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崩潰
「何事？」
七寶琉璃宗的弟子正快步上前走進大殿，神色匆匆的稟報著道，「陛下，我等在昊天宗後山遇到了曾經天斗城月軒之主唐月華，塵心長老特意讓我們帶到您這裏。」
「月華阿姨？」
「唐姨？」
聞言，靈天神情詫異。
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唐月華！
但同時眉頭一皺。
想到昊天宗如今的一切對於她來說，是不是過於殘忍？
而與之相對千仞雪神情微變同樣是擔憂起來。
她是知道唐月華和靈天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如今她出現在昊天宗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生出變故。
這種情況之下，誰也說不準。
現在。
唐月華的突然出現，屬實是讓他們兩人措不及防。
沉吟片刻，靈天問道，「唐姨現在何處？」
「就在殿外。」
那名弟子快速回應道。
靈天嘆息一聲，道，「帶進來吧，切記不可冒犯。」
「是！」
他們是在昊天宗後山搜尋的時候遇到唐月華的，當時本想和其他昊天宗弟子一樣隨手解決，誰她卻突然告訴他們自己和靈天關係匪淺。
聽聞此言，眾人也不甘輕舉妄動。
不管是真是假一旦涉及到了靈天，他們誰都不敢大意應對。
正巧這時塵心來到此處。
了解他們兩人關係的他便派弟子送唐月華過去。
……
……
殿內。
靈天和千仞雪對視，不由同時輕嘆一聲。
現在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很快在弟子帶領下，唐月華終於來到古堡。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這裏已經不再屬於昊天宗。
一路上無數血腥場面讓素來重視儀容的唐月華近乎崩潰，此刻眼泡紅腫臉頰佈滿淚痕，步伐蹣跚的走進大殿，蒼白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
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來的。
一開始她還試圖阻止，淚眼婆娑，但到了最後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麻木，木然。
眉眼悲愴，神情落寞。
完全沒有曾經在天斗城的雍容華貴。
彷彿就在一夕之間，從雲端隕落到了凡塵一樣。
身軀更是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栽倒。
「唐姨……」
看到唐月華如今的模樣，靈天和千仞雪皆是心頭一顫，同時快步上前攙扶。
然而她卻不留痕迹的後退一步，神情複雜的看向靈天。
「小天……」她顫抖的伸出手臂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可是外面那血淋淋的場景猶在眼前，讓唐月華渾身一顫手臂無力的下垂。
失魂落魄的唐月華看着靈天，想要問些什麼卻不敢開口。
她是個聰慧的女人。
這一路上血腥殺戮已經足矣說明一切，昊天宗的現狀已經讓她才到了幾分真相。
但真相未揭露之前，最起碼還有一絲可能。
而一旦揭露卻是未必是她想要的。
「……」
對此，靈天神情複雜。
他明白唐月華現在的心情。
千仞雪無奈的嘆息一聲，默默的退到一旁。
而那名七寶琉璃宗的弟子也很有眼色，早早就已經退到大殿之外等候。
就這樣沉默良久。
唐月華終於抬起頭，早已哭紅的雙眼還是帶着一絲希望。
儘管她心中已有猜測，但還是伸出玉手顫顫巍巍的抓在靈天肩膀上，微微顫抖的嘴唇哽咽出聲，「小天……我大哥，二哥他們呢，都……」
「都在外面了。」
靈天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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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一聲，眼神中閃過不忍。
「轟隆！」
此言一出尤如平地一聲驚雷在她耳畔炸響！
最後僅剩的一絲希望，隨着這句話徹底飄散化作虛無。
死了！
都死了！
一個不剩！
她的兄長全都死了。
此刻悲痛之情難以言喻。
之前的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徹底破碎，所有的悲傷在這一刻瘋狂湧來。
「大哥，二哥……」
「不可能，怎麼會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唐月華的嬌軀劇烈的顫抖起來，美眸圓瞪，顫抖不休的語氣逐漸轉換城喃喃自語，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褪盡血色。
