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劍長 第二百二十八 不告而別
「長老可知，那問心關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張子凡問道。
「我也不知道。」傅子真坦然道：「仙盟看上去正大光明，但事實上，有很多東西都藏在了隱秘處，這也是我不喜歡仙盟的原因，他們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骯髒得很吶。」
「這問心關，聽說一開始是用於仙盟徹查魔教姦細，總而言之，就是能測出你小子究竟是不是魔教妖人！」
「我是或不是魔教妖人，又會如何？」
傅子真搖搖頭，道：「不知道，這些交給仙盟判斷，不關我們蛤蟆門的事。」
你們還真能坑人.....張子凡在心中腹誹。
「不過，你放心好了，那兩柄飛劍的事，估計李長老會如實告知，即便是仙盟，應該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傅子真緩緩地道。
這樣啊，也就是說，我只需要過個問心關就行了....張子凡暗自想道
........
蛤蟆門，小玉峰。
許蘭獨自一人，站在懸崖邊上，涼風習習，吹起她的髮絲，帶走一滴眼淚，落在身後的森林之中。
「師弟會沒事的。」趙玉出現在她的身後，道：「上次不也是這樣嗎，我們都以為師弟死定了，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這一次，他一樣能化險為夷。」趙玉極為確信地道。
「可是師兄，這次不一樣啊....」許蘭帶着哭腔，道：「他可是在蛤蟆門裏殺了人，長老不會放過他的。」
說着，許蘭已經淚流滿面：「師兄，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師弟會突然暴起殺人？」
當天她一直昏迷，直到第二日一早才醒來，並不知道詹自豪等人對她都做了什麼。
趙玉神情痛苦，拳頭攥起又鬆開，鬆開了又再次攥緊，最終還是撇過臉，道：「應該是那些人先挑釁了師弟吧.....」
最終，他還是沒能將真話說出口，只好含糊過去。
「不可能，師弟不是這麼衝動的人....」許蘭抽泣著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師兄你為何不肯告訴我。」
趙玉緊皺着眉關，垂低着頭道：「我也不知，那日我也昏倒了。」
聞言，許蘭一雙好看的眼睛，頓時又布上了一層白霧。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小師弟，他可不能出什麼事情啊....」許蘭焦急地道。
「放心吧，師妹。」趙玉一把將許蘭摟緊懷裏，道：「小師弟總是能給我們驚喜，不是嗎？」
「捕殺素錫蟒的時候，若不是他，我們二人早就葬身蛇腹了。之後我們雖然沒有放棄過尋找他，可你我心裏都默認，小師弟已經死了，可最後，他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說到這裏，趙玉的語氣逐漸變得柔和：「回來之後，他第一件事便是挑戰伍師兄，一下子就成了甲級第三，這些事，你之前敢想嗎？」
「所以，相信小師弟吧，他能活着出來的，我們小玉峰，終有一天會團聚。」
許蘭死死地縮在他的懷裏，嗚咽著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擔心他......」
趙玉皺緊了眉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他在哪！」
忽然，兩人的頭上，傳來一個聲音。
許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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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趙玉同時抬頭看，只見一道嬌小的身影，坐在竹竿之上，正用滿頭的散發「看」着他們。
「我知道他在哪！」雲以冬又重複了一遍。
趙玉低聲道：「你如何知道他在哪？」
雲以冬淡淡地道：「那天我看見了，他被押到了牢房裏，就在山下。」
說着，她指了指山腰間，內門弟子住宿的地方。
地牢....趙玉和許蘭互相對視一眼，覺得這個說法大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小師弟闖了這麼大的禍，師門必然是要當眾懲罰他，以示懲戒，但到如今，也沒有師弟的消息。
如果是被關到了地牢裏聽候發落，這很可能是真的。
許蘭眼皮子微微跳了跳，看向趙玉，道：「師兄，我想去見他。」
「可....師門應該在嚴加看管他...我們應該是進不去地牢的。」趙玉皺起眉頭道。
「我可以帶你們溜過去！」雲以冬淡淡地道。
嗯？！
兩人再次同時抬頭，看向雲以冬。
「師妹，你不需要這麼安慰我們，我們沒事的，真的。」趙玉誠懇地對雲以冬說道。
小可憐揮舞着手道：「我沒有安慰你們，我是真的知道怎麼過去。」
「我主修的功法就是身法，別的我都不會，但要偷偷溜進地牢偷看張師兄的情況，我還是很擅長的！」
