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亦時憂愁 亦時歡喜
郭十三這個名字，重新一次刻進了張老夫子的心裏，刻進了再座的每一個學生心中。那句壯志豪情又滿懷悲份的『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責任心，深深地刻在每一個人心中。
中午散學后，郭十三走出舉賢堂，劉陵連忙跟了上來。
劉陵第一次發現，自己家的少爺竟然如此之帥，無論是郭十三說的對也好，錯也罷，但舉賢堂那幾句高昂的首詩，深深地觸動着這個書僮心靈，使他熱血沸騰。
正在此時，郭十三突然感覺到背後跟着一個人。回頭看了看，正是今天早上痛打的萬子良的一名手下。
那漢子遠遠地站着，臉色鐵青，郭十三不難想像萬子良被自己痛打后，身邊的手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劉陵，你過來一下，我和事和你說。」那漢子顯然是對郭十三有所恐怕，所以叫住了劉陵。
「有屁快放，有屎快拉，老子沒有閑心有你浪費時間。」郭十三沒想到自己平靜的一句話，居然嚇得那漢子連連後退，自己氣憤這漢子只是因為他跟在惡少的身邊。
「郭公子，萬少爺……他……他好像要對你們不利。」那漢子說着，又往後退了幾步。
「***，你說什麼？」郭十三剛要上前，卻被劉陵一把拉住。
「郭公子，你別急！」那漢子說着，又後退了幾步：「我是偷聽到我家少爺和許管家私下裏商量，要找江湖上的亡命徒殺了你呢！」那漢子再次拋下一句話，遠遠地跑開了。
「十三少爺，這下可怎麼辦呢，萬子良那小子可真幹得出來。」劉陵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看萬子良那小子多行不義，現在就連他的手下都反水了！」郭十三微微一笑，想起早上自己剛搶了萬子良四十五兩銀子，這小子不找回去，應該不對。好再自己現在口袋裏還有五十兩銀子，不管有沒有地方住，現在總算不差錢了。
「少爺，不行你就住到小的家吧，我家雖然簡陋了一些，但總算也能相互有個照應。」劉陵接過郭十三手中的書框，幫着郭十三整理了衣襟。
「呵呵呵，小陵啊！難道你看你家少爺就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主嗎？」郭十三語重心長地道：「做人要有品，做事要有格，這才叫做品格，像是萬子良這種沒品沒格的小人，早晚也得求着你家十三少爺呢！你就等著瞧好吧！」
「這到不是，小的只看十三少爺在這高陵沒親無依，怪可憐的。」劉陵跟在郭十三和身後，他豁然發現自己家的少爺變得是那樣的高大，居然產生了一種自己陌生的感覺，但十三少爺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自己又不得不相信。
「好了，不要講這些……」郭十三竟然感覺出自己從不無親無依的確可憐，只覺得眼前的劉陵，真是一個值得自己去信任的人，隨手掏出早上從萬子良處要來的那五十兩銀子，拋到劉陵面前道：「還不快去給你家十三少爺準備午餐！」
「哎，是了！」劉陵說着，背起書框朝着前面的那間「茂才香居」跑去。
郭十三這才有時間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只有自己身後數十名待選茂才們帶着自己的書僮，躲得他遠遠地。其他的場景和現在電影里漢朝的場景根本不一樣，雖然此時已經有了磚建的房子，但大多數的房子，均是已茅草蓋頂，只有「舉賢堂」和「茂才香居」是以黑瓦蓋頂。但整齊的排列，寬闊的青磚街道，顯示得異樣的清馨。
「老子一定要征服腳下的這片土地。」郭十三邁著高昂的步子，向「茂才香居」走去。遠處的其他茂才，紛紛悄聲議論著這個敢痛打高陵惡少萬子良的青年，他們無法明白，郭十三從今天起就要出人頭地，傲世而立。
郭十三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微笑，大踏步朝着「茂才香居」走去。
與其說茂才香居是高陵郡最大的酒樓，不如說茂才香居是這裏最大的快餐店。這是郭十三給茂才香居的第一評價。
茂才香居三十幾張桌子，早已被待選茂才們佔得滿滿地。劉陵也早早地佔了個位置，讓郭十三坐好后，自己則去排隊領取食物。
郭十三萬般無聊的在座位發獃。
「你是郭十三郭茂才！我認識你，早上你真是太棒了，萬子良那王八羔子早就應該挨揍了，我叫東方依依，不是一名待選茂才，不過下午正想去舉賢堂聽張老夫子講說。我能不能在你這桌坐下來？」一個長得身材高挑，面貌精緻的青年儒生打扮的人，站到了郭十三的對面。
