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狹路相逢

第七百二十六章:狹路相逢

草原上,到處都是斥候在游戈,有邊軍,有女真人,有很*的馬軍司騎兵。

祁連山,已徑成為天下關注的焦點,可是這時候,卻走出奇的平靜,平靜得有一些不太像話。

甚至是斥候們撞見了,也大多遙遙對峙」卻都不肯舉刀衝殺。

艾水湖的湖水bo光粼粼,這湖泊連綿數十里,滋養著附近的水草,這在湖泊的兩端,恰好成了狼堡和女真騎軍的駐地。大軍駐紮,都會選擇湖泊綠洲安營,沒有水源,幾萬人的造飯吃水都是大問題」所以這湖泊,從一開始就成了對峙雙方的中線。

一隊斥候正沿着湖畔打馬而過,越是靠近湖泊的地方,水草的粘度就越高」戰馬踩進去,立即形成馬蹄大小的水窪,好在這水草的韌xing十足,所以也不擔心陷入泥地,只是走起來會顛簸許多。

為首的一個斥候隊官,腰間插著儒刀,xiong前是一枚儒章,戴着鐵殼的范陽帽子,脖子下戴着紅巾,整個人筆ting地坐在馬上,隨着座下戰馬的抖動而調整著自己的坐姿。他的軍靴馬刺踩在馬鐙上,動作很是規範,后隊的斥候只消看坐姿」就知道這隊官是從哪裏來的。

馬軍司出來的騎軍校尉都是如此,每一個動作規範無比,明明是一些無用的騎術動作,他們也苛刻地保留,這種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驕傲」卻又帶着一種執拗,比如放慢馬速的時候,身子不必坐直」綳著身子明明會加大體力的消耗」可是他們偏偏就是要綳著,像是在較勁一樣。

不過後隊的斥候都佩服這種人,這樣的人往往是戰場上最可靠的夥伴,他們骨子裏透著的一種執拗勁頭,往往會給隊中的士卒帶來一種難以言明的安全感。

這綳著身子的校尉叫夏言,一個很文弱的名字」其實若是仔細端詳他的臉」就能從這張堅毅的臉看出仍然有幾分書卷氣。這種氣質有些複雜,是校尉和騎軍之間的另一個區別。

夏言在武備學堂讀了兩年」就直接肄業分配到馬軍司,隨即到了這西夏」立即成了三十六路斥候隊的一名隊官」他的任務很簡單,巡視艾水湖湖畔,防止有女真人埋伏。

這個命令說起來有些讓人mo不著頭腦,女真人處在大漠,善於騎馬倒是真的。可是讓他們泅水設伏,卻是天方夜譚。不過馬軍司的指揮和別處不一樣」別處都是憑着經驗和直覺去佈置防務。可是馬軍司作為武備學堂徹底掌控的力量,整支軍馬從上到下都是由教頭、校尉充斥其中。所以他們制定的佈置防務任務,卻是教條得很。有湖就該派出斥候」這也是學堂里的教頭們說的,既然說了,就必須考慮到這一點,就算女真人都是旱鴨子,也要派出斥候。

所以半個多月以來」夏言的任務是最輕鬆的」每日清早起來,便立即帶着本隊的兄弟從狼堡中出來,沿着這湖畔來回巡弋,別處的斥候,或許還能碰到女真的零散騎軍或者斥候」可是在這裏」卻是一個鬼影都看不到。如此反覆,連隊中的斥候都覺得膩歪。

也只有夏言這個,愣子,按部就班,既沒有埋怨,對隊豐的埋怨也不說什麼」只是日出出營」日落回營,到了哪個時辰該巡視到哪裏,到了哪個地段該翻下馬來,就命令隊中的兄弟打一打那半人高的蘆葦叢。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偶爾能遇到野兔子,若是撞見」連夏言都會ji動起來,所有人一起彎弓搭箭,飛馬追逐,再引弓去射。進了馬軍司的,哪一個騎射功夫都不弱,至於夏言的騎射功夫就更高超了」十有**」他弓弦一松出去,就可以將野兔子釘死在地上。不過許多時候他並不出手,而是讓隊中的下屬去射,趁機操練一下他們的弓騎手段。

