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洲 第五十三章 璇月長大
由於獻祭了一個深信徒，所以如今的倚天劍又是強大了不少。整整兩千里路，區區三個時辰唐天羽就完全可以飛完，這個速度已經是達到了神遊初期的五分之四，在凝神中期這個境界來說，已經可以是無比恐怖了。而如果他使用翅膀的話，這個速度還能再提升七八倍。
在回去的路上，他倒是心念一動，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於是也就好奇地問璇月：「我記得小月你說過，背離一個體系就會受到制裁。這個是怎麼表現出來的啊？按理來說每個境界的突破都是修士自己做到的吧？」
璇月沉思了一下之後才是說：「我之前說過，登仙八重虛天境是靠別人修鍊你的體系來提升境界。而一個體系的創造極為麻煩，一般情況下至少要登仙四重碎法境界，有了製作法則的力量，才有可能創造出來一個雛形，這則是因為它並不只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如果是在外界的話，那最多只能叫做發現了一個體系。因為世界上的『修鍊之道』已經定了，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有可能發現一個強大到能夠和歸元巔峰媲美的體系。」璇月輕聲陳述，彷彿是在陳述著真理一般，「那些人就會因為這一點而認為世間的修鍊體系最高只能夠到歸元巔峰，卻不明白，這只是因為他們弱小且愚蠢罷了。」
璇月的話語並沒有任何波動，因為沒必要，這就是世界上的真理：「而只有能夠締造法則，再加上一個同外界相對獨立的世界，才能夠根據自己的心思來創造一個體系。這種體系就不得了了，無限以下的力量一般都能夠達到，幾乎可以和七重長生境的強者媲美。」
聽她說完，唐天羽則是無比的震驚：「照你這麼說，那七重長生境的高手力量就已經是無限了？這都已經超越天帝時代的九轉凝實境界了吧？」
「無限還遠不可能，只是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罷了。」璇月笑笑，「之所以會有『長天變』這個名字，原因便是他們開始參悟一種特殊的東西。天羽你可以猜猜看。」
「如果猜不出來的話，那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璇月狡黠一笑，「這個東西的名字我剛剛說了，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夠清楚地發現。如果你成功了的話，那我……」
「是玄則，對吧？」唐天羽微笑着打斷了璇月想要說出獎勵具體是什麼的話語，「既然我說出來了，那你也得給我一些獎勵吧？」
見他這樣做，璇月哪裏還不清楚他的想法，因而也就是嬌嗔道：「好吧好吧，你想幹什麼，說就是了。」
「我只有一件事想問你。」唐天羽深吸一口氣之後問她，「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些東西絕對不是區區一個荒階中品的倚天劍的器靈能夠知道的，按照你和伊莉絲的關係，我也不認為她會告訴你。」
「不夠，還不夠啊！」璇月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問出來這個問題，因而也就是在心中微嘆了一下之後笑着說：「我之前說過了呀！我的一切都是天羽你的，現在我只是一個愛你的人罷了，僅此而已。」
「既然這樣的話，」唐天羽重新問她，「那你給了我些什麼東西？我總不可能連這個都不能知道吧？」
「說好了只問一件事的。」璇月雖說是有點心虛，但卻依舊是強撐著，「不能再多問了。」
「也對，是我說只有一件事要問你的，也不能怪你。」唐天羽神色有些黯然：他知道，這次是中了璇月的文字遊戲，以後肯定沒有再問的機會了。
璇月見他這樣，也就是輕聲問他：「天羽，以後你還會完全相信我嗎？」
「我說會，你信嗎？」唐天羽也只是反問了她一句，然後便不再說話。
只不過他倒是沒料到，璇月輕輕一笑：「你說的話，無論是什麼我都會信的。就算你叫我去死，或許我也會同意的，畢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只不過要是我死了的話，倚天劍也會失去靈性，徹底崩潰都不是不可能哦！」
她說前半句的時候還十分嚴肅，把唐天羽的心都揪了起來，生怕她真的會去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是到了後半句，她就又變成了那種俏皮可愛的模樣，彷彿她真的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般——在獻祭完之後，她就又成熟了些許。雖說身高依舊沒有變化，但若是僅看容貌，才十二歲的唐天羽遠沒有她看上去大。
若是別人看到她這樣的話，那一定會認為說出剛剛那些話的人不是她。甚至璇月精神分裂，變成兩個人的可能性都要比她一個人態度轉變的可能性要高。
唐天羽卻只是擺擺手，嘆了口氣：「小月，你既然不說具體原因，我也不多問。而你這麼相信我，我也不能夠辜負你。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璇月輕笑着點了點頭，臉色並無絲毫變化，但她具體在想些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
只不過唐天羽識海之中的伊莉絲卻是笑了起來，她笑得很陰險，但任何人都沒有發現，璇月也還沒這個本事。
