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洲 第四十一章 天劍劍靈

「道，其實是一個很難想像的東西。因為它本質上實際是所有法則、玄則、規則等等東西綜合起來的，甚至就連修鍊體系，也是『道』的一部分。它是一切的主宰，因為它就是一切……」

說話之時，伊莉絲眼中齒輪運轉速度驟然增加，心臟跳動之時所產生的聲音更是在識海之中迴響。不過她卻毫不在意，而是淡淡說道：「我的眼睛並不是我自己締造的，而是出生之時就伴隨着我的時光之眼，心臟則是別人給我的時光之心。這時光之心組我來說無用，我只需要時光之眼即可，它就送給你了。」

話音一落，她直接揮了揮手，一個光團就從她的左胸處飛了出來，還未等江晨羽反應過來，這光團就已經是融入了左胸處。

不只是他的元神發生了變化，就連他肉體的心臟都是被替換了，不再是血肉構成，而是一個球體。這球體似乎是吸收了他的心臟，然後在裏面孕育出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其實這也還不算什麼，真正讓江晨羽驚訝的是，這時光之心竟然已經完全和自己的神力融合。裏面空空蕩蕩，但在自己的神力驅動之下，卻能夠從冥冥虛無之中提取出來無窮無盡的力量。

伊莉絲笑了笑：「時光之心有着非凡之力，不過它本身就有着自動隱藏的能力。沒有凝聚出來眾妙之門的人休想看出它的存在，而九玄大陸上也還不存在那種修士。」並且，那種修士也能夠明白一些東西，所以也不敢奪取走它。

她在心裏暗暗補充了一句，然後才是接着說：「神變有九種顏色，其中白黃紅黑金紫六色都是在提升天賦，單純的量上面的提升罷了。在這之上，耀藍色能夠永生，耀白色需要達到一億，能夠掌握法則。再往上，無色的進度進度是無限，也就是一兆。」

「無色級別，才是神變和魂變真正的奧妙之處。」伊莉絲的聲音依舊是平靜，但江晨羽卻能夠感覺到她的心不在這個時空，而好像是回到了無窮歲月之前，那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神話時代。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無色是當初夢羽仙在登上帝位之後才創造出來的，其中蘊含了從有限到無限的變化，參悟透之後，修為就會恐怖到不可思議。就算在天帝時代，這也是超越了仙路，到達了無有雙變之境。一旦悟透，別說是仙級高手了，就算是揉捏仙路本身都不是不可能。」

聽她這麼說，江晨羽自然是被狠狠地震驚到了，不只是因為神變的強大，更是因為夢羽仙的妖孽。因為根據天網介紹，神話時代的帝級不過相當於如今仙路盡頭的三個境界罷了，而夢羽仙在這個級別，竟然就可以創造出來超越仙路本身的功法，簡直是無法想像。

「玄變就是登仙巔峰？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伊莉絲藉助時光之眼，似乎是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玄變還遠遠不到仙路盡頭，在這個境界接着往前走，真正的盡頭是至聖。」

這個時候的江晨羽已經不會震驚了，不是因為伊莉絲說的東西不強，而是因為現在他聽這些，就好像是一隻螞蟻在聽別人講九玄大陸比落英洲大一樣。

這兩種比較表面上差別很大，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在聽的生靈心裏都已經到了一種抽象的、無法去在想像之中描摹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震驚了才有鬼。

伊莉絲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也就只是如蜻蜓點水一般說了一下，然後就略過了這一點，接着回答江晨羽的問題：「如今這個時代的修鍊體系，一共有九個大境界。對你來說，你只需要知道至聖及以下的境界名字就可以了。別的所有東西，天網都會在你應該知道的時候告訴你。」

江晨羽點頭，她便是接着說下去：「從最低境界開始，依次是引氣、凝神、神遊、極變、歸元、登仙。登仙和先前的境界都不同，因為它不是四個小境界，而是十個。並且每個小境界都有名字，從低到高為淬神、識虛、辨虛、碎法、歸虛、煉虛、長生、虛天、玄變、至聖。」

