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狗屁國公

第五百三十六章:狗屁國公

第五百三十六章:狗屁國公

嘉國公一逼,京兆府那邊也是左右兩難,碰到這種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立即叫了差役去傳訊周處過來,開始問話。

一開始,京兆府這邊還不敢說什麼重的,無非是和顏悅色地問幾聲周教官在案時在哪裏,可有人證之類。

那嘉國公坐在邊上旁聽,卻是冷哼一聲,搖著的扇子一收,冷笑道:「什麼時候京兆府這般待人客氣了?真是好笑。」

堂官無奈,只好更急着催問,周處此時也癟了,別看他這種人桀驁不馴,可是在官府面前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畏懼,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個官身,現在竟是陰溝裏翻船,再好的前程也將要化為烏有。

審得差不多了,在嘉國公的冷眼之下,堂官打起精神,也變得越來越聲色俱厲起來,見周處抵死不從,手中揚起驚堂木,厲聲道:「好大的膽子,人證既在,還抵賴什麼?來,先打一頓再說。」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道:「沈太傅到。」

這一個聲音,嚇得堂官脖子一涼,原本這邊被嘉國公催逼,以為沈傲不至為了個汪洋大盜出頭,想不到這個時候那沈楞子還是出面了;堂官豁然而起,連忙下了案台去接人,見沈傲快步進來,拱手道:「沈大人。」

沈傲雙目逡巡了一下,目光最後落在嘉國公身上,冷笑道:「這裏好熱鬧,據說京兆府這邊抓了個江洋大盜,我來湊湊熱鬧,大人不必這般,斷你的案去,我只在邊上旁聽。」

說着叫人搬了個椅子來,坐在案下,與那嘉國公遙遙相對;對嘉國公投來的憤恨眼神,沈傲只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堂官訕訕地回到案去,欠身坐下,一時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好不容易想到了說辭正要脫口,那邊沈傲突然道:「且慢!」

這還叫旁聽?人家話都還沒說,他就要說話了,堂官擠出一點笑容道:「沈太傅有什麼吩咐?」

沈傲慢吞吞地道:「吩咐嘛,是沒有,只是有一句話要和周處說。」

堂官道:「沈太傅但說無妨。」

沈傲板着臉對跪在堂中的周處道:「周處!」

周處見沈傲來了,心裏升出幾分僥倖,巴巴地看着沈傲,連忙應道:「卑下在。」

沈傲拍著椅柄劈頭大罵:「你好大的膽子,如此膽大妄為,本官饒不得你!」

周處面如土色,只當是沈傲是要將自己犧牲掉,連忙朝沈傲磕頭:「大人……小人該死,小人從前是……是做了一些該死的勾當……」

堂官愕然了一下,心裏反倒鬆了口氣,只要沈大人不偏頗,自己就能落個輕鬆自在。

嘉國公搖扇含笑,冷冷地眺著沈傲,心裏想,沈傲也不過如此,見了本公爺,還不是只有服軟的份?

沈傲站起來,劈頭蓋臉地一腳踹過去,將周處踢翻,惡狠狠地大喝:「你就是這樣做教官的?就是這樣教校尉的?你是誰?你是武備學堂教官,堂堂正正的五品武官,一個狗屁堂官和一個亂七八糟的國公跟前,你就跪了?武備學堂只效忠皇上,眼裏也只有皇上,要跪,也只有皇上才當得起你的大禮,你這一跪,可知道整個武備學堂都為你蒙羞?可知道本官都為你臉紅?」

「……」

差役們臉上古怪起來,忍不住去瞟一眼堂官和嘉國公,沈大人方才那一句話,十足是當着和尚罵禿子,狗屁堂官和亂七八糟的國公,這……

堂官臉色更是尷尬,卻也不敢說什麼,只當作沒有聽見;至於那嘉國公趙琦眼眸中迸出一絲怒色,此刻卻也作聲不得。

周處呆了呆,這下真的糊塗了,實在不知道沈傲是在為他出頭還是訓斥他,立即站起來道:「卑下知錯了!」

沈傲冷哼一聲道:「你來說,自己哪裏錯了?」

周處硬著頭皮道:「卑下是武備學堂的人,眼裏應該只有皇上,至於狗屁堂官和小小的國公,他們當不得卑下的大禮!」

沈傲恨恨地道:「算你還明白事理;再者說,就算你犯了錯,那也是大理寺和軍法司的事,和京兆府有什麼關聯?方才是誰要告你殺人越貨的?他要告,就拉他到軍法司去告,京兆府是什麼東西,也有權審判五品大員?」

沈傲這句話算是圖窮匕見,有了沈傲撐腰,周處腰杆子自然挺直了,周處也不是膽小的人,只是骨子裏怕官的思想作祟罷了,這時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成了個官,便免不得後悔自己膽小怕事了。

