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玩陰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玩陰的

蘇州的天氣比之汴京要暖和許多,春暖花開物復甦,沈傲的宅院正中幾顆梧桐開出芽,春風一吹,搖曳作響

一大清早,陽光從烏雲中綻放出來,沈傲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隨便叫人拿了點糕點來吃直到現在,他這個監造還只是個挂名,天知道監造的職司是什麼,反正造作局那邊不來叫他公幹,他也沒興緻去沒事找事

院子裏鄧龍耍著刀,正在教周恆刀法,這二人興緻勃勃,都有一種蓬勃的朝氣,喝哈不停

沈傲看着他們,仰躺在從屋裏搬出來的太師椅上,手中的扇子搖啊搖,不由嘆口氣:「果然是歲月催人老啊,看到這些年輕人,就是不一樣」隨即哼著小曲兒,半躺着養神

到了上午,太陽越來越毒辣,鄧龍、周恆揩了一身汗去浴房洗澡,庭院裏驟然靜謐下來,只有一兩聲雀兒的嘰喳聲,前頭有人來報道:「造作局督造馮鹿馮公公下了拜貼,說要給大人問安」

「問安,問個鬼安」沈傲呼啦啦的坐直:「他這個督造比我這個監造還大個半級,我當得起嗎?去告訴他,來問安就算了,我不見,也不敢見,他要是屈尊來見我這個下官,就進來,不要客氣」

來人回去轉告,過不了多久,馮鹿就笑嘻嘻的來了,拱拱手:「沈監造好清閑」

沈傲皮笑肉不笑,連做戲的功夫都沒有了,道:「馮大人不必客氣,我是個隨便的人,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這樣你隨意坐,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話,就敞明了說」

馮鹿忍不住道:「沈監造痛快,那雜家也不瞞你,這一次雜家來,是來送禮的」

「送禮?」沈傲喜笑顏開,立即站起來:「禮在哪兒?馮大人早點說嘛,這讓下官怎麼好意思」

馮鹿見他這般,笑嘻嘻的道:「就在府外頭,整整一大車子實話和大人說了,這些禮物都不簡單,哪一件都價值萬貫以上,雜家也打開窗來說亮話,這是沈監造應得的,此後,每年還有孝敬」

馮鹿話音剛落,直愣愣的盯住沈傲,要看到底有什麼反應

沈傲搓着手,笑嘻嘻的道:「無功不受祿,這個……這個……馮大人太客氣了」朝往這邊過來的一個禁軍擠擠眼,道:「去,將外頭的東西搬進來」

馮鹿大喜,他怕就怕沈傲不收禮,只要收了禮,雖說費了許多錢財,卻也值得,對沈傲加熱絡幾分,道:「沈監造痛快,從此往後,雜家和沈監造可要同舟共濟了」

說着和沈傲寒暄了半個時辰,才興沖沖的告辭,又到了蔡攸的住處,通報一聲,日上了三竿蔡攸才剛剛起來,摟着榻前的兩個美人兒肆意捏了一把,才在婢女的伺候下穿上衣衫,臉se很差的走出去對馮鹿道:「怎麼?沈傲收了禮嗎?」

馮鹿喜滋滋的道:「收了」

蔡攸頜首點頭:「收了就好,不過這沈傲一向是刁鑽慣了的,收了禮也不一定會替咱們遮著看住他,他若是敢有什麼動靜,咱們就先禮後兵了」

馮鹿楞道:「怎麼,還不保險?」

「保險?」蔡攸冷笑:「馮公公,你這督造是當糊塗了,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就是我爹,我也不敢說個保險二字,不過也不必怕他,他要是敢弄出么蛾子,我當即取了他的性命」

馮鹿聽蔡攸這般的說辭,心裏倒是對蔡攸高看了幾分,這蔡大人也不全然是個草包問道:「他既是監造,又暗暗負着欽差的差遣,要取他性命,只怕並不容易」

蔡攸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道:「我自有辦法」他見馮鹿一頭霧水,忍不住笑了起來,叫人上了茶,請馮鹿到小廳里坐下,道:「我也不瞞你,你的那些禮物還沒有送過去的時候,我已經叫人放了些東西」

「放了東西?」

蔡攸翹著腿兒,端著茶咕嚕嚕的喝乾,那剛剛睡醒的困意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精神了幾分:「世宗在的時候,隨身有一枚印綬,這印綬非同小可,在周時,足以與欲璽媲美,周世宗在位的時候,許多聖旨都是考這枚印綬加蓋的後來咱們的太祖皇帝接過了柴家的江山,那枚印綬也就不見了蹤影,只不過恰好落在了我的手上」

馮鹿道:「莫非印綬已經悄悄夾雜在禮物之中,送給了沈傲?」

蔡攸曬然一笑:「這件印綬非同小可,當年太祖皇帝為了尋這枚印綬,曾四處派人打探這東西落在你我這種人手裏,就是禁品往大里說,誰藏了它,便是謀逆大罪也不為過這個印綬藏在諸多的禮物中,肯定是不起眼的,他發現不了」

馮鹿明白了,蔡大人這是要栽贓,憂心忡忡的道:「雖是謀逆,可若沒有陛下點頭,誰也動不得他」

蔡攸冷笑,眼眸閃過一絲凌厲的盯着馮鹿,嚇得馮鹿不由向後退了一步,蔡攸道:「我來時,馮公公好像對我不以為然是嗎?」

馮鹿大氣都不敢出,期期艾艾的道:「不……不敢」

「沒有關係」蔡攸曬然一笑:「不以為然就不以為然,我也不瞞你,我就是這個性子,你不高興也好,不以為然也好,只需明白,一切按我的吩咐去做,不要多問什麼,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和你說」

