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 缺心眼

二百三十一 缺心眼

許東亭渾然不覺。

他攔在門口,也不請人進去。

許南亭隨後到了,見此情形,揉了揉頓時疼起來的腦袋,他已經夠不靠譜了,未曾想大兄,更是令人擔心,隨意扣人在家,那可是違反律法之事。

況且不良帥的身手,他們四兄弟齊上,也攔不住呀。

「王寺卿、道仵作快請進,是許家怠慢了。」許南亭覺得一顆頭有兩個大,許父許母昨日去莊子裏了,此刻家中就只有四兄弟,他竟然要接過如此重擔。

「不良帥在大兄,呃,我的院子裏休息,人還未醒,」許南亭頂着許東亭吃人的目光,帶着兩人去他的院子裏,「我害怕再動不良帥,會影響他的傷勢。」

「有勞許二郎君了。」

「哪裏,哪裏,都是我應該做的。」

許東亭悲憤的望着他們遠處。

忽然眼珠子一轉,頓時消失在原地。

「寺卿請,就在前面了。」許南亭帶着他們穿過月亮門,指著院子裏關上的門,他心下疑惑,方才可是沒關門,他們幾人就出來了的,小三小四明明守在這裏的,怎的也不見了。

暫且不管他們了,許南亭推開其中一間房門,「不良帥就在這裏休——人呢?」他大驚失色,「小三小四,不良帥去哪裏了。」

榻上空無一人。

王玄之見到室內圓桌下,有兩雙腿,瞧著都不大,都不會是陳夷之,他掀開桌布一看,下面是兩個少年,與許大郎、許二郞十分相似,「許二郎君,許三郎同許小郎君在此處。」

許南亭呆住了,這麼粗糙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呀,他沒敢把兩人弄醒,只是放他們在屏風后的床上,小心的叮囑下人好生照看。

王玄之在榻上找到了一片羽毛,「道一你看這是小畢方的,屋中並無打鬥的痕迹,應當是慌亂間,不慎脫落下來的,」他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還請許二郎君帶我們去許大郎君的院子。」

道一接過那片輕羽,她揉了揉臉,大半夜的腦子已經不怎麼清明了,方才的事許是她忙到眼花了,現在需要極度的清醒,小心的放好小畢方的毛,她跟上了王玄之等人。

兄弟兩人的院子,相隔不遠,一刻鐘便到了。

望着緊閉的院門,許南亭站在門外苦喊,「大兄,你開開門呀,我是南亭。」

許東亭悶悶的聲音傳來,「你騙我,你還帶人來了。」

道一此時偏過頭去,小聲的問,「寺卿,這許大郎君他真的劫——」她雙眼燃著熊熊之火,吞了吞口水,「劫色了?」怎麼辦,她突然好想笑。

王玄之:「......許大郎君在幼時,從假山摔到後面的湖裏,救起來之後,發了一次高熱,清醒過來,人就變得十分的單純了。」

道一:好個單純的少年郎,把別人關自己的院子裏,這就是純粹的缺心眼了啊!

許南亭替他大兄解圍,「大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特別喜歡不良帥,」見兩人望着他,知曉越說越糊塗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兄他見過不良帥耍長槍,又聽說他從軍去殺敵了,羨慕得緊,想跟着他學。」

道一附和了句,「許大郎君習武天份頗高,假以時日,定能成大器。」

許南亭高興的跟着點頭,「對對對,阿耶阿娘最心疼大兄了,便讓我三人跟着一起學武,師父他老人家也這麼說過的,大兄學起來,確實是我們幾個最快的,現在三人加一起,也打不過他了。」

聽這語氣,不知道是遺憾,還是與有榮焉。

谷憾

王玄之:「許二郎君,不良帥不止傷耽擱不得,

他的心性受妖怪影響,也有些不穩定,為了你大兄的安危,還請想個法子。」

道一指著旁邊的梯子,「能用嗎?」

許南亭傻乎乎的問了句,「你們不是能飛嗎,還可以用綠色的藤蔓。」

道一:「......只要不嚇到許大郎君便成。」

「不會不會,我大兄膽子大得很。」許南亭拍著胸口保證。

你可別用那種期待的眼神,嘴裏說着不會,心裏卻非常想看,道一暗想。

王玄之都有些無語,「許二郎君,既如此,某便無禮了。」

許南亭期待,哦不,是緊張的盯着他二人——爬上了梯子,越過了牆頭。

院內頓時傳來了打鬥聲。

許南亭着急看大兄挨,揍人,也跟着爬上梯子,他騎在牆頭,下面的打鬥,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王寺卿或者道仵作動手,反而是不良帥同他大兄在過招,單方面的揍他大兄。

平日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大兄,此刻被不良帥按著打,他才驚覺方才,寺卿並不是在同他開玩笑,而是真的被妖怪影響了,心性哪裏不穩,它根本就是一個魔鬼呀。

一會兒功夫,許東亭麵皮青腫。

許南亭敢保證,阿耶阿娘都認不出來他是誰了。

「寺卿你吹笛,我動手,一起制住他。」王玄之取下骨笛,靈動的笛音,縈繞在許東亭的院子裏,陳夷之的手停止了一瞬,復又落了下去。

勁風襲來,陳夷之的頭微微側過,背後伸出的那隻手,便打空了。

他腥紅着眼,望着偷襲他的『敵人』,「本將軍平生最討厭的,便是背後偷襲之人。」他抽出橫跨在背上的長槍,徑直朝對方刺去。

道一該慶幸,許大郎沒有真的惹怒這人,要不然等他們過來,早被長槍戳出窟窿了。

「束縛,去!」道一才懶得跟他打,浪費體力不是。

困得動彈不得的人,被近聽着《清心訣》,腥紅漸退,他說了句,「這是哪兒?」復又暈了過去,重重的砸在人事不知的許大郎身上。

昏迷中的人,呻吟了一聲。

道一回頭朝傻愣的說,「還不快過來幫忙,等他倆人墳頭長了草,明年清明去上墳嗎。」

王玄之收骨笛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擺弄。

一陣兵荒馬亂,終於把兩人抬進屋子。

道一為兩人診脈,時間像是過去了幾個紀元。

她神情凝重的放下了兩人的手,「不良帥的傷勢並不嚴重,受妖怪迷惑的心智,很快會恢復的。」

「至於許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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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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