在她說話之時，江晨羽也是在看着天網界面，隨着伊莉絲一個個詞語落下，上面籠罩着各個大境界的迷霧也是在迅速地消散著。每一個境界的名字，都跟伊莉絲所說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對了。」伊莉絲顯然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東西一般，「時光之心之中的空間數量超越無限，等你修為高了之後，那就可以一一操控，獲得一些強大的力量。藉助這些力量，你甚至有可能建立一個新的天網。」

「建立新的天網？」江晨羽心中一動，「應該怎麼做？」

伊莉絲笑着搖了搖頭：「這種東西很複雜的，你先讀了天網原理之後我再跟你說吧，現在還太早了。」

江晨羽自然也明白她說的是對的，因而也就是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修鍊了。元神強度提高了才好讀書吧。」說着，他也就是沉入了識海之中，繼續催動神力來煉化血肉。

「還有，」伊莉絲又笑着補充了一句，「在融合時光之心以後，你相當於是完成了心神合一，提前邁入了凝神中期的境界。當然這也並不是壞事，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在煉化血肉的同時煉化臟腑，力量上限是你現在力量的整整百倍，完成之後，你也就到了凝神後期。」

說完之後，她又幽幽嘆息：「當初的神話時代，基本上可以說是建立在我、夢羽仙、魂變以及鴻蒙天網的基礎上的。當然，也可以說成是解決人心混亂、定下國家體制、鎮壓國家劫數、開啟上升通道、暢通通訊方式這五點。當初的天帝只能說勉強做到了第二、第三和第五點而已，又怎麼可能恢復神話時代呢？」

「對了，你還可以將進度分給別人。並且只要你到了無色級別，那進度就是無窮大。無論分給別人多少進度，都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就算是分出無限，也並不會減少。」伊莉絲站在識海上說話，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在當初，這個任務是由唐永來完成的。人人的魂變進度都到無限的無色級別，這也可以說是進入神話時代的標誌。」

隨後，時光之眼中齒輪逆轉，她的眼神也是逐漸開始散亂，彷彿是藉助那偉大的力量，上溯時光長河，回到了自己隕落之前一般：「神話時代，是亘古以來最偉大、最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在它結束之後，是人皇時代、分裂時代、天帝時代，最後又是持續到如今的分裂時代。每個時代最少也有萬億年，多的話，數京年也不是沒有啊！也不知道誰能夠真正終結亂世，讓一切真正永恆下去。」

由於伊莉絲是在江晨羽的識海之中說的話，所以她也就並不在意江晨羽不能夠聽見這件事。因為就算是高手的神識，那也是神力在探查，所以也幾乎就相當於是她直接在江晨羽的眼前說話一般。

而江晨羽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語氣之中蘊含的滄桑和悲涼之情。而這也不奇怪，她雖說是在神話時代結束的時候就隕落了，但她的時光之眼卻有着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回溯到時間長河的源頭都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今的江晨羽還沒心思去考慮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認真修鍊才是重要的事情。至少也要突破到神遊境界，掌握武定國的國運，然後才能夠暫時安心下來。

在融合了時光之心以後，江晨羽也是感覺自己的神力變得強大了很多，甚至能夠像引氣中期的真力一樣經由穴竅離開身體。

只不過兩者也並不完全相同，真力出體之後能夠影響物質，但神力出體卻並不能夠，它本來就是虛幻的意識。但它卻可以在修士元神催動之下散逸開去，變成神識。元神強度越高，就能夠讓神力變得更加稀薄，更不容易被發現。

由於神力既不是物質，也不是能量，所以它並不是越稀薄，探查的能力就越差。這種能力只取決於修士的元神強度，因為神力是元神轉化出來的，因此，神力強度和元神強度直接掛鈎。

