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小李
房租一欄上王胖子填的是三萬塊，這是為期一年的租金費用，具體是按照每月兩千五百塊的房租來算的。
常宇大致在合同上掃了一眼，也沒怎麼仔細看就在合同上簽字了。
王胖子總不會害他，常宇對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管簽字就對了。
「另外，這張紙上寫的是我的銀行卡號。」說着王胖子又將一張不大的紙片遞給常宇，那上面寫着一連串的號碼。
王胖子拍了拍常宇的肩膀：「你知道我的規矩，房租必須得在微信上紅包發給我。」
隨後他話音一轉，「不過咱們哥倆誰跟誰，如果你們單位的財務部門只希望用銀行轉賬，那就讓他們把錢打到我銀行卡上吧。」
「王哥，我知道你的規矩，我也希望讓他們把錢在微信上轉給你。」常宇拿起合同和小紙條，苦着一張臉。
「可這事不是我說的算的，新單位的規矩很嚴，他們只願意接受銀行轉賬的方式來幫我交房租。」
出於局裏的保密需求，財務人員只能通過銀行的渠道來轉那筆錢。
因為走銀行的渠道保密性更好一些。
微信轉賬是不可能的，常宇也不能改變這個規矩。
「行了，咱哥倆之間就不用解釋了。」王胖子攬住了常宇的肩膀，小眼睛時不時的透過通明玻璃將目光望向崗亭外。
在那裏，一個身材不高卻很健碩的身影筆直如松的站在車子旁，他已經在那裏等待常宇很久了，可臉上卻始終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他就是常宇的後勤員小李，年紀不大，約莫只有二十多歲，雖然年輕，卻給人的感覺意外可靠，是那種很成熟很穩重的男人。
剛剛就是他開車送常宇來的這裏，雖然常宇才剛剛加入災調局，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局裏的種種福利了，所以就讓小李送的他。
「千萬不要小瞧你王哥，你王哥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王胖子的話意有所指。
「我看那個開車送你來的傢伙就不是一般人，我留意到他的拇指和食指上有厚厚的老繭。」
「那是只有長期握槍的人才會有的特徵，除此之外，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斥着簡潔幹練。」
「老實說，我只在一個地方見到過這種人，那就是軍隊，而且還是那種特種部隊才能訓練出這樣的人。」
「小宇啊，跟王哥說實話，你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不然軍隊的人為啥要跟在你身邊？」
王胖子自認還是有點見識的。
瞧瞧那個自稱是小李的傢伙，真就是一副站如松，坐如鐘的架勢。
王胖子估計這會兒就算有個炸彈落在他面前，他都不帶動彈一下的。
自打王胖子第一眼見到小李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起小李的身份了。
因為小李的一言一行都帶着濃濃的軍隊風格，這樣的人混在人群當中一打眼兒就能看得出來，很明顯。
於是，王胖子便很直白的向常宇問起小李的來歷。
崗亭里的氣氛變得壓抑，彷彿連空氣都凝結起來。
常宇沉默的垂下眼瞼，一聲不吭。
常宇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進入災調局的事，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早在同意加入災調局的第一天起，他就簽署了厚厚一摞的保密協議。
嚴格保守有關災調局方面的任何消息，這是局裏的死規定。
常宇無權向王胖子解釋他到底加入了什麼樣的組織，從事着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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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肩負着什麼樣的責任。
他不敢保證在自己說了實話后，他和王胖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他從來都不敢小看一個國家組織所具有的能量。
從這一刻起，常宇忽然深深的意識到，他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和王胖子身處在一個世界的人了。
一想到這裏，無窮無盡的孤獨感席捲着他的內心，就好似獨自矗立在海邊的礁石一般。
「嗨，王哥，你想什麼呢！」常宇乾巴巴的擠出一個笑臉。
「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我就是一個本份人，能惹什麼麻煩？」
「那個人是我的新同事，他以前的確在軍隊待過，不過他現在已經退役了，早就和軍隊沒關係了。」
「他現在就給我們單位上班，這不聽說我要來你這簽合同嘛，看我沒車不方便，就特意開車送我過來。」
「很多軍人退役了也都保持着曾經在軍隊里的習慣，生活習慣這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了的。」
「我覺著王哥你多想了，我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又不是什麼大領導，哪值得人家軍隊派人來給我開車吶？」
「真的？」王胖子一臉狐疑的望着常宇。
雖然心裏總覺著常宇這小子沒說實話，但常宇的話里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
「當然是真的！」這話常宇說的是鏗鏘有力，不假思索。
有那麼一瞬間，常宇真就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傲骨錚錚的人。
他的腦海里鬼使神差的浮現了列寧同志寧死不屈的身影，斯大林同志百折不撓的精神，也憶起了馬克思同志孜孜不倦的教誨和恩格斯同志轟轟烈烈的一生。
這些聲名顯赫的偉人們哪一個不是有着鋼鐵般的意志？
他常宇，必須得向這些偉人們看齊啊！
他打定主意，今個不管王胖子怎麼變着法兒的拷問他，他都死不撒口。
他可是正義的夥伴，是光，是星辰大海，是站在祖國和人民這邊的有痔青年，是專門抵擋資本主義糖衣炮彈的革命先驅。
有關原則的問題，他是一步都不會退讓的。
他常宇對天發誓，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向王胖子出賣組織的！
........