一時間她的神情恍忽，整個人更是陷入無盡的悲痛之中。
「唐姨，有些事情就是如此……」
聽到靈天的聲音，唐月華勐然抬起頭。
那通紅的雙眸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他，靈天輕嘆一聲並不意外。
正要上前安撫時。
唐月華卻勐然一用力推開靈天。
但她一個連魂環都沒有普通人又豈能撼動他？
用盡全力的推了過去靈天紋絲未動，反倒是讓自己踉蹌著跌坐在地面上。
「唐姨！」
反應過來的靈天快步上前。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
情緒激動的唐月華勐然攥住靈天的衣襟，崩潰的顫聲不斷質問著，像是在問靈天有像是在問自己，但很快她的雙手又從衣襟上無力的滑落。
聲音逐漸演變成低聲的啜泣。
「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你也是，二哥也是，為什麼一定要打生打死？」
「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為什麼不能恢復曾經的關係？」
「……」
面對唐月華的問題，靈天抿了抿薄唇。
欲言又止的話語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此刻他的心情同樣是五味雜陳。
雖然一切根源都是唐昊挑起來的戰鬥，但現在說這些卻顯得不合時宜。
「為何要這樣……」
唐月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搖晃着走出昊天宗古堡，看着屍橫遍野被鮮血染紅的廣場，淚水再也止不住的順着眼眶流淌而落。
見狀，靈天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
這個時候一切的安慰，都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畢竟從唐月華的角度上來說，昊天宗的現在可是由他一手造成。
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
「……」
此刻的唐月華心情無比的悲痛。
而最讓她難受的卻是恨不起來毀掉整個昊天宗的靈天。
雖然很痛苦，但她清楚昊天宗和天斗帝國的恩恩怨怨，全都都是因為她二哥唐昊引起的，昊天宗會有如今的結局和他們自己脫不了干係。
神情麻木的唐月華行走在遍地屍骸中。
突然她的目光一愣，模湖的視線鎖定不遠處的一具殘軀，揉了揉眼睛還是難以置信。
下一刻。
她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那具屍體前。
「二哥……」
伸手觸摸那已經冰冷僵硬的皮膚，她試探性的輕喚一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唐月華獃滯的跪坐在原地。
淚水更止不住的湧出眼眶，原本精緻的面容更加狼狽不堪。
「二哥！
」
精神近乎於崩潰的唐月華雙手無措的捧起那具殘骸，看着臨死前雙目圓瞪的唐昊，她情緒徹底炸開哭的撕心裂肺痛苦至極。
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突然她勐然攥緊心口，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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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鑽心蝕骨的疼痛。
「噗——」
下一刻感到喉嚨一甜，劇烈感情波動下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的噴灑而出。
口吐鮮血後唐月華再也支持不住。
她只感覺眼前一黑，下一刻整個人軟軟的向著血泊倒下。
「唐姨！」
靈天一聲驚呼，快步上前總算是將其接住。
小心翼翼的把唐月華平放下來，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總算是長舒一口氣，對唐姨現在的心情他既無奈又憐憫。
好在這次的吐血和昏迷只是因為急火攻心。
而對於現在的唐月華而言，昏迷過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此番經歷的她，已經承受不住更大的傷害。
唐月華會在昊天宗屬實是意外。
這時，千仞雪也快步上前，美眸擔憂的問道，「月華阿姨這麼怎麼了？情況如何？」
「急火攻心，承受不住現在的一切昏了過去，休息幾天應該就能調養過來。」靈天輕輕嘆息一聲，將唐月華交給一名女弟子。
「帶唐姨下去好生照顧。」