並且，神識不像元神本身一樣脆弱，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攔它，這讓它能夠探查物質的內部結構，將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展示在修士面前。

如今的江晨羽，自然也有了這個能力。更讓他高興的是，如果用靈魂探查的方式來催動神識的話，那可以讓自己神識的範圍增加到原來的五倍。以他現在四十點的元神強度，神識本身就能夠有兩百丈的範圍，增強之後，就跟靈魂探查一樣大了。

江晨羽握住倚天劍，稍微往裏面輸入了一些真力，就清楚地感受到了它傳過來的一絲意念。這意念極為微弱，就算是他都需要細細感應才能夠知道，其中的意思是餓，想要吃剛剛他輸入進去的東西。

感知清楚之後，江晨羽都不由得微微一愣。因為這似乎是意味着，倚天劍已經產生了自己的器靈。在產生這個念頭之後，他立刻就是感覺到這器靈就跟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有一種奇異的親近感。

在這種親近感的推動之下，他直接就是往裏面輸入了十個單位的神力，這隻不過是他如今的三十分之一罷了，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對這器靈來說，那就是一場饕餮盛宴。

在養育了這器靈之後，江晨羽也是感受到了冥冥之中和她的聯繫。這個聯繫讓他能夠感受到器靈的情緒，同時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兩個呼吸之後，江晨羽的肩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閉着眼睛，似乎是在酣睡一般。她沒有質量，就像鬼魂一般無影無蹤。除了江晨羽自己之外，誰都看不見她，這便是倚天劍的器靈：璇月。

江晨羽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頓時就是生出來了憐愛之情，他試探著輕聲問她：「小月？」

璇月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立刻就是睜開了眼睛，在轉了轉她那金色的眼睛熟悉周圍的世界之後，就直接用她那白白胖胖的小手抱住了江晨羽的脖子。

她眨了眨眼睛，輕聲問他：「爸爸，那東西好好吃啊！以後我可不可以天天吃啊？」璇月的聲音極為軟糯，江晨羽聽到之後，只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不想考慮，直接就想答應下去。

江晨羽想了想，發現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因而也就是輕笑着答應了她：「當然可以。只不過不能吃太多哦！不然會撐住的。」他這話其實也是半真半假。他剛剛看了一下天網上有關器靈的書籍，裏面雖然有說器靈食用神力有上限。但對倚天劍這種超級法寶來說，江晨羽的神力就算是枯竭千百次，也很難讓她真正吃飽。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也有一些逗弄璇月的意思在裏面。

但璇月畢竟只是個剛剛出世的小孩子而已，再加上她完全是被江晨羽所賦予的生命，所以對如今的她來說，江晨羽所說的話就是絕對真理，而且幾乎任何人都不可能讓她轉變這個心思。

因此，她也只是乖巧地蹭了蹭江晨羽的臉頰，然後深處小手，點了點他心臟的位置，奶聲奶氣地問他：「爸爸，你的這裏是什麼啊？為什麼我有一種它很強大的感覺呢？」

江晨羽笑着說：「那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她可是一位很強很強的高手呢！等我修為高了以後，小月你也可以在裏面住哦！」

「不，我不要！」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璇月的音量陡然間就提高了許多，然後又恢復到了平常的情況，「爸爸為什麼要讓我住在裏面啊？是不喜歡小月了嗎？小月哪裏做錯了嗎？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嗚嗚嗚……」

說着說着，她竟然是哭了起來。哭聲雖說並不是特別大，也不是特別凄厲，更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蘊含在其中，但江晨羽就是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因而他也就是急忙解釋：「爸爸不是不喜歡小月了。你看，這地方就是心臟的位置，小月你住在這裏，就相當於是永遠住在了爸爸的心裏。所以你不用傷心的，爸爸永遠會愛你的。」

璇月也不是笨蛋，在聽江晨羽解釋完之後，她稍微想了想，就覺得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因而立刻就是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讓江晨羽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心靈澄澈了許多。

同時，他也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一定要保護好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