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身正氣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身正氣

祖鞍沒來由的有些赧然和慚愧,自己主動結識人家,卻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腦中想着下次一定送賢弟好東西。

余乾隨手將四塊玉符丟給夏聽雪,對他來說,這輩子不可能虧,只會血賺。

這不不僅成功認了個好大哥,還得到好大哥下次送禮物的承諾。

說實話,除了石逹勉強還能頂住外。武城和夏聽雪兩人已經徹底敗給了自己的隊長。

他倆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沒有餘乾昧不下的良心。

雖然每次的手段都不走尋常路,還都效果極好的那種。

這邊,余乾和祖鞍兩人已經開始熱情的攀談起來,兩人尋了一處安靜的石凳上坐下。

祖鞍的那位婢女候在後面不遠處,冷冷的眼色偶爾會瞥一眼和她同樣候在這邊的石逹三人。

「賢弟是最近剛來鬼市?」祖鞍問道。

「呀,大哥這麼火眼金睛的?」余乾一臉訝異的看着祖鞍。

祖鞍音量又開始拔高了,「主要是你剛才在攤子那邊的表現就像個生人,這才會被那狗日的奸商給宰了。」

「原來是這樣,嗎的,怪我大意了。」余乾有些懊惱的拍了下腦門。

跟這位噴子相處,余乾要塑造好自己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出口成髒的形象。

在大理寺混真他娘的不容易,做件事換個性格,那天要是真人格分裂了必須得讓大理寺賠償。

「賢弟是...」

「別他娘賢弟賢弟的。」余乾直接擺手,「我沒文化,是個粗人,咱們不這麼文雅嘛?」

祖鞍表情一滯,一種莫名的認可感和文化自信帶來的優越感突然湧上心頭。

這感覺,竟然很他嗎的舒服?

以前,從來都是他被人說沒文化,辦事粗魯,就知道噴人。

現在,交了個比自己還粗魯的兄弟。

別說,這種文化層面的俯視感覺真挺不錯的。

「那怎麼稱呼?」

「叫我老李吧,我以前手下都這麼叫的。」

祖鞍遲疑道,「倒是也行,但是你叫我老祖的話,我這豈不是超級加輩了?」

「這倒也是,那我叫你小祖怎麼樣?」余乾給了個建議。

「倒是也行...」

余乾欣慰的笑了笑,「對了,你家在鬼市?」

「嗯,是的,可以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這邊。」祖鞍點着頭。

「我剛才看那糾察隊的對你很客氣,怎麼,小祖你來頭很大?」余乾大咧咧的問著。

「很大。」祖鞍一點沒謙虛,狂的沒邊。「我爹是天工閣的副閣主,你說我背景大不大?」

「天工閣很牛逼嘛?」

「很牛逼。」

「那是不是說,我在這鬼市就能橫著走了?」余乾臉上狂喜。

「啊?...這倒不是。」祖鞍又雙蚌埠住了。

「嗐,那就不牛逼了。」余乾無趣道,「抱歉哈,我這人說話比較直,藏不住心思,你別太在意。」

「沒事。」祖鞍搖搖頭,好奇的問著,「對了老李,你不是太安城的人吧?」

「不是,我是南境那邊的。」余乾回了一句。

「那怎麼千里迢迢跑這邊來?」祖鞍問道。

「嗐,這不是戰亂嘛,想着這邊會太平一些才是。」余乾有些感慨唏噓。

祖鞍不解的問道,「那也應該去太安城裏,來鬼市幹嘛。以老李你和你這些手下的實力,完全夠在太安城混口飯吃的。」

「誰說不是呢。」余乾拍著大腿,「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就跟小祖你說實話了吧。我之前是在一處山上當劫匪。

