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言無不盡(給宅灬鹹魚大佬的加更)
「實際上永昌侯若想擔任一軍主帥,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找個合適的猛人輔佐便可以了。」
方世玉笑顏如花,緩緩說到。
什麼情況?
這小子腦子燒壞了?
朱元璋不由得腹誹起來。
儘管藍玉此時的爵位,只是個侯爺。
但實際上,明初這些軍事將領中,藍玉的資歷排行是非常高的,前五雖然不到,但前十肯定是有的。
能排在藍玉之上的,除了開國六公爵之外,好像也找不到其餘人了。
現如今還活着的開國六公爵,徐達、李文忠以及馮勝等人,怎麼可能給藍玉當二把手?
藍玉給他們當二把手,那還得看別人臉色!
穎國公傅友德,爵位倒是比藍玉高,軍事才幹跟藍玉比起來也是不逞多讓。
但傅友德的資歷卻沒藍玉深!
藍玉跟着大明外掛常遇春幫着朱元璋砍人的時候,傅友德還在給韓林兒當小弟。
至於其餘人,不管是爵位,還是資歷,那都是不如藍玉的,見到藍玉都得管藍玉喊聲哥的存在。
不過倒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藍玉此時身邊的小二百五,鄭國公常茂!
雖然這貨的爵位比藍玉高的多,但那也掩蓋不了他是個小二百五的事實!
何況在他老舅面前,這個小二百五慫的不能再慫了,別說沒膽子管藍玉幹啥,指不定還在一邊鼓掌叫好,跟着藍玉一起幹了!
思來想去,朱元璋愣是沒想出來,既願意給藍玉當二把手,又能壓得住藍玉,方世玉所說的這種人,大明有嗎?
「方恩人,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既要在永昌侯手下做事,又要壓得住永昌侯。」
「咱大明有這種人嗎?」
朱標忍不住,率先問了起來。
別說朱元璋跟太子朱標了,就是一邊的朱棣跟吳元年,以及小二百五常茂,也愣是想不出來,大明哪有這種人存在?
「你們呀!」
「都這麼健忘的嗎?」
「看來這酒香它也怕巷子深啊!」
「只不過人家低調了一段時間,未曾拋頭露面罷了。」
「你們竟然就把人家給忘了!」
「這可是個軍事天才,本公子可以拍著胸脯擔保,只要把他找來,無論是軍事才幹,還是從軍資歷,跟永昌侯比起來,那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永昌侯只要見到他,保管心悅誠服,指東往東,指西往西!」
方世玉一臉神秘的笑着回到。
「方公子,還真有這樣的人?」
「到底是誰啊?」
「老夫為何想不起來?」
方世玉話音落地,就連朱元璋,頓時都來了興緻!
好奇不已!
大明竟然還有此等人物?
內閣、兵部、司禮監以及五軍都督府,都是飯桶嗎?
看朕回去,如何問罪!
少不得也要罰他們一年半載的俸祿!
「方公子,咱大明還有此等不世出的天才?」
「俺祝老四,雖然官職不大,但消息自認還是很靈通的。若是方先生說的是真的,為何俺一點印象都沒有?」
朱棣也是一臉的疑惑。
作為大明藩王中最會行軍打仗的人,對軍中的人事物,那自然是門清的。
可是朱棣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方世玉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老夫,你說的到底是誰!」
「趕緊說啊!」
見方世玉不急不躁的喝着茶,藍玉頓時忍不住催促起來。
這可是關係到俺的前程的!
你竟然還在這裏裝B?
能不能顧慮一下俺的感受啊!
俺求你當個人吧!
「好吧!」
見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滿臉的期待,方世玉知道,好奇心已經拉出來了,不能再繼續裝下去了。
不然,這群人可能會群起而攻之!
「他就是!」
「前任大都督!」
「朱文正!」
方世玉緩緩說到。
朱文正?
這個名字一出來,頓時所有人都醍醐灌頂一般幡然醒悟!
朱文正,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能給藍玉打下手的合適人選,朱文正確實是不二選擇了!
只是方世玉竟然能想到朱文正頭上,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
論關係,朱文正那可是洪武大帝的親侄子!
論資歷,朱文正從朱元璋起兵開始,就一直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
而且大明建國以來,這大都督,朱文正可是第一任!
