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說法

「大哥。」「人都來齊了嗎？」龍煉輕輕放下青色紗帳，看了看床上熟睡過去的人，緩緩從房中退出。「人來得差不多了。」歐陽將雙刃遞給龍煉，後者接下，背負，兩人並排朝外走着。「都來了那些勢力？態度怎麼樣？」歐陽皺着臉，「來勢洶洶，這關難過！小勢力來了許多，暫且不說；只是沒想到熊二這小子竟來自南方邊境的熊氏；皇城那邊，來了韓氏和鍾氏這兩個貿易世家；萬氏不知為何，也跑來湊熱鬧；歐陽生帶着他的小本本，估計是女帝親令；最難纏的，還是拜劍山莊的四女劍侍。」話每出一句，龍煉的臉色就凝重上幾分，腳底步子不禁放慢，「熊家來的是誰？可是熊家家主熊殺？」「不是，是熊二的兄長，熊大，大刺頭一個。」「萬氏？是鑄刀神殿新崛起鐵匠勢力？」「沒錯，但我龍門中，貌似並沒有他們的人。」難道是為刀而來？這個想法在他腦海里一晃而過。「你的兄長也來了？」「對，他會來，代表着女帝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度，很高。」龍煉面露難色，歐陽神色黯然，「最難的，還是這四女劍侍啊！」異口同聲，兩人都笑了。拳頭碰拳頭，「歐陽，替我壓陣。」「好，讓我們去會一會這一群狼豺虎豹。」「走。」「走。」龍門被襲的消息一經傳出，江湖上便掀起了滔天巨浪，諸多勢力開始不安起來，不安什麼？無非就是擔心着自家的寶貝兒子，寶貝女兒……消息傳出第二天，江湖上議論紛紛，各式各樣的因果開始飛快傳播，有說是假的，有說要變天的，還有說是門主實力不夠造成的……這些都成為酒樓里的閑談，路邊說書人的新篇……消息傳出第三天，平靜的後浪是無盡的怒浪，鼎鼎有名的大勢力，魚龍混雜着的小勢力，像是互相約好，一同來到了龍門山頭，討要說法。龍門大殿，滿是嘈雜的聲音，殿內分三層階梯，有的人坐着，有的人站着，地位高低一眼可分。最上層，一虎背熊腰的男子，重重在扶手上砸下一拳，冷哼道：「這廝簡直欺人太甚，就讓我們這麼多人在此等他一人嗎？」聲音很快得到回應，有應和的，「是啊！這遭做法，實在有失禮儀之道。有諂媚的，「熊少，說得對，這廝太瞧人不起。」當然也有保持中立的。有了附和聲，熊大氣焰更是囂張，起身吼道：「龍煉，給我出來，給我們大夥一個解釋！」「勢頭被帶起來了，第三層傳來的吼聲最大，第二層的只有少數，而第一層，坐在熊大對面的一中年男子，揉了揉太陽穴，一臉不滿道：「呵呵，熊家的小子，還是不要太放肆的好。」「哼！你是？」「瞎了你的的狗眼，這是……」話未落，韓兵一巴掌已經扇落，旁邊的侍從被扇得倒退了幾步。「沒規矩。」他對着侍從神色嚴厲道，隨後看着熊大笑了笑，「在下不才，廝混了幾十年，才混得個萬兵商鋪的鋪主當。」話一出，下方之人頓時鴉雀無聲，安靜至極。熊大一臉鐵青，剛剛那侍從話一出口，他便動了殺念，不過轉念一想父親的話，他生生止住了，萬兵商鋪，呵呵！沒聽說過。「哦，原來是萬兵商鋪的鋪頭啊！怎麼貌似沒有聽過啊！」他嬉笑着嘲諷。「哈哈哈。」坐於韓兵旁邊的男子笑了笑，「韓鋪頭，看來你的鋪名不夠響亮啊！」「呵呵！」韓兵難看的笑了笑，心（本章未完，請翻頁）里卻盤算著，以刺激言語相激，這傢伙卻沒動，看來熊殺的兒子也不是如情報所說的，是個蠻子，至於不知道萬兵鋪，這貨是在邊境呆傻了嗎？「那你可知道鍾離會？」熊大摸著下顎骨，想了想，「不知。」「哈哈哈。」韓兵笑了，偏頭道：「嘖嘖嘖，看來你鍾離會的名頭也不響亮嘛！」鍾離黑著臉，「既然如此，那熊氏在鍾離會的一切特權就此罷免吧！」「既然鍾兄這樣說，那我萬兵鋪對熊氏的武器供應，也就此而斷吧！」兩句話可能怕是要哭死遠在南方邊境的熊家家主熊殺吧！下方的動靜從剛開始的激情呼喚到後來的了無聲息，直到現在的悄悄私語已經是經歷了三波反轉了。熊大隱隱感覺也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看到了台下不少人露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又是一拳重重落下。「熊家的蠻子，你若再砸一下，你這爪子今天便給我留下。」熊大這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四個女娃娃，你們又算得何方勢力，這麼狂？」「拜劍山莊，青姬。」「拜劍山莊，紅鴛。」「拜劍山莊，藍瀾。」「拜劍山莊，紫芊。」四聲嬌喝響徹著整個大殿，靜，比鴉雀無聲還要無聲，熊大雖一直待在邊境，卻也知道拜劍山莊的大名，氣焰不滅也得滅，他嘴角抽搐著，不再做聲。刺頭吃癟，也就沒有人敢再來碰壁，大家靜靜的等待着。直到主位之旁的通道傳來了腳步聲，視線全部聚集，龍煉從中緩步走出，坐到主位之上，歐陽跟在後頭，抱劍，站於一旁。「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洪大的聲音傳出，猶如石子入河，立馬便濺起了一大堆水花。