但是你也知道,我這人熱血無雙,從來都是劫富濟貧。

後來我待的那個地方的縣令實在是荒淫無道,我一起之下,帶着手下把縣衙推了,把那縣令宰了。

誰曾想,這狗日的縣令是巡撫的親侄子。派出一通高手圍剿我們。我們實在沒辦法,這才帶着這三位最肝膽的兄妹來到鬼市這邊,準備避避風頭。」

「草,他嗎的欺人太甚!」祖鞍義憤填膺,滿臉怒容。

「都過去了,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活着了嘛。」余乾無所謂的洒然的一笑。

祖鞍回頭看了眼石逹三人,有些感慨道,「今晚沒白來,認識老李你這樣的俠士。怎麼樣,你們現在住在哪?」

余乾收回打量祖鞍的視線,心裏有些嘀咕。

他之所以陪祖鞍在這嘮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畢竟從小在鬼市這種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長大,怎麼說人都不會太正能量才是。

可是無論怎麼看,這祖鞍都像是一位憤青,熱血男兒,一點都沒有裝的痕迹。

難道真的從小被保護的這麼好?

但還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祖鞍確實本性熱直。

第二種嘛,那就是真的是裝的。如果真是裝的,那隻能說這人的演技確實牛逼,跟自己這個老六有的一比了。

「暫時住在白骨庄。」余乾回了一句。

「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走一步看一步。」

祖鞍給了個建議,「要不來我家暫住怎麼樣?這白骨庄亂了一點,我家很大。」

余乾臉色板著,「我認你當兄弟純粹是對脾氣,你卻說出這般話?我這人別的沒有,就是他嗎的有骨氣!

我們是平等地位的感情交射,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李大成了權勢的走狗?

我一身正氣,豈是那種人。

你不許再說這種話了,再說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大哥了。」

「賢弟...有骨氣!」沒什麼文化底蘊的祖鞍,半天憋不出個屁來。

「行了,這麼晚了,我要先回去了。」余乾說道。

「別啊,再聊會唄。」祖鞍趕忙說道。

「你很寂寞?」

「有點...」

「寂寞他娘的找姑娘去啊。」

「感覺姑娘不如...兄弟!」

「好傢夥!」余乾很是贊同的拍了拍祖鞍的肩膀,「沒想到你也領悟到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句話!」

祖鞍咀嚼這句他從未聽過的話,越想越有味道。

「行了,真走了。」余乾最後說了一句,又突然補充道,「對了,以後有事找你怎麼聯繫?」

「這好辦。」祖鞍朝他的婢女招招手,後者邁著碎步走了過來。

「將令牌給我。」祖鞍說了一句,婢女看了眼余乾,摘下自己腰間上那塊玉制令牌。

祖鞍拿過令牌,又將其遞給余乾,說道,「老李,這是我的身份令牌,有這塊令牌你在鬼市裏行事也方便一些,找我的話也是如此。」

余乾接過令牌,調侃道,「小祖你就不怕我拿着這塊令牌去為非作歹?」

「我相信你的為人,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祖鞍昂揚的說道。

余乾抱了下拳,盡在不言中。最後坦然接過令牌收好。

這是自己的第幾塊令牌來着?余乾都有點忘了,自己現在身上的牌子有點多。

這些都是大腿啊,每多一塊,安全感就往上漲了一個層次。

「其實,不急的話,要不我帶你去個地方?很好玩的。」祖鞍又說道。

「什麼地方?」余乾好奇的問了一句,繼而道,「我告訴你,我一身正氣,不沾賭毒的!」

「我懂,我懂。」

人家話都說明到這個地步了,再不雞持一下就顯的做兄弟的不夠意思。

「行,你就帶我去你認為最有特色的地方。」余乾挑着眉說道。

「包在我身上!」祖鞍拍著胸脯保證道,「定讓老李你盡興。」

「那我這兄妹方便去嘛?」余乾問了一句。

「當然方便,呃,不過女孩子的確實可能不太方便。」

「我懂,我懂。」余乾嘿嘿一笑,轉頭對夏聽雪他們大聲說道,「李二,你先把李四帶回去,李三跟我走一趟。

你倆在住處就老老實實的獃著,把陣法布上,以策安全。」

從剛才余乾和祖鞍兩人單獨聊天起,他們三人就不知道具體在聊什麼,但是能從氣氛感覺出這兩人焦灼的很快。

就是說余乾的第二個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了,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幹嘛。

