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逆天而行

「混蛋！住手！」齊十三朝上方之人嘶吼，白無邊豈會屌他？一個個荒城百姓自上頭掉落，猶如切水果一般，被元神之軀手持的刀給切成幾段。諸多斷屍落入下頭由諸多氣血凝聚的紅霧之中，隨後化作霧中紅氣，紅氣朝下匯聚，那裏有着一具虛幻的肉體，不對，肉體的雙腳已經無比凝實。「齊十三！這該死的大陣你到底有無破解的辦法啊！」謝子天一把扯上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抵在了屏障之上，後者強行扯開他的手，「給我冷靜點！我若有辦法我們早就脫離這大陣了！」「草！」謝子天一把抽下屠龍爆氣朝着屏障便是砸下數刀，可這無疑於只是白費氣力，刀劈在上頭驚起巨大的漣漪，屏障依舊完好無損。……一劍斬去襲來的血手，「齊八，你若再不出手，我們都得死在這！」林嫣朝這目光獃滯的道士喝道，「不就是幾句難聽的話嗎？誰還沒聽過？你不要忘了你是個道士，道士的職責是什麼？幾句流言蜚語就能打破你的心境，你還當什麼道士？」林嫣不再鳥他，她手持青鋒，體內紫氣頻爆，這血手無窮無盡，女子抵擋也愈發艱難。某刻，獃滯的道士忽拿出通信的乾坤儀，「乾為天，坤為地，天地罩我！」他一手點上中心閃光的小點，儀器光芒大現，在其周遭形成一個圓形的淡金色護罩，萬千血手襲上，竟奈何不得。「這罩子支撐不了多久，道士的職責是拯救蒼生。」他話語漠然。「你打算在這坐以待斃？」齊八搖頭，「來不及了，沒辦法了，我儘力了。」「報復？」「隨你怎麼認為，道士也是人，道士也要吃喝拉撒，符是真的，效果是驅鬼，不收錢，錢是他們偷偷留下的，是我們的錯，沒能一天就將荒城四角的佈防完成，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來這的，全是我們的錯。」「我看不起你。」林嫣一臉失望。「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來這一趟，不僅身家全搭鬼王殿裏頭，盡心儘力幫他們做事到頭來還遭他們如此對待，林姑娘，你不覺得心寒嘛！」他突怔怔盯上她，林嫣能看到他眸子裏充斥着的全是委屈，她突然記起，他說他才剛行過冠禮，也就是他才二十歲。兩者皆沉默，半響，「走吧！」他突然發聲，他緩緩起身，林嫣一臉詫異，齊八苦笑，「還不準道士發發牢騷了？」林嫣白了他一眼，「那你現在可有辦法？」「能救一個是一個吧，當務之急必須馬上找到一種能讓活人氣息徹底變成死人氣息的陰魂之物，唯有這樣才能避開這血陣對活人氣息的鎖定，才能活命。」「活人…死人…」林嫣喃喃，她記得她好像在那裏聽到過，是在哪裏呢？哦！對了！「陰魂水可不可以？」她問他。「陰魂水？你有？」他語氣急促。好傢夥！她記得麻嬸給的是小弟弟，而不是給的自己。「我看看。」林嫣臉上掛着一絲尬笑，心裏卻是沒底，她迅速翻找一番紫金小葫蘆，她拿出兩個青色小瓶。「這個！」她將兩小瓶遞過，齊八接過仔細打量，林嫣也不知為何這東西會在自己身上，小夢這丫頭喜歡搗鼓些葯中的毒解之術，這裏頭…毒藥？「小道士，你開箱驗驗貨，我也不確定這物是否為陰魂水。」女子口氣雖充滿著不確定，可後者給出的答覆卻十分肯定，「事不宜遲，走！」兩人開始奔走，能救很多人嗎？

