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結尾

第二百一十六章 結尾

「夜王殿下!奴才有事要稟告!」老太監被捆了雙手,此時只好手腳並用地挪動了幾下,離太子遠遠地,免得等下他暴起,傷到自己。

在座的都是千年的人精,葉冰凝早就注意著這臉色忽陰忽晴的老太監了,猜到他有反水的打算,便道:「哦?不知這位公公有什麼天大的事兒,竟然願意要你眼中的反黨來做主?」

老太監麵皮一僵,一咬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太子讓他乾的腌臢事盡數吐出:「是太子逼迫老奴,讓奴才在陛下的茶里投毒,還讓老奴趁陛下暈倒,藏起了傳國玉璽和皇帝朱印,此時都正在里殿裏邊兒皇上的床榻下面呢!老奴一時鬼迷心竅,王爺饒命!」

本來癱在地上猶如死狗一般的太子頓時狠狠地朝太監蹬過去一腳,怒吼:「你這賤人,竟敢出賣本座!」

夜亦謹朝一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心神領會,立刻從身上掏出一件物什塞進太子的嘴裏,讓他閉了嘴。

他一時動作急,也不知自己掏出來的是什麼,此時定睛一看才知道拿的是塊兒汗巾,又餿又臭,太子何時受過這種對待?他被熏得兩眼一黑,噁心得要吐,但因為堵著嘴,只能難受地嗚嗚做聲。

葉冰凝幸災樂禍地多打量了幾眼,夜亦謹卻把她的臉扳過來看自己:「走了,別耽誤時間。」

二人匆匆走進偏殿,掀開門口的帷帳,只見皇帝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他們進來的動靜都沒能讓他睜個眼。

這麼熱的天,但床上厚重的被子都沒能把皇帝蒼白的臉色捂出一絲血色。他面色枯槁,整個人猶如風中殘燭,彷彿下一秒就會斷了氣。

葉冰凝心中一驚:一個月前皇帝還生龍活虎的,怎的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神色驚疑不定地看向夜亦謹,但對方也皺着眉,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都是剛剛回到京城,見太子把持大權,只以為皇帝是被他控制起來,關在宮中,無法與外界聯繫而已。

誰能想到皇帝原來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不對。若是皇帝前幾日便開始病得卧床不起,夜亦謹留在京中的眼線必定會將此事告予他。

葉冰凝與夜亦謹對視了一眼,心中瞭然:皇帝變成這樣,只怕就是這兩日皇后和太子動的手,所以他們才敢那麼肆無忌憚地逼宮。

這是一盤大棋,太子在京城與青州的佈置同時發作,葉冰凝便是這場戰爭中最關鍵的棋子,只不過太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也有夜亦謹的人,心腹反水,往往可以左右最終的輸贏。

葉冰凝嘆了口氣,走上前去,立在皇帝的龍床邊,低頭打量着他的臉色。

面色青白,唇色卻鮮紅,再定睛一看,頸部的血脈竟然有絲絲縷縷的黑色。

鬼見愁,西域劇毒,普天之下藥石難醫。

看來這一次篡位之計,亦有不少年采兒的手筆。

許是感覺到了身邊有陌生氣息靠近,皇帝緩緩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他看清面前這個纖細的人影后,一口氣沒上來,頓時狠狠地咳嗽起來:「夜、夜、夜王妃?!你——你怎會在,此處?」

一向中氣十足的皇帝此時說句話都只能斷斷續續的,葉冰凝心中感慨,好心解釋道:「回稟皇上,我與王爺聽聞太子逼宮,前來阻止。幸虧來得不晚,否則皇上您此時怕是沒有機會睜眼見到我們了。」

皇帝被她的話一激,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皇兄。」夜亦謹走上前,把皇帝從床上扶起,讓他靠着床頭勉強坐起來,轉而回過頭問葉冰凝,「皇兄情況如何。」

葉冰凝並未隱瞞:「太子派人給他下的葯是西域劇毒鬼見愁,我也無能為力。」

皇帝聞此,頓時瞪大了眼,蒼白的臉色因為氣血翻湧都逼出了一絲紅潤:「咳咳!你說什麼?!劇毒……」

夜亦謹拍了拍手:「把人帶進來。」

一干侍衛將太子、伺候皇帝的宮人帶了進來,皇帝看着渾身臟污,一臉恨色的太子和心虛不已的老太監,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太子……你和張泰……」