「龍門主，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是啊！龍門主，你得給我們大傢伙一個說法啊！」「你不能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此起彼伏的埋怨聲不斷沖向龍煉，看着位於第三層的人，他向歐陽使了一個眼神，歐陽向前一小步，劍出，直指，滔天的劍氣爆發而出，這一舉動讓不少人都閉上了嘴巴，只剩些不怕死的還在碎碎念著。主位左下方一騎白鶴的男子，驚奇的看着歐陽，這小子，倒是實力漸長。「諸位，諸位，聽我說。」其實已經挺安靜了，不過是龍煉忽略歐陽的行為而做出的樣子罷了。「整個事情，身為門主的我，脫不了干係，責任在我，導致龍門死去這麼多兄弟；我知道，他們裏頭大數是在座的骨肉，可他們也是我的兄弟，我也傷心，我也痛恨，我也怪自己為什麼實力這麼弱，人已故，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在這裏，我向諸位先道一個對不起！」龍煉起身九十度鞠躬，三息后挺腰，「兄弟們的後事我已經處理，大家請先前往偏殿，認領屍骨與遺物，外加十兩黃金的撫恤金，五塊低階氣石以及進藏經樓中隨緣一本普通戰技。」話落，第三層全部的人以及第二層的大多數人，毫不猶豫，沒有一聲異議，轉身便走，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好處能使人變獸。十兩黃金就是一百兩白銀也就是十萬銅錢；氣石則可以直接提供給練氣者精純的氣，從而免去從天地間轉化斑駁氣的麻煩，最關鍵的是，低階氣石對初修氣者的好處是最大的，能加深其對氣的感悟；戰技便更不用說了，天地人三種戰技很稀有，比之低上一點的就是這一至三品的普通戰技了；龍門作為一個後起之秀，雖比不上大的幫派宗門，可藏經樓里還是有着不少普通戰技的。（本章未完，請翻頁）許些好處，除去些小麻煩，何樂而不為呢？人走了，大殿內自然就顯得很空蕩，但龍煉知道，真正的麻煩此刻才是真的到來。「龍門主，我們跳過煽情的階段，你直接說事情的經過，可好？」坐於主位右下方第一人的青姬道。呵呵，還真是簡單明了，當下龍煉便把事情的經過訴說了一遍，當然是他的版本。「你說子天是被打落崖頭的？」「藍瀾姑娘，沒錯，當時對面強者很多，且都守着子天打，我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啊！」龍煉有些激動。「你說這群人，來自…放逐之地。」白鶴上的男子緩緩問道。「歐陽御書，的確，來襲的黑衣人臉上有着墨料刻畫出的字。」歐陽生用着短毫在金色小本上記錄着。「我家二弟怎麼死的。」熊大噴著粗氣，大聲問龍煉。「哦，熊二嗎？很遺憾，我不知道。」「你身為門主，你不知道，誰知道！」「呵呵！注意你的態度，我剛剛說了，我也是後來才趕回來的。」「你……」熊大喘了口長氣，惡狠狠的盯着龍煉。「龍門主，我萬石想問你一件事情。」聽到聲音，龍煉不禁心一緊，但臉上還是泰然自若，「哦！萬家主請說。」「前不久，我鑄刀神殿打造出一口寶刀，名曰：屠龍，可是卻不幸被江湖上神偷人士盜出，最終我們在無底崖附近失去了那人的蹤影，既然龍門主遇襲的地方也在無底崖，所以說……」「呵呵，你是在懷疑，寶刀在我的身上？」龍煉眼睛朝着他狠狠一瞪，鐵塔般的男子，面無表情，「懷疑倒是不敢說，只能說，太過於巧合。」「你怎麼不說，是那伙人取了你的刀呢？一口咬死是我，你有證據嘛你？」龍煉一臉不屑。「好了，人已逝，大家節哀順變，現在當務之急是，抓到兇手，而不是在這起無謂的爭執。」歐陽生放下短豪，合上本子。「我鑄刀神殿會追查到底的。」「呵！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兩者眼神對視着，龍煉眼裏沒有絲毫慌張。「我們走。」萬石招呼著隨行之人，向著殿外走去，氣沖沖的熊大跟上。「龍門主，沒事的話，我還要回朝復命，這就告辭了。」「恭送歐陽御書。」龍煉拱了拱手，後者看了看一旁的歐陽宇傑，坐下白鶴，踏着快步，向著殿外飛去，隨後，消失在天邊。「韓家主？鍾家主？」龍煉一臉疑問的看着二人，兩人笑了笑，「無事，無事，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們都是來找自家的傻小子的。」「韓小楓與鍾離漢現在應該在偏殿幫忙，稍後我要歐陽帶兩位去即可，我這還有事，就先失陪了，抱歉！」龍煉再次拱了拱手。兩人笑着說無需管他們，忙你的就可。「四位姑娘，我們借一步說話可好。」龍煉伸手示意去到裏頭商議。四人起身，跟着他走了進去。「龍煉，你應該知道子天的身份吧！」青姬說着。「知道，拜劍山莊的少主，謝子天。」他一臉苦笑。「既然知道，那麼……」「處理完龍門之事，我會親自前往無底崖底，一探究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後方的紫芊緩緩道。「既然如此，那就還拜託龍門主，安排上幾間上房，給我與三位姐妹住下。」龍煉嘴角微搐，強行保持着笑容應了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