別說一個小小的永昌侯藍玉了,便是開國六公爵,那都得對朱文正言聽計從!
要不是這貨腦子有點問題,非要冒出去找張士誠的念頭來,一個郡王的爵位,那絕對是板上釘釘得事情!
朱文正,整個大明,除了朱元璋,誰能壓得住他?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朱文正的軍事才幹,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這個人,簡直就是個變態啊!
不僅關係硬!
資歷高!
而且本事還大!
當年評選天下名將的時候,朱文正可是位列第五!
洪都之戰,讓朱文正的聲譽那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甚至都快超越號稱大明外掛的常遇春,跟戰神徐達相提並論的地步了!
這個人一旦出山,藍玉敢不聽話?
何況在方世玉的努力下,這朱文正可是才被解除軟禁不久,正是需要表忠心,建軍功的時刻!
別說給他一個二把手了,就是給他一個三把手,朱文正也絕對會感激涕零,並且加倍用心,加倍努力,絕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池!
「妙!」
「妙啊!」
「妙哉妙哉!」
朱元璋頓時眼前一亮!
實際上,朱元璋早就在想這個問題,好歹也是自己的親侄子,既然放出來了,那就得想辦法提攜一下!
無奈一直沒找到合適得機會。
沒想到,方世玉竟然一語成讖!
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藍玉也頓時大笑起來。
這不巧了嗎?
俺的主帥看來是穩了!
「你不是跟永昌侯藍玉搭上關係了,到時候跟他說一下!」
「讓永昌侯去跟陛下舉薦一下朱文正為大軍副帥便是了。」
「只要陛下點頭了,那永昌侯主帥的位置也就穩了!」
「而且還是一箭雙鵰,兩全其美,朱文正還得承認永昌侯的人情!」
方世玉笑了笑,緩緩說到。
「妙計!妙極啊!」
「包在俺身上!」
藍玉的嘴巴,此時已經笑得合不攏了。
俺咋就沒想到呢?
既能保住俺主帥的位置!
還能送給朱文正一個天大的人情!
俺這禮沒白送啊!
怪不得陛下三天兩頭,有事沒事,就喜歡朝着這小子家裏跑,看來俺以後也要學學陛下啊!
「如此甚好,不過老夫很好奇,你如何看待此次遼東戰事?」
解決了最大的隱患問題后,朱元璋不由得再次問了起來。
這才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
方世玉的見解,那簡直是高的沒邊!
不久前,方世玉才分析出來,高麗會不戰而降!
因此這戰事一出來,朱元璋首先想到的就是,來問問方世玉的意見!
「簡單卻又不簡單!」
方世玉淡淡回到。,
話音落地,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說了個啥?
啥叫簡單又不簡單?
「這算啥答案?」
「什麼叫簡單又不簡單?」
「這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你小子是和尚嗎?這麼喜歡打機鋒?」
「你能不能直接說啊!」
朱元璋一臉不爽,朕好好問你,你竟然給朕說廢話?
簡直就是給你點顏色,你小子還想開染坊!
你信不信朕揍你的滿地找牙?
「方公子,這是啥意思啊?那咱大明是會贏還是會輸啊?」
藍玉不敢發火,只得小心翼翼的問了起來。
剛才要不是方世玉的幾句話,自己這主帥可就沒了!
因此,此時的方世玉,在藍玉心中,那簡直就是指路的神明啊!
雖然方世玉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雖然方世玉的話,讓藍玉此時那是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但他依然忍着性子,不敢發火。
「簡單嘛!」
「指的是,咱大明鐵騎,跟北元韃子的戰爭,勢必會一往無前,輕而易舉的取勝!」
「這不簡單嘛!」
「指的是,遼東戰局雖然不複雜,但是地形卻是無比複雜!」
「戰爭雖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勝,但若想摘取勝利的果實,鞏固戰果,則是難上加難!」
方世玉嘆了口氣,緩緩解釋起來。
「切!」
「你直接說咱大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大敗北元韃子不就行了!」
「至於以後的事情,管那麼多幹啥?」
話音落地,藍玉頓時鬆了口氣!
自己只是將領,只管打仗的事情便是了。
只要砍完韃子跟高麗的叛軍,就算完事。
別的事情嘛......
關我屁事?
