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天的人(上)――彷徨

沒有明天的人(上)――彷徨

我在哪?

這是哪裏?

你們是誰?

我......又是誰?

你們要帶我去哪?你們已經象這樣帶走了很多的人......他們去了哪?

你們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討厭這樣......我討厭你們的眼神!

你們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對我嗎?

可是我不想這樣......我不想......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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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猛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名坐在面前的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有着一張剛毅而又不失英俊的臉龐,金色的頭髮被柔順地向後梳攏,明亮的藍色眼睛裏不時流露出睿智的光芒,上唇留的鬍子也相當整齊.雖然鬢角那些不顯眼的白色在忠實地提醒著人們歲月的無情,但中年男子那不俗的外表,稱得上魁梧的身材,身上樸實而又不失高貴的衣着,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優雅,即使他像現在這樣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坐着看向窗外,也混身透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而這種魅力對女人似乎也有不小的殺傷力。可以說,這是一個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容易產生好感的人.

只是,這名中年男子那偶爾向他投來的一瞥是那樣的冰冷,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像在看一件物體。這讓他不自覺的向坐椅的方向縮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恐懼從脊椎升了起來。他打了個寒顫,低下頭,悄悄地向四周觀察了一下。沒有錯,還在車裏,他也稍稍有些安心,因為他想起來了,就是眼前這個人把他從「那個地方」接走的.當時的情況他還記得相當清楚,畢竟這只是幾天前的事情.當時他還有些彷徨,但更多的是喜悅,因為,他終於可以離開那裏了。而現在,他正是在一個被那些人稱為地球的地方,乘坐着一種用四個輪子在地上跑的「車」,這種車他以前只在午餐時間那短短的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裏從餐廳的電視上看到過,負責照看他們的人當時也在一邊聊到了這種車子,它看上去非常老但似乎要比外面那種能浮在地面上的車子要貴得多,像是一種叫「奢侈品」的東西,用來表示擁有者的身份,這在這個叫「地球」的地方相當流行,儘管它看上去比那種能浮起來的車要落後。這種車也有很多的種類,像現在他坐的這款應該叫做「林肯」,聽起來這更像是人名,這也是從「那些人」閑聊時聽到的「信息」,他只聽了一次,但卻能記得清清楚楚。

剛剛那個惡夢的陰影過去后,他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開始學那個中年人一樣看向窗外.感受着坐椅傳來的輕微震動,他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天空灰濛濛的,這讓他有些困惑,因為從天空的外面看應該是藍色的才對,而現在卻是灰的.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一些「山」裏頭,看着那些高高的突起物,上面有綠色的樹和灰色的岩石,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因為在「那個地方」他能接觸到的東西其實並不多。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着,在前方一棟紅色的建築在群山中若隱若現,他有些興奮的看着那棟建築,他隱隱知道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他將要生活的地方。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他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他已經沒必要再害怕什麼,再也不用做惡夢了,再也不用了......他全神地看着窗外,車窗映出了他的模樣——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一頭的波浪般的金髮,和一張同樣英俊的臉旁,之所以說同樣是因為他的模樣和那名中年男子出奇的相似,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們都會認為這是一對父子。坐在他對面的中面男子在望着窗外的同時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他,此時中年男子的眼神十分的複雜,有着厭惡、痛恨、和一絲無奈......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棟建築在群山之中的三層建築,它的建築面積超過了三千平米,而這麼龐大的建築從整體的設計來看完全稱得上是一件藝術品,外表的裝潢富麗而不顯得庸俗,彷彿在提醒著人們這棟屋子的主人不但有着顯赫的身份,還有不俗的品位。和這棟建築相配套的是一個近萬平米的庭院,庭院裏的草坪被修理得相當漂亮,將草坪分割成兩半的主幹道從庭院大門筆直的出發,在中央一個大理石噴水池前岔開,然後繞到後面匯合在那棟紅色建築的門前。難以想像建造這棟建築的人是如何在這個群山圍繞的位置找到這麼大的一塊平整的空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上天的恩賜或是人工的奇迹。一個留着花白鬍子的老花匠正在庭院大門的附近修理著一顆灌木,當看到那台熟悉的車子從大門駛入時,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將帽子脫下放在胸前,向車裏的人點頭致意。等到車子從他身邊經過後,他才將帽子戴上,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一邊修剪那棵灌木的多餘部分。