張泰便是那伺候了他十幾年的老太監首領,此時一聽皇帝要追責,立刻哭得涕淚橫流:「皇上,老奴糊塗,不該受太子蒙蔽逼迫,給皇上下毒!奴才萬死!」

皇帝仍然不死心,一雙沒有多少神採的眼睛盯住了太子:「太子,真是你乾的?!」

他向來威嚴洪亮的嗓音此時竟然微微發抖,不敢相信自己平日疼愛的孩子竟然會對他下此毒手。

太子陰鬱地抬頭看着滿殿的人,夜亦謹示意讓人把他嘴上的布拿開。

他呸了一聲,看着皇帝扭曲地笑了:「父皇,誰叫你不早些解決掉夜亦謹,他聲名如此盛大,不僅已經壓過了我,更是威脅到了你的地位。你心慈手軟不願下手,那便由我來。如今這種局面,都是因為父皇不願在赫哲族一戰後除掉夜亦謹,你又有什麼資格怪我呢?」

葉冰凝聽了頓時怒火盈然,將拳頭捏得嘎吱響:「也就只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說得出這種話,飛鳥還未盡,你就想把良弓劈了燒掉,你也不問問這南風國臣民同不同意!」

這人明明受了夜亦謹在外征戰帶來的蔭蔽,卻有臉說這種話。

「你這個太子,是有多自卑?」

太子憋得面色漲紅,朝葉冰凝怒吼道:「你一個女人懂什麼!這南風國本來就是我的!是夜亦謹他處處與我作對!讓我處處掣肘,否則我何至於此境地?!」

夜亦謹看了他一眼,嘴角掀起一個嘲諷弧度:「殺忠臣,偷銅礦,放任莫家為非作歹,這就是你為南風國作出的貢獻?」

夜亦謹轉過身看着皇帝,將太子所做的惡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期間太子幾次暴起,都被玄一壓了下去,還往他嘴裏塞了塊兒汗巾。

「此番種種,還不是全部。往日我念在他是儲君的份上,不欲與他相爭,沒想到他竟然能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皇兄還是另謀太子人選,臣弟定當儘力輔佐,守好南風國的江山。」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夜亦謹,沉默了許久。

都到了這種時刻,即便夜亦謹要殺了他自己登基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他竟然會提出讓自己另立儲君,皇帝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弟弟從沒有過不臣之心,是他一直以來的猜忌太不磊落。

「咳,」皇帝低了頭,用拳頭捂住自己的嘴唇,輕咳了幾下,「你去將滿朝文武叫來,做個見證。」

葉冰凝頓時心慌了,皇帝另立儲君,南風國的傳國玉璽不就到了別人手上?本來她還想渾水摸魚,偷走玉璽給夜亦謹解毒呢!

她忍不住抓緊了夜亦謹的袖子。

夜亦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撫,卻還是派人去請了。

待這些文臣武將統統被叫到了太和殿,皇帝也拖着最後的一口氣寫完了聖旨。

張泰仍舊在他一側,拿着玉璽和朱印。皇帝分別取過,在聖旨上重重蓋下這象著着最高權利的印記。

滿堂文武雅雀無聲,只靜靜地、不安地看着首座上的皇帝和下首的夜王。

「張泰,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無德,意圖謀反,廢除太子之位,賜死。夜王護駕有功,戰功卓絕,體恤民生,即日起,南風國皇位傳予夜王,文武百官定當盡心輔佐。欽此——」

大殿上的人聽了這旨意,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下巴差點掉地。

皇帝竟然真的把皇位傳給了夜王,而不是在眾多皇子中挑一個出來?!

而夜亦謹本人臉上也是神色微訝,沒想到他的皇兄最後竟然願意將皇位交予他。

他看着龍椅上只存一息的皇帝,嘆了口氣,但總歸沒忘了跪下領旨:「臣,接旨!」

他接過這沉甸甸的玉璽、朱印,還有明黃的聖旨。

他身上多年的寒毒枷鎖終於可以解了,但同時他亦負上了更重的擔子。

百官頓時跪地叩拜新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冰凝亦跟着下跪,卻沒低頭,而是調皮地抬起頭看他,眼中有掩飾不了的欣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等她膝蓋挨到地,夜亦謹便親手將她拉了起來:「即便我承了皇位,也不要你跪。」

葉冰凝笑着拉住她的手:「一輩子都不要嗎?」

「一輩子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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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馬後,王爺陪我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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