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最後的科

鐵雪：

我也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在我最後的時刻，我去你父母的墳上，跪下道歉了，我知道自己的罪，我十分的抱歉，小錦十分的愛你，如果這生不能和你在一起，她就一個人度過一生。

我為人父，一直在小錦面前保持着做父親的形像，但是，到最後，我做死鬼，失去形像我也不計較了，因為我要給她留下一些東西，讓她一生衣食無憂。

我努力了，可是我發現，我留下再多的東西，也沒有用，她也不會幸福，只有你會讓他幸福。

我很清楚，你的鼓是大善之鼓，任何的有所求之鼓，都是敗鼓，我也料定了結局，但是我已經上路了，上了鬼兒了。

我的死，如果能讓你解脫，能讓你釋嫌，那最好，我選擇了這種方式的死，希望你能和小錦度過一生，為人父跪求……

我閉上眼睛，眼淚掉下來了，我父母的死，確實是讓我仇恨了胡八爺這麼久，如果我父母活着的時候，不會讓我去報仇的，我父母是善良的人的。

我以善而鼓，這也是因為我父母的原因，也是我師父劉德為的原因，我師傅劉德為教我的就是，不善不鼓，成就了我一鼓天下白的心愿。

其實，一鼓天下白，只是心愿，打成了，依然是色彩染色的生活。

完美，終歸是一種理想。

我很亂，我也清楚我愛着胡小錦，即便我知道她父親是我的仇人，我也無法擺脫去愛胡小錦。

現在我躲開胡小錦，因為我殺了人愛的父親。

儘管胡小錦說，是她父親的責任。

這封信來看，胡八爺所說的那就是，他是自殺的，和我並沒有關係，但是我明白，他是因為我的鼓而死的。

矛盾如劍，矛盾如殺。

胡八爺讓我照顧胡小錦，也讓祖巫師做了巫，那麼胡八爺到底幫了祖巫師做了什麼？讓巫師答應了他做巫給我，而且是死巫呢？

這我也不用去想了。

休息，第二天早早起來，我去貴德府，我想讓自己忙起來，不想其它的事情。

顧瘸子跳起來，罵了我十多分鐘，他現在要睡到十點多才起來。

顧瘸子帶我進倉庫，讓我自己拿東西。

我裝了五箱子，要了四個架子，老架子。

顧瘸子說：「抓緊滾。」

我去鋪子，收拾，上架，然後又去買了沙發，大茶台。

顧瘸子的這樣東西，都是假的，不知道是葉家留下的，還是顧瘸子自己弄的。

門山給我的東西，我沒動，因為太貴重了，而且我在這兒，只是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

