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己眼中的寶別人眼中的草

第三章 自己眼中的寶別人眼中的草

「好冷啊!」

郭翔剛跑了沒多遠,就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凜冽寒氣,凍的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驚愕的他居然忽略了自己還處在高速的移動之中的狀態。腳下一個不留神,正好絆在一塊稍微有些突出的石頭上,摔了結結實實一個大馬趴,揚起了一圈的灰塵,弄了個灰頭土臉。

看到郭翔的狼狽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返回來的女孩開心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修士!」

郭翔也不理會女孩的嘲笑,依舊怔怔的看着那個把整頭赤火獨角羚完全冰封的大冰塊。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問道:「這是什麼陣符?怎麼這麼霸道!」

女孩驕傲的揚了揚下巴,得意的說:「不知道了吧,這個叫做六極寒冰陣!是以六張二品寒冰符為陣眼,可以一瞬間冰封符陣範圍內的所有東西。

雖然這傢伙是二階妖獸,沒法直接凍死,但它想要掙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了,我的滴水劍也不會給它這個機會的。」說完炫耀似的讓那柄形似水流的飛劍在她的周圍繞了幾圈。

這邊郭翔和女孩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正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赤火獨角羚的獨角正散發着幽幽的冷光,快速聚集著體內大量的妖力,正在為發動天賦神通蓄力。赤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兩個可惡的人類幼崽!

「砰!……」

一聲炸裂之音突然傳來,打斷了這對少年男女的交談。下一刻,一道紅光已經射到了女孩的近前,郭翔不及多想,下意識的身體前撲,雙手用力將女孩推向一旁。

可這樣一來,郭翔的身體正好填補了女孩剛才的位置,紅光毫不留情的直接從郭翔的身體上洞穿而過。

「啊!……」郭翔痛苦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大量的鮮血瞬間就染濕了半邊的衣衫。

女孩小臉煞白,緊咬嘴唇。怒目圓睜看向赤火獨角羚,並指一點,滴水劍化作一道流光急速飛了過去。

可憐赤火獨角羚身體還無法移動,縱然想抵抗,但無奈回天乏術啊。滴水劍直接從它的頭部貫穿而入,終結了它的性命。

女孩也顧不得收回飛劍,急忙來到郭翔的身邊,這才發現郭翔的左腹部有一個足以致命的貫穿傷!鮮血汩汩的往外冒。郭翔正強打精神,連續點中了傷口附件的幾處大穴,延緩了出血的速度。

女孩直接從儲物袋中倒出來一小堆藥瓶,左右扒拉了幾下,拿起一個綠色藥瓶,一手拔掉塞子,另一隻手直接將整瓶的藥粉都撒在了前後兩個傷口處。隨後將自己的衣裙扯下來一部分直接按壓在傷口上。

真切的感受到自身的體溫在不斷的下降,一股無力感逐漸在全身蔓延,死亡的恐懼慢慢的將郭翔攬入懷中。

不顧一切的將自己儲物袋中的東西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但現實是殘酷的,他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小修士,兜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平時還不覺得,但在這個關鍵時刻,郭翔真切的感受到了小人物的無奈與悲哀。

由於傷口太大,出血依然沒有被完全止住,有些六神無主的女孩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慌忙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一番,毫不遲疑將找出來的一張符籙直直射向頭頂的天空。

「砰!…」如禮花般炸開的符籙,散發的點點靈光慢慢匯聚成了一朵祥雲的模樣。

女孩帶着些哭腔安慰郭翔說:「你再堅持一下,一會就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此刻的郭翔,心裏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差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如果無法得到及時救助,估計不出兩刻鐘自己也就該去地府報道了。怎麼想怎麼彆扭,自己居然會死的這麼稀里糊塗。

「你叫什麼名字啊?為什麼來這裏?那妖獸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裏有妖獸、也從來沒見過你。」郭翔還是強打精神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就算死也得當個明白鬼不是。

女孩現在明顯已經方寸大亂,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我叫小雪,你沒見過我很正常,我不是這一帶的人。來這裏是因為我師父讓我在這裏進行入門考核。只有通過了考核,她才會正式收我為徒。那隻妖獸也是我師父故意放的,作為我這次考核的目標!」

郭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你師父居然用一隻二階妖獸考核只有鍊氣期七層的你?她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就不怕你一個失手,直接成了妖獸的點心嗎?該不會是因為你的資質差到離譜,你師父不想要你,還不想直說,所以想讓妖獸把你吃了吧?」

聽了郭翔的話,小雪明顯有些激動:「不許說我師父的壞話!再說了,我是單屬性水靈根,資質才沒有差到離譜呢!」隨着情緒的變化,女孩按壓傷口的雙手也加了不少的力氣。

「誒呀!」郭翔直接疼的慘叫了一聲。

「你輕點,想直接要我的命啊!」

小雪這才收回了力道,不好意思的乾笑了一聲。

「你這麼好的條件,你師父也不怕你出現意外嗎?」郭翔有些不可理解,想想家族裏的郭英,成天被長輩們當個寶似的!

小雪的情緒有些低沉。「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師父說了,即使天資再好,如果沒有堅韌的性格和一往無前魄力,也是無法在修真一途上有所成就的。世上沒有什麼人能輕輕鬆鬆的成功,先天條件好也只是比別人領先一步而已!