沈傲的眼睛很值得玩味地看向那堂官,坐在椅上慢吞吞地道:「本官說的這些話,大人以為如何?」

堂官訕訕地跟着笑了笑,眼珠子一轉,立即道:「對,對,下官一時失察,竟是忘了周大人的身份,實在該死。」

沈傲冷笑,看向那嘉國公趙琦:「公爺,你這長隨既然要告,待會兒就到武備學堂來告,話就說這麼多。」他站起來準備要走,突然轉身朝趙琦冷笑道:「你年紀還小,好好過你的逍遙日子就是,有些東西你玩不起,有時候別太拿龍子龍孫當一回事,今天的事就算了,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見識,只是下不為例,要是再敢玩什麼花招。」沈傲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我照樣收拾你!」

這句話可以算是大膽至極,讓人聽得心顫,那堂官嚇得面如土色,只當作什麼沒有聽見;趙琦臉色大變,憤恨地咬了咬下唇,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帶着周處從京兆府出來,周處鬆了口氣,感激地對沈傲行了個軍禮道:「謝大人。」

沈傲淡淡地擺擺手道:「謝個什麼?靠別人是靠不住的,萬事還要靠自己,你記着,你是武備學堂的武官,身份尊貴,你只需聽皇上的吩咐,其餘的人,都不必放在眼裏。」

周處道:「是,卑下明白,卑下只聽從皇上和沈司業的命令。」

沈傲撇撇嘴,只是笑了笑,繼續道:「回學堂去吧,年後水師科那邊可能要隨我去泉州,你是領隊,到時候教水師校尉們航海的技巧,今年年節的時候你要辛苦一下,狠狠地操練一下,省得到時候去了泉州還不知道規矩。還有,回到學堂之後,你和幾個教頭都去軍法司一趟,老老實實地把你們從前犯的罪行都交代一下,放心,不是要和你們算賬,只是留個檔,省得將來又出什麼么蛾子。但是事先和你講清楚,往後再犯,軍法司絕不會容情。」

周處頜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對沈傲道:「沈大人再造之恩,周某人今日銘記在心,周某人對大人真的服了,往後一定盡心竭力為大人效力。我是個粗人,也說不出什麼得體的話,請沈大人勿怪。」

沈傲呵呵一笑,道:「回去吧,不要說這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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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年節,過得實在平淡,大年三十的時候,陪着夫人們吃了年夜飯,一家人到閣樓去看煙花,安寧第一次在宮外過年節,既緊張又興奮,俏臉都染了一層紅暈,看到漫天的燈火灑落在天穹,緊緊地擰住沈傲的手臂,歡呼雀躍。

沈傲拍了拍她的臉,笑呵呵地低聲在她耳垂道:「有時候覺得你像個孩子。」

安寧瞥了一眼認真去看煙花的蓁蓁幾人,吃吃笑道:「我看你才像,宮裏的人都這樣說,說你當官就像小孩子撒潑一樣。」

沈傲板着臉,大叫委屈:「這叫大智若愚,你不會懂的。」接着訕訕然地故意去看天穹。

到了大年初一,沈家接到的拜貼是一年比一年多,拜謁的也是不少,沈傲忙着迎送了一下,最後屁股一拍,老子不伺候了,便叫劉勝去接待。

今年的汴京比之從前更添了幾分喜慶,上一年因為鬧出了京畿北路的天一教,整個汴京處在惶恐不安之中,如今天下太平,對百姓來說,也實在是一件喜事。

官員們也都難得在家歇息,只是這些人都是屬陀螺的,好不容易能安生幾天,卻偏偏不安生,要絞盡腦汁地想着拜謁哪些大人,還要隨時看着汴京城的風向,表面上一副採菊南山的灑脫,內里卻都是憂心如焚。

前幾日不知從哪裏透露出來的風聲,說是這一次宮裏打算整頓海疆,海疆這東西整頓也就整頓了,其實大家也都不怕,歷代皇帝哪個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城裏市舶司,增設市舶司林林總總,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因為欽命整頓的是沈傲,沈楞子。

是沈楞子就不一樣了,這傢伙十足的破壞之王,前世八成做的是挖墳的勾當,專門絕人戶的,他沾了什麼,保准要雞飛狗跳。花石綱那邊許多人還心有餘悸呢,若是再到各口岸那邊去折騰一下,這日子還怎麼過?

大宋的官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駐京,一種是外放,外放的油水多,那是沒得說的,隨便一個縣令放出去,輕輕刮一層油水也夠一輩子花銷了。可是京官不同,別看官大,可是油水卻是少的可憐,每年的進項靠得全是那一點兒俸祿,養自己是足夠了,可是哪一位大人家裏沒有偌大張口嗷嗷待哺,自己吃飽了,家裏幾十口人怎麼辦?

所以但凡是在汴京當官的,就沒有不打海疆主意的,有權勢的自己支個灶,放個主事或者親信的家人過去,再自己下去打通關節,市舶司那邊肯給點臉面,這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就是不起眼的官兒也不甘落後,都是三五成群,一起搭夥,推個親信之人,為自己增加進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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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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