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洲 第五十一章 落仙聖人
只不過由於還要保持紀卉婷的這個身份，所以她還依舊是不能夠表現出來太多的悲傷。但唐天羽卻是微微嘆了口氣說：「不用這樣的，天網已經把你的名字告訴了我。而冥冥之中註定的命運也已經是讓靈雁公主復活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帶着你去見見她的。」
任何人都能夠清楚地注意到的是，紀卉婷——或者說殷瑜——的情緒就像是起飛一般提了起來。因為儘管前一個消息對她來說並不怎麼好，但唐天羽之前已經說過了，所以她也沒必要去驚訝。
但是后一個消息，那一個消息她從未在現實之中聽說過，但卻是她無數次夢想過的：她的母親王靈雁復活。
也正是因此，她已經完全無法再裝下去了，身為一個女兒的本能讓她上前一步，急切而又被迫自我剋制地問道：「你不是在騙我吧？我記得我母親她好像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要復活早就復活了，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所以我說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啊！」唐天羽笑了笑，「就算聽上去有點扯淡，但總比沒有解釋的好。靈雁公主叫王靈雁，而我住的地方卻叫雁翎山，你就沒想過其中的聯繫嗎？」
聽他說完，紀卉婷眼光一閃，但卻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轉向另一個話題，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地說：「既然這樣，看來我追隨主人也已經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命運。以至高無上之萬靈主宰、亘古永存之無盡天道之名義發誓，從今以後，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必將永遠追隨我的主人。」
「沒有必要發誓的，只要心意到了就可以。」唐天羽倒是不太在意誓言這一點，他更在意的是誓言所發的對象。
「亘古永存之無盡天道」指的顯然是九玄大陸的天道，而「至高無上之萬靈主宰」卻就是有待商榷了。至少他在神話里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因此，他也就是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她：「對了，『至高無上之萬靈主宰』是什麼存在啊？我為什麼沒有聽說過？還有，我記得在發誓之時，發誓對象的地位要從高到低吧？」
「這個嗎？」紀卉婷卻也是有些迷惑，「這是我剛剛下意識說出來的，應該是我體質自帶的記憶吧？記憶里對祂的描述是『萬靈命運之門的掌控者』，『對一切生靈的一切命運都可以完全掌握』，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說的是真的。」還未等唐天羽開口接着問，他肩上先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璇月就是開口了，「這一點我也能夠感受到。並且簽訂了主僕契約之後，她是絕對不可能會說謊的。除非她的實力，或者她背後之人的實力超過天網創造者的實力，這顯然不可能。如今的世界上還沒有這種人。」
「看來小月你的隱藏實力很不錯啊！」聽她說完之後，唐天羽半開玩笑地說，「這種東西只怕是『長天變』級別的高手都不可能知道吧？看來你之前許諾的東西還挺有價值的。你是我武器的器靈，說不定我以後的背景就是整個九玄大陸最雄厚的呢！」
「也許吧。」璇月既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倚天劍並不是一個單獨的武器。按理來說它應該是五把一套。一共是倚天、誅仙、弒神、戮佛、鎮魔。這五把劍以倚天劍為核心，以後你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就能夠凝聚一把劍，傳說之中，五劍合一會有非凡的功效。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個名字？」唐天羽微微皺了皺眉，「天、仙、神、佛、魔，後面四個似乎是九玄大陸四個的獨立的修行體系吧？這個名字，難道是執天道之權柄，將這四道全部誅殺？」
「我也不知道。這是倚天劍凝聚之後就自帶的記憶。」璇月搖了搖頭之後接着說，「對了，我先前和伊莉絲溝通了一下。她好像也能夠給予你一種武器的凝練方式。我記得好像是死神之鐮吧。」
聽她說完之後，如果伊莉絲稍微有點脾氣的話，那肯定就會一巴掌拍死她。而璇月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她當然毫不懷疑伊莉絲有這個把她徹底殺死的能力。只不過她更清楚，伊莉絲並不會生氣，她冷靜得可怕，情緒波動彷彿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被完全去除了一般。
只不過可惜的是，伊莉絲只是「核善」一笑，然後微微張了張嘴，璇月便是跟普通人看到鬼一般地被嚇了一跳。
在捉弄完璇月之後，伊莉絲也是笑了起來：「嗯，她說的沒錯。只不過你也別聽到這個名字就以為它是神道的武器，事實上，它是當初九幽之淵幽君唐梓幽的武器。如果你以後有時間可以去九幽之淵的話，那應該還可以見到她。」
說完這話，伊莉絲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輪迴一道嚴格來說應該是魔道的一部分，只不過因為其掌握了整個世界所有生靈的死亡，所以擁有着強大的力量。天帝時代的時候，唐梓幽就已經是超越了九轉登仙的境界，恐怖到令人髮指。」
唐天羽心中暗暗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回到了和紀卉婷的對話之中。由於先前都在用這個名字交流，所以唐天羽倒也懶得換過來，以後遇到真正的花國公主紀卉婷的時候，還能讓殷瑜難堪一番。
雖說他能夠一心多用，可以同時跟幾個人說話。但是他跟璇月交流用的是天網，和伊莉絲交流則是直接神力傳音。之前的話看似不短，但實際上他也只花了一個眨眼就完全說完了，幾乎不會影響他跟紀卉婷的談話。