不過沒問,武城和夏聽雪兩人只是點了下頭就聽話的轉身離去,石逹則是面無表情的抱刀走了上來。

「所以你們兄妹四人名字是按照排行來的?」祖鞍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余乾點着頭,「怎麼樣霸氣吧?」

新名字是余乾按照他們杜撰的背景起的。雖然土了點,但是很符合這個時代大字不識一個的綠林好漢。

「有品位,這位就是李三兄弟吧。」祖鞍豪爽的朝石逹抱拳問道。

石逹頷首抱拳,當做打招呼。

「行,老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走吧,我帶你們見世面去!」祖鞍大手一揮,當先往前走去。

這位看着冷淡的婢女也緊緊跟上。

余乾倒是不奇怪這婢女什麼場合都跟去,古代嘛,能理解。

這些玩的花的公子哥們可是開放的很,指不定累了還得靠婢女加把勁助推的那種。

余乾心裏掛着興奮,腳步都輕快不少,感覺祖鞍帶的這個會所絕逼是最高端的那種。

兩刻鐘后。

余乾表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這棟低矮的木樓。

木樓有點老舊,沒有任何標誌,大門裏頭黑黢黢的,陣陣森然之意倒湧出來,隱隱的伴隨着血腥氣。

「這是什麼地方?」余乾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好地方。」祖鞍笑道,「走吧,進去,裏面可是別有洞天的。」

余乾抱着最後的希望跟了進去,屋內一點燈光沒有,一位裸著上半身的大壯漢迎了出來。

見是祖鞍,問都沒問,只是點了頭就在前面引路。

氣氛詭異了起來,劍里劍氣的。

穿過堂屋,來到一個向下的逼仄階梯,一路跟隨下去,走了好一會,眼前才突然豁然開然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地下空間,用最原始的花崗石粗糙的修建而成,燈火通明。

正中間一個碩大的高台,四周用特製精鋼死死倒扣住,裏面兩名武修正在奮力廝殺。

周圍坐滿了觀眾,喧囂聲衝天,場面狂熱無比。

「你帶我來看打拳?」四周太過嘈雜,余乾臉色難看的大聲喊問了一句。

白期待了,淦。

「是啊,這是這邊最有名的地下拳庄了,全是實力強勁的拳手,很刺激的。」

「你他娘的不會是個基佬吧?」

「什麼?」祖鞍側耳過來,大聲的問著。

「沒事。」余乾面無表情的搖了下頭。

「走,過去坐着,很刺激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嗯。」余乾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現在的任務是舔這位祖鞍,他不得不敬業。

祖鞍帶着他和石逹來到了一處雅座,這邊稍高,視野極佳,能將整個擂台一覽無遺的收入眼中。

剛坐下后,擂台上就決出勝負了,敗者脖子九十度扭曲,沒了生息。

勝者高舉雙手,像野獸一般的大聲嘶吼著,周圍觀眾的激情顯然被點燃了,除了那些下註失敗的人罵罵咧咧,其他人也瘋狂高喊,全員瘋子。

祖鞍也滿臉激動的狂拍手,嘴裏還說着馬勒戈壁。

很快,屍體就被人拖了下去,勝者也從容退場,中場休息。

幾位不著片縷,身段讓人噴血的曼妙女子開始走上擂台,赤腳踩着滿地的鮮血起舞。

舞姿霸道狂野,絲毫沒有半點優雅。

余乾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在這古代還能見到這麼刺激的艷舞?

上輩子去的stripperclub都沒這半分刺激。

這趟確實沒白來...

