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 為什麼

二百九十一 為什麼

羅羅鳥大駭,長槍像是長了眼,直奔它的面門,顧不得其他,將手中的兩人往身前一擋,方要舒一口氣,手中卻空蕩得厲害。它定睛一瞧,靈機一動抓來當人質的兩人,已經被人救走了,而長槍也在此刻被人握在手中,不再前進分毫。

道一救下了孔心慈,王玄之驚鴻帶走了張懿之。

長槍主人陳夷之,正冷眼盯着他,渾身殺氣不要錢似的,嗖嗖往外放,它疑惑的是,為何大部分都是對着背後的道一。

「你們不講武德!」羅羅鳥憤怒的指向他們。

美人即使生氣,亦是絕佳風景。

道一感慨,「可惜了!」

剛被救下的兩人,朝她投去感激又疑惑的目光。

王玄之眉頭一跳,決定找點兒事做,「不良帥,拿下此犯妖!」

眾人皆是一抖,意味不明的看向他。

羅羅鳥含春的雙眸里,滿是喜意,它不再關注其他人,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手握長槍的男子身上,嘖嘖稱奇道:「果然是上好的皮相,又是習武之人,瞧著比這一身還要好,」它輕輕撫摸著張氏的臉,兀自感嘆。

陳夷之一張臉都快扭曲了,「臭小子,回頭再找你算帳!兀那妖怪,敢遐想本帥的皮肉,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長槍在手上一抖,腳在地上用力一跺,整個人彷彿絕世利劍出鞘,飛奔著刺向羅羅鳥!

王操之不緊不慢的跟進了院子裏,正好聽了道一賣人的全過程。

他不由對其豎起了大拇指,像他自小便不愛習武,如今都不敢明著來,此人打遍長安城的名頭可不是虛的,他是斯文人,不能動不動就去打架,而且還是知結果那種。

那廂打得精彩。

道一隨時關注他們的動向,她看得津津有味兒。

「三春桃李力蓋過烈焰繁花,還是烈焰繁花焚盡三春桃李!」她的嘀咕聲並不小,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不由齊齊抽了抽嘴角。

打鬥雙方動作為之一頓,旋即變得越發勇猛。

王玄之扶起雙腿發軟的人,「妖怪的事交給不良帥同道仵作,本官有一些事情,需要詢問孔右司郎,還有張七郎你二人。」

孔令丘心中不妙之感,在這一刻上升到了極致。

張懿之此刻同孔心慈分開了,方才是情急之下,此刻便是於禮不合了,他獨身一人向前走了兩步,拱手道:「寺卿為我姑母查清了真相,只要我知曉的,定然如實相告。」

孔心慈指甲都掐進了肉里,她渾然不覺的盯着兩人。

世上剩下唯二的親近之人,卻都與她阿娘之死有關。

「還請孔右司郎再說一遍,去歲你抓到二人的情形!」

孔令丘面色一白,他說,「我當時與管家想去問下,懿之是否還有什麼需要,畢竟是老妻的侄子,我向來也當他是親侄子的,斷不能怠慢了去。」

他長袖掩面,嗚嗚的哭了起來,「我一番好心好意,何曾設想過,會見到如廝畫面,我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我被妻子背叛了,定要休了她。」

王玄之:「你當時有沒有想過,她是無辜的。」

孔令丘搖頭,「那是我親眼所見,怎會無辜,況且她嫁我之前,便與許多人傳了曖昧的流言,我壓下家裏的一切聲音,方才娶了她——」

孔心慈面無表情的聽他『深情款款』。她以眼神示意,制止了要開口的張懿之。

王玄之又問:「既然是傳言,你應當不會那般糊塗相信才是,更加不會娶了對方,你也明白,張氏盛名之下,定是有人在嫉妒、抹黑她,還有種可能,便是那些求而不得之人,

肆意散播不實流言,以滿意自己的臆想,能博得佳人關注,更是美事一樁。」

「王寺卿所言皆是你的猜測,又如何為證,她與侄子同衾,共一枕而眠,乃是事實,即便早些年的是流言,此事是做不得假的,管家亦親眼所見。」

管家滿頭大汗,「確如郎主所言。」

「並非毫無根據的猜測,本官只是基於事實猜測而已,」王玄之並不再問孔令丘,而是問起了似有滿肚子話的張懿之,「當日你可有覺得什麼異常的地方,無論大小皆可。」

張懿之本能的想替姑母喊冤,卻是不由自主隨着他的話開始回想,「去歲立夏那日,我同往常一樣,來孔府探望姑母,其實是看——」

他的話鋒一轉,「某與姑母話了家常,正欲起身告辭,姑父卻是笑着過來說,『懿兒難得來一趟,怎麼的不吃了晚飯再離開』,因那日發生的事太過離奇,我事後回想過無數次,始終想不透其中的關竅。」

「姑父的盛情難卻,我再推辭便顯得虛偽了。」張懿之自嘲的笑了笑,「早知如此,我便是說什麼也不會留下來的。」

「後來的事你們也曉得了,晚飯的桌上,喝了不少酒,但我仍舊很清醒,我可以確切的說沒有醉,當時姑父好似有幾分醉了,姑母便扶着他離開了。」

「某本欲起身離開,天上卻是突降暴雨,當時管事匆匆而來,道是天色已晚,外頭雷雨大作,行路並不安全。某尋思亦是如此,便決定在孔府住下。」

「待再次醒來時,便是姑父與管事上門看到的那一幕!」

王玄之點點頭,再問,「你先前說頭疼欲裂,可與平日醉灑之後的感覺一樣。」經他這麼一提醒,張懿之臉色頓時為之一變,「某與同窗外出遊玩,有過一回宿醉的經歷,都不似那晚難受,人醒過來腦子還有幾分麻木,姑母撞柱之後,後來在外邊淋了雨,好似才完全清醒的。」

張懿之頓了片刻,又說道:「當時姑母好似也十分頭痛。」

王玄之忽然掉轉槍頭,直指孔令丘,「你為何要做下此局,陷害自己的妻子與其侄子私通,甚至害死了張氏,孔右司郎可能向本官司解釋一二——」

孔令丘被眾人盯着,他往後一退,踩翻了一盆海棠花,花盆倒地的聲音驚醒了他,立刻辯駁道:「王寺卿怎可誣陷下官。」

「阿耶,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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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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