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很傻很暴力

第七百一十六章:很傻很暴力

出大事了!

好端端的,平西王居然和太子卯足了勁的在街道上對峙,為的不過是爭個車馬道,這在許多人看來,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其實但凡是朝中的大佬,心裏卻都明白,他們爭得哪裏是個車道,是擺明自己的態度,太子和平西王不和睦的傳聞早就有,許多官員也都蛇鼠兩端,一面想巴結未來的國君,一面又不願意得罪如日中天的平西王。現在態度擺出來,最着急的反而是那些左右搖擺的牆頭草。

其他的朝官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生,可是李邦彥這邊聽到了音信,他還在宅子裏喝茶,眼下這個時候李邦彥生出了避避風頭的心思,因此閉門謝客,除了去門下省那邊坐值,大多數時候還在府裏頭蹲著。

浪子宰相一下子變成了宅男宰相,這倒是令人沒有想到。不過眼下風平浪靜,李邦彥也就鬆了口氣。等到消息傳到府上,他整個人猶如受驚的山貓,不禁霍然而起,道:「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之前,現在還在對峙,京兆府那邊去了人,結果無濟於事,宮裏也遞不進消息。」

李邦彥捋著須,愁眉不展,換做是從前,他或許還會忍不住有幾分看好戲的閑心,可是這時候,他反倒為難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是自己躲在府里,不說朝廷里交代不過去,太子那邊只怕也會滋生怨恨。如今的李邦彥成了孤家寡人,早就有了投靠太子的心思,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已經再三向太子示好過了。可是示好沒有用,眼下若是沒有行動,人家就算這時候利用你,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照樣還是收拾你。

可要是去了,又要直面平西王如今李邦彥見了沈傲猶如老鼠見了貓一想到待會兒要去和沈傲對峙,他心裏頭就有些虛。

李邦彥搖搖頭,長嘆口氣,問:「吏部尚書程江為什麼沒有消息?他是太子的心腹,難道這時候在一邊看熱鬧嗎?」

「程大人已經出了門……」

李邦彥一臉嚴肅的靠在椅上,用手指拍打着桌几,陷入沉思,程江去了沒有用。吏部尚書在別人看來了不得,可是在平西王眼裏屁都不是,更何況吏部尚書都去了他這個門下令若是不去,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他吁了口氣,沉着臉道:「衛郡公那些人呢?」

「衛郡公那邊也坐轎子出來,連晉王那邊也有動靜。」

李邦彥霍然而起,道:「去,現在就去,立即叫人準備轎子,選最好的轎夫,不要耽誤。」

果然沒有料錯這太子和平西王表面上是因為小事而爭執,其實〖真〗實的曰的和鄭家鬥富並沒有什麼區別,就是要讓一些左右搖擺的人浮出水面來,讓人知道,汴京兩宮之爭,已經不再是小打小鬧了。

他快步從廳中出去,幾乎是跑看到門房這邊的心裏還在想,可是這時候攤牌出來,卻又為了什麼?太子如今好不容易搬到了東宮,也備齊了東宮的官員,開始嘗試接觸國政應當說,這個時節,太子應當低調才是。太子最大的優勢就是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太子越有利,若是有朝一日……

這天下將來還不是太子的?可是這時候與平西王撕破臉,對太子有什麼好處?

李邦彥心亂如麻的上了轎,思路也豁然開朗起來。方才他想的也對也不對按常理,太子確實有這時間可是眼下卻不同,平西王的權勢太大了,大到連太子的儲位都到了朝夕難保的地步,若是再不遏制,所謂的時間都是空話,將來定鼎天下的,未必就是東宮。

所以他一定要鬧,不鬧是死,鬧還有火豐取栗的機會。

而且……

坐在轎子裏李邦彥彷彿一下子洞悉到了太子的想法,平西王與太子在街道對峙,清議會如何?天下會怎麼議論?堂堂東宮,居然被平西王這般折辱,清流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太子這邊,太子代表的是名正言順,平西王代表的是權勢,太子這是要引起滿朝和天下人的同情。

李邦彥心裏不由嘆了口氣,太子果然老練子許多。

不過李邦彥這時候又有些疑huo,平西王所圖的又是什麼?他如今如日中天,就算是要暗中易儲,也不必將這事兒擺到前台來,當街與太子對峙,難道他就真的不怕天下人的非議?

李邦彥一頭霧水,捉mo不透平西王的想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一趟,趙佶一定帶有目的,要嘛是早有預謀,要嘛就是心血來潮,不管怎麼說,一定有所圖。

轎子飛快的到了事的地點,這裏已經空曠了許多,卻也有不少官轎停落下來,這裏已經來了不少人,李邦彥下轎時,便看到了程江,程江只和他使了個眼se,李邦彥走近,看着兩輛密不透風的馬車,低聲道:「太子殿下受委屈了,平西王這般大膽包天,實在令人沒有想到,程大人,眼下還是僵持不下嗎?」

程江眼睛一動不動的看向太子的車駕,慢悠悠的道:「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如今連天潢貴胄,儲君都可以任人奚落了。」

李邦彥看到對面衛郡公幾個人的身影,道:「我上去說話。

程江輕輕扯扯他:「先看看再說。」

李邦彥方才之所以自告奮勇,就已經猜測出了太子的居心,太子這是故意要找點苦頭吃,要讓人看到太子的落魄。所以才要上去,做出一個姿態,這時候程江怕李邦彥不明就裏,將他攔住,李邦彥便順勢嘆口氣:「事情怎麼會糟糕到這個地步,只可惜老夫不過是個門下令,看上去光鮮,卻不能為太子排憂,實在汗顏的很。」

