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講武殿群毆

第五百二十八章:講武殿群毆

任何事人一多,膽子也就隨着大了。平時一此見了沈傲低眉順眼的大臣。這時忍不住在人群中道:「陛下為何不來?陛下在哪裏,我們要面聖陳詞。」

有人叫囂道:「沈大人好大的威風,帶兵圍了定王府不說,還拿了肅王。肅王何辜,就是謀反。也要拿證據出來。依我看,這裏頭有隱情,陛下身邊有小人,朝中有趙高。」

有人附和道:「既有趙高。就有比干、魏徵,咱們久食君祿,尊王討奸是臣子的本份,諸卿有誰願和我面聖嗎?」

不少人響應:「楚侍郎敢去,我等有何不敢?」

沈傲循目過去,見那領頭的是兵部侍郎楚文宣,上一次打了他一頓,這傢伙多半懷恨在心,這個時候趁亂煽動,是要公報私仇了。他冷冷一笑,目光鎖在楚文宣身上:「楚大人要面聖?」

楚文宣原本躲在人群里,誰知身邊的人竟報了他楚侍郎的大名。這個時候想不承認也不成了。畏懼的躲過沈傲殺機重重的眼眸。心裏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示弱,否則為士林笑爾。想及此。他膽子也壯了幾分,這裏是講武殿。身邊都是同僚,得罪了沈傲固然倒霉,卻也能為自己博一個清名。

楚文宣排眾而出,朗聲道:「沈大人,大家是同僚,本來嘛,有些話也不該在這兒說的,可是今日有些話楚某人不吐不快!」見不少人給他投來期許的目光,楚文宣更是氣壯,真如自己成了比干、魏徵,連脊粱都不由上提了幾分,道:「肅王是什麼人?雖貴為皇子,手中卻無一兵一卒。何來謀反之說?現在宮裏要拿人,為何不宣示罪名?沈大人是近臣,日夜陪在陛下左右,這幾日進宮甚為勤快」就請沈大人拿個理由來搪塞我等」教我等心服口服。如若不然,堂堂皇子蒙受不白之冤,咱們身為臣子的如何能坐視?方才諸位大人的話不知沈大人聽了沒有,大家都認為陛下是受小人蒙蔽,這個小人……」他咬了咬牙,彷彿得到了無窮的力量。手指沈傲:「莫不就是沈大人?」

沈傲冷淡道「楚大人說完了沒有?」

楚文宣意猶未盡,繼續道:「楚某還有一言,據說前些時日沈大人下條子到兵部,要兵部給一些賊寇授予官銜。這件事有沒有?」

沈傲目視着他,負着手淡笑道:「難得楚大人記得清楚,這件事好像是有的。」

眾臣竊竊私語,不少人低聲道:「授予賊寇官銜,真真駭人聽聞。

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我大宋的臉面,何其尊貴,豈能輕易授人?」

楚文宣言辭更加激烈:「後來兵部不許。將條子退了回去」沈大人親自到了兵部,與尚書蔡大人爭辯,這件事可是有的?」

沈傲目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楚文宣冷笑:「那一日肅王也在場,還和沈大人起了衝突對不對?哼,沈大人,你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沈傲微微一笑:「這又是從何說起?」

楚文宣擲地有聲的道:「還要說的更明白?沈大人與肅王生出嫌隙,隨即捏造證據。盅惑天子,肅王貴為皇子,竟是遭了你的讒言」如今連性命都保不住,真是荒誕無稽」可笑,可笑!我大宋立國百年,可有大臣栽贓皇子的典故嗎?朝堂上袞袞諸公可來評評理!」

有了楚文宣開頭,眾人紛紛道:「沈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與肅王有嫌」又何必要挑撥是非」栽個謀反的帽子,肅王年幼無知。衝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就是。」