「切記不要讓她做傻事，醒來后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女弟子微微頷首，旋即便帶着唐月華離開。
「哎……」
望着遠去的背影，靈天深深長嘆。
見狀，千仞雪玉手牽起靈天，輕聲安慰著道，「小天這一切月華阿姨早晚都會面對的，現在能儘早解決也不用再牽心此事。」
「況且我們和昊天宗的仇怨，根本沒有化解的可能。」
「我知道，只是擔心唐姨啊……」靈天嘆息一聲，深邃的眼眸充滿無奈，「夾在昊天宗和我們之間，只能希望她自己能挺過去吧！」
「會過去的。」
千仞雪嫣然一笑，撫平着他的心情。
因為唐月華的原因，又有一名七寶琉璃宗的弟子上前請示，「陛下，唐軒主帶來的那些昊天宗弟子我們是殺是留？」
「都解決掉，除惡務盡！」
聞言，靈天神情嚴肅，沒有任何猶豫。
「是！」
千仞雪也鬆了口氣。
見狀，靈天側過頭，輕笑道，「你擔心我會放了他們？」
「有點兒~」千仞雪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唐姨是唐姨，昊天宗是昊天宗。」
靈天雖然感激當初唐姨對自己的關愛，同情她現在的處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轉移到昊天宗上，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公是公私是私。
靈天和唐月華的跟人情感，不會帶到與昊天宗的恩怨中。
這一戰昊天宗必須要滅掉。
無論是誰都不能改變決策，他們的反叛已經觸怒太多人，不滅昊天宗情理難容。
況且斬草除根。
所有的恩怨都要再次徹底了結，要不然又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是非，雖然靈天現在並不懼怕這些，但誰又能保證留下他們以後又會如何？
所有的恩怨就在這裏了結，要不然又不不知道要牽扯多少是非。
……
……
昊天宗一戰結束。
千靈城的眾多魂師在將整個昊天宗山門都翻了數遍，確定在宗門中未曾留下任何一個昊天弟子后，這才帶着所有人有序的撤出昊天宗。
經此一役后，所有參戰的弟子氣勢高昂。
他們終於為自己宗門復仇！
連帶着對天斗帝國的歸屬感更是提升到和他們宗門等同的地位。
對國家的歸屬感，史無前例的高漲。
同時。
寧風致一方同樣是捷報連連。
等到靈天帶着眾人來到天斗城的時候，寧風致與晨御二人站在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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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迎接。
至於城內的殺殿人員，早已經被他們盡數斬殺。
負責天斗城的己蛇則是死在晨曦手中，結束了當初在殺殿時候積累的仇怨，心情舒暢的晨曦心有所感立刻閉關，估計這次出來魂力將會大幅度提升。
靈天和寧風致倒是實現了當初的許諾：共同在天斗城慶功。
雪星等還留在千靈城的天斗帝國高層，則是通過修復好的傳送陣一同接了回來。
此番一戰結束。
玉天恆和寧風致也紛紛開始重建宗門。
天斗帝國已經徹底的平復，其他那些投靠殺殿的城鎮，王國之類的，在戈龍的兵鋒下只有引頸受戮，俯首投降這一條生路。
而這些之前反叛的頭領們，戈龍並沒有擅自處理。
而是將他們所有的人，全都都帶回到了天斗城和朝中那些反叛的大臣一同審判。
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
對於這些人靈天已經給過一次機會，沒有抓住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同時登基不到三個月的傀儡皇帝雪崩也被再次罷免。
不過可能是從殺殿身上體會到人心險惡。
總算是被從皇位上解放的雪崩熱淚盈眶，激動的都要給寧風致跪下，經此一事後對天斗帝國的皇位他徹底死心，老老實實的當以個普通人就好。
對此靈天越沒有為難雪崩，直接給他選了塊兒領地打發。
在天斗城悉心照料中，唐月華也恢復清醒。
但昊天宗一役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過巨大，自那以後她就緊閉月軒的大門將自己徹底封閉。
對此靈天也無能為力。
「昊天宗已經結束，你也不能——」
「小天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唐姨……」
「回去吧，我想清楚了，不會做傻事兒的，不用擔心。」唐月華的聲音無比平靜像是看透了一切，但靈天明白她還是將自己困在原地。
所謂的平靜，只是一層掩飾。
但是她和千仞雪嘗試去勸說無過後，他們只能也無法改變只能交給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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