馮鹿不知怎麼的,在這蔡攸面前,竟是嚇得連冷汗都嗖嗖的浸濕了他的衣衫,這個紈絝式的人物,一開始讓他產生輕視,可是現在,除了畏懼再無其他連忙道:「是,雜家多嘴,大人萬望海涵」

蔡攸靠在椅上用指節敲打着几案,慢吞吞的道:「既然你想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要殺沈傲,根本就不必等陛下點頭,殺了就殺了,人死如燈滅至於陛下過問起來,我自應對之法最重要的要把人殺的滴水不漏,他要是敢輕舉妄動,我立即知會江南西路提刑使金少文,叫他立即帶人來搜捕,只要尋到了那沒印綬,便可立即將他下獄待審,該上疏的上疏,其餘的事讓金少文去辦,他是太師的心腹,雖然與我的交情有限,可是你莫要忘了,我爹和沈傲可是死對頭,金少文和沈傲也是有過節的下了大獄,立即殺了沈傲,再說他是畏罪自殺,這件事就算要追究,也牽扯不出誰來」

「你想想看,有人若是藏了禁品,莫說是沈傲,就是嫡親的宗室親王,也只有下獄待審的份至於畏罪自殺,只要讓金少文做的漂亮一些,陛下想追究,又追究誰去?讓金少文自個兒上一道請罪疏也就是了,我爹會去保他」

馮鹿聽得心都是涼的,這個蔡大人,膽子還真是大,連欽差都敢殺,可是回頭一想,又覺得蔡大人的主意倒也沒什麼錯漏,這個法子好,殺了人還不臟手,倒也不失為最後的殺手鐧他不由疑問道:「就怕那金少文怕擔干係」

「他會怕?沈傲不死,他怕的厲害,這幾年造作局裏的好處他得的少了嗎?再者說了,他這個官,仰仗的就是我爹,我爹的仇敵就是他的仇敵,這干係他自己清楚,只有他擔着」

馮鹿見蔡攸蠻有把握,頓時喜笑顏開,道:「大人高明,有了這一手,雜家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蔡攸板下臉來:「沈傲在這裏一日,你就別想睡個好覺,好好盯着他,嚴防死守,就是風吹草動也不要放過出了岔子,第一個拿問的就是你」

馮鹿額頭冷汗流淌,欠著身撅著屁股拱手一偮到底:「是,是,雜家省的,這是天大的事,便是不吃不睡,耽誤了自個不打緊,怕就怕出了差錯,惹火燒身到大人和童公公頭上」

蔡攸闔著目,yin測測的笑道:「這火燒不到我和童公公身上,陛下離不開我們火要燒,第一個燒的就是你馮公公,你必死無疑你當我這一趟來是畏罪抹平這蘇州的干係?哼,我只是怕少了這一塊fei肉,沒有造作局,哪裏去填我家裏頭的虧空?你自己掂量厲害去,不要為了我和童公公,為你自己」

馮鹿臉se慘然:「對,對,為我自己,蔡大人,雜家告辭了」

蔡攸擺擺手:「滾」馮鹿撂着衣襟,碎步要走,剛剛到了門檻,身後的蔡攸道:「回來」

馮鹿立即旋轉過身去,小心翼翼的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蔡攸道:「蘇州的名妓就這這點兒姿se?昨天那兩個美人,本大人圖個鮮,今天就已經味同嚼蠟了,你再去尋訪幾個來,我既來了蘇州,總沒有入寶山而空回的道理」

馮鹿笑道:「是雜家照顧不周,這事兒也得趕緊著去辦,決不敢怠慢了大人」

馮鹿從蔡攸那裏出來,吁了口氣,只覺得方才和蔡攸對話,有一種讓他心悸的痛苦之感,這個蔡大人,當真不是個好伺候的人,不過他做事倒是果決,倒是讓馮鹿心安了不少,不管怎麼說,有蔡大人在,自己照着他的話去做,總沒有問題

於是他一面命人去為蔡攸尋找美艷的女子,一面叫人死死盯住沈傲他是一刻都不肯罷休,方才聽了蔡攸一席話,已經知道這是關乎自己生死的緊要關頭,沈傲若是老老實實收了禮倒也罷了,真要有什麼異動,需立即向蔡大人回報

至於沈傲,則是三天兩頭的曬著太陽,有時就回房子裏神秘兮兮的寫信、寫奏疏鄧龍幾個看他清閑,連他們都看不過眼,忍不住去提醒沈傲:「沈大人,你這監造也太悠閑了,大人領着俸祿,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就是做做樣子,大家看了心裏也舒服一些」

沈傲搖著扇,很是痛苦的道:「你們這是不知道啊,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君子勞心,小人勞力,你們是武人,咳咳……我沒有侮辱你們的意思,武人嘛和小人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做些打打殺殺之類的事,至於本大人,表面上看好像很悠閑,其實很勞心的,哎,這種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再在這裏待一日,本大人都要累死了」

「你還累?」周恆、鄧龍兩個真恨不得將眼珠子挖出來,省的看沈傲這保養的極好的臉上那白裏透紅的膚se,虧得他還有臉喊一個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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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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