「小祖,這些個姑娘什麼來頭啊?我兄弟想認識一下。」余乾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祖鞍看了眼石逹,笑道,「你兄弟好這口啊,可以,等會結束了,我去聯繫,保他滿意。」

「行,我替我兄弟謝謝你了。」余乾喜笑顏開。

石逹看了眼余乾,大黑臉又綠了起來。

不錯,他將會是那個被迫喜歡這些舞女的兄弟。

「新一場開始了,你準備押哪個?來都來了,押一押,也好玩一些。」祖鞍問道。

余乾看着又是上來兩位大漢比武,有些刁鑽的問了一句,「這裏就沒有兩個女的比武嘛?」

祖鞍愣了一下,「你喜歡看女人打架?」

「你不覺得很有趣?」

「...還好吧。」

「這你就外行了吧。」余乾語重心長的解釋了一句,「女人這種生物很多時候都是不講道理的出牌。

打架也一樣,你永遠猜不到她下一招會怎麼打。所以面對這種無法預判的招數,我認為對我這種武修才能起到最好的學習作用。」

祖鞍恍然,「原來如此,是我見識淺薄了。要不,我讓小蓮陪你練練手?她很強的。」

小蓮是祖鞍的婢女。

余乾瞥了眼這位依舊冷漠的姑娘,乾乾的笑了笑,「改日吧。」

「祖大少又來了?這次準備輸多少?」身後傳來了一道很囂張的聲音。

余乾和祖鞍回頭看去,一位穿着華服的男子正朝這邊走來,身後跟着個體格瘦小的青年。

看着對方這陰陽怪氣的反派模樣,再看着一臉怒容的祖鞍,余乾心裏有數了。

這他嗎的不就是過來進一步促進自己和祖鞍感情的催化劑嘛?

這種無腦反派簡直就是經驗寶寶啊!

真是天助我也,桀桀桀。

余乾心中狂笑。

「你他嗎誰?剛從糞坑爬出來?」余乾直接噴了一句。

華服男子臉色當場黑了下來,陰晴不定的看着余乾,有些摸不準對方這麼囂張是什麼來頭。

「怎麼?祖大少又找了個沒教養的小夥伴?」

「你狗日的說什麼呢?」余乾直接抽刀橫在華服男子的脖子處。

自從上次紀成教會他,刀不該藏在刀鞘里,之後,余乾就由衷的意識到,這個法子相當的好用。

華服男子果然嚇了一跳,身後的瘦小青年伸手上前抓住刀身,眼神不善的盯着余乾。

「賢弟不要衝動。」祖鞍滿臉暴爽的爽朗笑出聲,親切的拍嘖余乾的肩膀道,「咱們跟狗較什麼勁呢?」

「也是。」余乾呵呵一笑,收刀回刀鞘。

華服男子臉色難看的盯着祖鞍和余乾,「粗鄙之人。」

「你狗日的再說一遍?」

余乾作勢抽刀,男子嚇了一大跳的退後兩步。

「小祖,這狗日的叫什麼?」余乾問著祖鞍。

「賢弟覺得狗有名字?」

「也是。」

「但他穿着黃衣服,我以後叫他大黃怎麼樣?」

看着在那一唱一和的兩人,華服男子心態崩了,他嗎的,欺人太甚。

「論修養低下,我比不過你,怎麼,有種擂台上見真章?」華服男子冷笑道。

「行,你跟老子上場!」余乾指着他的鼻子說道。

「笑話。」華府男子指著那位瘦小青年,「他上。」

余乾定定的看了眼青年,得到了一個結論,自己現在應該干不過他。

「別理他,他就一瘋狗,逮誰咬誰。」祖鞍擺擺手,說了一句。

「有道理。」余乾笑嘻嘻的坐了下來,不再理會對方。

「怎麼?不敢?」男子嘲諷道,「之前祖大少輸給我的那些個東西不打算要回來了?」

祖鞍怒道,「少他媽在那激老子,這些東西就當是喂狗了,千金難買爺高興。」

「不敢就不敢,裝什麼雞毛?」華服男子也按捺不住自己那所謂的修養,開始爆粗。

「草你...」

祖鞍真要暴起,她身後的小蓮冷聲道,「少爺,我來吧。」

「我來吧。」石逹這時候也出聲說了一句。

余乾眼神跟石逹交流了一下,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保證自己打得過的同時,進一步加深跟祖鞍的「感情」。