說這句話的人用心險惡至極,表面上是勸解,可是在這背後」卻是咬死了沈傲因私廢公。

楚文宣咄咄逼人的盯住沈傲:「沈大人。有什麼話,今日在這朝堂,當着諸公咱們說個清楚,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等便跪在這裏,一齊彈劾沈大人構陷皇子。指鹿為馬,禍亂朝綱。」

周正突然擠過來,怒道:「楚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肅王謀反是宮裏的意思,和沈傲何干。你這般咄咄逼人,才是指鹿為馬!」

那邊有個大臣捋起袖子:「祈國公和沈傲是姻親,咱們不必聽他的話。」

大理寺寺卿姜敏冷笑:「站在這裏的,都是臣子,有什麼說什麼,難道有姻親就不成,王大人,你的一個侄女和楚大人的次子也是結了親的。難道就不是姻親?」

這般一鼓噪,眾人紛紛指指點點相互辯論,許多人的聲音掩蓋下去,有人只好放大音量,才能讓自己的話被別人聽清。

這一吵,講武殿裏就變得曲徑分明了,除了一些不屑去爭吵的大佬,幾乎所有人都站不住了。其實這種朝廷爭議,有時候也有激烈的時候,只是這個時候沒有皇帝坐鎮,眾人的情緒隨着有人煽動而變得愈漸高昂。讓人看了,還以為是鄉間兩村械鬥前的爭吵。

沈傲目視着那楚文宣,大叫兩聲夠了」可走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話脫口便立即淹沒在口水中,根本不起效果。

「擅自調兵就是謀反,依我看,謀反的人是沈傲,而不是肅王。」

「是不是謀反宮中自有定論,干你何事?」

「劉大人,你黑白不分。」

「你信口雌黃!」

「元佑黨**亂朝綱……」

「新黨血口噴人……」

原本還只是討論肅王,後來涉及到了黨爭,就更加不可收拾了。元佑舊黨與新黨宿怨甚深,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從王安石上台主持變法開始,在神宗在朝的十七年裏,新黨佔了上風。新黨在變法期間,曾利用台諫製造一些冤假錯案。來擠兌舊黨分子,早已使舊黨分子心生怨憤。神宗病逝,哲宗繼位,主張守靜的高太后掌握權柄。

舊黨分子紛紛返朝,重新執掌朝政,對新法除一些保留外一概否定。對新黨通過控制台諫一一剷除。由於這次「剷除」不像是變法期間針對個人,而是針對整個群體,公開化,使元佑年間一時出現朝中無新黨的現象,這更使新黨分子感覺到倍感忿怒,報復之心更是熾烈。此後徽宗上位,蔡京上台,新黨重新抬頭,又對舊黨大肆報復」若不是近幾年沈傲挽回元氣,事到如今,什麼肅王早已不重要了,新仇舊恨,又是聚眾在一起,摩擦一生就很難遏止。開始有人推搡起來,有人高叫:「元佑黨**國亂政,諸公隨我打。」

也不知是哪個人先喊出來的」便有人激動起來,推搡變成了揪打,人一激動,不管平時人模狗樣。這個時候火氣上來,什麼也不顧了。像是潑皮打架」一群人擠在一起,咬耳朵的。抓臉的,勾脖子的,廝打一團。

沈傲摸了摸鼻子」與楊戩對視一眼,今日真是大開了眼界,方才還在說什麼肅王,轉眼就轉到了新舊黨爭,而後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沈傲突然覺」自己平時的囂張實在不值一提,這才叫真正的本事,沈傲再跋扈」至少還沒有嘗試過在講武殿裏鬥毆。

他咳嗽一聲,目光落在周正身上」那楚文宣揪住了這周正的衣襟,扯得周正差點兒窒息的喘不過氣來。

「草!」沈傲大罵一聲,朝楚文宣衝過去,抬腿踹了他一腳,楚文宣吃痛。手不禁鬆開,一個趔趄還沒有回過神來,沈傲一巴掌煽過去,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道:「連我泰山也敢打?」一拳過去,砸中他的面門,楚文宣吃痛,哎喲一聲,高聲大叫:「沈傲要殺人滅。了……」,只「都***住手!楊戩,去把殿前司禁軍叫來!」沈傲給了楚文宣幾個耳光,大喝一聲。

