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洲 第八十五章 坦白過去
伊莉絲靜靜地聽他問完，而後微笑着說：「這其實也好解釋。你以為為什麼必須要到那個速度才能夠滯空？因為離地一元丈——也就是四百三十二千米——是一個分水嶺，之下是物質界，之上就帶上了些許法則的味道。任何有意識的物體在那裏都會受到極大的傷害，除非到天地級別，否則那裏就只是個自殺的好去處。」
「這樣嗎？看來是我多想了。」唐天羽吐了口氣，而後笑着問，「對了，伊莉絲，你說會不會有強者住在那種高空俯視蒼生啊？我想了想，感覺會很有趣的。」
「這個當然有啊！比如你想想，英靈山表面高數千里，實際約有一天尺左右，不知超過一元丈有多少。而落英洲之中，突破這個高度而被稱之為是仙山的高山更是數不勝數。」
唐天羽自然知道一天尺是多少，但也正因此，他不由得有些咋舌：「英靈山高居然有整整一天尺嗎？這不是在開玩笑？這恐怕真能夠『欲與天公試比高』了吧？」
「落仙宗自人皇時代之前就已經存在，誕生的高手數不勝數，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才對。而真要想與『天』比高的話，那只有聖人能夠做到。除此之外，就算是至高神、佛祖、魔祖都不可能。」
「天，真的有那麼難以企及嗎？我記得靈月跟我說過，你跟她講，虛天高手的內世界能夠有不可說不可說轉天尺，如果用千米為單位的話，我的腦子裏恐怕都裝不下這麼大的數字吧？」
「這是當然。」伊莉絲也是笑了起來，「『天』若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觸摸到。那它豈不是就失去了至高無極的地位？甚至就算是聖人，也只能夠勉強做到而已。」
「嗯，你說得也對。」唐天羽認真地想了想說，「算了，不在這種問題上糾結太多就是了。拍賣會雖說是今天開場，但現在也還有些早。這樣吧，我們一起去看看日出怎麼樣？」
伊莉絲笑着點點頭說：「好啊！今天好像碰巧是晴天呢！要是看到什麼好東西的話，那說不定能夠當個紀念呢！」
「真的是碰巧嗎？」唐天羽不由得吐槽了起來，「還有，伊莉絲你應該明白會發生些什麼吧？」
「不，剛才我明白，現在不明白。」伊莉絲微笑着說，「剛剛我已經把修為封印了。現在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所以你記得要好好保護我哦！」
「這樣有必要麼？」唐天羽輕輕抱住她，而後有些好奇地問，「就算是封印了修為，你的這個身體也應該是無間級別吧？這樣也應該不是普通人才對。」
「天羽你好笨啊！」伊莉絲撇了撇嘴說，「我不是說過物質和法則本質上是同一種東西嗎？只要將法體轉化成血肉之軀不就可以了？只要我恢復修為，那就能夠重新變回無間級別的。」
「好，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唐天羽放開她，而後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這個你拿上。雖然對無間級別來說只是小玩意，但應該也能夠保護你了。」
說着，他拿出了一個類似於項鏈的東西，然後輕聲詢問她：「伊莉絲，我可以給你戴上嗎？」在得到了她點頭允許之後，他也就是輕輕地伸出手，將項鏈戴在她的玉頸之上。
「唔嗯～」伊莉絲的身體畢竟是恢復到了普通人的狀態，被唐天羽這麼做之後也就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白皙的皮膚更是變得有些粉紅。
看到她這副模樣，唐天羽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伊莉絲，你之前並沒有被人這樣做過嗎？看上去像是第一次經歷呢！」
伊莉絲想了想之後，頗為猶豫地點了點頭，而後重新補充了一句：「嗯……這個的話，可以說，但天羽你不準說什麼哦！」
「放心啦！這個我當然不會的。」唐天羽自然不會在意這個，因而也就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對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應該已經能夠看到陽光了吧？」
「嗯。」伊莉絲點點頭，然後輕輕走到唐天羽身後，趴在了他的背上。
而唐天羽則是直接走到陽台上，爬上欄桿，而後跳了出去。伊莉絲雖說有些下意識的畏懼，但還是明白唐天羽不可能做出讓她受到傷害的事情，因而也就是並沒有慌張。
這個時候，唐天羽沉穩的聲音也是通過真力傳到了她的耳朵里：「伊莉絲，我們去芸蘭城最高的地方吧，看地圖應該是在十千米遠處的城中心。只需要一眨眼就可以到了。」