不得不說,這石逹有的時候雖然為人耿直了一些,但是腦子還是有的。

其實余乾的內心想法也是不願意讓石逹上的,雖然對加深跟祖鞍的關係有好處,但是弊端也有。

首先是安全問題,其次就是怕會影響到別的任務。

因為一旦開打,就意味着一些可能帶來的潛在風險。

但是石逹的脾氣他是了解的,根本就是武痴一個。

在他的世界可能只有變強這件事最重要。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一份純粹,才讓他這個明明天賦不算很好,但卻如此年輕修為就達到七品巔峰。

但有利同樣有弊,比如現在。

他敢毫不猶豫的去打那生命為賭注的比武。

看着石逹,余乾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他的這個決定,也確實不好阻止。

「這不行,怎麼能讓李三兄弟出手?」祖鞍直接拒絕道。

「小祖,無妨的,他很強的放心吧,總不能讓女人出手,在我這沒這個說法的。」余乾說了一句。

「這擂台有什麼規則?」石逹問了一句。

「沒規則,兩位同一境界的修士上台比試,只論勝敗,不論生死。」見兩人這麼堅決,祖鞍有些感動的解釋道。

「我知道了。」石逹點了下頭。

「這確定沒問題嘛。」祖鞍最後問了一句。

「剛剛那場我看了,敢上擂台的都很強,招式簡單但是威效極佳。是最好的對手。」石逹補充了一句。

余乾大聲說了一句,轉頭看着祖鞍,「那就安排他打一場吧。」

祖鞍點着頭,朝候在右側的一位守衛打着招呼,跟他簡單說了一下。

這位侍衛就帶着石逹和瘦小青年走了下去。

「祖大少爺想賭什麼?」華服男子笑着問道。

祖鞍反問著,「你想賭什麼?」

華服男子眯着眼,「這樣吧,我要是贏了,你給我兩塊天精火石怎麼樣?」

祖鞍冷笑道,「那你要是輸了了?」

「你說。」

「我也不要你的,你狗日的要是輸了,跪地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喊我三聲爺爺怎麼樣?」

「你不要太過分了。」男子臉色黑了下來。

「怎麼對你手下這麼沒信心?不敢賭就他娘的滾蛋。」

「行,就這麼定了。」

華服男子輕笑一聲,看了眼余乾,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敢確實再待在這狂。

余乾一口一個小祖,讓他摸不準是什麼來頭。

石逹剛走,余乾就問道,「咱們能動動手腳嘛?萬一石逹打不過,那不是不太好?」

祖鞍歉然道,「不能,這拳庄有拳庄的規矩,我雖然有點身份,但這種事插不了手,越不了這種界的。

這裏的規矩都是選實力相近之人上台,否則就沒有任何觀賞性。」

「那這丁立很強嘛?」余乾問了一句。

「很強,算是這邊的新常青樹,豪取十二連勝,實力非凡。」祖鞍解釋了一句,又補充道,

「別看到瘦小,但是他功法武技特殊,是以力量見長的。抱歉,因為我連累了你們。」

「跟兄弟說這種話?。」余乾擺擺手,「那個大黃是誰什麼來頭?看着跟小祖你很有仇的樣子。」

「他是萬乃虢,為人貪財好色,一點教養沒有,想必你也能看的出來。家裏在鬼市這邊也算是有頭有臉,這地下拳庄就有他家的三股。平時多從事灰色生意......」

祖鞍給余乾解釋著這萬乃虢的來頭和萬家的一些事情。

「是這樣的。」余乾點着頭表示同意。

但是教養這個問題他不敢苟同,拋開別的不談,這萬乃虢的修養其實還是比祖鞍好很多的...

