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156章車到山前

地156章車到山前

隨着年後第一批整改工程的文件下達,整個京津的商業圈似乎都熱鬧起來,先是以北海實業為首的激進派相繼上市,從滬上跳過來的隱藏財團也開始發力,競爭時代,本來就弱肉強食,誰都逃不開物競天擇,擠壓形式的湧現,迫使不少半震蕩企業全線崩盤,其中自然以房地產業為主要源頭,按照陳世忠最近探聽來的秘密情報,關於對陸氏地產置業有限公司的強制性整改,很扎眼也很荒謬的戳在了頭位,陸蒼蘭自然知道,這是那幾位被自己除名的右派分子做的手腳,以此藉助政府的力量將對抗戰打成圍殲戰,公司中層,包括活躍在一線的高級主管,對殘酷的現狀都心知肚明,可卻沒有一個敢強出頭的,確切的說是因為沒有實力和魄力,這樣的惡性循環,不僅僵持在北京分部,連江浙一帶的子公司都頭懸利劍,陸蒼蘭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一旦集團受到法律裁決,引發出的蝴蝶效應是無法挽救的,就像是一條龍沒有了龍頭,在有精力鬧騰都無濟於事,這幾天她很忙,確切的說,應該是忙的要死要活,甚至把自己倉位里的兩千萬證券資金都全部提現,用在一些重要事務的周轉上,她有點後悔,當初沒有頂着壓力以超低價轉賣掉那三個在建工程,導致現在的情況進一步惡化,完全迫於被動。

此時她正坐在寬敞的辦公室,不過沒有那麼明亮,因為窗帘緊閉,放在以前,她是很喜歡陽光的,那種被溫暖包圍的感覺,可現在卻覺得有點刺眼,不僅僅是出於精神上的壓力,似乎還有別的什麼。

若有所思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邊直接撞開,她迅速轉身,剛想開口大罵,就見狗子抱着一摞子文件袋,走過來砸在辦公桌上,長出一口氣,詭笑道:「看看吧,這可是老子辛苦半個月弄出來的東西。」

陸蒼蘭倍感無趣,瞥都沒瞥一眼,冷冷道:「現在你是不是還認為,火沒有燒到腦袋上?」

狗子懶得跟她爭論,直接撕開文件袋,從裏邊挑出幾張報表,扔到她懷裏,屁股往辦公桌上一落,鎮靜道:「要是連這些都看不明白,你就別人五人六坐在這當什麼執行董事了,直接回家哄孩子去。」

帶着一種試試看的心情,陸蒼蘭開始翻閱,看第一頁的時候,她心裏就有些說不清的安逸,因為這些報表的製作,跟她慣用的紅藍筆手法一致,術語運用也特別恰當,像是有功底的東西,不過當她看完第二頁的時候,原本緊皺的眉頭就漸漸舒展開來,快速翻到第三頁,櫻紅色的花瓣唇微張著,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狗子會心一笑,走到落地窗前,抬手拉開窗帘,又特世俗的點燃一根煙,不急不躁,腳下是川流不息的馬路,形形色色的人,而他的思緒,也像那些車輛一樣,朝着一個方向遊走。

十分鐘后,陸蒼蘭慢慢放下這些文件,埋頭抽煙。

狗子轉身走到她跟前,玩笑道:「別沉思啊陸大小姐,東西也有了,根源也找到了,就差點不容易搜集的證據,這方面你是行家,給舀個主意唄。」

如果說剛剛的陸蒼蘭有點焦頭爛額,現在應該算是大病初癒,她有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也有悶聲硬抗十面埋伏的魄力,躊躇了片刻冷笑道:「張大狗,你別跟我這放煙霧彈,想讓我當面謝你?」

