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離去
「你在操作周圍的信息?」
法蕾爾在使用能力修改遊戲系統記錄信息的時候，白墨隱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他在鬼仙道的修為同樣高深，法蕾爾的小動作瞞不過他。
「沒有用的，在這個範圍內，我可以直接時空回溯。」他看到法蕾爾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唬我?現在的你只是七階，不可能回溯被同階干涉的世界!」
名為「回到過去」的仙術，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帝國的真仙們給研究了出來。
不過那並非是真正時光倒流，而僅僅是用強大力量，將周圍一切都整回之前的樣子，從而偽裝成時光倒流。
捨得耗費力量的話，甚至連剛死之人，都可以讓他們復活過來。
但這回到過去，無法對同階的真仙起效。
「看來這個漂流瓶，告訴了你不少東西。」白墨沒有否認法蕾爾的話。
「我現在確實是七階，但也確實可以用時空回溯。」
白墨伸出食指，指向剛剛李靈秀的「無頭屍」消失之處。
一道淡淡的人形光環，開始在草地上浮現出來。
光環在某種莫名的力量驅使下，逐漸變得凝實，最終化成一個人的身體。
那是無頭的李靈秀。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許多落葉。
通通都恰到好處地，落在了無頭屍脖子上的斷層。
每片落葉落到斷層的剎那，便像糖溶於水一般消失，然後讓水面高上那麼微不可查的一絲
一片接一片，李靈秀的頭，竟然在落葉的幫助下，重新「長」了出來。「這道靈術，其實更適合叫『物質重組』。
「哎，什麼人?」
李靈秀記得自己是剛剛吃完午飯上線，進入到無盡大陸遊戲，準備點開新副本，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現在剛好從蟲洞裏出來。
一切都宛如他被法蕾爾「吃掉」以前。
眼前那是一個金髮美少女?
一頭鎏金的波浪長發，一身繁複至極的百褶裙，而且還不穿鞋子，整個人就這樣浮在半空
不過長得是真心好看，像二次元里走出來的那樣。
至於旁邊那個.似乎是某個玩家?
他們在幹嘛?
李靈秀依稀記得，好像是一個跟自己有那麼一面之緣的玩家。
被「時光倒流」的他，失去了自己被吃掉頭的那段記憶。
然而下一個剎那，李靈秀又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再次回過神來時，他發現拿着花灑的自己，正在洗澡間沖着頭上的泡沫。
什麼金髮美少女，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剛剛那是....幻覺?總不可能是鬧鬼了吧.....等一下，大白天的，又沒出汗，怎麼我會突然跑去洗澡?!!」
想到這裏時，他意識到自己的記憶似乎少了一段，花灑里流出來的水，好像變得更涼了一些。
水流過背脊的時候，一陣寒顫。
有那麼一下，他感覺自己後背流過的不是水，是血。
冰冷的血。
原本法蕾爾「復活」的位置，此時正被李靈秀小小的身影所佔據。
剛剛是她再次抹殺了對方。
兩位許世對話的地方，他一個凡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想要在那個世界弄一場靈氣復甦?」真仙察覺到了法蕾爾向那個遊戲小世界注入的力量種子。
在一位白墨的有心推動下，被平行世界李靈秀帶過來的這個小世界，用不了多少年的時間就會重演一場，猶如地球當年的巨大變革。
「不行嗎?」許世聰反問道。
真仙主動將話題岔開，李靈秀也樂見其成。
「你知道當年地球出現靈氣的原因嗎?」他突然問道。
「又不是我們仨弄的...你應該很含糊，我們三個都是從那個微型黑洞裏才來到地球。」她有點搞不含糊，真仙這到底是真的想問為什麼，還是說只是一個反問。
數百年前，人類仍然在地球，尚未走向太空之時，一個五階的外星人薩卡斯基，企圖奪取整個星球的統治權。
雖然在今天的帝國看來，五階超凡者也不過如此，有數十萬人能達到如此層次，隨慎重便就能拉出來一票。
但在當年，全地球最強的人類也不過四階，一位五階外星入侵者的出現，所帶來的壓迫感，是絕望級別的。
若不是有一批先烈捨生忘死的戰鬥，外加幾位天命之子的臨陣突破，那時候人類就已經團滅了，徹底淪為外星入侵者的食糧。
在消滅外星入侵者的最後一戰中，外星飛船自爆，誕生了一個存在時間極短，範圍也極小的微型黑洞。
許世聰的前世，還有她的兩個同道，便是在那個剎那穿越，機緣巧合地降臨到了地球。「我記得，蓋亞好像還騙過你吧。」李靈秀補充道。
蓋亞，自號命運編織者，跟李靈秀一樣，是穿越三人組之一，一度差點成功將地球變成人類養殖場，最後被真仙逼到自行了斷。
「是的，他騙了我，我為了求證他的一個謊言，最後將地球拆掉，才確認他真的騙了我。
蓋亞當年出現在真仙面前的時候，自號命運編織者，宣稱導演了人類歷史上諸多「天命主角」的劇目。
每一位「天命主角」的人生軌跡，實際都是他寫好的劇本。
而真仙，就是蓋亞選定的新一任「天命主角」，
他的奇遇，他的幸運，都是被「註定」的。
由於身為半步白墨的蓋亞，最初擁有壓倒性的情報優勢，他所說的一切，到真仙將他逼死的時候都無法證偽。
一直到真仙吞噬地球，連帶着以大推演術，強行回溯這顆水藍色星球過去五十年發生的一切之時，他才最終確認，蓋亞不過是靈河之秋以後才真正結束佈局的一個騙子。
什麼「天命主角」，通通都是試圖讓他陷入相信論的圈套話術。
永遠要在自己心裏留根刺而已。
真仙當時的回溯，主要是想尋找兩個問題的答案。其一，自己的命運，是別人安排好的嗎?
其二，地球上靈氣最初的源頭，到底在哪裏?第一個問題，他通過回溯找到了答案。
蓋亞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半步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