「嗯。」伊莉絲依舊是選擇了用最簡單的方式應答，就像唐天羽所說的一樣，她只是稍微眨了眨眼睛，就已經是到了地方，甚至都沒有聽到耳旁的呼嘯聲。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不過不要害怕哦！」唐天羽自然感受到了伊莉絲已經將眼睛閉上了這件事。
「好的。」伊莉絲點點頭，而後便是從唐天羽的背上下來，坐到了天台的邊緣上，動作流暢地讓唐天羽都有些咋舌。
在唐天羽坐到她旁邊之後，伊莉絲也是靜靜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而後看着芸蘭城僅僅稍微亮起來的點點靈燈光芒，輕聲說：「這是我幾乎全部的故事哦！在這個時代，你應該是唯一能夠聽到它的人吧？所以不許說我啰嗦。」
唐天羽點點頭，他自然完全能夠理解伊莉絲這種想要和別人傾訴的想法，所以也就並沒有太過糾結為什麼她會說這麼多的事情。
「其實我並沒有父母，收養我的養父母叫做雲明和葉心，是當時世界上最大國家的皇帝和唯一的皇后。只不過當時的世界和現在完全不同，即便如此，整個國家也只有方圓五千里左右。而我的父母他們則是修鍊的『煉精化氣』那一套體系，打爆整個星辰都只是小問題，所以也並沒有任何人敢幹涉他們。」
「而我因為有着芙蕾雅這個天生伴靈，所以被他們認定為將來必定不凡。也正是因此，我一個人居住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二十三歲那年，我才被夢羽仙他放了出來。老實說，那個時候他只比你大一點，才十三歲出頭。不過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接近帝位了，所以看上去也完全是青年的模樣。」
「老實說的話，當初的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他，只不過那個時候銀靈和夢瑞雲就已經在他身邊，所以我也只是將這份愛情埋藏在心底而已。」
「後來，夢羽仙他將整個國家從帝國改革成了——甚至就連社會體質都前進了一大步，聽他說似乎還跳過了一個體質。不過這對我來說有點太高了，所以就沒有去了解太多。」
「所以啊，後來我對他就沒什麼愛情了。更多的或許只剩下了崇拜之類的吧？總之在我眼裏，他就變成了一個類似於聖人之類的偉大存在。兩百年閉關鎖國之後，我也成功登上了帝位，後來也就是在對他表白遭到拒絕之後，徹底掐滅了心中的愛情，化入了國運之中。」
「天羽，雖然你不是我的初戀，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好嗎？」
唐天羽扭過頭去，看着眼前半蹲著，將額頭放在膝蓋上，似乎是在小聲哭泣的伊莉絲，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伊莉絲，你不用內疚的。你這樣至少比我好很多啊！硬要說的話，還是我對不起你。」
「嗯……也對。」伊莉絲這個時候表現得就真的很像一個少女一般，很快就將不愉快的事情給忘記了，「對了，天羽。你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啊？畢竟王靈月和夢辰星她們好像都要比我好很多呢！我能和你在一起，也是……靠了給你的時光之心啊！」
「嗯？伊莉絲你是怎麼以凡人之軀做到明明有在說話但我卻聽不到的事情的？」唐天羽有些好奇，但卻並沒有在意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個是通過時光之心做到的。」伊莉絲輕笑着說，「左眼是我已經使用了的壽命，右眼是還剩下的。剛剛就只是花費了兩三秒鐘的時間，讓那些話語都被壓縮在了一瞬間而已，你聽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
「也好吧。我們就先這麼待着，太陽應該就是會從東邊升起。也就是……那邊。」唐天羽似乎是隨手指了個方向，但伊莉絲卻明白，這絕對便是真正的東方，因為這是天人感應的能力。
而唐天羽顯然是經過了特殊的選擇，他們如今所面對的，就正好是東方。並且一眼看過去，似乎是千里之內都沒有任何太高的山峰。
「天羽，你說，如果一直朝着我們如今背對着的方向飛過去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到仙洲了啊？」伊莉絲輕聲問道。
「理論上說是可以的，只不過我們離仙洲太遠了，恐怕就算是飛上數億年都到不了。」唐天羽也並未多想，「不過等我到了極變級別，能夠藉助法則之力的時候，那就應該能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