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雪》第四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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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聽說歐陽他們要去沙漠教書種樹的消息后，並沒有感到意外，彷彿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一樣。她雖然身體不太方便，但依然保持着整潔的習慣，洗臉梳頭還像以前那樣認真。她對着桌上的小圓鏡仔細地梳過頭之後，抬起眼來，長久地注視着他倆。
「把困難想得多些，平常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那裏比不得城裏。」她看着杜麗語氣非常地平靜地說，以至於使人覺得他們不是背走天涯，而是去新婚旅遊。
「一切都準備好了，放心吧媽，只是我們這一走就顧不上孝敬您了，你多保重！」杜麗有些難過，但聽得出來義無返顧地決絕。
父親一改過去多嘴多舌的習慣，一聲不吭，好象在拌餡包餃子。他一生都不進廚房，母親給了他做男人的一切尊嚴和福氣，但自打母親拄了拐之後，他不僅學會了做飯，而且做得非常好。
「人生不怕苦難和失敗，就怕沒有歷史，因為我們是在創造歷史，而不是在消遣歷史，因此最要緊的是能夠做自己的主，人如果沒有了自由，才算是真正的失敗。兒子，不要懷疑自己的選擇，漫說廳長、處長，你翻翻歷史，看裏面有沒有省長的歷史？如能心無旁騖，10年後，你們將擁有一大片綠地和許多有出息的弟子。孔夫子勞碌奔波總想從政，大半生一事無成，到了晚年才杏壇設教，教化出弟子三千，因而成就了《論語》。老實人不吃虧。太聰明的人是辦不成大事的，他們只能幫着『傻人』辦成大事，那些自認為聰明的人最終是自己哄了自己。最近我看電視劇《宰相劉羅鍋》，和紳，包括劉墉在內，多麼機巧，可惜一輩子都為別人活了。一個做不了主的宰相未必比植一輩子樹的老農強。如果我和你爸能多活幾年，一定到你們親手種的林子中去，死後就埋在那裏。」
母親的偉大，就在於一生都沒有說過一句喪氣話。這太不容易做到了，她的學歷不高，但所學的知識通過言行光芒四射。
兄弟姐妹們到齊后大家吃了一頓團圓飯，人們並沒有傷感的情緒，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林子長出后的情景。理想首先發了芽。
母親被人們的攙扶著為他們送行，下樓后她摔開人們單獨行走了100多米。就在歐陽揮手告別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母親真的老了，滿頭白髮在夕暉中閃著銀光，她那期盼的眼神，就像早已鋪好的金光大道，等著歐陽他們闊步前行。
「人生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新的起點。」這是母親常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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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聽說歐陽他們要去沙漠教書種樹的消息后，並沒有感到意外，彷彿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一樣。她雖然身體不太方便，但依然保持着整潔的習慣，洗臉梳頭還像以前那樣認真。她對着桌上的小圓鏡仔細地梳過頭之後，抬起眼來，長久地注視着他倆。
「把困難想得多些，平常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那裏比不得城裏。」她看着杜麗語氣非常地平靜地說，以至於使人覺得他們不是背走天涯，而是去新婚旅遊。
「一切都準備好了，放心吧媽，只是我們這一走就顧不上孝敬您了，你多保重！」杜麗有些難過，但聽得出來義無返顧地決絕。
父親一改過去多嘴多舌的習慣，一聲不吭，好象在拌餡包餃子。他一生都不進廚房，母親給了他做男人的一切尊嚴和福氣，但自打母親拄了拐之後，他不僅學會了做飯，而且做得非常好。