余乾站起立繼續道,「我去下面坐着,這樣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能第一時間照應到。」

「唉,這邊不讓觀眾影響到擂台上的情況的。」祖鞍出聲道。

「沒事,我照應一下,不插手。」余乾點了下頭,就走了下去。

看着余乾這義海豪情的背影,祖鞍感動的跟了上去。

擂台上的這對武修又分出勝負了,失敗的那個腸子都被打出來了,血濺的到處都是。

因為祖鞍的身份擺在這,余乾順利的來到的擂台邊最近的距離處,抬頭就能看見最血腥的場面的那種。

中場休息,又一群舞女上來起舞。

余乾這個地方,對方身上可是說是纖毫畢現,看的一清二楚,余乾眼睛還是很誠實的一動不動的盯着。

不要誤會,他在鍛煉,活躍活躍腦子,以免退化。

片刻之後,舞女退場,那位大嗓門的光頭佬又開始上來報幕。

「這一場,來了個新人!修為七品!主動挑戰已經十二連勝的丁立!我相信這將會是一場非常精彩的較量!拭目以待!」

光頭佬大聲解釋一句之後,就走了下去。

擂台上的鐵籠門被打開了,石逹和丁立走了進來。

丁立一進場,周圍就響起山呼海嘯,顯然,這位稱作丁立的人氣不俗。

「這丁立強不強?」余乾大聲的問了一句。

余乾沒再多問,注意力放在擂台上。

擂台上已經全是血紅色,不是油漆,是經年累月的血跡乾涸下來所致,上面還裹着今晚新鮮的血液,和各種的人體組織。

站在台下那種刺激的血腥味都能撲面而來。

石逹低頭看了眼地板,面無表情的和丁立對立站着。

鐘聲一響,場面瞬間凝固起來。

丁立低吼一聲,蒸騰沸涌的氣血之力瞬間從周身陽脈中爆發出來。

整個人瞬間拔高數十公分,本來乾瘦的身子瞬間鼓脹的不像樣,肌肉遒勁,如同熱鋼一樣的鮮紅色。

石逹臉上掛滿慎重,全神貫注。

丁立右腳蹬地,整個人像一發炮彈一樣激射出去,一拳轟向石逹。

速度之快,攻勢之猛,石逹分明感覺到自身周圍的空氣都有些凝滯,也不躲閃,雙手交叉招架。

拳頭打在手臂上,石逹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精鋼所制的牢籠上,接面處的鋼棍直接彎了一個弧度。

連帶着整座牢籠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一拳之威,強大如斯。

余乾臉色有些難看,這裏的拳手確實猛,跟外頭的那些罪犯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知道石逹很強,七品巔峰的修為在同境界中罕有敵手,能硬抗獸化之後的七品武修。

但是現在也不免有點為他擔心了。

石逹的手臂上直接黑焦了一小塊,陣陣烤肉焦味傳出,體內的氣血之力被打的有點散亂,五臟翻江倒海。

丁立絲毫沒有大意,而是瞬間繼續乘勝追擊,這裏是賭命,每一次上擂台必須全力以赴,大意輕敵的人根本生存不了。

石逹迅速閃到一邊,全身的氣血之力分毫不剩的湧上肉體中。

反身就是一個側面跳躍衝擊,右拳附上金芒,狠厲的朝丁立的後背捶去。

身材強壯,但絲毫不影響靈敏的丁立瞬間反身,同樣全力的揮舞出自己的有拳。

轟—

巨大的終極裏帶起罡風,兩人的衣裳吹的獵獵作響,地上的穢物更是被吹的七零八落,整個擂台都往下沉了一些。

余乾這邊都被這罡風吹的有點睜不開眼睛。

丁立舔了下猩紅的舌頭,左手迅速伸出抓住石逹的右腳直接將他當做衣架一樣在手裏轉圈,最後再狠狠的甩了出去。

石逹再次倒在了鋼籠上,嘴角滲出鮮血。

顧不上調理氣息,因為丁立的攻勢再次跟上,速度極快的直朝他的面門。

石逹眼神平靜,一個瞬身,人直接原地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擂台的另一側。

「呔!」

石逹怒喝一聲,一股暗紅色的光芒附着在他的雙腳雙手上,尤其是手掌上的紅色光芒將其覆蓋成一柄利刃模樣。

整個人快如閃電一般、普通人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朝丁立飛襲而去,欺身到他的跟前。