這時,天空已經漸漸昏暗」舉目四顧,天邊萬道紅霞閃動着淡黃的昏黃灑落在湖面,粼粼湖面在微風吹拂下泛出萬點金鱗。天se已經不早,夏言對這裏的地段和時間大致已經恰准」知道再走一炷香,就可以到達女真大營最近的一處蘆葦叢,在那裏,若是從高地上看,就可以看到祁連山和山萋下女真營地中點點的篝火了。

不過他們不會再繼續前進」而是立即打馬回堡,逗留的時間絕對不能太久」否則天se完全暗下來,在這茫茫的草場就容易失去方向。

正在這個時候,隊中的一個騎士突然指向遠處,道:「看,那是什麼?」,

夏言舉目眺望,看到女真大營的方向,轟隆隆數十個騎兵飛馬過來。

夏言倒是不驚訝,身為斥候營的隊官,撞到敵人的斥候是常有的事,甚至可以用家常便飯來形容。只是他們所巡視的路線實在有些偏僻,平時都見不到女真斥候,怎麼這個時候」卻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他目中生出警惕,抖擻精神道:,「靠近些去看看。」

帶着十幾個騎士飛馬朝對方靠近,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們」也是朝這邊奔過來,靠近了一些,藉著昏黃的光線,夏言立即感覺到一點不對勁」對方不是斥候,學堂里教授的知識和軍中的歷練立即讓他產生這個想法。

正如教頭所說的那樣,斥候隊與騎隊不同,最大的不同點有許多,比如馬匹,騎隊更側重的是穩重的戰馬,耐力對騎隊很是重要。而斥候的坐馬往往會神駿一些,耐力雖然側重,可是爆發力卻更重要,因為斥候隨時可能會遇到敵人,而他們的目的不是去沖雜,而是立即脫出重圍回去報信,所以往往斥候們都會挑選後者的馬匹,平時巡視時走的並不快」一直蓄養著馬力,等到出現突發情況」就可以藉助駿馬的短暫爆發力與對方拉開距離。

而眼前數百仗之外的女真騎兵,坐下的戰馬雖然遠遠看不真切」可是看他們全力奔跑的速度,明顯與斥候的戰馬不同。

除此之外,斥候往往不會帶太多的武器」也不會穿上厚重的甲片。

大多數甚至連皮甲都不穿,這是為了減輕自身的重量,也是減少戰馬的負擔。

對方的騎兵卻是穿着皮甲皮甲雖然不重,但刀槍、弓箭齊全,明顯是全副武裝。

夏言皺起眉,警惕地勒住馬,坐下的戰馬人立而起,后蹄幾乎要陷入泥濘的水草中去,希律律一聲,人馬一併頓住。他悄悄取出了身後的弓箭,高聲道:「取弓。」

身後十幾個騎兵立即取出弓箭出來,默默的停頓了馬聚攏在夏言身後。

女真騎兵仍在不斷靠近」這也違背了斥候的常理,斥候的作用不是作戰,只是觀察而已,不管是哪國的斥候,都遵循着這個道理,就算遇到了對方的斥候,都會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下相互打量,以確定他們到底只是游弋的孤騎還是大軍探路的先鋒,在這個基礎上做出判斷之後,再各自回去回稟。

「不好,不要讓他們靠近!」在女真人突入兩百丈距離的時候」夏言立即察覺到了異樣,對方氣勢洶洶,甚至已經抽出了身後的弓箭還有人高高取出了戰刀,這是要動手搏殺的信號。

對付這種敵人,夏言立即成了整個騎隊的主心骨,所有人開始隨着夏言開始斜著勒馬衝出去,他們身上沒有戴甲除了一副長弓和一壺弓箭什麼都沒有,若是與對方短兵相接,直怕所有人搭進去也不夠。

