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 第二十七章 伊人笑顏,歲月靜好

少年郎 第二十七章 伊人笑顏,歲月靜好

陳依依在空中嚇得不敢睜眼,死死地摟住張子凡的腰不放,飛劍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張子凡平時修鍊的地方。

風吹得兩人披頭散髮,落地之後相視良久,皆是大笑。

「等著,我給你抓魚去!」張子凡拍了拍手,嫻熟地走到了河面上。

以前九品需要葉逍遙幫忙把魚給彈出來張子凡才能抓到魚,現在他已經可以自己完成整個流程的操作了,按以前的方法抓了一會兒,突發奇想,把清雪劍給叫了過來。

於是畫面就變成了張子凡在河面上裝模作樣,飛劍清雪潛入河底刺魚,乍一看,還真像是張子凡在御劍抓魚,實際上沒他啥事,全是清雪自己的功勞。

陳依依屈腿坐在河邊,托著腮看着他,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沒想到他還真的有模有樣了。

這個少年突然就成了能御劍的劍仙,明明是一件很令人震驚的事情,但陳依依心裏倒是驚喜多於驚訝。

恐怕這個少年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究竟是有多麼相信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相信,與那個在他身上壓下全部賭注的老儒生相比也不落下風。

飛劍抓魚效率奇高,沒過多久河邊便堆起了一座小山。

張子凡又在林間飛檐走壁,輕鬆地搜集到了一大捆柴火,從小他就主導了廚房的事務,魚在他精確的火候掌控下被烤得外焦里嫩,看着就很誘人。

陳依依看着他手上的魚,眼裏冒着精光,張子凡笑着把魚遞給了她,道:「小心骨頭,別噎到了。」

陳依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接過魚就把他說的話忘得精光了,猛啃了兩口,結果魚骨頭真卡喉嚨了,又急又痛,一時間手忙腳亂。

張子凡哭笑不得,將手輕輕按在她的背後,輸入一股真氣。

「咳咳......咳..」陳依依捂著喉嚨咳了幾聲,終於是把骨頭咳了出來,笑嘻嘻地道:「謝謝。」

張子凡無奈地笑罵道:「傻丫頭。」

「嘻嘻。」

張子凡又烤了兩條魚,一條是自己的,一條遞給了「此役」中,功勞最大的清雪劍。

清雪劍很無語,這人腦子秀逗了吧?

兩人一邊聊天說地一邊吃魚,不知不覺就把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再也吃不動了,一看旁邊,好傢夥這魚堆的小山也就少了個峰頂而已。

張子凡拿出納乾袋把魚都裝了起來,心道也不知道在這裏面會不會保質。

陳依依拍拍肚皮,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走吧,咱們一路走回去差不多就到晚上燈會的時間了。」

張子凡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準備要走,卻見陳依依將她白哲的纖纖玉手伸了出來,咬着嘴唇,紅著臉小聲低語,「拉手。」

張子凡黑眸陡然竄過一抹慌亂,心跳突然加速起來,不敢再去看她,只管把她的手握緊。

很小的時候他們就經常牽着手走路,那時他們兩小無猜,很是自然,就如上山時一般,張子凡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當她臉紅著說出這兩個字時,張子凡內心卻悸動了起來。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情之一事,便是如此。

張子凡沉吟了一聲,輕輕挽住她柔軟細嫩的小手,兩人都紅了臉,垂低了頭。

少年的情竇初開,不需要山盟海誓的重擔,沒有覓愛追歡的俗套,有的只是兩情相悅的美好,僅是指尖的微微觸碰便能羞得說不出話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瞭然於心。

二、三十里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人一路緩緩而行,回到小鎮時已近黃昏。

燈會在天黑后開始,到了老王的餛飩鋪后,陳依依突然說自己要先回家一趟,張子凡本想跟着去,陳依依讓他在鋪里等著就好,於是張子凡也沒有堅持,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老王的餛飩鋪離集市有一段距離,如今的人流基本都在集市的燈會那邊,鋪子自然就冷清了下來。

老王拿來了一壺茶,自己也沒事幹,便坐了下來。

「你和她說了嗎,你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

張子凡嘆了口氣,悵然道:「沒呢,我也只跟你說過這件事,別人都不太敢開口,我還有個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師傅呢,唉....有時我真想不告而別啊。」

老王不悅道:「那可不行,做人要有交待。」

張子凡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要是就這麼一走了之肯定有人會擔心的吧,所以說還是要說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隨即展齒一笑道:「被人擔心着,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這樣就不至於在外面走累了的時候,連個可以思念的家鄉都沒有。」

老王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夕陽西下,小巷子的牆拉出了長長的影子,覆蓋過整條小路,顯得尤為昏暗。

陳依依從院門裏走了出來,身上多了個長條形的包裹。

她嘟起了小嘴,似乎是有些期待,但又有些擔心,摸了摸那個淺藍色的包裹,這可是她一個月的心血。

哼,由不得他不喜歡!

