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洲 第八十三章 無間法體
牆上屏幕的大小快速地調整著，很快就是變成了唐天羽在這個距離上看着最為舒適的程度。
「屏幕調整已完成，『玄』系統第92347版本，子系統『花』正在啟動中。大型機第3659號，入網認證已通過。」
「系統啟動成功，希望您使用愉快。」
在啟動之後，唐天羽眼前出現的卻並不是別的，只是一個單純的文字頁面。不過他卻並沒有驚訝，因為這是這個靈腦的使用說明，如果不讀這種東西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掌握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半秒之後，唐天羽便是完全讀完了這個使用說明。而後，他便是真正進入到了系統之中。
「玄花，開啟激光投影，神力控制。」唐天羽半躺在椅子上，用語音控制着靈腦的運轉。
「激光指的是用靈氣在特定機器之中運轉之後產生的光線，由於功率已經經過嚴格控制，因此在正常使用時對人體完全無害。」——這是在使用說明之中給出的對激光的描述。
而後，牆壁上的屏幕就是消失了，但唐天羽的眼中卻依舊是有着屏幕，這則是激光投影是使用激光直接投入眼睛之中的緣故。
「已開啟。」
合成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唐天羽則是不太在意，他只是對伊莉絲說：「對了，伊莉絲，你是就這樣待着還是怎樣？」
「我就這樣待着就可以了。」伊莉絲微笑着說，「剛剛的那點文字已經夠我解析出花國編譯靈波的方法了。所以我不需要靈腦就能夠將之解析出來，你接着看書吧，我也能找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了，伊莉絲，你是怎麼做的僅僅花費了百萬點神力就完全凝聚出來一個神體的啊？」唐天羽有些好奇，「畢竟我就算將溢出的神力全部用來做這件事，我也還遠沒有到神遊境界啊！這恐怕至少都是數億點了吧？」
「這個的話，是因為混雜進了一些奇妙的東西哦！」伊莉絲眨了眨眼睛，那紅金二色的虹膜在這種情況下看上去極為的誘人，「你應該還記得先前奪取的邪神力量吧？那些東西被我凈化之後就能夠用來讓我擁有一些無間級別——也就是歸元巔峰——的力量。」
「無間？意思具體是什麼？」唐天羽歪了歪頭，雖說眼睛只有兩隻，但激光投影在設計之初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種事情的，在選擇了左眼單眼投影之後，兩隻眼睛所接受的東西就已經是完全不同了。
因為一心多用和通過神力介面而非聲音介面控制，再加上激光投影會自動追蹤瞳孔的原因，一邊使用靈腦一邊看着伊莉絲並和她對話這一點對唐天羽來說並不是什麼負擔。
恰恰相反的是，因為二者給他帶來的都是極為有趣的東西，所以他倒是並不太在意，所以，他甚至還能夠在同時了解天網的原理。
伊莉絲微笑着說：「如果真要在嚴格意義上闡述的話，涉及到了物質世界的本質，而這一般情況下也必須要到法神級別才能夠領悟。所以我也就只是稍微用通俗的語言解釋一下而已。」
「也好，似乎是極為有趣的東西。」
「嗯～該從何說起呢？」雖說以伊莉絲的能力，早已經能夠做到無論面對什麼事情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但她還是這樣做了，「對了，還是嚴格意義上說，物質和法則其實都並不存在。或者說，它們只是同一個東西的兩種不同表現形式而已。」
「有趣。」
「也正是因為物質世界的這個本質，所以物質和法則之間其實是可以相互轉化的。而在到達無間之後，因為修士已經拂去了本質上籠罩的迷霧，所以二者之間的區別就完全消失了，將他們相互轉化也只是小問題罷了。畢竟，無就是沒有；間就是間隙啊！」
「所以，伊莉絲你這是直接用法則凝聚出的身體嗎？」唐天羽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如果我理解得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法神吧？」
「當然不是哦！」伊莉絲淡笑着說，「現在我的這個身體雖說因為尚不純凈導致並非仙體，但實際上也遠遠凌駕於任何無間級別的身體。」
「這樣嗎？」唐天羽微閉了一下左眼，在三秒鐘之後重新睜開，「好了，我也該開始修鍊了。你現在這樣，應該不會被靈月她發現的吧？」
「當然不會的。」伊莉絲這個時候則是蹲了下來，輕輕地說，「由於身體是無間級別的原因，我現在只要不是碰上仙級修士，都能夠安然無恙。只要不是刻意的話，即便是同等級的修士也不可能發現我的存在。」
「等下她們回來的時候你記得提醒一下我吧。」說完，他也就是徹底陷入到了修鍊狀態之中。
而伊莉絲則是安穩地蹲在牆邊，看着眼前這個令她痴迷的少年。
對經歷了近乎永恆的歲月的她來說，愛情雖說並沒有消失，但卻也變得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對她來說，一個人的容貌不過是皮囊而已，自己甚至能夠變得比最帥氣的男子還要帥氣一千倍；性格，也只是過眼雲煙，只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也不是完全不能夠改變。