在鬧了尷尬之後，兩人自然也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唐天羽一邊修鍊一邊注意周圍，同時還需要運轉飛翔技能；璇月的金色眼睛之中則是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一些奇妙的符文在她近乎半透明的皮膚下方流淌，這已經不是人應該有的樣子了。
但唐天羽倒並沒有去關注她，所以也就沒有發現這個異樣。只不過就算是發現了，他也並不會說什麼。畢竟璇月雖然並沒有說出來她具體是什麼身份，但她都開始用文字遊戲這種近乎無恥的手段了，那就肯定不可能是普通人。而九玄大陸幾乎是無邊無際，無論是多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只不過這也不是最根本的原因，真正重要的是，唐天羽明白，就算自己注意到了璇月身上的奇特之處，她也肯定會用各種花言巧語來避免說出真實情況的。所以他索性也就不再去關注她，而是專心修鍊。
唐天羽估計，至少也要到登仙境界之後才有得知璇月真實身份的可能性，而這個境界和他如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是讓他有種要放棄的想法。
想想，凝神境界只能算是剛剛邁入修仙的門而已，而登仙境界則已經是走上了真正的仙路，其中實力的差距，就算是用億萬兆倍都不足以形容。而他自己想要到這個境界，據估測還需要數億年。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璇月身上的靈異才是消失了，而她也是又沉睡了十個呼吸。醒來之後，她的身高也是到了接近五尺，差不多有了一個少女的樣子。
和先前相比，她最大的變化就是已經不再是齊耳短髮而是，並且頭髮的顏色也由先前的雜色變成了如今純粹的蔚藍色，普通人一看上去就有一種面對真正天空的無力感。
而修為稍微高深一點的人認真看的話，那就能夠看到其中隱隱約約閃爍的星辰，看上去頗為絢爛，似乎是有着神妙的功能。
若是真正的強者來催動神識全力感知的話，那就能夠明白她頭髮會變成這樣的原因：這是一個身份的象徵。而這個身份所意味着的東西足夠震懾幾乎一切存在。
光是從外表看上去，如今的璇月就已經是要比唐天羽要大了。畢竟如今的唐天羽才十二歲而已，身高雖說也有五尺多，如今又已經是凝神中期的高手，到了別人需要數十數百年才能夠達到的地步，但臉上的那種青澀也還遠沒有褪去。即便先前殺了不少人也一樣。
而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璇月，女孩如今已經真正是一個少女了。不只是身體上的變化，就連神態也變化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那一直都溫和地笑着的面容，以及隱隱約約從身上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氣質。
任何人去看，都只會覺得她是一個冰山，也只有在唐天羽身邊的時候，這塊冰山才會融化。任誰來都不可能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畢竟她才和唐天羽結識數天而已。
璇月雙手伸出，環抱住唐天羽的腰，然後貼在他耳邊說：「天羽，如今的我已經能夠被別人看見了呢！你打算怎麼在你那個愛人面前隱藏啊？嗯，讓我想想……她應該是叫王靈月吧？要是她看見我的話，你說她會不會被氣哭啊？」她的語氣似笑非笑，但卻讓唐天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唐天羽輕聲一笑：「這多好解釋的。大不了跟她說你是我在外面救的一個人罷了，要是她不高興的話，那我就送你走就是了。更何況，我對她對我的信任程度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哼，你要是把我趕走了，那我就通過倚天劍再飛回來，除非你把倚天劍丟了，否則我就一直能夠這樣做，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璇月微微一笑，倒頗有些小惡魔的味道在裏面，「這樣你就可以不用管她，能夠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你猜猜我會不會那樣啊！」
聽她說完之後，唐天羽也是臉色一變，因為如果這樣的話，王靈月肯定會懷疑是自己在騙她。而到現在為止，他在倚天劍上的投入也已經不小，他根本不可能狠心將之丟掉，
更何況倚天劍還是他的本命法寶，就算他真的能夠狠下心將之丟掉，那璇月也依舊是可以通過和他之間的感應飛回到他的身上。而想要切斷這種聯繫，那就需要將倚天劍之中他的印記抹掉。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氣機感應之下，璇月最輕也是重傷，情況嚴重的話，直接死了也不是不可能。而唐天羽雖說遠不至於會死，但元神強度最少減少七成，魂變進度砍半都不是不可能，那又不知道要修鍊多久才能夠補回來了。
「好好好，我不這麼做就是了。以後我就安心待在你身邊，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可以了。」似乎是收到了什麼警告一般，璇月原本步步緊逼的說話方式瞬間就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唐天羽都有些詫異。