……雙腳，雙腿，軀幹，雙手，頸脖，兩人眼睜睜看着這肉體一步步凝實，現在輪到頭了，血色之氣盤旋構造，不出十息的時間（本章未完，請翻頁），腦袋便是被創造出來。紅霧肆意橫行，它是由人之氣血衍化而生，這足以反映人員的傷亡。某刻，紅氣不再朝下方匯聚，上方不再掉落百姓，元神之軀也不再動刀。霧中的白無邊笑了，笑得傻，笑得瘋，笑得邪。多少年了？算算也該有數十年之久了吧！哈哈！今天終於…終於…可以再會面。無比凝實的肉體在他的控制下朝下緩緩落去，臨近才看清這是一具無臉的面龐，待得肉身落地，小黑走上前去，她倒是光明正大，沒有白鬼子的陰險狡詐。齊十三死死盯着她，白無垠控制大陣凝聚肉體，從他之前對熾鬼激動的話語來看，他要復活某人！藏魂瓶被她拿出，被她打開，兩股虛無縹緲的氣朝那肉身頭部匯去，兩氣順順利利地入了腦袋。剎那間肉身無臉變有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一長出，很神奇很詭異。「白無垠！」謝子天驚呼，這貨長得和白無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畫而出的。看到這臉齊十三瞬間感覺自己明白了些什麼。正常人蘇醒第一件事便是睜眼，他卻不是，他張嘴一個微笑。「無垠。」小黑皺眉朝他揮揮手，卻不料…他速度快得起飛，他狠狠掐住了小黑的脖子，他猛然眨眼，朝她嬉笑，「嘿嘿！小黑姐！我這是在哪啊！」小黑劇烈掙扎，果然一魂一魄根本就不能喚醒一個完整的他，「松…手。」她啞著氣朝他嘶吼，後者卻是加大了力度，小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白無邊來得及時。他一腳踹上，後者猛然倒飛，小黑跪倒在地急劇咳嗽，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沒事吧！」小黑搖搖頭，「失敗了。」她話語落寞。白無邊面色鐵青，「沒有失敗，小黑，無垠只是三魂七魄不全，你忘了他剛剛還喊出你的名字了嗎？」他神情激動。「無邊大哥！噬靈創生本就為天理所不容，若要補齊魂魄，我們當真便是逆天而行了啊！」她比他更激動。「一切按計劃進行！逆天而行又如何？」他不再理她。「無垠！」他朝那立於原地樂呵呵傻笑着的人喊道。「你是誰？」他歪著頭，活脫脫就像個大傻子。「我是大哥，白無邊啊！」白無垠搖搖頭，「你不是大哥，大哥不會打我的，你是壞人，你是壞人！」他神情突發瘋狂，他幾步直上，一拳而來，白無邊硬接被他轟出數步倒飛，徑直砸入岩壁之中，這一拳怕是不下萬斤達到了鍛骨境的門檻。白無邊顫顫巍巍地從岩壁中走出，這一拳差點要了他的命，助骨至少斷去五根以上，他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小黑流着淚花持刀警惕地看着白無垠，好在他沒有下一步行動。「無邊大哥！」她哭着朝他一喊。「無妨！」他喘著粗氣，那老婆婆說過，三魂七魄，三魂為天地人三魂，七魄為喜、怒、哀、懼、愛、惡、欲七種情緒。如今無垠只有一魂一魄，一魂是人魂，是無垠頭七麻婆在他的墓前收集的，一魄想來便是喜魄，是無垠身死之時附於他體內的。若自己用半生性命與她換的法子不錯，那麼接下來就該補齊無垠的三魂七魄，讓他徹底變成白無垠，讓自己的弟弟徹底回來！人魂是人之根本，喜魄算是他對歡喜事情的記憶。天魂主思想，地魂主行動，天地不在所以白無垠才如此痴獃、如此恍惚。對付一個三歲孩童的法子有很多，最有效的便是糖果，白無邊拿出一串糖葫蘆。爸媽死得早，兄弟兩人從小過得便是苦日子，第一次吃糖還是白無垠成年小黑替他買的，說出來很搞笑，二十歲的人了還沒嘗過糖的味道，可這就是事實，窮是種病，一種治不好的病。看到糖葫蘆的白無垠眼睛頓時就亮了，他