也正是因此，對她來說沒有日久生情，只有一見鍾情，也只有第一眼時的第一感覺能夠決定她是否選擇和一個人在一起。甚至就算只是這個，也完全只取決於她的「心」而已。
約六個小時之後
伊莉絲從沉迷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眼眸之中齒輪微微一轉，整個人就已經完全變成了法則狀態，修士最低也要踏入歸元初期存法的境界，才有可能在她同意之下看到她的存在。
這種狀態下的她，除了登仙四重碎法級別以上高手佈置的陣法，任何東西都幾乎不可能擋住她的前進，這樣，她也能夠聽到很多東西了。
「靈夢姐姐，芸蘭城跟武定和平國的差距好大啊！感覺在這裏呆久了的話，我再回去都可能會不適應呢！」王靈月笑着說，「不過這些東西看上去也不是不可以複製，如果回去的話，我也一定要讓天羽他也做一個。」
「這個應該不可能吧。」殷靈夢則是有些認真，「畢竟我聽說花國的那個主機可是玄元宗一位極變境界的長老花了差不多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做成的。天羽他雖說如今強大，但離那個級別還有一個大境界還多吧？」
「姐姐你說得也是。」王靈月對這件事也不是太過執著，畢竟她們都已經有了天網，花國這低劣的網絡要不要也沒區別，「不過我倒是很相信天羽他能夠在千年之內就達到這個級別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殷靈夢倒是沒有反駁，「唐天羽他當初一眼就能夠看穿我的體質是萬靈長生體。並且他還有伊莉絲這種至強者護航，要是不這麼天才才有問題呢！」
「不過這麼說的話，天羽和我好像都沒有怎麼經歷過磨難吧？這樣並沒有戰鬥經驗的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呢？」王靈月有些憂愁，她自然很清楚她和唐天羽修為提升得這麼快的弊端。
「這個的話，靈月妹妹你還沒必要擔心。」
一個對二女來說極為陌生的女音在房間之中響起，不過王靈月卻是沒有太過驚訝，她只是眯了眯眼睛說：「伊莉絲？你不是待在天羽他的識海之中嗎？為什麼會出來？」
「這個應該不是你能夠管得到的東西吧？」伊莉絲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凝聚出了形體，那無限接近仙人的身體雖說並沒有刻意地去壓制力量波動，但卻依舊是有一種和天地合一的自然感。
「呵呵，我自然管不了那麼多。這種事情你喜歡就好，只要不干擾到天羽他，那我自然也不會在意。」王靈月倒是並不太在意，雖說伊莉絲這個時候的樣子很像當初登仙第九轉凝實的境界，但她卻也明白，由於唐天羽的原因，伊莉絲不可能下殺手。
「這個我也清楚，和他在一起的話，這是最基本的要注意的事情吧？」伊莉絲歪了歪頭，而後自然地坐在了客廳的位置上，「靈月妹妹你現在應該沒事，我們一起說說話吧。」
她的話語按理來說是希望王靈月這麼做，但實際上，王靈月卻只覺得這是自己理應做的事情，還未多想就已經是坐在了她的旁邊。一直到完成之後，她才明白伊莉絲她絕對不止相當於凝實境界而已。
她前世乃是法至尊，雖說轉世，但意識依舊是靠着無至尊級別的力量為核心而凝聚的元神，但哪怕是這樣卻依舊會被伊莉絲輕易動搖，這意味着她的力量至少也是無至尊級別，甚至天至尊或者天君都不是不可能。
「這樣的話，我就先去我自己房間修鍊了？」殷靈夢小心翼翼地問，「書的話，我等下會通過靈網發給唐天羽所在房間的終端的。」
「靈夢你也不用這麼拘謹的。」伊莉絲倒是不太在意，「你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天羽他剛剛已經在靈網上註冊了一個賬號，等下你打開你房間里的終端就會看到的。不過記得要閱后即焚就是了。」
「既然這樣的話，姐姐你已經多少歲了呢？」殷靈夢不由得有些好奇伊莉絲的事情，「不過如果姐姐你不想說的話，那也可以不用說就是了。」
「我的話，從出生到現在應該已經有京年以上的時間了吧？」伊莉絲想了想說，「不過如果只是按照我所度過的時間來算的話，只有二百三十八歲而已。」
「『二百三十八歲』？」殷靈夢和王靈月都有些驚訝，「這絕對不可能的吧？算下來的話，這連凝神境界都不可能達到才對。」
「對你們來說或許是很短的時間，不過對我來說卻是一段相當難以忘懷的時光呢！」伊莉絲微笑着說，「並且其實硬要算的話，我可是在登上帝位之後遍覽了過去現在未來的幾乎所有景象。雖說並不包含神話之後的如今，但卻也是極為有趣的一段經歷就是了。」
殷靈夢這個時候也是點了點頭，而後安穩地進去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二女都沒有直接帶東西，而是將之放進了天網之中。
雖說憑空製造空間類法寶至少要到歸元初期存法的境界才行，但天地造化鬼斧神工，卻是有着虛空晶石一類自帶空間之力的礦物。再加上恰巧花國境內又有一個超大型礦脈，所以倒是並不昂貴，一般達到凝神中期的修士自然能夠有一個戒指或者手鐲之類的空間法寶。