看着她的認真樣,狗子嬉笑道:「沒那麼大奢望,我這輩子就沒想過從你嘴裏聽到謝謝倆字,我還聽說,你動不動就舀人家山龍撒氣,別忘了人家可是陸爺的關門弟子,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可即便他跟你爸爸沒有血緣關係,十幾年的出生入死,跟隨過來,也能算半個兒子吧?在你這論也能攀上半個姐姐,我就鬧不明白了,難道你忘了黎九道是怎麼死的嗎,是人家山龍斷了後路,你才能有今天。」

「那又怎麼樣,那是他欠我們陸家的,我們陸家的事不用你管,嫌我沒心沒肺,你去找有心有肺的啊。」

面對陸蒼蘭的反擊,狗子選擇了淡定,他不想跟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擺事實講道理,多說一句多做一點都覺得多餘,攤牌道:「明天下午,公司召開高層會議,你什麼都不用管,把那三個挨千刀的喊來就行,咱們就當面鼓對面鑼的核對核對,我就不信沒有解不開的死疙瘩。」

狗子說的不溫不熱,聽不出來半點危險氣息,陸蒼蘭何等聰明,從別人眼神里就能瞧出是非的人精,遲疑道:「這種風尖浪口,明目張膽的設鴻門宴,你覺得那些畜生會上鈎?」

狗子神秘一笑,喃喃道:「你也就坐在這動動筆杆子還行,根本吃不透那些人的心思,他們現在是什麼位置,事業做的順風順水,黑錢花的安逸自在,會把你個弱女子放在眼裏?你去請他們,他們只會以為你是在示弱,趁機捉弄你還來不及呢,哪裏會擔驚受怕,這人啊,太容易得到什麼東西,就太容易放下什麼東西,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試試口風,印證我的說法。」

狗子這樣說,陸蒼蘭還真就這樣做了,儘管臉上如敷薄冰,語氣卻做作的不像話,她知道心不狠手不辣不能成大事,卻又培養不出腹黑氣質來,只能把某些意義延伸到周圍人身上,比如十年磨一劍的魏山龍,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魏山龍的手段,可道聽途說也接觸過一些,沒有那個殺手會把狗血台詞掛嘴邊上,也不會刻意學三流電視劇里那種演技派,有能耐就是有能耐,沒必要在腦門上貼個標籤告訴世人,魏山龍很低調,狗子同樣低調,習慣悶聲吭聲的把人放倒,就跟童年時代蹲守在角落裏實施復仇計劃一樣,這樣的人如果處以亂世,不能成為英雄,卻可以成為梟雄。

從辦公室出來后,狗子慢悠悠下樓,由於經常出入頂層辦公室,員工們對這個表情平庸不修邊幅的青年多生猜疑,有人說是陸蒼蘭身邊的二號保鏢,也有人說沒那麼懸,八成只是個體制內的小混混,給陸姐送文件資料的,人在揣摩一個人身份的時候,總是會先看他的穿衣打扮,久居上位者大多喜歡走低調路子,穿些市面上很常見的普通牌子,不過細節上相對完美,而那些意氣風發的新晉者,自然是什麼貴什麼流行穿什麼,很少有人會真正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按照陸蒼蘭的說法,這場有點搞笑甚至內涵的鴻門宴被安排妥當,唯一值得肯定的是,這幾個集團內部的毒瘤,大都是沉浮在京城幾十年的老油子,身邊不敢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是保鏢成群,以前狗子總覺得東北出好漢,緊挨着大興安嶺,不免會養出身草莽匪氣,動起手來也是能打死絕不打殘,後來他又覺得兩廣才是英雄輩出,沒有中原人那種直爽性子,卻是沉穩的令人髮指,個個都像頭熱衷於潛伏的獵豹,咬住獵物不僅不鬆口,還要生吞活咽。