這個古董市場，人主要集中在一樓和一樓外面的地攤，很少有人上到三樓來。

我把這一切折騰完，天快黑了。

這兒的業主自主，呆到幾點都可以。

我給多革青打電話，讓他過來。

幾個菜擺上，酒倒上。

多革青上來說：「整個樓就你一個人吧？」

我也不清楚。

坐下喝酒，多革青說，明天就回去了。

「貝勒爺，有空不過來轉轉。」我說。

我挺傷感的。

「別玩娘們那套，喝酒。」多革青其實也是不想我和顧瘸子離開京城。

」胡八爺在最後和你說什麼了？「我問。

」有一些話我也真不想說，說了會左右你的判斷。「多革青說。

」說吧！「

多革青告訴我，胡八爺這一生，從有了胡小錦后，就是為了胡小錦，也挺不幸的，胡小錦出生，他的妻子就死了，他一直就是帶着胡小錦過日子，把胡小錦培養得很優秀。

胡八爺的糾結，是沒有人能理解的，我要幹掉他，他要把女兒託付給我。

多革青跟我說，胡八爺對我是非常的欣賞的，也是真心的想把胡小錦嫁給我。

我沉默了。

其實，一切都過去了，我要放下的，也應該放下了。

但是，我確實是殺死胡八爺的兇手，那胡小錦這個坎兒能過去嗎？

過不去，如果能過去，胡小錦會不時的來找我的。

我也過不去這個坎。

多革青說：「我知道你顧忌的是什麼，就是坎兒，你得給胡小錦上鼓，胡八爺的死並不是你所為，而是祖巫師所為，其實你已經放下了，並不想再為難胡八爺，過去的事情了。」

「你挺損呀！」我說。

這就是騙胡小錦，於天於地的，都說不過來。

「你下不去這個手，這個鼓我來打。」多革青說。

「顧瘸子讓你這麼乾的吧？」我問。

多革青沒說話。

多革青這次來，就是這個目的，這兩個兄弟到是為我把心操得稀碎，絲毫沒有節操感。

我告訴多革青不準給胡小錦上鼓。

多革青就不說話了。

我不讓多革青給胡小錦上鼓，我真的無法面對胡小錦。

儘管胡八爺的信中所說，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其實，我不想沒有關係，因為我是在報仇，這又是胡八爺對我的侮辱？

並不是，胡八爺是真情實意，但是我接受不了。

我不想再攪進這些讓人難受的事情中。

每天我就在那古董市場三樓的角落獃著，三樓的話多鋪子都是空着的。

我喝茶，看書。

三樓，一天能上來的人不到十幾個人，進鋪子的人更少，就是走馬觀花的看一眼，閑人。

顧瘸子在我鋪子開業一個星期後，過來的。

進來看着：「弄得不錯。」

坐下泡茶，喝茶，顧瘸子說：「我不得不提胡小錦的事情。」

我不說話，什麼叫不得不提？

」說白了，胡八爺囑託我辦這件事情，人死為大，我得辦。「顧瘸子說。

」你和胡八爺怎麼回事呢？「我問。

」我拿了胡八爺一件東西，我很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得辦事，不然我怕胡八爺來找我。「顧瘸子說完，笑起來。

至於真假，不說了，反正就是胡八爺讓顧瘸子辦這件事情。

」你說，我把胡八爺給弄死了，不管是我，還是胡小錦，心裏的結都解不開，怎麼能在一起呢？「我說。

」胡八爺的死，不是你弄死的，做死鬼，一鬼分二身，這就本就是危險的，那麼祖巫師是在利用胡八爺，胡八爺也急於得到一些東西，上了祖巫師的巫，他的死，是因為巫，而不是你的鼓，你的鼓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顧瘸子說。

」還有呢？「我說。

」還有，胡八爺做死鬼的時候，也是下意識的，要弄死祖巫師，因為他知道，祖巫師利用他，最後不一定就能拿到門家的東西，那是自己動了不正的心思，一旦做死鬼，祖巫師就知道胡八爺的一切想法。」

顧瘸子說。

我笑起來，鼓掌：「漂亮。」

顧瘸子瞪了我一眼。

「胡小錦也沒有怪你。」顧瘸子說。

顧瘸子所說的，就是給胡小錦上鼓的方法，這樣胡小錦就認為，她父親不是我弄死的，這也是一種暗示，胡小錦也不希望是這樣的，這種暗示就會讓胡小錦往這個方向走，因為她更願意，事情是這樣的。

顧瘸子做科是絕對的精準。

「你別多事。」我說。

快中午的時候，進來一個人，一個男的，拿起架子上的東西，我就看出來是生手，拿東西的方法，方式都不對，而且主人要先從架子上拿下來東西，放到桌子上，你再上手，看完放到桌子上。

「多少錢？」這個人問。

一個瓶子，清代的，一千塊錢。

「一萬。」顧瘸子說。

「一千。」這個人還價到是狠。

「過來，坐下，喝杯茶。」顧瘸子說。

這個人三十多歲，坐下喝茶，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表，三萬多塊錢的表。

家裏條件應該是不錯的，看着沒結婚，衣服和鞋都清爽，臉色有點蒼白，熬夜出現的蒼白色。

「這裏的東西都是真的，可以拿去鑒定，假的，鑒定費我們出，還賠償你十倍，所以這個價不能這麼講，一萬就是一萬。」顧瘸子說。

顧瘸子觀察人很厲害，能知道這個人擔心的是什麼，有多在的經濟承受能力。

這小子又拿起瓶子看，顧瘸子就給講，怎麼看東西……

講得很不錯，這三料博士，會多種語言的瘸子，也真是一個人才。

我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