車水馬龍的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平穩的向前行駛着。
如果不是車牌號不同，人們很難一眼分辨出這輛車子和剛才馮三炮的那輛有什麼不同之處。
兩輛車都是同一個品牌和型號的，又是經過了相同的技術改裝過，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看起來難免會大同小異。
這種車是災調局的專用車，是專門配發給隸屬於災調局的調查員和後勤員使用的。
如今，常宇就端坐在這輛車的後座上，和正在開車的後勤員小李聊著天。
「首長，剛剛在崗亭里的時候，您都和他說了些什麼？」小李一邊開着車，一邊用餘光偷瞄倒視鏡。
倒視鏡里浮現著的是一個緊皺眉頭的小年輕兒，正是常宇本人。
自離開崗亭后，他就一直是這副面色沉靜的樣子。
小李的話喚醒了沉思中的少年，他抬頭望了小李一眼，終於發聲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放心吧，我沒把局裏的事告訴他。」常宇的聲音很冷靜。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小李這才安下了心，一絲不苟的繼續開車，「局裏不介意咱們的調查員和普通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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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但局裏的一些事情是不允許咱們向普通人透露的。」
他的嗓音有點沙啞，帶着煙嗓的那種磁性，聽起來有點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中年大叔。
他看似是在告誡常宇，可其實是擔心常宇不小心踩了局裏的紅線，也算是面冷心熱。
常宇沒有回答他的話，於是車子裏再一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大約過了幾分鐘，似乎是感覺車子裏的氣氛太過壓抑，小李便又一次主動開口道：「常宇首長或許不知道，咱們局裏的車子都是經過特別改裝的防彈車。」
「它的車身由裝甲、防彈玻璃和特種合金構成，完全符合vr7等級的安全防護標準，甚至可以抵擋ak47的掃射和手榴彈的爆炸攻擊，能在您遇襲時最大限度的保證您的生命安全。」
「此外，車輛所需的燃油都是免費供應的，只需要去指定的加油站出示咱們的工作證，就可以免費把油加滿，不需要調查員們花一分錢。」
小李一邊有條不紊的開着車，一邊向常宇介紹起這輛車子的相關性能。
「好傢夥。」常宇由衷的感慨道，「它的安全性能足以和很多國家領導人的座駕相媲美了。」
常宇這可不是在吹捧它。
要知道，一些小國領導人的座駕甚至還不如他這輛車的安全系數高呢！
看來局裏對自家員工的安全還是很重視的嘛，不然也不會下了血本給調查員們配置專車。
常宇雖然對車輛改裝這方面的事情不太了解，可他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出來，這車子的改裝費用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首長喜歡這車？如果您會開車，局裏也會專門配給您一輛。」提及到自己喜歡的車，小李的話明顯多了一些。
「咱們局裏的待遇確實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包含了生活當中的方方面面。」
「就拿這車子來說吧，它不僅解決了咱們的出行問題，還能在關鍵時刻為咱們提供安全保護。」
「可我沒有駕照。」說這話時，常宇的臉色有點窘迫。
他一個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的窮小子，駕照這種東西是和他絕緣的。
前幾天他還是一個連房租都交不起的人生loser，又哪裏想過自己未來的某一天也能開上屬於自己的車子？
「那您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能開車來接您，送您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小李很認真的告訴常宇。
給局裏的調查員當司機本來就是後勤員的本職工作，小李當然不會不滿。
「我希望能夠自己開車，這樣比較方便一些。」
「我和馮三炮不一樣，他是特殊情況，局裏不允許他自己開車，所以只能由小張代勞。」
常宇這話倒不是客套。
常宇可不是那種喜歡忽略別人感受的人，如果事事都麻煩小李同志，那小李同志肯定會超辛苦的。
一聽這話，小李的心裏流過一股暖流。
看起來自己的新長官除了自戀一點外，還是蠻體恤下屬的。
其實他們這群做後勤員的其實就怕遇見那種蠻不講理又處處以自我為中心的長官，那樣就很麻煩。
想到這裏，小李的語氣真摯許多：「您要想自己開車，就必須先考駕照。」
「當然了，考取駕照所需要相應流程，局裏面會給您安排的，學車費用全免。」
「那可真是太好了！」常宇聞言很是高興，「這件事就麻煩你幫我操勞了。」
既然局裏願意為他安排考駕照的事，那常宇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