不只是藍玉,就連小二百五常茂跟燕王朱棣,也都是同樣的想法。
將領是幹啥的?
那就是打仗的啊!
打贏了不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不是還有文官嗎?
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交給文官去管不就是了!
唯獨朱元璋,聞言卻是突然一臉的凝重。
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是,朱元璋作為大明皇帝,方世玉這番話,後半句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戰爭就是政治的具象手段!
那麼朕為何要打仗呢?
就是為了銀子啊!
就是為了地盤啊!
如果這一仗打完了,打贏了,可對我大明來說,銀子沒有變多,地盤也沒有變多,那這一仗的意義何在?
朕是閑的沒事幹嗎?
「恩人,敢問深意何在?」
只有太子朱標,似懂非懂,恭敬問到。
雖然朱標沒有朱元璋想的那麼多,但也絕不會跟大小二百五一樣,想的那麼少!
「你們可否知道,遼東地區,生活着多少部落種族?」
方世玉突然問到。
「這......」
「據說大部分都是北元韃子,小部分是高麗人。」
「好像還有一部分是金朝女真後裔。」
朱標想了想,認真回到。
倒也不是朱標見識短淺,大明佔據遼東的時間,確實沒多久,在這之前,更是基本沒有接觸過。
能知道這些,已然了不起了。
「看這裏!」
方世玉從抽屜里摸出一張遼東局勢圖。
攤開後放在桌子上,指着地圖說到。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紛紛被吸引了目光。
這張地圖,對遼東地區的詳細佈局,簡直是細緻入微!
除了山河走勢,就連哪一塊,住了什麼人,都標註的清清楚楚。
因此簡直就是一目了然,看一眼就知道了。
「咦?你小子的地圖不送給老羅了嗎?」
「咋又摸了一張遼東地圖出來?」
朱元璋看見方世玉隨隨便便摸出來一張這麼詳細的地圖,頓時忍不住問到。
自從把羅復仁的地圖搶過來后,這段時間朱元璋可沒閑着,一直讓宮廷畫師,根據方世玉提供的那張九州圖,來擴充大明堪輿圖的細節。
就因為這件事,羅復仁那個憨憨,竟然倔脾氣上來了,隔三岔五就到宮裏,找朕討要!
老大不小的人,整天哭哭啼啼的說九州圖是恩師賜予的,自己作為方世玉的弟子,自當好生保管,不容有失!
否則那就是欺師滅祖!
雖然朱元璋用皇帝的身份,把這貨三番五次趕走了,但也實在是不勝其煩啊!
哪裏想到,方世玉這裏竟然還有地圖!
而且比九州圖更加詳盡!
朕要是早知道,何苦做個惡人啊!
「那啥,我方家祖傳的。」
「管的著嗎你?」
方世玉敗了一眼朱元璋,隨口回到。
你老祝頭一大把年紀了,還只是個四品官!
而且還是個水軍!
你不關係那你的水師操練!
你整天關心啥呢?
不是地圖,就是遼東戰局!
你能不能幹點正事啊?
哪怕你多關心一下,咱以後咋跑路,也比這強啊!
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那啥,咱商量個事,這地圖能不能送給俺?」
自從方世玉拿出這副地圖后,藍玉的眼睛就再也沒有諾挪開過。
好不容易皇帝陛下的話說完了,藍玉趕緊插嘴,兩眼放光的問到。
這地圖對於他這個主帥來說,那簡直太重要了!
大軍之中,哪一部分最為精銳?
毫無疑問,那就是先鋒部隊啊!
而先鋒部隊中,哪一部分最為精銳?
毫無疑問,那就是哨探夜不收啊!
哨探夜不收只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在大軍行進之前,探查清楚敵方的軍情!
大軍行進的路線,駐紮營地的選址,附近的水源等等等等,這都是哨探夜不收要負責的。
而方世玉此時拿出來的這幅地圖,即便是大明所有的哨探夜不收全都出去踩點,也繪製不出來如此詳盡的地圖啊!
因此,這副地圖,堪比哨探夜不收的存在啊!
可以讓大明軍隊,輕而易舉的找到更加合適的行軍路線,更加合適的駐紮地!
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搗毀軍事目標!