他們的馬爆發力快,斜衝出去,恰好在對方射程之外,對方已經彎弓散射倒是沒有出現傷亡。趁著對方取箭的功夫」夏言大喝一聲:「緩馬」回射!」

戰馬微微一頓調慢了馬速,後面的女真騎兵急急追來恰好進入了射程」十幾人一齊在戰馬的跑動下旋過身」用tui夾緊戰馬的腹部來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彎弓指向後面追趕的女真騎兵,隨即嗤嗤聲響起」弓弦顫動,十幾支利箭宛若流星在半空劃過半弧,射入女真騎隊,霎時,一個女真人從馬上跌落下來。

夏言和隊中的夥伴忍不住發出歡呼,卻不敢逗留,立即加快了馬速,快速前奔。

女真人大怒,七八個帶了弓箭的女真人彎弓射去,偏偏他們這一衝刺,又是跑遠了,雖然一箭射中了前方的一個馬軍司斥候,可是強弩之末,只是傷到了皮肉,讓他們輕易逃脫了出去。

夏言見對方射了一輪,也是膽大無比,大喝一聲:「四十五度斜沖,那邊是順風!」,十幾匹戰馬瞬時一齊做了個高難的疾馳中改換方向的動作,與女真人距離百丈平行錯過去,隨即十幾人一齊彎弓,又射來一蓬箭雨,這一次倒是沒有射中女真人。

可是任誰都知道,戰鬥的主動完全掌控在了馬軍司斥候隊手裏。

女真人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是如此厲害」都是lu出不可思議的神se,這時他們的血氣也湧上來」瘋狂地斜衝過去,想要靠近對方。

女真人雖然也善騎射,可是真正的優勢卻是衝鋒陷陣,對這種繞圈圈的打法並不熟悉,甚至是十個女真人里」真正佩戴弓箭也不會超過三個,大多數嫌這東西是累贅」只有在對付步卒的時候才肯用。至於對付騎兵還是衝鋒為主,畢竟在座下戰馬高速奔跑之下,要射中飛速移動的目標」便是他們慣於在馬背的民族達不到這種水平。就算偶爾有一些勇士能做到,畢竟只是少數。

可是校尉和馬軍司騎兵不同,他們從入營開始,除了每日在馬上鍛煉操縱戰馬的能力」就是不斷的引弓射擊,射箭靶」射雞鴨、甚至有的教頭」捨不得收購雞鴨來讓他們糟蹋,就讓他們下了箭矢上的箭簇,分成兩隊相互策馬飛射。

如此操練,自是苦不堪言」可是這時候」優勢卻是發揮出來,只要不讓女真人靠近,這些游騎立即就永遠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幾合下來,ji動的夏言漸漸發覺自己對戰鬥的節奏已經有了幾分把握,許多學堂里的知識融匯到這〖真〗實的處境」也很快琢磨出了許多心得,一邊領着斥候專門射擊對方的弓手,一面在計算好對方準備射擊的時候帶隊盡量遠離對方,並且牢牢佔住順風的位置,又是幾輪下來,竟是在不折損一人的情況之下幹掉了四個女真騎兵。

女真人見狀,也是大駭」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他們是第一次遭遇」誰曾想到對方竟是對騎射精通到這般的地步,為首的一個魁梧頭目,無奈之下」只好招招手,這幾十個騎兵勒了馬頭倉皇向大營逃去。

夏言並不追擊,而是勒馬到女真人的屍體上,叫人搜檢了一下」

一路四具屍體」取了他們的刀槍弓箭,牽了他們的戰馬」還搜索出一點碎銀」其中,一封信落到了夏言手上。

這貼身收藏,還帶着溫熱體溫的信箋上寫着兩個歪扭的字跡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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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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