程江低聲道:「這場官司打定了,李門下,明日稱肯聯名上奏嗎?」

李邦彥心裏虛,卻正se道:「有何不敢!」

二人說了幾句閑話,突然潑覺,對面的馬車裏沈傲掀開帘子從車轅處下來沈傲今日穿着的是便服絲綢藍彩的儒衫,在燈火之下,顯得很是醒悟,他俊俏的臉上保持着一股捉mo不定的笑容,負着手,爽朗一笑:「月se如勾,難得太子殿下有這雅興。」

夜風吹的沈傲的袖擺獵獵作響,他聲音還算中氣十足,語氣之中沒有不悅,像是和太子敘說家常一樣。

程江見狀立即快步到了太子的馬車邊上去,李邦彥快步趕上,太子掀了帘子出來,臉se有些鐵青,可是精神尚好,由程江、李邦彥扶著下了車,淡淡道:「平西王,你好大的威風。」

沈傲保持着笑容,不以為忤的撇撇嘴目光卻落在李邦彥身上,驚奇道:「連李門下也來了?」

李邦彥道:「君臣有別,太子是儲君,儲君遭人戲弄,身為人臣自然該來。」

沈傲聽出李邦彥拐著彎罵自己不是人臣的意思,哂然一笑,道:「本王心裏只有一個君那便是當今皇上,倒是想問問,李門下心中有幾個君?」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大宋朝當然只有一個君儲君雖然有個君字,可是這區別實在太大,李邦彥總不能說自己效忠儲君,只好道:「天下只有一個陛下,可是儲君與陛下同出一體,身體膚皆是一脈……」

「閉嘴!」沈傲沒有閑工夫和他辯論在他要長篇大論的時候大喝一聲。

李邦彥臉se一變,沈傲今日實在是囂張到了極點,居然在太子面前對當朝輔大聲呵斥他滿肚子的怒火升起來,道:「殿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趙桓冷哼道:「平西王你太放肆了。」程江介面道:「明〖日〗本官一定稟明聖上,倒要看看平西王在御前是否還有今日這般咄咄逼人。」

石英、姜敏、曾文、周正幾個也已經靠近過來,石英捋須呵呵笑道:「是什麼事還要鬧到陛下那邊去,臣下之間有些吵鬧是常有的事,鬧到御前,豈不是令君父著惱?」

石英的話誰都聽得出來,意思是不管是太子還是平西王都是臣下,誰也別來擺譜。

趙桓聽了,氣的眼睛都紅了,這太子實在太憋屈。石英次女是三皇子的王妃,早就和三皇子穿了一條ku子,宮中對趙桓這太子的態度又一向不冷不熱,這三皇子和石英早就同謀,如今拉了平西王,才讓他的地位越來越加窘迫,可是石英的話他又不能反駁,他趙桓也確實是臣下,就算地位再尊貴,也是人臣,他今日若說一個不字,明日說不定就要傳入宮去。因此趙桓拚命忍住怒火,只是微不可聞的冷哼一聲。

沈傲皺眉道:「說這麼多做什麼,路只有一條,本王要回家,太子是讓還是不讓!」

趙桓冷笑:「本宮若是讓了,這天潢貴胄四個字豈不是變得一錢不值?」

沈傲按住了腰間的御劍,道:「尚方寶劍在此,殿下也不讓嗎?」

李邦彥道:「太子殿平是天潢貴胄,尚方寶劍又如何?」

沈傲綳著臉,冷笑道:「不能如何,不過陛下曾經說過,見此劍者,如朕親臨而已。」

趙桓臉se微微有些se變,不禁朝程江看了一眼,程江漫不經心的道:「平西王這是假傳聖意了來欺負太子殿下了?」

沈傲毫不客氣的口en道:「你猜對了,就是欺負你的主子!」

程江從前吃過沈傲的虧,一看沈傲又1u出兇相,知道眼下騎虎難下,只好拂袖冷哼道:「好三個平西王,明〖日〗本官定要參你!」

李邦彥附和道:「殿下明日聽參吧。」

沈傲1u出猙獰之se,道:「少在本王耳邊鼓噪,快快讓開,若是不讓,可莫怪本王無禮了。」

「一」沈傲報出了一個數字,手已經搭在了尚方寶劍的劍柄上。

趙桓的臉se驟變,不禁道:「你……你放肆……」

「二……」

沈傲冰冷的聲音從口中出來,這時候也空氣都緊張了。李邦彥畢竟是個圓滑透頂的人,心知這平西王做事一向不計後果,便朝趙桓道:「殿下,君子不立危牆,今日且避一避,看他張狂到幾時。」

趙桓還拿不定主意,見李邦彥這麼說,也打起了退堂鼓,平西王可是殺過皇子的,真要動起強來,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他咬牙切齒的道:「好,平西王,本宮謹記你今夜的教誨了!」

拂袖回到馬車,道:「走!」

馬車轟隆隆的朝道路的側邊過去,王府的shi衛們一臉鐵青,灰溜溜的打馬跟上前,程江和李邦彥也各自上了轎子,尾隨過去。

沈傲佇立在這空dangdang的街上,周正在旁苦笑道:「這個時節,和太子鬧這麼一出做什麼,今夜這件事,只怕不會善了。」

沈傲毫不在意的撇撇嘴,笑道:「就是不能善了才好,今日月se不錯,不如到王府來小酌幾杯如何?」

石英無奈的點點頭,道:「罷罷罷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沈傲不禁笑起來:「倒像是明日沒有酒一樣。」眼睛落向曾文:「曾大人的酒量一向好的很,敢不敢和本王拼一拼。」

曾文道:「就怕殿下吃不消!」

沈傲哈哈一笑,回到車上去,大家也各自回轎,沈傲的聲音在皎潔的月se下傳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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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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