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藥渣成分多了一味
「就在後院，長著紫葉樹的樹下。」
青玉隨手指了指，「你問這個幹嘛？」
「藥罐都這麼難聞，藥渣肯定更難聞，我娘肯定會把它們一起，都放得遠遠的。」
楚瑜故意用這種孩子的思維說。
其實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藥渣。
當然，藥罐也可以，不過檢查殘餘藥性，在手頭沒有儀器的情況下，比較困難。
青玉一下子笑了。
「小姐，夫人每次都會把藥渣埋在地下，才不難聞呢。」
「我才不信，我要去看看。」
楚瑜說着，就跑了出去。
青玉趕忙提醒道，「小姐，那藥渣，你拿去玩過家家可以，千萬不能吃啊。」
楚瑜嘴角抽了抽，合著她這兩個月，東拔一棵草，西摘一片葉子，都被青玉認為是在過家家？
也行吧。
她總不能告訴她們，自己在分析這些植物的藥性吧。
沒人會信的。
楚瑜順利的在紫葉樹下，挖到了藥渣，埋得還挺深的。
但楚瑜鼻子還行，聞到了那股她時隔兩個月，依舊記憶猶新的藥味，一一比對之後，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的神情有些陰沉。
藥渣的成分比藥丸多了一味。
不偏不巧，正是解毒的。
許媽媽要害她？
不、不能這麼快下結論。
楚瑜謹慎的將那些藥渣，慢慢的埋了進去，把土鋪平，盡量的偽裝的跟周圍的差不多。
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又停下來。
換了一處方位，把那裏的地，挖出了個小坑。
然後再換一處……
直到將這一塊，都挖得坑坑窪窪以後，方才停下。
楚瑜拍了拍身上的土，去了廚房。
青玉見到她這樣，忍不住問，「小姐，你這是又去哪裏挖草藥了？」
「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小心三夫人說你。」
楚瑜一臉沮喪，「我聽你的，去紫葉樹下挖藥渣，結果什麼都沒挖到。」
青玉嘴角抽了抽，「可能是夫人埋得深了些，要不我去幫你挖？」
楚瑜擺擺手，小臉皺巴巴的，「青姨，我想洗澡了，今天的大字還沒寫呢，讓莫先生知道我不務正業，肯定會罵我的。」
「你替我瞞着，別告訴娘。」
「你等會兒，廚房裏就燒着熱水呢，我幫你提進去。」
楚瑜定定的看着她。
見狀，青玉受不了的擺擺手，保證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不等她露出喜色，又道，
「若是夫人自己看出來，就不要怪我了。」
「肯定不會的。」
青玉笑呵呵的，心想，夫人最看重的是，前院種的那些藥材。
後院夫人輕易不會過去，過去也就是挖個坑，處理那些炮製失敗的藥材和煎藥的藥渣。
是不會注意到。
……
青藍苑照明，都是用簡單的蠟燭，因此晚飯吃的挺早。
見小姐吃完晚飯後，就去書房，準備趁天還沒黑下來之際，再練幾篇大字，青玉便沒有過去收拾，而是準備去後院的大廚房，領她們明天的生活所需。
忽然被夫人叫住，「青玉，小魚兒今天是不是去過後院了？」
青玉心裏咯噔一下，只得道，「回稟夫人，小姐今天下午……」
她將整個過程講述了一遍。
三夫人點點頭，沒說什麼，臉上的神情淡淡的，一雙眼睛卻是又黑又沉，沒有半點面對小姐時的溫柔。
不知怎地，青玉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害怕來。
「你去領吃食吧，領完之後，來我屋裏一趟，最近又攢了些炮製好的藥材，你按照慣例，都帶去仁心堂，再換一些藥材回來。」
「這是方子，你把這張紙交給他們就是了。」
「是，夫人。」青玉低頭，雙手抬起，將紙張接了過來。
也沒看，小心的疊好，收入自己衣服的夾層里。
「還有，我觀小魚兒挺喜歡喝大骨頭湯，你再去買一些……」
青玉心裏的害怕慢慢的消失了。
想着：夫人不愧是夫人，這威儀，這氣度，大概也只有二夫人能與之相比了吧。
青玉沒見過二夫人。
但城主府，大夫人已經過世，如今都是二夫人當家作主。
……
楚瑜並不知道這些，次日她上完課後，跑到三夫人的房裏，見她屋裏空了一片，還有些驚訝。
三夫人輕描淡寫，「托你青姨拿去藥鋪賣了，也能賺些銀子補貼補貼。」
「娘，你可真厲害，外公有沒有留下什麼家傳醫書？我想跟你學。」
三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外公只是個赤腳大夫，這些經驗都是他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胡亂學的，哪有什麼家傳醫書？」
「而且，我聽莫先生說，常用的文字，你才學了三百個，給你醫書，你看得懂？」
「說吧，你這個小腦瓜子，在打什麼主意？」
楚瑜道，「我之前聽莫先生講，久病成醫，看病要花好多錢，我的身體又不好，如果我能夠學會怎麼醫治自己就好了。」
「娘，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三夫人摸了摸她的頭，「學醫哪有那麼簡單，而且你是城主府的三小姐，不用像你娘這麼辛苦。」
「娘，我想學，我很喜歡娘種在院子裏的那些草藥，要不，你先把從前大夫給我開的藥方，拿給我看看，沒準我能悟出什麼呢。」
三夫人失笑，「一張藥方，能看出什麼，你若真想學，就先讓你爹給你找一些醫書。」
「如果你看了，還想學的話，再讓你爹給你找個師父。」
「醫書晦澀，可比你現在看到那些雜記難多了，你要全部記下來，不說倒背如流，至少不能出現一個錯字漏字。」
「否則，那就是人命相關的大事。」
「娘，我懂，就像給小魚兒看病的大夫，如果開錯藥方的話，小魚兒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楚瑜眼也不眨的看着三夫人。
看着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三夫人一愣，隨後訓了一句，
「呸呸呸！胡說什麼呢，小魚兒都快好了，和正常孩子沒什麼不同，以後不許說這種話。」
「那藥方……」
「我去找給你。」
三夫人起身，邊走邊說，「給你看病的許大夫，可是從帝都那邊回來養老的，據說人家是太醫院出生，給皇帝皇后看病的，哪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