理智,他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近一年後,兩人在山崖邊見了面,懸崖邊的彼岸花正在盛放,絕艷,卻美得像記毒藥,亦如程迦藍那張絕美的面孔。
但那張臉所對的男人卻再不是北冥瞮。
而是那個來自歐境給程迦藍傳送消息的男人,彼時的北冥瞮絞盡腦汁地想要解決手頭案子,所以選擇用最慘烈的方式來取得敵方信任。
他親手敲斷了自己的腿,最終敵方的集聚地就在歐境,北冥瞮火速趕到,卻不料竟撞見了程迦藍與那個男人。
這一幕,成了北冥瞮的心魔。
他的藍藍不要他了。
他的小東西跑了。
再後來,北冥瞮瘋了似地要程迦藍回來,他說,藍藍過來,便什麼事情都沒有。
只要她回來,自己可以當做何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程迦藍沒有聽。
一個字都沒有。
義無反顧地奔向了與北冥瞮截然相反的方向,將北冥瞮的心臟絞成了碎渣。
「我說過會追你一輩子,追你到天涯海角,你忘了么程迦藍?」良久,北冥瞮低聲沉笑,聲聲沉穩,聲聲含情。
「從來沒有。」程迦藍回答。
只不過上輩子的她太過自負,自以為推開他是最好的選擇,卻不知,這是記含劇毒的毒液。
將這個男人的所有自信與傲然全部毒死,讓這個男人變得毫無生氣。
「你記得。」北冥瞮聲音淺淡。
「嗯,你說了多久,我便記了多久。」
「對不......」話還未說完,程迦藍的唇直接被男人封住,北冥瞮只是蜻蜓點水。
「這話不適合你,程迦藍。」男人聲音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