楊戩在那邊團團轉。道:「沈大人,不成啊,按祖制,禁軍不得入講武殿,違者處死!」

新黨這邊見了沈傲打楚文宣。頓時嘩然。竟是士氣如虹,咬牙切齒的涌過來:「打死奸人沈傲!」

「打!」

舊黨人數畢竟不足,被他們這一衝,立即七零八落,棄幾個老邁的,更是差點喘不過氣來,好在年輕力壯的守望相助,這才避免了圍毆的命運。

豐幾個捋著袖子面目猙獰的大臣往沈傲這邊沖,沈傲手裏頭沒有校尉可用,卻也只有硬著頭皮親自招架的份,心裏想這一下算是完了。若是被這些王八蛋打死,八成青史留名,絕對是第一個朝堂里群毆致死,的大臣。

正在這個時候,楊戩急的嘴角冒煙,朝沈傲大叫:「沈傲……快……快躲!」

沈傲哪裏倒是想跑,可是這般一跑,丟人現眼不說,平日裏積下的威信算是徹底葬送了,咬了咬牙,學黑社會打架的樣子,把長袖子紮起來,腰馬合一,大叫道:「誰敢過來送死!」

偏偏送死的人反而更多了。見沈傲如此囂張,圍過來的舊黨大臣反而更多。一個個群情洶再的道:「奸裘小人。禍國殃民,打死他!」

沈傲心都涼了一片,暗叫香港黑社會電影害死人,耍橫這一手連***一群讀書人都嚇不倒,嚇唬變成了群嘲。結果引來了更多對手。

周正那邊叫沈傲小心,黑壓壓的人已將沈傲圍住,沈傲只好硬著頭皮先抓了一個為的踢了他的腿,接着後退一步,貼到了殿柱上。

楊戩急瘋了:「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大叫一聲:「還愣著做什麼。保護沈大人去!」

殿門口許多內侍都在探頭探腦的看,都不敢入殿,等到楊戩大叫一聲,便是命令他們動手了。楊戩乃是宮中宦官之,哪個在宮裏當差的不要仰仗他的鼻息,他的話和聖旨也相差無幾了。聽了楊戩的吩咐,內侍們嗷嗷大叫,洶湧的往殿裏沖,還不忘大叫:「楊公公說話了。打新黨的。」

那邊還有人叫:「保護沈大人。」

這些太監固然都少了那麼點兒東西,可是打架的本事卻比書獃子強得多了。數十上百人蜂擁衝進來,十足的生力軍。新黨剛剛揚起的士氣,頓時被遏制下去,沈傲那邊才幾十個太監搶功似的衝過來解圍。大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開身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楊戩氣喘吁吁的過來接住他:「沈大人,再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要出人命的!」

沈傲點了點頭,咬咬牙道:「懿命在這裏,誰敢放肆!」從腰間掏出太后賜的玉佩出來,高高揚起,抹了一把唇角被人扯破的血痕。朗聲大叫:「再有人動手動腳的,以謀反論處!楊公公,你盯着,到時候擬出單子來!」

那邊正打的筋疲力竭,沈傲這一聲大喊恰如晴天霹靂,聽到懿命兩個字。頓時都噤聲停滯了。在朝廷里混過的人都知道,懿旨往往比聖旨還要有用幾分,聖旨裁處人還要講個道理。可要是懿旨,太后讓你滾蛋你就得滾,陛下將你留住,那就是不孝,哪個皇帝會為了一個大臣背一個不孝的帽子。

所有人各種動作僵住,卻都紛紛道:「臣等接懿旨。」

沈傲心裏大罵了一句,冷酷的望着講武殿中的一片狼藉,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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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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