長長的車身繞過了噴水池,在紅色建筑前停下來。從停車的地方到門口的台階前不知何時站了不少的人,那些人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兩排,男的在左邊女的在右邊,身上穿着統一的男僕制服和女傭制服,沒有人做出多餘的小動作或發出一點聲音,就那麼安靜得站着,彷彿是門口的兩排雕像一般。當車子停穩后,從打開的紅木大門裏走出了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他快步走下台階后彬彬有禮地拉開了車門,然後退到一旁,在所有人的視下,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歡迎您回來,我的主人!」整齊一致的聲音,訓練有素的動作,僕人們的表現讓中年男子的嘴角得意得向上翹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貝托。」中年男子自顧地整理了一下他那並不凌亂的衣服,淡淡的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爺,但對於您的誇獎我感到十分的榮幸。」被他稱做貝托的管家有着一張英國人(或許現在應該叫大不列顛人)的面孔,左眼帶着單片眼鏡,嘴上留着兩撇精神的小鬍子,身板比不上被他稱為老爺的中年男子但也相當的高大,身上的衣着古板而且一絲不苟,更人一種穩重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他和他的主人一樣,都喜歡板著一張臉。

「把行李般搬進去吧,我還要到書房一趟。我希望晚餐能在五點開始,我相信你已經準備好了對嗎,貝托?」中年男子不等車上的另一名乘客下車就向台階的方向慢慢地踱了過去。

「是的,老爺。晚餐我為您準備了新鮮的杜蜊和一隻龍蝦,相信您一定會喜歡的,老爺。」管家貝托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雙眼微微地向下眯著,像睡着一樣,仍然用不緊不慢的聲音回答著中年男子的問題。

「很好,我對你的安排一向滿意,只是這次你還要在餐桌上加上一套餐具才行。」中年男子在台階前停下了腳步,沒有轉身,只是偏過頭看向了仍在敞開的車門,那裏,小小的來訪者正從帶着一些局促不安從車裏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他的身上,但他只是稍稍一楞便平靜了下來,開始偷偷的打量著四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許多人同時盯着了,而前幾次的經歷和看向他的目光比這要糟糕得多。但其他人可就沒他那麼平靜了,當看清他樣子的那一刻,甚至能感到周圍的空氣頓時一窒,所有人全都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小男孩而是一隻來自外太空的et。就連穩重的管家貝托也毫無風度的張大了嘴巴,單片眼鏡不停得顫抖著,讓人擔心會隨時掉下來,臉上也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腦袋在中年男子和男孩之間機械地做着往返運動。

看到眾人的反應,中年男子重重地哼了一下,以此來表示他的不滿。看到主人的發怒,所有人都惶恐的低下了腦袋,只有幾個女傭偶爾好奇地偷偷看着那個英俊的小男孩。

「你們會有時間慢慢看的,現在去做好自己的事!貝托,帶他到二樓的二號房間,再把夏普叫來,給他裁幾套合身的衣服。還有,通知威廉神父和安德森夫人到這裏來,讓人把他們的房間收拾一下,他們會在這裏住上很長一段時間。我現在要到書房去一趟,晚餐前我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擾,從現在起你替我謝絕所有的來訪者,我誰都不見!」說完再不看一眼站在那裏有些無措的男孩,大步地走上了台階。

「老爺!我們該怎樣稱呼這位......」管家貝托出於職業的考慮還是叫住了他的主人,但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稱呼來用在這位出人意料的訪客身上。

聽到貝托的話,中年男子在大門前停頓了一下,丟下了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漆黑的門裏......

「他的名字,叫『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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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到來在這個地方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暴,他幾乎成了所有人的談論對象,人們談論最多的便是他的身份問題,所有人都認定這麼一個事實(至少他們認為這是一個事實)——他是老爺的私生子!幾乎沒有人去懷疑這一點,底下的人們只是在關心他從什麼地方來,他那個將老爺迷住並生下他的母親有多麼的迷人,他會不會成為這個家族的正式接班人,說不定還有一場爭奪戰等等。各種各樣版本的流言在僕人和女傭間傳來傳去,就連在地窖負責看管食物的雜工也在討論這著件事,但也僅僅限於內部,並沒有流傳出去,這首先應該得益於這個家族嚴格的家教和這裏幾乎全封閉的地理環境。