她笑顏如花,彷彿是想到了什麼高興地事情一般,很是開心,全然沒有注意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一襲白衣。

穿着華貴的少年站在了原地,摺扇輕搖,衭衣飄飄。

........

陳依依一路小跑着回到了餛飩鋪,沒有讓張子凡等得太久。老王動作很麻利,一下子便端上來了兩碗餛飩。

張子凡從桌上拿了兩根筷子,問道:「老王,你媳婦哪去了?」

老王在廚房忙活着,聲音從帘子裏傳了出來,「看燈會去了。」

張子凡哈哈大笑道:「那你豈不也是孤家寡人了,要麼你跟我們一起吃唄!」

老王沒有再說話,而張子凡兩人也沒有着急動筷,等了一會兒,老王從裏面端出一籠黃黃的包子,道:「粘豆包,下元節得吃這個。」

放到桌子上后,他又返回了廚房,沒有再說話。

陳依依看了張子凡一眼,張子凡無奈地笑了笑,夾了個餛飩放入口中。

兩人把桌上的東西吃了個乾淨,陳依依輕聲問張子凡,「要結賬嗎?」

張子凡搖頭,從納乾袋中拿了幾條魚出來,放在桌上,對老王招呼道:「多謝款待啊!我們就先去看燈會了!」

廚房的老王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張子凡知道老王就是這樣,悶葫蘆一個,便不去管他,拉着陳依依出去了。

天色漸晚,集市那邊五光十色,熱鬧聲響便是在這邊都能聽見,兩人並肩而行,陳依依將背在身後的長條形包裹拿了出來,笑嘻嘻地問道:「你猜這是什麼?」

張子凡撓了撓頭,這他怎麼會知道?

陳依依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無趣的反應,便也不賣關子了,把包裹一層一層地解開,一把木劍露了出來。

她眉眼彎彎,看着手上的木劍,道:「這是爹爹教我手藝之後,我做的第一件東西,那天你說要練劍之後,本來是看你買不起劍想給你暫時裝裝樣子也好,但沒想到你現在已經有劍了,所以....沒辦法啦,做都做了,你愛要不要。」

張子凡看着她手上的木劍,怔怔出了神。

陳依依撅起了嘴,佯怒道:「你要不要嘛!」

張子凡連忙接過木劍,拿在手裏上下打量了半天,才笑道:「早知道我就不要那把破劍了,又破又不聽話。」

在他背後的劍顫鳴以示抗議。

陳依依叉著腰,道:「你啊就拿着它當擺設好了!打架的時候可千萬別用它,砍不動人不說,要是它斷了的話我可心疼啦!」

張子凡溫柔一笑,摸了摸陳依依的頭,道:「謝謝,我很喜歡。」

陳依依兩邊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支吾著道:「什、什麼嘛!」

「走啦!今天我要放一盞祈天燈!還要吃好多好多的糖葫蘆!」陳依依一邊揮舞著小拳頭一邊說道,模樣可愛。

張子凡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儘是笑意。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陳依依,我有話對你說。」

.........

那間不大的屋子裏,老人撬開了一塊地板,從裏面掏出來一個陳舊的木匣子。

裏面是一把劍。

這把劍叫青梅,它的主人,曾被江湖稱為青梅十三劍。

十三劍內,化神之下必死。

十字的評價,概括了他那簡單,卻無比霸道的劍道。

老人將早已封塵的劍拿了出來,即使蒙上了一層灰色,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依舊熠熠生輝。

他曾經是玄冥教的頭等供奉,一次外出遊歷時在破廟裏過夜,廟裏的供台上躺着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嬰兒,他還清晰地記得,那個嬰兒當時已經餓的哭不出聲了,身上僅有一塊小木牌,寫着他的名字,叫張立乾。

那個嬰兒成了他唯一的徒弟,他的天賦十分驚人,尚在中年便達到了一品,很快就要超越易長眉了,他娶妻生子,大道可期,家庭美滿。

但是後來張立乾瞞着所有人做了一件大事,一件很大很大的事。

這件事會毀了他的大道,害了他初生的兒子。

他將關押在玄冥教地下的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封印到了他的兒子,也就是張子凡的體內。

易長眉不理解。

他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了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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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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