雙手上的「利刃」耍的飛起,眼花繚亂卻不失章法,輕易的割裂開丁立的氣血外衣,挑着其關鍵經絡位置砍去。

丁立卻冷靜異常,身體再次脹大一圈,兩跟骨刺從手臂突然破出,朝石逹的脖子劃去。

後者一驚,迅速退後,摸了下脖子處被劃破肌膚滲出血液的溫熱感,臉色前所未有的慎重。

丁立全然不顧身上那被劃出的七八道血口,整個人以更驚人的速度飛躍起朝石逹猛擊而去。

石逹瞬身躲過,拳頭落在地上,木屑飛揚,轟出一個偌大的深坑。

兩人到現在為止的打架幾乎沒有動用任何武技,純粹是用肉體修為在這拳拳到肉的搏擊。

也正是這種血腥的碰撞才更能點燃觀看者的激情。

石逹呼了口氣,他大概知道這位丁立的實力幾何了。

很強,但是比自己還是弱了一些。

看了眼余乾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去查自己的話那絕對會影響到任務。

大理寺的正規執事跟外面的野路子是有極大的差距的。

他們享受着最系統的修為指教,有着浩如煙海的武技供自己挑選契合,更有不吝賜教的上司。

只要你臉皮夠頂,修鍊一事就是找上寺卿幫你指教,對方也能欣然應允。

這是就是大理寺,一個特殊的機構,一個特殊的氛圍造就出這種有別於時代的凝一性。

石逹最擅長的一個是身法武技,速度是他的長項。

將氣血之力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運作,整個人頓時像是鬼魅一樣直接消失在擂台上。

丁立瞬間失去了對石逹的感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後跟傳來了巨大的疼痛。石逹已經劃破了他的左腳筋。

身子不由得向右跪地,怒極的揮拳朝後,打到了空氣,右腳筋也在這時候被挑斷了,整個人直接跪地。

石逹面色冷漠的飄了回去,朝光頭佬點了點頭,示意他開籠子。

吼—

丁立喉嚨湧現出獸吼聲,身上的勁氣將四下的空氣吹的獵獵作響。

突突突,數十根骨刺從身上的各個位置長了出來,帶着鮮血,極為血腥。

腳後跟斷裂的兩根腳筋也長出骨刺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渾身每個人樣,像個怪物一樣。

余乾眯着眼打量著,這丁立估計是走的武修練妖術的路子。

這跟上次遇見的那種白蓮教的獸化之術不同,獸化之術是用妖獸精血來凝練修鍊。

而丁立這種純粹就是另類的妖化武技,這種武技很少有人會修鍊。

應該對身體傷害極大,而且對武修的根基也有着不可逆轉的損傷。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武技真的很強,對實力能起到最大弧度的增益。