管家貝托雖然有心制止這些流言,但個人的力量在龐大的群眾前顯得是那樣的無力,更何況他想要做的是歷史上每個君王都渴望做到的事,所以,到最後他所能做的就是將流言的範圍遏制在底層,不讓它流到老爺的耳朵旁邊,他很清楚他的老爺對這件事有多麼的敏感,每次他小心翼翼將話題拉到那名少年身上時,總能在主人的臉上看見一種讓他心驚肉跳的表情,這時他就會非常聰明的把話題岔開,想盡辦法平息他主人的怒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管家貝托只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他想不通主人怎麼會突然把和老情人的孩子帶回這個地方,雖然老爺年青時也曾荒唐過,但自從娶了夫人後也就收斂了很多,現在卻在夫人帶着小少爺到佛羅里達州靜養的檔口帶回一個私生子?他並不懷疑那名少年的身份,他是有數幾個從上代起就服侍這個家族的老人之一,在他開始正式工作時現在的老爺也差不多像少年這個年紀,所以當時看到那個少年的一刻他幾乎以為看到了一個十二歲的老爺!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然也有可能只是長得相似而已,但他相信憑着老爺的精明程度和對血統的看重他絕不會帶回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他有理由相信,就這麼下去的話,那個少年遲早成為他的下一任主人,雖然夫人也為老爺生下了小公子,現在也已經十歲了,但比起那個少年來無論是天份還是舉止都差得太遠了,更何況他們的年齡還相差了兩歲,雖然不大但在決定繼承順序上就已經足夠了。說實在話,他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聰明的人,因為他能在短短三天內就把那一整套繁瑣的社交禮儀學得完美無缺,這讓一向以嚴厲著稱的安德森夫人也讚不絕口,稱他是她教過的最好的學生,似乎他天生就是個貴族,現在那個少年已經開始流露出貴族的氣質,舉手投足都堪稱典範,他完全有成為一個社交好手的潛質,這讓安德森夫人欣慰不已,而且看樣子再過一陣子她也沒什麼可教他的了。而教授各種雜學的威廉神父對那名少年的評價更讓人吃驚,他不但記憶力超強而且理解力驚人,常會發表一些獨到的見解,而且他對酒類似乎有着特殊的天份,他已經學會分辨各種酒類的細微之處並正確的品嘗它們,而他學習這一切的速度足夠讓任何一個調酒師去自殺,彷彿他生來就知道這一切,現在只是將它那出來而已。他太完美了,完美得就象是「調整者」一樣。想到這裏,貝托趕緊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裏驅逐出去,現在各地已經開始出現反對「調整者」的浪潮,並不時有針對「調整者」的恐怖事件發生,他可不希望這裏成為那些狂熱分子的下一個目標。不過似乎那個少年是「調整者」也沒什麼不好,畢竟「調整者」與「自然人」的差別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他的主人是個「調整者」或許能把這個家族帶向另一個輝煌。懷着這種心思,貝托按下了向夫人報告這裏的一切的念頭,而採取了觀望的態度。

現在已經是炎熱的夏天了,加上全球氣候變暖的現象,今年夏季的氣溫可能還會持續升高。而在這個悶熱的下午,有水的地方無疑是個好去處,比如——噴水池的周圍。現在,少年就站在門口的大理石噴水池前,看着水池中央的一座大理石雕像。那是一個古希臘打扮的少女,用**的右肩扛着一個水壺,壺口微微向下傾倒出潺潺的清水,落在池裏濺起的水花給四周帶來了一陣涼意。這一樣是一件藝術品,雖然比不上在三樓收藏室里的那些頂級之作,不過無論是眼前的雕像還是收藏室里的那些價值不菲的收藏,少年全都不感興趣,其實他是個實用主義者,那些沒有多少實際用途的東西他向來不屑一顧,但現在他必須學習這些,因為只有學習這些他才能在這個家呆下去。但,這種日子還能過上多久呢?他伸出手,在太陽下仔細端詳著,彷彿想要確認着什麼,但最終還是放了下來。沒有人能比他自己清楚他身體的異狀,而時間能讓這種異常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他無法想像那會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情景,到時他可能又會回到那個讓他恐懼的地方,況且,現在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活下去。

少年又站了一會,就在他打算離去時,水池的邊上卻響起了一串銀玲般的笑聲。少年諤然看去,在水池的大理石邊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她留着精神的桔紅色短髮,穿着淡黃色的無袖連衣裙,兩條穿着紅色涼鞋的小腳在空中一盪一盪,小麥色的肌膚顯得十分的健康,而此刻,她正歪著頭微笑着用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看着少年。

