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10年前的回憶錄
陳熵剛回到自己的客房，就看見黑卡莉絲髮來的消息。
沒過多久，機械少女便推門而入，大大咧咧地抱腿坐在椅子上。
「你不會真的想和我一起睡吧？」陳熵癱在對面的椅子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黑卡莉絲卻冷笑一聲，不屑道：「你想什麼呢？追求老娘的黑客都能從暗網排到推博了，還差你一個？」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件事。」黑卡莉絲的機械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片刻后，提問道：
「關於午夜斬首人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
陳熵迅速坐正姿勢，好奇道：「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黑卡莉絲將手中的便攜電腦翻轉過來，把屏幕對準陳熵。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頭戴青銅骷髏面具的長發男人，此人正是午夜斬首人。
「你向我透露過，午夜斬首人行兇的目的是為了復仇，而他的仇人是三大門派。」黑卡莉絲說道。
「準確來說，是整個崑崙區。」陳熵補充道。
聽到陳熵的話，黑卡莉絲將電腦重新轉過來，手指又開始快速敲擊鍵盤：
「我通過特殊渠道調查了一下午夜斬首人。但奇怪的是，我幾乎查不到任何關於他的背景信息。」
陳熵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關節發出一陣爆響：「不會吧？連我們的大黑客都束手無策？」
黑卡莉絲卻一臉嚴肅道：「我在調查午夜斬首人的時候，也順便調查了一下崑崙區近幾十年的新聞。」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從十年前開始，崑崙區的新聞就出現了異常。」
「異常？」陳熵笑眯眯地撐住下巴。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本水了一百萬字的爽文小說被人悄悄撕掉了一頁。如果粗略看的話確實發現不了異常，只有逐字逐句地分析才會找到不自然的劇情缺口。」
「我在想，午夜斬首人過去的信息是不是被人為抹去了？」
聽完黑卡莉絲的分析，陳熵不由得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
「你說得很對～午夜斬首人的出現確實和崑崙區十年前的某場事件有關。」陳熵稱讚道：「僅憑這點細節就能推斷到這樣的程度，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厲害。」
「我們黑客只能收集網絡上存在的消息，至於那些不存在的消息，恕我無能為力。」
黑卡莉絲將電腦合上，問道：「所以我就直接來問你了。你願意告訴我的吧～？」
「有報酬嗎？」陳熵直截了當。
黑卡莉絲歪過頭，賣萌地笑了起來：「我可以保證不把你的個人信息發到同性交友網站和無限制格鬥報名網站上。」
「那我可真是太謝謝你了。」陳熵也跟着笑了起來：
「算了，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們真相。如果復仇題材的小說進展到高潮部分時，讀者還不知道主角為何要復仇，這種小說未免為太爛了。」
陳熵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大小姐，你也一起來聽吧。」
話音剛落，亞雙義千代一言不發地從窗外翻了進來，順手關上了窗戶。
「這裏是三樓誒，你居然扒著外面的牆壁偷聽？」陳熵驚嘆道。
說實話，陳熵剛才看見自己與千代不到十米的距離時，還以為她躲在房間門口。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千代尷尬地撇過臉，輕咳一聲。
見人都齊了，陳熵便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故事。
......
敞亮的辦公室內，
身穿休閑西裝的黃毛青年正在伏案調查着什麼。
而他身前的桌案上，早已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和錄像帶。
不多時，一個身穿道袍的老朽推門而入，對書桌前的黃毛青年問道：
「許卿少爺，你找老夫有何事？」
許卿捏了捏發酸的鼻樑，開門見山道：
「玉簽爺爺，我這幾天的調查遇到了瓶頸，所以有些事情想向您親自求證。」
「許少儘管問。」
玉簽掌門坐在牆邊的靠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神情凝重。
許卿緩緩說道：「我以前看過許多連環殺手的案例和卷宗，因此對這類罪犯有所了解。連環殺手之所以會接連不斷的殺人，是因為他們有『動機』。」
「動機？」
「沒錯，就是動機。比如說曾經在白教堂區聲名鵲起的『霧都傑克』，他的殺人動機是對於娼女的獨特感情，因此死於他手中的受害者全都是性工作者。再比如說鐵嶺區的『碎屍養豬人』，他堅信成年男人的血肉是最好的豬飼料，因此被他殺害的只有體型精壯的成年男性。」
許卿微微低下頭，-陷入了沉吟：「『午夜斬首人』的的殺人手法無比張揚，挑選的受害者也大多來自於崑崙區的各個門派。但是，我無法看出他殺人的動機。」
聽到這兒，玉簽掌門停止把玩手中的玉佩，緩緩問道：
「許少說的『動機』真的很重要？我們已經把所有弟子都軟禁在仙峰山中了，你只要一個一個審訊不就行了？」
「對於研究連環殺手來說，『動機』非常重要。」許卿一臉認真：
「沒有任何一個連環殺手是沒有動機的。不...如果一個連環殺手沒有動機，僅僅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那樣才是最可怕的！」
「那許少想從老夫這裏知道點什麼？」玉簽掌門嚴肅地問。
許卿打了個響指，點頭道：「我今天在審問幾名道門弟子的時候，隱約聽見他們嘀咕『楚門慘案』和『十年前』之類的碎語。可我想要仔細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又矢口否認...」
「這...」不知是聽到了哪幾個關鍵詞，玉簽掌門的面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所以我就想問問玉簽爺爺，」許卿的眼神中散發着灼熱的光芒：「請您一定要把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這都是為了儘早揪出『午夜斬首人』！」
玉簽掌門沉默了半晌后，終究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嗎...」
「玉簽爺爺知道些什麼？！」許卿激動地拍桌子。
「一切都要從十年前說起了…」玉簽掌門撫了撫花白的鬍子，回想起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