「對了，伊莉絲，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經過一番交談之後，王靈月也是不再多想，只是把伊莉絲當成了一個大姐姐之類的人，「聽上去似乎是很有趣的東西吧？」
「那個啊？其實也是很簡單的道理啦！」伊莉絲微笑着說，「就像如今的天羽，他的實力已經有同境界修士的百倍以上了吧？對他來說，同境界修士的戰鬥力或許就跟小蟲子一樣吧？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還需要戰鬥經驗？嗯……不是在說你跟靈夢妹妹就是了。」
「我也知道這種事情就是了。」王靈月也不太在意，「不過萬一碰上數據和自己差不多的呢？那樣不就完蛋了嗎？」
「這是不可能的。」伊莉絲說，「隨着境界的提升，每個級別所會提高的上限也會增加的。凝神境界一個級別才只有十倍而已，神遊就是百倍了，極變則是萬倍，歸元更是達到了億倍之多。無論怎麼想，能夠遇到一個數據和自己相差不大的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王靈月則是有些無奈：「話是這樣說，不過九玄大陸幾乎可以說是浩瀚無垠，就算只是落英洲，人口也應該在無量倍大數這個級別以上吧？在這種情況下，萬一遇見了又該怎麼辦？」
「說起來這也算是實話。」伊莉絲點了點頭，不過還未等王靈月高興起來，她便是微笑着狠狠地打擊了一下她，「不過你也沒必要為天羽他擔心什麼的。我讓他凝聚的死神之鐮之中自然而然的就有着這方面的技巧，所以也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倒是你如果需要的話，那可以跟我說，我會讓天羽給你用的。」
「為什麼你會莫名其妙地就扯到這個方面上來啊？」王靈月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難不成你覺得在我的面前炫耀你和天羽有多親密這一點會讓你變得很高興嗎？」
「雖然有點抱歉，但事實的確如此。」伊莉絲點了點頭，而後認真地說，「畢竟按理來說的話，你和天羽是最先在一起的。如果你能離開他的話，我自然會高興的。」
「你……」
「不過你也不用慌，對天羽他來說，你確實是個很重要的人才對。畢竟當初確實是你收養了他，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能不能遇見他還確實是個未知數呢！」伊莉絲擺擺手，制止了她想要說話的行動，「當然，如果你不把握住的話，那我很希望他離你遠點的。」
「這是什麼意思？」王靈月眯了眯眼睛，而後又是恢復了正常情況下柔和的神態，「你為什麼會提醒我？按理來說的話，只要你加快天羽他的修鍊速度，再稍微挑撥一下，這樣我和他之間自然就會分別的吧？」
「因為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並且和天羽在一起也並不會阻礙到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所以我並不會做這種事情，」伊莉絲倒是並沒有任何的掩飾，「剛剛你也聽到了，時間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我也只關注第一眼的印象而已。」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在看到我之後的印象並不是這樣，那就會這樣做了？」王靈月理所當然的有些疑惑，不過隨後卻也就是恢復了正常，「不過這也算合理吧。但為什麼天羽他會對你一見鍾情？這根本不合理才對。」
伊莉絲一愣，她當然清楚這是因為時光之心和時光之眼之間的羈絆，不過她卻不可能說出來，只是微笑着說：「感情這種事情我也不清楚。或許也只有當初創造了人類的那位能夠解析吧？我還並沒有達到那個水平，自然不知道。」
王靈月雖說下意識地覺得她這並不是實話，不過她畢竟不是伊莉絲，並沒有那麼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也就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沒必要想那麼多了。反正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也沒必要去哀嘆並不會發生的事情。你放心，我也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噗嗤——」
「你在笑什麼？」伊莉絲挑眉，那由金紅二色的齒輪構成的虹膜看上去極為妖異，但卻更有一種超然物外、同過去現在未來合一的神妙感覺。
「我是在笑，剛剛的那句話我應該對天羽他說的。」王靈月當初也算是掌握了時間法則，所以倒並不是很在意這一點，「結果卻變成跟你說了，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