在紀卉婷眼裏，那就是唐天羽一愣，然後就是說：「嗯。剛剛我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查詢了一下你說的事情，確定它是真的。以後你還是不要隨意對着祂發誓了，畢竟我們還不知道祂到底有多麼強大。」
「是。」紀卉婷也並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
「對了，你如果實在是沒辦法飛到雁翎山的話。那你可以到我的太陽鐲里休息。之前帝雲獸就是住在那裏面的。」唐天羽也是舉起了自己戴鐲子的那隻手晃了晃，「當然，你也不用在意乾淨不幹凈的問題的。帝雲獸並不需要排泄。並且如今裏面還有着很高濃度的靈氣，你在裏面修鍊也可以。」
「一切聽從主人吩咐。」紀卉婷也並不多說。
「嗯？」唐天羽皺了皺眉，卻並沒有發怒，「好了。你雖然是我的僕人，但我並不需要你沒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有事情盡量自己決定，最好不要什麼事都問我。」
「這樣的話，那我決定在主人您的手鐲里修鍊。」紀卉婷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隨後便是堅定地說，「我的實力和主人您相比已經差了太多，再不認真修鍊的話，那我不就廢了嗎？就算不能夠追上主人您的腳步，那也不能太差才行。」
「對了。主人，您以後還是就叫我的本名吧。紀卉婷這個名字是我剛剛借用的。」殷瑜想了想以後也是略微有些害羞地說，「花國公主紀卉婷是我朋友，要是被她知道的話，我很難面對她的。」
「這樣也好。」唐天羽想了想說，「還有，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我有個朋友嗎？她告訴了我一種獻祭的方式，你以後如果殺死邪神信徒的話，那可以獻祭給她。這樣她會反饋給你力量。具體效果的話……嗯，看她心情。」
說着，他也已經是將獻祭的陣法通過天網發給了殷瑜，在接收到之後，殷瑜也是眼前一亮：「邪神信徒在平國和花國都有不少。只不過他們由於祭神，身上一無所有，偏偏實力還強勁，一般的淺信徒都有凝神級別的實力。如果不是落仙宗有令的話，估計對他們殺人的事情也都只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落仙宗有令？這是什麼意思？」唐天羽皺了皺眉，「殷瑜你應該知道吧？給我解釋一下？」
「主人您應該沒有真正經歷過祭天，不知道這種事情很正常。」殷瑜恭恭敬敬地解釋了起來，「祭天雖說是叫做祭天，但是祭祀的卻並不是天道，或者說，並不只是天道。」
「有意思，說下去。」
「是，主人。」殷瑜點了點頭，「我當初出生一個月的時候，我父親他獻祭了十年的壽命來給我進行洗禮。所以我也是能夠感應到其中的神妙。而也是那次，我好像進入了一個奇異的洞天福地，看到了一個人。他自稱他是落仙宗的一個內門弟子，等以後我到了神遊後期三劫的境界就可以去落仙宗報名，成為一個外門弟子。」
殷瑜繼續回憶著當初的事情：「我記得那人還說過，天帝時代結束之後，天意無法溝通，再加上落英洲兩大龍脈離去，仙道逐漸式微，有了被神道壓過去的可能。如果不是落仙宗聖人不願英靈遭人褻瀆，以無上力量締造眾妙之門，覆蓋整個大洲，讓人能夠借他問天意的話，那如今整個落英洲已經是諸神的天下了。」
「什麼？」唐天羽倒是被狠狠地震懾了一番。他原本以為如今的九玄大陸上的強者最高只能夠相當於是「長天變」級別的，沒想到落仙宗居然還有個締造了眾妙之門的十重至聖級別的無上強者。而他以眾妙之門覆蓋整個落英洲，助無量蒼生上問難測天意的力量，如今的唐天羽根本不敢去想像。
九玄大陸一個大洲又多大？先前的他還不清楚。但是在讀了天帝的故事之後，他也是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佛道高手到了九轉登仙級別之後可以凝聚凈土。
剛開始是世界，也就是最低的等級，但光是這個級別，那也有十二萬九千六百里方圓，合一元之數，能夠放下一百多個武定這樣的國家。
然後就是小千世界，這個級別是由百極的世界組成。
其次是中千世界，那就相當於恆沙數目小千世界了。
最後是大千世界，這種世界相當於無量數目中千世界。
這三類世界，因其名字而合稱三千世界。
當初的佛門，有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祖，三世佛祖為如來之化身，過去未來為八轉修真，現在為九轉凝實，一共三個大千世界，龐大到超出想像。
但哪怕是大千世界，和九玄大陸的一個大洲相比也只勉強能夠算是滄海一粟罷了。如果不是悟法通天級別的高手能夠參悟空間法則，速度可以達到光速，並且還能夠建設傳送陣的話，那跨越一個大洲的旅行就是奢望。
畢竟任誰都知道，九玄大陸上的光速雖說很可能並不是無限，但依舊是快到難以想像：從太陽太陰之光可以在剎那之間灑遍整個大陸這一點就可以清楚地看出來了。
從這些事情上也可以看出來，至聖級別到底有多麼強大。唐天羽甚至毫不懷疑，祂完全可以毀滅五洲四海之中除了墮靈洲之外的四洲四海。就這還是因為當初天帝以無窮力量，讓飄渺天界強行和墮靈洲合一，這才讓其變成了仙州。其中種種故事驚心動魄，千萬文字也難以訴說清楚。
過了差不多一個眨眼，璇月也是開口說：「剛剛我的直覺告訴我，她說的話是對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登仙十重至聖級別的高手不會幹涉凡塵俗世。畢竟五重歸虛的無想到七重長生的非想非非想，相當於是徹底死了一次又復活。也唯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再經歷『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的虛天境，才能夠蛻變出來『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心態。」
而隨着她說話而發生變化的，並不只有唐天羽一人，在那覆蓋了整個英靈山的空間之中，一點不存在的思維波動了一下，隨後就立刻歸於平靜。
其中所蘊含的思緒玄妙難解，哪怕是登仙九重玄變境界的修士也不能夠分析。在這虛天境已經封頂的九玄大陸之中，自然無人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