「嘿咻!」

女孩一下從水池台上跳了下來,繞着少年轉了兩圈后,一下子掂起腳尖把臉伸到了少年面前,這種舉動讓少年有些無措,臉一下紅了起來。

「你就是他們所說的大少爺嗎?」女孩在近距離盯了一會後,突然問到。

「什、什麼?他們是指?」少年輕輕地後退了一步,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情。

「就是瑪麗阿姨、諾瑪阿姨、菲麗姐姐和辛普叔叔啊!」女孩天真地說到,似乎是對少年的動作有些不滿,氣鼓鼓的嘟起了小臉,那個樣子可愛極了。

「你說的到底是誰啊……」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半天也沒弄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呼——算了,不過你和他真的好像哦……」女孩把一根手指輕輕地點着下唇,仍在目不轉睛的盯着少年,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少年有些聽明白了。

「我像誰?你們所說的老爺嗎?大家都那麼說……」少年提到那個中年男子的時候一陣黯然。

「不是啦,人家是說你的弟弟啦!」

「我的弟弟?」少年吃驚極了,他從沒聽人說過。

「嗯——瑪麗阿姨他們說那是你的弟弟,但又不是你的弟弟,嗯——」女孩有些苦惱,這些大人間複雜的關係對她來說理解還是難了點。

「是嗎?他是個怎樣的人?」少年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開始試圖獲得更多的「情報」。

「是個討厭鬼啦!老是捉弄人家,又纏着人家陪他玩,但好像大家挺喜歡他的,他長得和你一樣的好看哦!」女孩的話讓少年無來由的一陣嫉妒。

「對了,你幹嗎穿成這樣啊?你不熱嗎?」聽到女孩的疑問,少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不由笑了起來。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雖然不厚但也相當顯眼,他之所以這樣不但是因為他偏好白色的緣故,還有安德森夫人的要求,她說:「真正的貴族是不會像那些下人一樣露出胳膊的,任何時候都不行!」,而且他對這點也並不反感。

「梅琳!該吃飯了!」遠處老花匠的喊話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知道了!爺爺!我馬上回去!」女孩把雙手圍在嘴邊大聲喊著。

「那是你爺爺嗎?你的名字叫梅琳?」少年或許受到女孩開朗性格的感染,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對啊,我現在要走了。啊!還有一件事,我可以叫你勞嗎?我聽見大家都老爺少爺的叫,好辛苦哦。」

「當然可以,還有什麼事嗎?」

「嗯,那麼勞——」

「呃——什麼事?」少年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女孩的笑讓他想起了今天剛看的一本童話書里那種叫狐狸的生物,他沒見過狐狸,但不知為什麼他還是把兩者聯繫到了一起。

「沒什麼啦,你知道很多故事嗎?」女孩直直地盯着少年,看得他心裏有些發毛。

「我知道的不多,但書庫里倒是有一些這種書。」少年在各方面的出色表現讓他獲得了一定的自由,其中就包括可以隨意的看書。他一次在書庫的一角意外的發現了幾本童話書,他以前從沒看過那個,他有時會想,現實真的像書上說的那麼沒好嗎?但看看他自己和他所知道的一些東西,他有些懷疑。

「你可以進書庫啊,好羨慕啊,我也想要有一本故事書,但爺爺買不起,他還要每個月帶一些錢去給生病的媽媽……」看到女駭黯然的神色,少年也不知說什麼好,所幸她那開朗的性格讓她很快有恢復了過來。

「那,勞,你能幫我看看那些書然後明天告訴我嗎?我想讓爺爺給我講,但他還要幹活啊。」女孩的請求讓少年有些為難,他實在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但看到女孩那帶着希冀的眼神,他軟了下來。

「噢!太好了!有人給我講故事了!」女孩高興地跳了起來,少年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好了,快回去吧,小女孩。」

「不準叫我小女孩!我叫梅琳,我已經十歲了!你也才十二歲吧?只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女孩竭力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那個樣子與其說兇狠到不如說是可愛。

「知道了,快回去吧!要不你爺爺就該找你了。」少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明天這個時候!就在這裏!別忘了喔——還有,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啊!」女孩一邊向遠處跑去一邊回頭揮舞著左手大聲的對少年喊著。

少年帶着微笑看着女孩消失在小樹從的另一頭,轉身向屋子走去,只是,他此時的笑里多了些苦澀,多了些悲傷。

十二歲嗎?他又怎能告訴女孩真相呢?他怎能說的出口?告訴別人,他其實——只有六歲……

※※※※※※※※※※最終分割線※※※※※※※※※※※

還有一章,完了之後就是正傳了。那麼——

《沒有明天的人(下)——崩潰》6月17日正式啟動,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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