如果不能通過測試,那我就只能自生自滅了!不過師父也給了我很多好東西,比如這把滴水劍和之前的六極寒冰陣。只是前面三天我一直被那傢伙追着打,根本就沒有找到機會使用而已。」

聽了小雪的解釋,郭翔心裏腹誹:「這個丫頭的師父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不就是讓這個傻丫頭與妖獸搏鬥,能活下來,證明她除了資質好外,還擁有紮實的基礎和良好的心裏素質。收個這樣的徒弟,當師傅的得剩多少事啊!如果不成,死就死了,再找別的就是,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

兩人說話間,郭翔感覺越來越冷,看來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剛才發的信號符就是給你師父的吧?她怎麼還不來啊?」

小雪疑惑的自言自語說:「對啊!這都過了五六分鐘了,當初師父說只要我發出信號符,三分鐘之內她一定會趕到的!」

眼看郭翔陷入昏迷的狀態,小雪焦急的開始左顧右盼,一雙明眸中浸滿了淚水。

郭翔迷迷糊糊間,感覺好像有一個身影落在了自己的不遠處,似乎還聽到了小雪興奮的喊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郭翔被一陣劇烈的疼痛喚醒,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雪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我沒死?」郭翔直接問出了此時最關心的問題。

原本一臉期待的小雪直接翻了個白眼。「你死了還能看到我嗎?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醒就真的睡死了!」

「也是啊!」

見郭翔一臉放心的表情,小雪不由得偷笑出聲。

「沒死就起來吧!」一個嚴厲的聲音吩咐道。

郭翔這才注意到,附近還有個人。在小雪的攙扶下,郭翔艱難的站起,倚靠在一棵大樹上。

匆匆撇了一眼不遠處那個面罩輕紗、身着一套綉著祥雲圖案的白色衣裙、氣勢逼人的成年女子。郭翔都沒敢看第二眼,隨便一想也知道,這傢伙應該就是小雪口中的師父。

一個能隨便拿捏二階妖獸給自己徒弟當練手對象的傢伙、一個氣勢比自家金丹期族長還強上一截的傢伙,怎麼想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強忍疼痛象徵性的施禮問好:「見過前輩!」

「前輩?不敢當啊!你剛才沒少說我的壞話吧?」女子不滿的說道。

「絕對不可以承認!」這是郭翔的第一想法。

「前輩玩笑了,晚輩怎麼敢說您的壞話,我剛才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說了些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女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算了!看在你幫過我徒弟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隨後又打量了一遍郭翔,肯定性的說道:「你也算很努力了,十四五歲就有了這樣的修為,再加上你今天的表現,哪怕你只是雙靈根,我都可以直接帶你走。雖然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徒弟,但給那些金丹期的傢伙培養一下也是很好的選擇。只可惜你卻是五靈根……」

女子將目光移向小雪:「既然人家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應該給人家一份謝禮啊,也好了了這份因果!」

小雪有些猶豫,向女子求助說:「除了師父您送給我的滴水劍,我就只有一件能作為謝禮的法器,可這件法器是我臨走時,族長送給我的。您能替我送他一件謝禮嗎?」

女子有些不高興的說:「東西我倒是不在乎,但你的因果只能由你自己去了結。而且世俗的情感對於咱們修士來說本來就是一種牽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你的法器雖然品階與滴水劍相當,但它的屬性卻不適合你。等回到門派后,為師自會再送你一件屬性匹配的防禦法器給你的!」

小雪沒有再堅持,慢慢走到郭翔的身前,將一套內甲和一枚記錄使用之法的玉簡一同遞給了郭翔。

「謝謝你救了我!這件法器是我從家族裏帶出來的唯一一件拿的出手的東西,你不要嫌棄,全當是我的謝禮了!」

聽了剛才師徒倆的對話,這件法器明顯對於小雪有着非凡的紀念意義。但如果自己不接的話,反倒會給女孩帶來更大的困擾。「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珍惜的!」

「好了,這裏的事都辦完了,那咱們準備離開吧!」女子很破壞氣氛的催促道。

小雪感激的看了郭翔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師父。半路又突然跑了回來,臉色微紅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郭翔!」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雪一聽就是小名。」郭翔反問道。

女孩沉思了一下,然後嘻嘻一笑:「我不告訴你!」

郭翔也不生氣,故意說:「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

然後如江湖方士般故作神秘的用自己的大拇指在其它四根手指上一通胡亂比劃。

女孩還真被虎住了。「你會算命?可沒聽說還有能算別人名字的啊!那你說說我叫什麼?」

郭翔一本正經開始胡說八道:「你姓蠻,叫不講理!我說的沒錯吧?」

女孩終於反應過來郭翔是在逗她,生氣的說:「你才叫蠻不講理呢!對了,我看你也不要叫郭翔了,叫小氣鬼好了!哼!……」

說完再不遲疑,氣呼呼的走到她師父的身邊,二人一起騰空而去!

回想女孩氣呼呼離開時的樣子,郭翔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會心微笑。雖然最後也不知道女孩的全名,確實有些遺憾,但經過這麼一鬧,分別的傷感倒是蕩然無存了。

看了看手中的盤龍甲,這可是傳說中的頂級法器啊!郭翔覺得族裏除了那兩位金丹期的叔爺。能有這種好東西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個。算上郭英在內,同輩的人中應該一個也沒有。

這麼一想,感覺這次冒的風險雖大,幾乎把命都搭進去了。但收穫也確實讓人心滿意足!風險越大收穫越大!指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不過想到剛才女孩的師父還真是不拿村長當幹部!上品法器在她的眼中好像就跟大白菜差不多,實在有些不爽!

這還真是沒法比,同樣是單靈根,郭英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什麼危險。女孩卻要獨自與一隻二階妖獸拚命。

同樣是頂級法器,自己豁出命換來的,也覺得特別值,可在人家眼裏根本就是尋常之物。

算了,各安天命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日子過的舒心不舒心只有自己知道!想那麼多幹什麼。沒想到自已出來溜達一趟,卻過去了三四天時間,還是趕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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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木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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