許蘭和趙玉對視一眼，許蘭問道：「你進去看過他？」
雲以冬點了點頭，支支吾吾地道：「我之前就進去過，張師兄過得很好，他...沒有死。」
聞言，許蘭一張蒼白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些許笑容：「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她抬起頭，問道：「你說你有辦法帶我們溜進去？」
雲以冬高興地點點頭，道：「跟我來。」
說完，她便一躍躍下竹子，再一躍躍下小玉峰，朝山下的小道走去。
許蘭和趙玉猶豫了一瞬，還是跟在了後面。
很快，小可憐便帶着兩人離了大道，繞進山路，很快，便走到一面直直的石壁。
她飛身躍起，踩在微微凸起的小縫隙上，身體輕盈，如蜻蜓點水，竟能在一面幾乎光滑的石壁上如履平地。
趙玉和許蘭看得整個人都呆了。
「師妹.....」趙玉看了眼許蘭，道：「要不還是走正路吧，這裏很危險。」
許蘭卻是眼神堅毅，一咬牙，道：「不，我能過去。」
說着，她一步躍起，雖然難以跟上雲以冬的步伐，卻仍是踉踉蹌蹌地前行。
趙玉見她如此，也只好幾步跟上。
兩人一步一停，慢慢地走了許久，才安然無恙地落到平面。臉色皆是慘白。
這一趟，可以說是走得如生離死別。
雲以冬指了指下面，道：「那邊有個坑的地方，就是地牢啦。」
趙玉雙眼一凝，上次他被抓來的，也是這個地方。
「走吧，既然已經繞過了巡邏的弟子，我們無論如何也要下去看看。」趙玉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
出乎意料的，一行三人，一點阻礙都沒有便進入了地牢之中，小心翼翼地探查一番之後，發下竟然沒有任何人把守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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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我指揮，我們一點一點地挪過去。」趙玉鄭重地道。
兩女皆是重重點頭。
趙玉又吩咐道：「好，我說三二一，我們就往前走一步，記住要控制腳步聲。」
兩女低聲應道：「好。」
趙玉滿意地點點頭，開始數：「三」
「二」
「一」
趙玉剛剛輕輕地邁開步子，腳都還沒落地呢，只聽身後一陣響動。
許蘭和雲以冬，竟是直接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你們要聽指揮啊喂！」趙玉在原地跳腳罵道。
......
事實證明，這地牢裏，根本就是空無一人.....
三人站在張子凡的牢房前，看着凌亂的茅草堆，皆是怔怔出了神。
雲以冬指了指裏面，道：「上次我來，就是看到他在這裏的，睡得可香了，不會有錯。」
「難道是已經被送走了？」趙玉皺着眉頭道。
一聽這話，許蘭臉色一下就白了下來，擔憂道：「不....不會是要上刑場了吧？」
說着，許蘭的眼眶便又紅了。
「多說無益，我們進去看看，說不定張師兄有給我們留什麼。」雲以冬說道。
趙玉：「這牢房門關着，我們如何進得去。」
哐當！
牢房門被雲以冬一把打開。
趙玉：「.......」
三人齊齊踏入牢房門，四處翻找了起來，既是確認這究竟是不是張子凡的牢房，也是在拼運氣。
看看小師弟有沒有在這裏留了些什麼。
許蘭一邊翻著茅草堆，一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當初素錫蟒的時候，也是一樣，他們只能在森林之中，無助地尋找張子凡的蹤影。
明明知道希望渺茫，明明知道張子凡早已走遠，恐怕屍骨無存，明明知道這茅草堆里不可能有什麼東西。
但她仍是想儘力去找。
忽然，許蘭摸到了什麼，整個臉驟然僵住。
接着，她迅速將手從茅草堆里抽出，茫然地看着手上的一張折起來的紙條。
「這是.....」趙玉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許蘭眼皮微微抽動，不再等待，迅速將紙條拆開。
四個大字，映入眼帘。
「江湖再見。」
瞬間，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坐地上。
「江湖再見...江湖再見....」
「這是師弟的字....是師弟的字...他已經逃跑了嗎.....」許蘭如魔怔了似的獨自喃喃，說着說着，卻已泣不成聲。
趙玉眼眶同樣已經紅了，猛然扭頭，看向門鎖的方向。
他露出一個極為複雜的表情，淚中帶笑。
雲以冬穿着松垮垮的衣服，縮在角落，亂髮之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櫻桃小嘴，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
許蘭手上的，正是那日晚上在小玉峰，張子凡留下來的紙條。
她纖細瘦小的手從長袖中滲出，撓了撓頭，模樣嬌憨可愛。
對不起呀，我還是提前偷看了這張紙條。
「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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