「人生不怕苦難和失敗，就怕沒有歷史，因為我們是在創造歷史，而不是在消遣歷史，因此最要緊的是能夠做自己的主，人如果沒有了自由，才算是真正的失敗。兒子，不要懷疑自己的選擇，漫說廳長、處長，你翻翻歷史，看裏面有沒有省長的歷史？如能心無旁騖，10年後，你們將擁有一大片綠地和許多有出息的弟子。孔夫子勞碌奔波總想從政，大半生一事無成，到了晚年才杏壇設教，教化出弟子三千，因而成就了《論語》。老實人不吃虧。太聰明的人是辦不成大事的，他們只能幫着『傻人』辦成大事，那些自認為聰明的人最終是自己哄了自己。最近我看電視劇《宰相劉羅鍋》，和紳，包括劉墉在內，多麼機巧，可惜一輩子都為別人活了。一個做不了主的宰相未必比植一輩子樹的老農強。如果我和你爸能多活幾年，一定到你們親手種的林子中去，死後就埋在那裏。」
母親的偉大，就在於一生都沒有說過一句喪氣話。這太不容易做到了，她的學歷不高，但所學的知識通過言行光芒四射。
兄弟姐妹們到齊后大家吃了一頓團圓飯，人們並沒有傷感的情緒，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林子長出后的情景。理想首先發了芽。
母親被人們的攙扶著為他們送行，下樓后她摔開人們單獨行走了100多米。就在歐陽揮手告別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母親真的老了，滿頭白髮在夕暉中閃著銀光，她那期盼的眼神，就像早已鋪好的金光大道，等著歐陽他們闊步前行。
「人生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新的起點。」這是母親常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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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聽說歐陽他們要去沙漠教書種樹的消息后，並沒有感到意外，彷彿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一樣。她雖然身體不太方便，但依然保持着整潔的習慣，洗臉梳頭還像以前那樣認真。她對着桌上的小圓鏡仔細地梳過頭之後，抬起眼來，長久地注視着他倆。
「把困難想得多些，平常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那裏比不得城裏。」她看着杜麗語氣非常地平靜地說，以至於使人覺得他們不是背走天涯，而是去新婚旅遊。
「一切都準備好了，放心吧媽，只是我們這一走就顧不上孝敬您了，你多保重！」杜麗有些難過，但聽得出來義無返顧地決絕。
父親一改過去多嘴多舌的習慣，一聲不吭，好象在拌餡包餃子。他一生都不進廚房，母親給了他做男人的一切尊嚴和福氣，但自打母親拄了拐之後，他不僅學會了做飯，而且做得非常好。
「人生不怕苦難和失敗，就怕沒有歷史，因為我們是在創造歷史，而不是在消遣歷史，因此最要緊的是能夠做自己的主，人如果沒有了自由，才算是真正的失敗。兒子，不要懷疑自己的選擇，漫說廳長、處長，你翻翻歷史，看裏面有沒有省長的歷史？如能心無旁騖，10年後，你們將擁有一大片綠地和許多有出息的弟子。孔夫子勞碌奔波總想從政，大半生一事無成，到了晚年才杏壇設教，教化出弟子三千，因而成就了《論語》。老實人不吃虧。太聰明的人是辦不成大事的，他們只能幫着『傻人』辦成大事，那些自認為聰明的人最終是自己哄了自己。最近我看電視劇《宰相劉羅鍋》，和紳，包括劉墉在內，多麼機巧，可惜一輩子都為別人活了。一個做不了主的宰相未必比植一輩子樹的老農強。如果我和你爸能多活幾年，一定到你們親手種的林子中去，死後就埋在那裏。」
母親的偉大，就在於一生都沒有說過一句喪氣話。這太不容易做到了，她的學歷不高，但所學的知識通過言行光芒四射。
兄弟姐妹們到齊后大家吃了一頓團圓飯，人們並沒有傷感的情緒，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林子長出后的情景。理想首先發了芽。
母親被人們的攙扶著為他們送行，下樓后她摔開人們單獨行走了100多米。就在歐陽揮手告別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母親真的老了，滿頭白髮在夕暉中閃著銀光，她那期盼的眼神，就像早已鋪好的金光大道，等著歐陽他們闊步前行。
「人生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新的起點。」這是母親常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