轉念一想，唐天羽就是明白了：自己識海之中不是還有個伊莉絲嗎？會這樣做的高手應該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而伊莉絲也是通過記憶共享知道了他的猜測，因而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唐天羽也就是笑了笑說：「好了，我相信你肯定有把自己隱藏起來的能力的，這就當做是一個小風波。你還是接着跟我講關於修鍊體系的事情吧！對了，剛剛講到玄則了。」
「這是自然，在一個區區凝神境界的人面前我要是都不能夠隱身的話，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璇月自信地說，「玄則，之所以叫玄則，那是因為它就是世界上一切玄妙的來源。」
「弱小者，能夠感知到玄妙，但他們卻不知道這是玄則的效果；稍微強大一點的人，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玄則的存在和它的作用。強大的人，能夠提取玄則，注入真實存在的物體之中，讓自己也充滿了玄妙。更強大的人，能夠創造玄則，並將它們注入到一些近乎於概念的東西之中，這樣整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感受到他的強大，但卻也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唐天羽好奇問她：「『近乎於概念的東西』？這是什麼意思？」
「嗯……怎麼說呢？」璇月先是故作深沉地裝了一下，然後才說，「就給你舉個例子吧！比如說你不是在看數學的有關資料嗎？那你應該明白，數學代數方面入門的就是認識數字吧？」
「沒錯。只不過這和剛才所說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嗎？」
「別急啊！這不是舉個例子嗎？太着急的話，那很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哦！」璇月輕笑着，但同時卻也是將側臉貼在唐天羽的背上，近距離感受着他的氣息，「就比如說1、2、3這些數字，一般人初次見到都會迷惑，但多看幾次也就明白了。而若是強大的高手將玄則注入到了這些概念之中，那能不能看懂就要看那名高手的心情了。如果他不高興的話，那讓它變得你看成千上萬次都看不懂也不是不可能。」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唐天羽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如果真的是璇月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這種級別的高手只需要很少的力量就能夠輕鬆封鎖一個體系。畢竟，如果就連真正的絕世天才把一部功法看了成千上萬遍都看不懂的話，那自然就不會有人再來修鍊這個體系。
而這個時候，他也就是突然想起了當初銀靈說的一句話：「死還是肯定會死的，等修為高了之後就會有一些強大的手段。」玄則難道就是她說的「強大的手段」嗎？畢竟只要沒人來修鍊神變的話，那伊莉絲肯定也就不會被複活了。
而璇月顯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出來——因而也就只是笑了笑說：「不算太離譜的哦！『長天變』已經是站立在了登仙，或者說整個體系的巔峰。雖說還有更高的至聖境界，但也就是一個小境界而已。」
「嗯？伊莉絲當初跟我說過，如今這個時代的體系一共有九個大境界啊！到登仙才六個大境界呢！」唐天羽皺了皺眉，對璇月的話倒是多了一分質疑。
「這個啊？你當她是在胡扯就行了。」璇月微微一笑，對伊莉絲的話倒顯然是帶上了些嗤之以鼻的態度，「更高的境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另外一個獨立的體系。只不過因為是個包含一切體系的體系，所以才被她當做是更高的境界罷了。」
「這樣的話，那這個時代的力量比天帝時代弱了不少吧？」唐天羽回想了一下說，「我記得天帝時代在九轉登仙之後還有境界吧？」
「差不多吧。只不過體系本身依舊是能夠容納踏天封君級別的高手。」璇月輕笑着說，「至於道君超越仙路半步這種荒誕言論，當個笑話聽聽就差不多得了。這個時代的封君級高手和絕對實力無關，只和相對實力掛鈎。具體的原因，等你到了神遊巔峰之後就會接觸到的。」
璇月冷笑：「那個老妖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事情都不調查完就急急忙忙出世，這麼說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月，你不會真以為以我的實力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伊莉絲倒只是輕笑着問她，「我只說了有九個境界而已，但可並沒有說一定是從低到高啊！在如今這個時代，那個體系也可以當做是更高的境界。至於道君，這個時代的高手因為被束縛，所以實力都差不太多。能夠達到道君級別的，那也只有超越仙路這一個可能了。至於為什麼只有半步，我相信我比你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