在鬼市裏,其實有不少亡命之徒都會選擇修鍊。

這個地方,很多時候保命為主,他們不會考慮太多關於未來的事情,都注重當下。

所以在這鬼市裏,這妖化武技是蠻受歡迎的,很多勢力的打手也都會修鍊這玩意。

余乾還是第一次見人使用這武技,看的他一身雞皮疙瘩。

丁立眸子裏湧現出嗜血狂暴之意,頂着數十根骨刺朝石逹沖了過去。

石逹站在原地,神色漠然,他深吸一口氣,右腿後撤,整個人成三角姿勢。

全身氣血之力灌注到自己的右手,陣陣熱浪將周圍的空氣都蒸騰的扭曲起來。

然後,出拳。

拳頭對碰上在燈光下閃爍著金屬銳芒的骨刺。

咔咔咔—

質地堅硬無比的骨刺在石逹的拳勢之下陣陣碎裂。

噗—

威勢直接穿過骨刺形成的保護圈,重重的捶在了丁立的胸口之上。

整個胸口塌陷進去,丁立直挺挺的倒飛出去,當場陷入昏迷,身上的骨刺像是能蠕動一樣的縮回體內。

整個身體再次恢復乾瘦模樣,身上鮮血淋漓,極為可怖。

石逹收拳,抹掉嘴角的鮮血,將氣息理順。

周圍響起了陣陣哀嚎,和少數的歡呼聲,他們沒想到丁立會敗給這麼個初上擂台的人。

勻過氣息的石逹,一句沒說的直接下了擂台。

他沒有選擇下殺手。

上這個擂台是為了能享受戰鬥的樂趣,以及幫祖鞍的幫忙要人情。不殺這個人,則是給祖鞍留面子。

做人留一線,沒必要提祖鞍樹敵。

跟了余乾,石逹現在在面對問題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多考慮一些方面。

回到余乾身邊的時候,余乾很是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丟了一粒療傷的丹藥給他,這才對祖鞍說道。

「小祖,我們先撤吧,這裏人多眼雜,我怕不太好。」

祖鞍看了眼周圍的狂熱,點了下頭,然後朝着萬乃虢的方向輕蔑的勾了勾手指,後者臉色極為難看,冷哼了一聲也往外走去。

剛走出地下拳庄,祖鞍就極為囂張的朝着萬乃虢的背影喊道,「怎麼?萬少爺走這麼快是想毀約?」

「願賭服輸。」

萬乃虢瞥了眼門口這邊沒什麼,啐了口痰,作勢要跪下。

祖鞍直接伸手攔住了他,嘲諷道,「先別跪,有你這麼個孫子簡直是我的恥辱。這樣吧,我這兩兄弟受了傷,你賠點醫藥費。」

萬乃虢沒有放狠話,直接從懷裏掏出幾張金票。

「這三千兩金票足矣抵得上兩塊天精火石,萬某不佔便宜。」萬乃虢撂下這三張金票,直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余乾有些詫異的看着祖鞍,這哥們不噴人的時候還挺會做人的嘿。

祖鞍將金票遞到余乾手中,說道,「老李,這金票手下,大名鼎鼎的萬家金票這在鬼市裏可是硬通貨。

什麼都能買的到的。而且這三千兩的數目確實不菲,夠你在這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行我就卻之不恭了。」余乾沒矯情,極為豪爽的接過票子。

祖鞍這才看着石逹,讚歎道,「沒想到李三兄弟這麼強,丹海之下無敵手了!」

石逹輕輕的抱拳,「謬讚了。」

「老李,你做為老大,應該更能打吧?」祖鞍好奇問了一句。

「我打不過李三現在。」余乾直接說道。

「怎麼可能?」祖鞍表示不信,「跟我就別謙虛了,你打不過他怎麼做的老大?」

「你難道沒發現我這個人很有人格魅力?」余乾反問了一句。

祖鞍,「......」

「行了,不陪你在這浪費時間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余乾直接擺擺手,不顧祖鞍的挽留,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叫淺嘗輒止,兵法上叫欲擒故縱。適用於所有人際關係。

祖鞍也確實沒追上去,只是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不得不說,這短短的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裏。

他覺得自己已經把余乾這位豪情萬丈的俠士當成了朋友。

「小蓮,你覺得我兄弟怎麼樣?」祖鞍問了一句。

「不知道。」小蓮搖著頭。

「你不要有這麼抵觸的情緒。」祖鞍說道,「確實,相處之下,我也發現了我這兄弟可能會偏愛美人一些。

但你不要因為他剛才瞄你的身段你就不開心。你這樣讓我這個當兄長的很為難的。」

「知道了,少爺。」小蓮沉默了,然後萬福道。

祖鞍滿意的點了點頭,朝着反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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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一個比一個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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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身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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