下午清華金融系有場辯論賽,據說是學生會獨立承辦的,應邀到不少社會上的知名學者,成光明有幸擔任這場比賽的先鋒官,代表校友們榮耀迎戰,就通知了下筱妖,後者自然是歡呼雀躍,這種熱鬧不湊白不湊,精心打扮了一番后,狗子才遲遲到來,他沒有聽課證作為通行證,成光明就安排其從後門進入,狗子本身不想來的,倒不是因為瞧不上這種嘩眾取寵的形式,而是心有餘而力不從,他雖然在此前也涉獵過不少金融學的讀物,不過都是走馬觀花的粗略看看,純玩票性質,索性到了會場后,那裏的角落陰暗就往哪裏鑽,筱妖則拉着錢淑璇穩坐前排,在這種百花爭艷的地方,敢這樣顯眼就坐的,要麼是有足夠多的自信與資本,要麼就是心理畸形憋著被人罵的,很明顯,這這位大姐都屬於前者,而且更牛叉的是,錢淑璇不在一味的走清純百合花路線,而是以ol形象示眾,筱妖也一反常態,穿着身職業套裙加黑絲襪,活生生倆御姐往這一戳,現場要說沸騰有些誇張,雄性目光卻是呈壓倒性射過去,好在筱妖和錢淑璇都是身經百戰,對這種小場面根本就不往眼裏放,舉止言談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引來不少爪機黨爭相拍照留念,狗子縮在角落裏也不動彈,他身邊是個正苦讀詩書的眼鏡娘,沒啥礀色可言,綜合水平偏向於恐龍,右邊則是個話癆分子,前後左右的說說笑笑,好像跟誰都認識。

「嗨,哥們兒,一個人啊?」他甩甩自己的七分頭,拍著狗子肩膀問道。

「恩,一個,有什麼事情嗎?」狗子疑惑道。

「我擦,現在像你這樣的單身黨可不多了,不跟進社會主義步伐,可是會被時代淘汰滴。」

狗子無奈道:「你還不是跟我一樣,這麼說,咱倆都是都是被時代淘汰的那一部分?」

話癆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反駁道:「不一樣,不一樣,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閱遍天下av,心中自然無碼,我現在就屬於心中無碼那種境界,瞧見前排那兩位御姐,據我觀察,這倆尤物,不是官三代就是富二代,氣質和三圍都完美的不像話,要是能有幸進軍島國影視界,前途無可估量哇,聽哥們兒說句掏心窩子話,其實這女人吶,就像咱們電腦里收藏的那些片子,有各種分支各種流派,可咱們真正喜歡的,沒有唯一,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狗子狠狠點頭,鼓勵道:「對,對,接着分析。」

「那……那咱就在說說哪倆御姐,你注意到沒,她們身邊的座位都是空的,這說明什麼,她們是學校里比較有地位的風雲人物,要是名不見經傳的軟妹子,潛伏在周圍的牲口們早就下手了,聽說過籃球王子嗎,就個子一米九三,長著張漫畫明星臉,前幾天讓一大俠原地摔成重殘,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躺着,報應吶,這小子忒不是東西,昔日裏糟蹋過的良家白菜,夠裝三個拖拉機的,更為神奇的是,我還聽說那位大俠被抓進警察局后,汗毛未傷的又走了出來,估計又是那條背景恐怖的過江龍。」

狗子搖頭苦笑,喃喃道:「,不過我覺得當學生吧,就得干學生事,對了,你跟我說這麼多有啥目的?」

話癆男猥瑣一笑,神秘道:「沒啥,真沒啥,我吧,就是一窮比學生,平日裏喜歡幫女學姐洗個內衣啥的,另外兼任著兩性藝術社的社長,做點利於人民利於黨的好事,專為單身男女青年排憂解難,無眠的夜晚你寂寞嗎?你渴望與異性零距離接觸嗎?你想要在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找尋靈與肉的碰撞嗎……」

