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挑釁

第十章:挑釁

春兒忍不住笑了,到了院牆的角落,春兒道:「這裏尋常沒有人來,我去找火折和調料來。」

沈傲在四周尋了些柴禾,拔出隨手帶的一把匕首,抓出魚來去鱗破肚。畢竟是穿越人士,人生地不熟,往往多留了幾個心眼。所以隨身攜帶以防不測的匕首此刻幫了大忙,操著匕首或削或割,熟稔極了。

殺魚和雕刻其實並沒有不同,在沈傲眼中,殺魚也可以成為藝術,他這個人雖然極力表現出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本心上卻是個細緻入微的人。片刻功夫,便把四條魚處置的乾乾淨淨。

擦了擦汗,沈傲坐在樹墩上歇了歇,回想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彷彿做夢一樣。不過現在的感覺不錯,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從前是大盜,四海為家,那個時候他追求的不是單純的錢財,而是一種刺激。

「只是,現在自己追尋的是什麼呢?」

沈傲很難得長吁短嘆,還沒有抒發完他的『情感』,春兒便帶着許多小物事來了。

沈傲接過春兒手裏的小物件,一樣樣的清點,隨後便將魚兒串起來,升了火,熟稔的翻弄。春兒幫不上忙,窘著臉托著下巴蹲在一旁看。

火焰跳躍起來,淡黃的火苗正好觸及魚肉,吱吱作響。

一股淡香傳出,沈傲不疾不徐的開始揮灑些鹽巴進去,逃亡時風餐露宿,使他的燒烤技巧提升了幾個檔次,火苗炙燒的部位逐漸變得金黃,沈傲隨手翻過一面,一邊道:「春兒,吃過燒烤嗎?」

「嗯?」春兒一時愕然,方才她失了會神。沈傲不管是作畫還是燒烤,那一副自信滿滿、認真細緻的樣子,都讓她有些着迷。此時見沈傲的目光落過來,臉頰羞紅起來,低垂著頭道:「沈大哥說什麼?」

「前言不搭后語,小妮子在想什麼呢?」沈傲嘿嘿一笑,魚肉差點兒烤焦了。

等一通忙活下來,沈傲捏著一條魚放到春兒身前:「嘗嘗本小廝的手藝。」

春兒很矜持:「我不餓。」

「不餓?」沈傲覺得自己一番苦心當了驢肝肺,很痛苦很傷心的樣子。春兒見狀,連忙又說:「我吃一些。」

貝齒輕輕咬了一口,春兒亦感覺到一種別樣的鮮美,尤其是那流出來的肥汁,很出味。沈傲大快朵頤起來,好久沒有沾過肉腥,難得今天開個小灶,自然沒有客氣的必要。

「好吃嗎?」

「好吃。」春兒很乾脆的回答。

「那下次我們再來。」

「啊……」春兒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說:「不……不了。」

沈傲大笑,春兒慌亂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味。

這時,一個人負着手過來,這人穿着件洗的漿白的儒裙,三旬上下,鄂下一縷稀須,一副很頹廢的樣子。只是那一雙眼睛彷彿隱隱流出色澤,一張一闔之間閃動着孤獨和冷傲。

他走到篝火邊正對着沈傲盤膝坐下,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伸手便抓了一條魚往口裏塞,以至於連油膩都不理會了。

「哪裏來的瘋子?」這人的舉動讓沈傲目瞪口呆,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比自己臉皮更厚的啊,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算不算占自己的便宜?

沈傲愣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反應。就在這個功夫,這老頭已是將一條烤魚解決了,一點都不怕燙。

他慢悠悠的掰下一根魚骨,氣定神閑的剔著牙,口裏含糊不清的道:「油腥味重了些,味道尚可。」

這句話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蹦出來的,彷彿沈傲能得到這樣的評價,應該很激動才是。

沈傲激動是沒有,憤慨有一肚子,若不是看他弱不禁風,真恨不得給他兩拳。

春兒在一旁拉着沈傲的袖擺子,低聲說:「沈大哥,他是陳濟陳先生。」

陳濟?沒有聽說過,沈傲很惱火的道:「管他是誰,白吃白喝還佔理了嗎?」

怪人望了沈傲一眼,一邊****著魚骨,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小子無理。」

「大小子無理!」沈傲不理會一旁使眼色的春兒,爭鋒相對。

怪人很蠻橫,沈傲比他更蠻橫,這是沈傲的做人原則,從來不肯吃虧。

怪人愕然,放下魚骨,危襟正坐道:「鄙人姓陳,還未請教。」

「姓沈。」

「鄙人單名一個濟字。」

「老子單名一個傲字。」沈傲將傲字咬的很重,別有深意。

陳濟茫然:「沈傲?沒有聽說過。」

「我也沒有聽說過你。」沈傲微微笑。

陳濟很驚愕的樣子:「你竟沒有聽說過我的大名?」

「沒有,沒有……」沈傲覺得這傢伙腦子有點不正常,拉着春兒要走。

陳濟坐不住了,攔住他:「天下人都知道陳濟,為何你獨獨不知?」

沈傲捏著春兒的柔荑,挺著胸理直氣壯的道:「天下人關我屁事,不要擋道。」

陳濟面子掛不住了,很受傷的樣子:「你讀過書嗎?」

沈傲道:「讀過。」

陳濟痴痴的佇立着不動,喃喃道:「他讀過書,莫非真不知我的大名嗎?」說完很懊惱的樣子,搖頭苦嘆道:「看來世人早已忘了陳濟,忘了……這才幾年光景……」

他昂起頭,見沈傲又要走,扯住沈傲道:「先別走,我考考你。」

「考校我?」沈傲來了勁,叉着手道:「放馬過來。」

陳濟昂頭,隨即脫口道:「『昧昧我思之』何解?」

「妹妹我思之?」沈傲茫然,心裏想:「這傢伙不但好吃,看來還急色,你思妹妹也就算了,當着春兒的面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做什麼?很無恥啊。」

陳濟見沈傲茫然,便喜道:「你根本就沒有讀過書。」

沈傲道:「思妹妹和讀書有什麼關係?」若說做詩詞、作畫什麼的,沈傲倒是可以照抄一些,憑着他精湛的畫技和記憶足以驚動四座。可是之乎者也的東西他卻一點不懂。

陳濟冷笑道:「昧昧我思之,語出《尚書·秦誓》。這裏的「昧昧」,表沉思貌,有暗暗的意思,「昧昧我思之」,也就是「我心裏暗暗地思索著。你這不學無術之人,快走,快走,不要驚擾了我的興緻。」

沈傲這才明白,原本他要走,現在人家攔着他,他卻不走了。

陳濟已是厭煩了,揮手道:「快走。」

沈傲放下春兒的手,微微笑:「我不走了。」

陳濟道:「這是為何?」

沈傲道:「我要和你比一比。」

「哦?」陳濟滿是蔑視,心裏說:「此人未讀過四書五經,也敢在班門弄斧。」口裏道:「比什麼?」

沈傲最受不得旁人這種眼神,好勝心起,非要給這個怪人一點厲害嘗嘗不可,道:「之乎者也的酸文章鄙人沒有興趣,不如就比做詩詞吧。」

「詩詞?」陳濟冷笑:「未讀過四書五經也敢作詩?」

沈傲抱着手,很輕快的樣子:「怎麼,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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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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