「女人？」郭十三雙眼緊盯着東方依依，莫明其妙地說道。
「郭茂才不要亂講，人家就是……就是……男兒之身。」東方依依臉頰突然像紅透了的柿子。
「還是個美女！」郭十三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雙眼來回的在東方依依臉上來回掃過。仔細打量著這位古代的美女，居然發現東方依依的兩耳上居然有兩個耳洞，雖然用方巾將滿頭的秀髮遮住，但額頭上不經意間散落下來的一屢青絲，那正是女兒家常留的頭簾。一雙秋波明媚動人，散發着誘人的光芒，紅唇輕輕張開，輕喳了兩下香唇，笑容無敵可愛，異常的燦爛。
「郭兄果然慧眼如炬，既然郭兄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份，不知道我還有興坐在郭兄的對面嗎？」東方依依羞澀地低下頭，偷偷將溜出來的頭簾藏回方巾之中。
「當然可以，能和如此可愛的美女一桌吃飯，自然是件快樂的事。」郭十三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微笑，心中暗道：「古代美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才是，而眼前這個名字叫東方依依的美女為何跑了出來？難道她在學祝英台嗎？」想到這，郭十三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郭兄在笑什麼？」東方依依十分不解。
「東方小姐，我在笑那梁山伯可真是個酸儒。你感覺我像梁山伯嗎？」郭十三情不自禁摸了一下嘴角，雙眼如同透視鏡一般，再次在東方依依的臉上掃描著。若是按他以往的性格，此時的東方依依恐怕早就成了他「盤中的鴨子」，只是郭十三心中豁然升起一股憐愛之意。
「郭兄莫叫我東方小姐好嗎？我的女兒身份，郭兄是第一個看穿的。」東方依依變得緊張起來，隨後道：「郭兄怎麼想到梁山伯了？梁山伯，自然有梁山伯的優點，但郭兄這種灑脫的性格，又哪能是那個腦子壞透了的酸儒能比的。」
「哈哈哈……」郭十三笑道：「那麼說東方小……小兄弟自然不是祝英台了！」心中暗自嘀咕：「難道這小妮子看上老子了？自古以來美女愛英雄，沒錯，這小妮子一定喜歡上老子了。」想到這，郭十三再將胸脯挺了挺。
「郭兄不也不是梁山伯嘛！」東方依依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即沖淡了郭十三那雙痴迷的眼神，但卻被郭十三臉上淡淡的神情所迷醉，只覺得眼前這個儒生身上既有優雅淡然樂觀向上，又朝氣蓬勃舉止大方。只是雙眼中那難以解釋的「賊光」，看得東方依依心中多少有幾分害怕，這讓她覺得眼前的郭十三就像一面看不透的銅鏡。
這時，劉陵手中端著一個大餐盤迴來了，見到東方依依時，滿臉驚訝，放下手中的盤子，連忙拱手道：「東方公子！」
「你們認識？」郭十三十分驚訝，想來這東方依依應該是高陵郡的名人了。
「我認識東方公子，只怕東方公子並不認識小的，再說東方公子在高陵郡，又有誰不認識呢！」劉陵擺好菜，站到了郭十三的身後。
「那不知道在下能否請我們高陵郡的東方公子共吃午餐呢？」郭十三打量著桌上的四樣菜，一盤紅燒鯉魚，一盤京醬肉絲，一盤茴香豆，還有一盤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菜。午餐還算豐盛，雖然少了一盤鴨子，但請客並不算丟臉。
「如此豐盛的午餐，我自然願意！」東方依依神情態然道。
郭十三回頭看了看劉陵，心中暗道：「請美女吃飯，這還算豐盛？若是在平時，老子不請你吃個滿漢全席，也要回個回鍋宴呢！」
「十三少爺，沒辦法，誰讓你今天大顯身手呢，除了把那萬子良打得像孫子一樣，又一語『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吟得我熱血沸騰。所以小的我就加了兩道小菜。」劉陵顯得有些羞澀，又有幾分害怕。
「原來你就是那個滿懷壯志豪情的儒生？張老夫子都把你說成神仙了。」東方依依驚訝地看着郭十三。
郭十三點了點頭，羞澀地笑了笑。
「哼，好一個滿懷壯志豪情，就算你再豪情，沒有人舉薦你，你也只不過是一介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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