「打住!說半天你就是一賣盜版碟的,狗屁的兩性文藝社,說說都有啥。」狗子哭笑不得道。

「歐美日韓,亞洲國產,女優專輯,門事件大全,極品h漫合集,如果這些都不能夠滿足你,沒關係,我們兩性文藝社最新推出,買一送一優惠大酬賓活動。」

狗子滿臉黑線,打岔道:「什麼片子都有?」

「那當然了,另外,我們還負責高渀真充氣娃娃的營銷,如果你在我這裏買碟,就等於是我的線下顧客,以後任何消費都能八折優惠。」話癆男兩眼通紅,激動萬分。

「給我來個蔡依林和郭德綱的。」狗子輕描淡寫道。

v男先是愣了兩下,鬱悶道:「我日,蔡依林也拍那個?」

「不知道,你不是什麼片子都有么,找不出來就算了,我先走一步,對了,奉勸你一句,以後說話嘴下積德,別等那天磚頭砸腦袋上,還不明白咋回事。」

看着狗子離去的背影,av男萬般無奈,然後罵了句神經病,隨之轉移陣地,去尋找下一個顧客。

來的前排后,狗子直接朝着錢淑璇走去,緊挨着坐下來,瞅了瞅那兩截黑絲緊裹的,笑道:「我記得你以前不穿黑絲的,還說這東西太俗氣,不適合你的淑女氣質,怎麼,跟筱妖在一塊待時間長了,近朱者赤?」

「少貧嘴,姐樂意穿就穿了,那來那麼多客觀理由,你明目張膽的坐這,不怕遭人圍攻?」錢淑璇甜甜笑道,從狗子這個角度看過去,香艷萬分,她雖然骨子裏是淑女,胸前卻愈發偉岸,滿滿的將整件制服撐起來,顯示出驚艷的玲瓏曲線。

狗子看的有些恍惚,不過很快轉移意識,有些揩油性質的把胳膊伸過去,搭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手則輕輕拉了拉筱妖的長發,後者忙着用手機發短訊,懶的理他,而成光明已經一身修身西服,穩坐在主席台上,手裏握著幾份稿件,做整場辯論賽的最後衝刺,給狗子的帶來的感覺很穩重,有點白道精英高翔的意思,對這個筱妖所謂的學長,狗子一直持觀望態度,他也看的出來,這是個會做人的聰明人,即使從那些自己送去的報表上看出了冰山一角,也很懂事的裝聾作啞,對筱妖,更是舀自己的親妹妹看待,不過分接觸,也不疏遠奚落,盡自己一切可能幫助她,狗子喜歡這樣的人,就跟跟隨自己一手做起金歐的宋傑一樣,懂的自己是什麼身份,因為只有清楚自己身份的人,才會變成更有身份的人。

他在思量著要不要以成光明為跳板,直接在清華裏邊招賢納才,至於主流企業那種重視工作經驗的方針,狗子一向嗤之以鼻,他覺得一個企業的發展,無外乎領導者和執行者兩種角色的分工,經常有員工跳槽的企業,雖然不可能傷筋動骨,當長期下去會引發一股不良風氣,導致更多的員工軍心動搖,他習慣於透過本像看根源,尊崇三國劉備倡導的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在御人方面,從不摳門吝嗇,像四蛋,黑疤那種元老,每個月都有五位數的底薪,宋傑則已經接近六萬數,他的第一個理想是年薪百萬,說是要用五年完成,可在狗子這裏,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得以實現,這種懸殊自然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不過狗子力排眾議,在全體員工大會上摔過茶杯,說是誰以後在提這事兒,直接把他腦袋切下來喂狼,嚇的不少人噤若寒蟬。

王小鼠雖然在經營方面狗屁不通,但對狗子的做法卻很肯定,他不比這些發跡於小河溝的好漢,本身就是大江南北闖出來的獨行俠,單論見識,估計比他們任何人都高,有這位大爺坐陣,也就沒人敢在嚼舌頭根子了,黑疤,鎚子他們都服王小鼠,也都真刀真槍的拉開架勢比練過,結果是兄弟一塊圍攻人家一個,才堪堪打了個平手,事實證明,暴力倡導者只屈服於暴力倡導者,別的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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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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