藍玉十分清楚,只要這副地圖交給自己,北元韃子,將會跟方世玉說的一樣,不堪一擊,大明軍隊將會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你的,急個啥?」
「出息!」
方世玉白了一眼藍玉。
這玩意他這裏多的是,何況對於他而言,這玩意確實用處不大!
倒不如送給有需要的人!
能讓大明軍人死傷減少,也算是自己的一點貢獻了。
雖然歷史上,這場戰爭本來就是大明勝利了!
但大明勝利,不代表玉蘭這貨也能勝利啊!
這副地圖交給他,萬一出個什麼岔子,逃命也方便啊!
「方先生,大恩不言謝!」
「俺銘記於心!」
藍玉第一次,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朝着方世玉舉了個躬,行了一個大禮!
一邊的小二百五常茂,此時已經被震驚的體無完膚了!
這還是俺老舅嗎?
俺老舅啥時候這麼懂禮數了?
放眼整個大明!
除了陛下,俺老舅啥時候這麼恭敬有加過?
便是在俺爹的面前,俺老舅也沒這麼鄭重行過謝禮啊!
而朱棣,那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啊!
作為軍事天才,他比誰都清楚,這副地圖,對於一個主帥來說,意味着什麼!
別說行個禮了!
就是磕一萬個響頭,那也是值得的啊!
可惜啊!
可惜!
要不是本王受傷了!
這不是本王的了嗎?
要說藍叔這命,那是真好啊!
「一邊去一邊去!」
「大男人,搞得婆婆媽媽的幹啥?」
「本公子可是沒拿你當外人,你客氣個什麼勁?」
「平時咋沒見你客氣呢?」
「卧槽!」
「你來真的是不是?」
「我就是跟你客套一下,你咋還上手搶了呢?」
「趕緊給老子鬆手!」
「你信不信老子揍你啊!」
方世玉無語了!
好在隨着他的呵斥聲響起,藍玉最終選擇了放棄直接搶!
沒辦法,打不過啊!
打得過,俺搶了就跑了!
別說藍玉了,就是朱元璋跟朱棣,此時那也是眼紅不已啊!
格局小了!
看來朕還是沒有用心啊!
看來朕要再多用點子力氣!
再好好的壓榨一下這小子!
如此寶物,這小子竟然時至今日才拿出來?
「一個個的,咋這麼沒見過世面?」
「本公子除了遼東局勢圖,還有一副奴兒乾的局勢圖!」
「只是這玩意又沒啥卵用,拿出來燒火啊!」
方世玉一臉不屑的掃視了一眼這群人。
緩緩說到。
方世玉手裏的地圖,實際上一共有三張!
除了送給老羅的九州圖外,還有遼東以及奴兒乾的局勢圖!
而在方世玉眼裏,除了那張九州圖,自己跑路興許用得上以外!
剩下的確實沒啥用!
擦屁股都嫌太硬的玩意啊!
說實話,要不是玉蘭這貨一心想要建功立業,非要去投奔永昌侯,去遼東砍韃子,自己壓根就沒準備把這垃圾玩意拿出來。
「你說啥?」
「奴兒干局勢圖?」
朱元璋愣住了!
這地名咋聽起來這麼彆扭?
應該不是咱大明的地盤吧?
這個地名實際上是音譯,女真語為nurugn,位於現今黑龍江下游恆袞河口匯合口東岸的特林地區。
但此時還包括外興安嶺以及庫頁島跟烏蘇里江一部分區域。
大明建國以前,這一片從未屬於華夏的地盤。
甚至目前為止,這一片也已然不屬於華夏的地盤。
直到朱棣登基,成為永樂大帝后,永樂九年(1411),才正式開設奴兒干都司。
但也沒能維持多久,土木堡之變后,這塊地盤再次脫離了大明管控。
「那老夫可管不了那麼多!」
「反正你小子有多少,給老夫上交多少!」
「老夫說有用,那就有用!」
「你小子說的不算!」
朱元璋都已經開始急眼了!
這簡直可以稱之為寶物的東西,怎麼在你小子眼裏就是沒啥用的垃圾貨色呢?
雖然那啥奴兒干,朕沒聽說過!
但既然你小子有地圖了,朕回頭讓藍玉砍完韃子,順便去砍一下奴兒干不就完事了嗎?
「倒也不是不可以送給你們!」
「不過嘛!」
「白嫖是可恥的,那可不行!」
「你得拿東西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