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捷徑

林皎沒太聽明白，她倒是有些驚訝，也有點高興——如此一來卡貝麗就能夠痊癒了。

但是卡洛斯的臉卻是立刻變了，他的牙根甚至有些無法剋制的顫抖，「米坦厄他……想要用血噬之法？」

血噬之法？

林皎莫名。

默西亞點了點頭，神色是說不出的悲痛和疲憊，他聲音沙啞道：「他曾經試圖對我下手，但被我提前察覺了。我……那到底是我的親兒子，之後又沒表現出什麼異樣，我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卡洛斯一臉不敢置信，「那你還將大帝之位傳給他？！」

「……是我懦弱了。」默西亞眼眶微紅道：「我一來是捨不得這個長子，二來也是想要安撫住他，好讓盧卡有足夠的時間成長。」

卡洛斯的臉色難看極了，「所以呢，如今鬧到這地步，你打算怎麼收場？」

默西亞捂臉道：「我來就是要說這個，利德斯對帝位無心，米坦厄已經不適合繼續待在帝位上，我會將他的帝位廢除，然後再在帝位上支撐上一些年，等到盧卡成長到足以繼位，再將權柄交接給他。」

「那米坦厄呢？」卡洛斯沉聲道：「他做出這樣的事，可不是僅僅被廢除帝位就能夠平息民怨的。」

默西亞的臉上浮現痛苦，「我會將他監禁一輩子，自此之後，他都不會再出現在世人眼前。」

「你覺得這樣就夠了？」卡洛斯皺眉，「不說別的，米坦厄那樣的心性，不徹底剪除他的羽翼，廢掉他的超凡之力，他絕對不會徹底安分下來的。」

默西亞當然清楚這點，但是……

「我是一位父親。」他語氣沉重，眼中幾乎落下淚來，「哪怕他再壞再是個惡棍，我也下不去手將他徹底擊垮。他那樣驕傲的人，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做，那他就活不了了。」

「那是我的孩子啊。」

卡洛斯沉默許久，「你就不怕他對你其他兒子下毒手？」

「不會的。」默西亞連忙道：「我會封印他的超凡之力，將他殘留的黨羽都清洗掉，待到將來，若是他能真切反省最好，若是不能……那時候盧卡的實力應該也增長到能將他彈壓的地步了。」

他似乎對小兒子盧卡特別有信心。

那個孩子的天賦應該不錯。

這樣想着，卡洛斯開口道：「所以你今天過來，其實就是想要我不參與此事。」

默西亞面露羞愧，但卻沒有否認。

卡洛斯輕輕敲擊琢磨，許久，看着對方眼裏的悲痛和歉意，到底還是頷首道：「先說好，只此一次。一旦你沒能看好米坦厄……」

默西亞面上一喜，保證道：「你放心！」

卡娜莉雅王妃一直沒有開口，到了此刻，卻是忍不住撲簌撲簌落下淚來。

默西亞上前將她擁抱，「別怕親愛的，我說過的，不會讓你失去任何一個孩子。」

饒是林皎這會氣得不行，看到這畫面還是覺得心酸不已。

這位王妃也太不幸了，自個兒都老成這樣了，還得為不肖子孫操心。

這麼想的話，她上輩子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雖然……

若是她遇上米坦厄這種糟心兒子，怕是早就大義滅親了。

那兩人一走，林皎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就這麼放過米坦厄了？」

卡洛斯捏了捏眉心，「上任黑帝救過我的命，我繼位之後也對我有諸多幫助，這是他第一次請求我，我不好不給面子。」

「但是你想過沒有？」林皎皺眉道：「等出了事，可能要你去收拾爛攤子。而且你別忘了，黑泥精藏的事還多著呢。不一下子把他摁死，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呢，」

卡洛斯何嘗不知道這些，他皺了皺眉道：「我知道，我會派人盯着的。」

「你們說的血噬之法是什麼東西？」林皎想起一件事。

卡洛斯深吸一口氣，「血親之間，如果是同系別的超凡者，能夠通過吞噬對方魂力和魂核的方式增強修為。當然，前提得是一方沒有魂核是走煉體一道的。如此一來，因為魂核是外來，能夠兼具煉體一道和煉魂一道兩者的優勢。」

「這就是血噬之法，是公認的邪法。」

「米坦厄修過血噬之法，哪怕沒實施過，作為感應物和他對應又弱勢的超凡者，盧卡的魂力天然會受到血噬之法的吞噬，在他年幼時身體自然好不了。」

林皎瞪大眼睛，「米坦厄都要弒親了，他爹還捨不得弄死他？」

卡洛斯嘆了口氣道：「上任黑帝的感應物是寬容。」

是聖父吧？

林皎皺眉，「所以他們將小兒子帶走，還隱瞞小兒子超凡者的身份，是怕米坦厄打上盧卡的主意？」

卡洛斯點頭，「寬容、愛，這些都是情緒，跟米坦厄呃感應物可以說是一類的。還有……寬容是正面情緒，是負面情緒的對立面。」

「米坦厄估計也是意識到負面意識對他的侵蝕了，所以才想要吞噬生父的魂核，以此進行遏制。也是因為這樣，上任黑帝才下不了狠心，他估計覺得米坦厄是受到感應物的影響吧。」

林皎挑眉，「這種血噬之法沒有副作用？」

「有。」卡洛斯道：「據說用血噬之法的超凡者容易精神分裂，也有說法是血親的靈魂會留在魂核中爭奪身體。」

林皎撇嘴，「這人怎麼這麼愛走捷徑？」

兩人對視許久，她問道：「你真的不管黑泥精了？」

卡洛斯點頭，「明面上，我不會再插手這件事。」

林皎皺眉，「我總覺得你以後得為這事後悔。」

卡洛斯扶額，「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已經後悔了。」但答應的事，卻是不好反悔。

夫妻倆離開會客廳，守在門口的金斯利巴巴地看着兩人。

卡洛斯摸了摸鼻子有些歉意，倒是林皎乾脆把事說了，安慰他道：「你放心，米坦厄那個性子，早晚會鬧出么蛾子，我們總有機會把他摁死。」

金斯利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林皎倒是能理解，她跟米坦厄還沒什麼直接仇恨呢，都不忿他罪行累累得到的懲罰卻只不過是失去自由。

面對金斯利，理虧的卡洛斯道：「我保證，要是下次米坦厄再做什麼，我一定不會再留情面。」

金斯利定定地看向他，「會要了他的性命嗎？」

「會。」卡洛斯回答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