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學了個四不像
凌霄看到這夥計就來氣，沒想到他還上趕來找罵。
「那天小的根本沒看到您留的銀子，還是前幾日又路過當時您打暈小的的地方，小的才看見您說的封口費。小的就是知道錯了，這不就來贖罪了嘛。」
夥計哭喪著臉，同凌霄解釋。
話說回來此事也的確是個烏龍。
那夥計當時醒來的時候腦袋暈暈乎乎的，只一心想着府進了賊，唯恐凌霄對谷稚不利，便連忙趕去告訴了廖氏。
至於他是如何發現那錠銀子的。正如夥計所說，他沒事晃悠到那天暈倒的地方，結果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硌了腳。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錠銀子，旁邊還有個紙牌子。
凌霄當時將夥計扔到那，便是因為那看起來偏僻，平日裏閑少有人走動。故而過去好一段時間，銀子也沒被其他人發現。
夥計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唯恐凌霄回來找他算賬，心裏始終不安穩。正好方才起夜，路過這兒，撞見凌霄進了谷稚的院子，夥計索性跟了上去。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凌霄總算消了氣。
「那你說的賠罪是什麼意思？」
「世子有所不知，前幾日大小姐和二夫人就搬去了墨蘭軒，這兒早就空了。」夥計告訴凌霄。「小的說的賠罪，便是帶您去墨蘭軒找大小姐。」
凌霄環顧了一眼四周。
這兒位置偏僻，院子又小，他上回來時就有些生氣，覺得谷稚住在此處委屈了她。既然換了個地方住，倒也是件好事。
「你怕不會再像上回一樣，扭頭把我賣了吧。」凌霄狐疑，上下打量夥計。
夥計一臉無奈，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小的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小的一回，好不好？」
「好不好還要看你表現。」凌霄挑眉。
說罷，他便催促夥計帶着他去了墨蘭軒。
和凌霄定了親事的緣故，谷稚在學士府地位上升不少。之前她和母親一直住在那小院子裏，現在換了地方，吃穿用度甚至比廖氏的女兒還要好。
凌霄一路來到墨蘭軒，打發走夥計，他隨即進了院子。
谷稚還沒休息。
昏黃燭光下，她一手拿着針線，一手攥起一方手帕，正細細綉邊角的蘭花。
「稚兒。」
凌霄輕喚了一聲。
「啊！」
谷稚嚇了一跳，針尖不小心刺進指腹，她有些吃痛，沒忍住叫出了聲。
「你怎麼了！」凌霄沒想到谷稚會受傷，連忙迎了上去，下意識去牽谷稚的手。
到底從小養在深閨，懂得避嫌，谷稚將手收回，別在了身後。
「我沒事。」
不過是被針不小心刺了下，痛過了就好了。谷稚從來不是嬌氣的小姑娘。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凌霄面露着急神情。
「你也不曾看見我手裏拿的針線，此事算不得你的過錯，你無需自責。」谷稚溫婉一笑，寬慰凌霄道。
凌霄心下一暖。
他還從未見過谷稚這般溫柔的女子，宛若二月春風，見着她，凌霄心裏便盪起層層漣漪。
尤其襯著這昏黃燭光，更顯得谷稚嬌俏可人。
「稚兒，你真好看。」
凌霄忍不住發出感慨。
谷稚皺眉，低下頭。
「我與世子雖然定了婚事，但你我還未成親，該是懂得避嫌。你半夜潛入學士府與我見面，若被人看見，我恐又要背上水性楊花的罪名。」
她對凌霄倒沒意見。但凌霄三番五次做梁上君子，此事本就不妥，再加之她從小學習三從四德那些道理，實在接受不了如此。
「誰說你水性楊花了！我來見你是我的事情，又不是你要求我來的。你同我說，是誰這麼說你，我倒要去問問清楚。」
凌霄一聽，以為谷稚被欺負了，頓時心生怒意，恨不得立馬替谷稚討回公道。
「沒人這樣認為我。」谷稚眉頭皺得更甚。「是我自己這樣認為。」
「稚兒……」凌霄手足無措。
他就算再是個榆木腦袋，此時也該看出來谷稚不高興了。
「還請世子把我剛才說的話聽進去，先行離開學士府。」谷稚對凌霄說道。
凌霄自小跟隨沈承洲習武，算是半個莽夫，對情情愛愛的實在不懂，見谷稚生氣，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躊躇了半晌，只得聽從谷稚的話，先行離開。
臨走前，凌霄還不忘提醒谷稚照顧好自己，早些休息。
回到將軍府，凌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想到谷稚同他說的話，他便又悔又惱。
早知道不學衛荀做什麼梁上君子了。
這下好了，把谷稚惹生氣了。
凌霄滿腦子都在想，谷稚可會把他當成登徒子，覺得他流里流氣，不是正經人。
這一想，就是一晚上沒睡着。
待到翌日起床，凌霄兩眼下好大一圈烏黑，瞧著亦是垂頭喪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看你這樣子，昨晚出去做賊了？」
沈承洲斜眼打量凌霄。
「你怎麼知道？」
……
合著凌霄還真是出去做賊了。
沈承洲急着處理政事，也沒多問，匆匆用完早膳便去了書房。凌霄心不在焉，一頓飯下來，桌上人都走完了，就只剩他和凌卿綰。
當然，凌卿綰是故意留到最後的。
「妹妹，你和稚兒關係好，你說，稚兒脾氣是不是跟你一樣倔，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怎麼都改不了了？」
凌霄再是忍不住，湊近凌卿綰詢問。
凌卿綰看事情最是明白，又和谷稚親近，問她最合適了。
「她認定什麼事情了？」
凌卿綰強忍着笑，反問凌霄。
「唉，說來話長。」凌霄長嘆了一口氣。
「那就長話短說。」凌卿綰嘴角微揚，不緊不慢回道。
於是乎，凌霄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凌卿綰。
「奇了怪了，為什麼衛荀這樣做你就喜歡，我這樣做，稚兒非但不喜歡，還很生氣。」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只看到王爺現在對我如此，他剛和我認識時這樣跟我說話，我也會生氣。」凌卿綰輕笑道。
對哦！衛荀和凌卿綰已經認識一兩年，他還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好上的。拿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去對待剛剛喜歡上的人，也難怪谷稚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