（本章未完，請翻頁）口水直流，「無垠，聽哥哥話，哥哥就給你吃糖好嗎？」白無垠嬉笑着不斷點頭，「那等會哥哥聚這血氣於你身上，你操控這股血氣衝上天去好嘛！」「好哇！好哇！」白無垠鼓著小掌接過白無邊遞來的糖葫蘆開心地吃了起來。白無邊退後幾步，「小黑，若三魂聚齊失敗，你一定要按計劃行事。」這是他第數次和她強調了，他很怕她心軟而不去動手執行。「我…我會的大哥。」聽到她肯定的回復，他的元神浮現於其身後，大陣沒有結束只是暫停，所以他的元神之軀依在，他對這座大陣的掌控依在。血氣自天上來，匯入元神之軀內，「準備好了嘛！」他問他。「好了好了！」白無垠還在舔著糖葫蘆。血氣出，沖入他的體內，手驟松，糖葫蘆摔落至地。無邊無際的血氣落下，無比濃郁的血腥味飄入，這怎能不讓人心恐？「齊十三，他們要幹什麼？」幾人的操作看得謝子天迷惑，一個與白無垠長得一樣的人打小黑，白無垠打這個白無垠，這個白無垠又打這個白無垠，這個白無垠又拿糖葫蘆給這個白無垠……什麼鬼？「靈魂分三魂七魄，人死後，三魂中天魂入天道，地魂入地道，人魂徘徊墳前頭七，頭七后入人道。七魄隨肉體毀去而毀去。人魂入輪迴三魂便會重聚，七魄則會隨新肉身的產生而產生。」「你說點有用的啊！」他跟過司公子，對這方面的知識肯定有攝取的啊！要你當這個專業解說員來和我解說幹嘛？現在他是想知道外面到底要幹什麼？「他要逆天！他要以這座血陣為跳板，他要以血肉之氣為刀，他要在六道輪迴上劈開一絲絲空，他要牽引天地兩魂回歸體內，懂了沒？」跟在他身邊，齊十三的火氣也是愈發之大。血氣落空，血氣傳輸，血氣升空，血氣破空。老婦人說過，人魂為命魂，人魂在天地兩魂自然會被牽引，以他這小小氣力想破開六道輪迴？真是天大的笑話！通天的血柱，可能被人所見，可能無人所見，它很細它很粗，它細得肉眼看不見，它粗得可以看到它發散出的紅光。荒城地表血手冒得更多了，牽引天地兩魂需要時間，白無邊需要大量的血肉之氣來延長這個時間。抓！殺！化！人也好，動物也罷！只要是血肉之軀，都得給我乖乖化作這血紅之氣！……齊八絕望，兩個瓶子不過兩滴陰魂水，就算稀釋百倍也不可能給這麼多人用，更何況人性險惡，在死亡面前，什麼都出來了。將最後一絲從陰魂水中分化而出的水汽注入眼前一孕婦身上，後者跪地道謝，他連忙扶她起身，孕婦朝城外而去，血手是不會攻擊她了。齊八坐倒在一邊，一滴稀釋百倍救了一百多人，可荒城百姓足有數千之眾，「可惡啊！」他朝地砸上數十拳，再救一百人也好啊！這天殺玩意，幹嘛要來搶啊！林嫣逐漸也感覺不到自己這樣做究竟有何意義？有意義嗎？意義就是無償做好事被罵？意義就是就是拚死救人反被人偷襲？陰魂水被白白浪費一滴，誰都想活命，可誰又不想活命。「林姑娘，這回真要被你看不起了。」他自嘲地笑着。「其實還有法子，只是你還想去救他們嗎？」齊八沉默片刻，「救！幹嘛不救！道士救人，天經地義。」「好，跟我來。」林嫣轉身便走，齊八快步跟上，這最後的法子只能是去找當初給予兩人陰魂水的人了。其實兩人如此之做真沒意義，孕婦死了，得了稀釋陰魂水的一百人幾乎都死了，當然不是死在血手上，算是給血手一個便宜，人人都想活命，不能活的只能滅了能活的，人人都不能活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